司露跳出去那一刻只是想拖延时间。
现在默菈已经回蒙德城搬救兵了, 远的不说,近的就有晨曦酒庄的迪卢克, 实在不行回蒙德找他姐姐也可以——还能直接一举多得, 洗清他在他姐姐眼里“叛徒”的嫌疑。
所以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拖延时间,反正她也打不过散兵。
结果哪想到散兵这家伙一点正常人听到“住手”两个字时候的反应都没有,半点没停下, 直直地伸手向艾斯塔的胸前掏去, 当真一心要把他的“心”掏出来一样。
司露:……散兵居然还是个合格的反派吗!!
不多BB也不死于话多直接就是干是吧!!
司露没了办法,只能伸手把自己的法器扔了过去, 没想到散兵头也没抬,直接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凌空一挥,将她的法器用风涡固定在了半空, 丝毫没有被阻拦的样子。
……会用两种元素了不起啊!!
司露一咬牙:“雷大炮!你妈妈让我给你带团子牛奶来了!!!”
散兵的手终于顿住。
司露再接再厉:“她亲手做的!!!”
散兵终于带着一幅被骚扰到忍无可忍的表情回了头。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司露觉得他下一句话没准就是“你放屁!她不会下厨!”
但没关系,他到底还是回头了。
司露也没打算真的能肉搏阻止他,只要他能正眼回头看她——
四目相接的下一瞬, 散兵的紫瞳微微涣散, 像是陷入了一种迟钝的愣怔,被催眠了。
艾斯塔也终于从重伤中缓过来,翻身一滚,想要远离战场, 却在下一秒又被散兵一道雷劈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 菜菜惨叫一声:“哇啊啊啊我催眠不了他多久!!他有血脉压制!!”
血脉压制个头啊!!他是你爹吗!!
司露简直满心槽点,眼见连菜菜都没法拖住他,地上的艾斯塔又被再度重伤, 只能硬着头皮莽了上去。
好在默菈临走前给她上的buff, 她伸手召回自己的法器, 抡起它砸向散兵。
连番的打搅似乎终于惹怒了散兵,他轻飘飘向后一退避开司露的抡砸,司露趁机抢先一步,挡在了艾斯塔面前。
“……啧,你不该在这里。”散兵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你管我在哪!”司露捏紧手中的法器。
脖子上的菜菜反正帮不上忙,已经滑到地上去看身后艾斯塔的情况。
“受了重伤,但还活着。”他给司露报平安。
司露微微松了一口气。
“让开。”散兵再度开口。
“我要是会让开,我就不会跳出来。”司露答得也很干脆。
散兵目前看起来不想对她动手,这是好事,她心下盘算着默菈搬救兵的进度,边想着开口继续和他废话拖延时间。
“我说,你之前不是不想要‘心’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她开始没话找话。
散兵没了耐心,手中的电光染上了青绿的风色,双元素的力量在他掌心迸发,“既然不让开,就和他一起死吧!”
司露:??真就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啊!!
眼看着他手中蕴了风力的雷电要朝他们这里劈过来,司露下意识后退一步——实在、实在不行一会儿回溯时间吧……被雷劈中不会太疼吧?
还没等她来得及启动技能,突然见散兵手中的力量微微一滞,连脸色都白了一度,捂着心口“唔”了一声。
……犯病了??
[私聊]司露:快快快快撑不住了啊啊啊啊啊!!
司露一边趁机发消息催促默菈,一边分心去观察突然“犯病”的散兵。
他脸上的神色在那一瞬扔掉了之前的阴狠,霎时变得茫然而空白。
司露熟悉这样的神色——那是属于流浪者的神色。
“……流浪者?”她轻声唤了一句。
“流浪者”抬头,似乎向她的方向看来。
不过片刻,那茫然苍白的神色褪去,属于“散兵”的阴狠再度染上了那副精致的五官。
他狠狠咬牙,低咒出声:“……废物!”
“你骂谁呢!”司露反呛回去。
“没骂你!”散兵也烦躁地皱眉。
司露:……那没事了,你随便骂。
散兵抚了抚额角,低声再度警告了一遍:“你让不让开?”
司露不知道他们体内人格切换的开关到底是什么,但看上去是流浪者暂时压制住了散兵的“杀气”,让他一时无法出手。
“不让!”
她本就是跳出来拖延时间的,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能启动技能嘛。
但对面的散兵显然已经改换了路数,他微微咬牙:“……行,我不动她。”
像是对谁低声承诺了一句,然后便见他伸手一挥,司露只觉得眼前噼里啪啦地闪过无数道电光,下意识闭了眼,再度睁眼时,自己已经被困在了一座以雷电裹成的透明方牢之中。
??还有这种技能??
司露伸手触碰了一下雷电裹成的障壁,“刺啦”一声,电得她狠狠一疼,下意识收了手。
菜菜急急忙忙要往她这里爬,司露赶忙喝止:“别过来!”
散兵困住她后便不再看她一眼,风色闪烁间,人已经到了地上的艾斯塔面前,不再废话,也不再做任何多余的事,一心只伸出手,剖开了那副人造人的胸膛。
司露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只有一片血色。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杀人”现场。
之前哪怕是在晨曦酒庄看到过那三具“尸体”,却到底不是真实地将那一幕呈现至她眼前。
但此刻,在她的亲眼目睹之下,自己的朋友,被另一个称得上“熟悉”的人……硬生生剖开了胸膛。
没有半丝犹豫与后悔,紫电照亮了那副苍□□致的面孔,白瓷般的脸上只有计谋终成的兴奋。
“终于……”他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伸手向外一扯——
紫瞳中嗜血的激动霎时转为了茫然,司露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向他的手掌看去。
——空无一物。
没有鲜血,没有心脏,什么都没有。
在散兵“拉扯”出空气的那一刹,司露眼前突然一片停滞。
——这种感觉……!
万物在眼前崩裂,仿佛被触动了底层代码的程序般霎时卡死,化作片片破碎的光芒,连带着眼前的世界一起……分崩离析。
更可怕的是,这荒唐而不真实的感觉……令她熟悉。
——她曾经历过,她一定曾经经历过!
她想开口惊叫,却在瞬间往下坠入深渊,所有的惊呼都被堵在喉口,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独自下坠的身影,她想挣扎出声,想打开风之翼,想用技能,却都是徒劳。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突然,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轻叹似乎在耳边响起。
她下坠的身躯落到了一片温暖的岩地之上——却不同于坚硬的岩土,身下那片土地,是软的。
她挣扎着想起身,但眼前一片漆黑,她仍旧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在一片不知尽头的漆黑中,僵硬着身体等待。
等待什么呢?她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很多年,又仿佛须臾一瞬——时光的概念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变得模糊。
“你之前,还许了个愿望?”
不知名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应该听过这个声音,但她不知道它属于谁。
被剥夺了声音的她无法回答。
“那就顺便,如你所愿。”
*
司露睁开眼,森冷的寒气灌遍周身。
“……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露下意识回头。
营地、篝火、炼金台……
“怎么突然站着不动了?你不是要下山吗?”
白日的阳光反射在积雪之上,司露转动眼珠,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雪盲症。
视线再次清晰时,她看到了雪山营地里坐着两个熟悉的人。
“……你没事吧?”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营地中正在纸上涂涂画画的阿贝多——又或是,艾斯塔——放下手中的笔,向她走来。
一旁的默菈终于也抬起头来,“司露?你不是要下山吗?”
司露僵硬地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无序地“啊”了一声。
……下山?
对,她要下山来着。
营地中的篝火燃着哔啵作响的柴火声,她看向地上散落的草稿——是各式各样的“龙”。
……对了,她刚刚,在和艾斯塔他们商量“仙祖法蜕”的形状。
……仙祖法蜕……对,他们要做任务,需要仙祖法蜕……
“你脸色不太好,冻着了吗?”艾斯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他将她拉回营地,“先坐会儿。”
一旁正默默观察她的默菈也发来了私聊。
[私聊]摩拉单推人:你怎么了?刚刚踏出营地就傻住了,想起什么了?
司露觉得脑中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塞满了纷扰的记忆,空虚与纷乱同时出现在她的脑中,太阳穴一突突地泛疼。
司露揉了揉额角。
[私聊]司露:……不知道,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私聊]摩拉单推人:忘记了什么?你刚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啊,在聊仙祖法蜕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她记得,她也记得自己画的那张抽象画,记得自己和默菈讨论了半天龙该长什么样,记得群里的大家参与了讨论……
“喝点水。”艾斯塔伸手递给了她一个杯子。
司露茫然地抬眼,看向面前和阿贝多一模一样的那个少年:“艾斯塔……你还好吗?”
艾斯塔也有些茫然:“……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司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就是……身体下意识的,本能?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菜菜在她的颊边舔了舔,“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司露无视了菜菜,继续看向艾斯塔:“阿贝多去哪了?”
艾斯塔的眼神更奇怪了:“你刚刚问过了——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他看着司露茫然的样子,接着道:“你也问了凯亚的去向,我的推测是,他去调查深渊了。”
不、不对……他肯定知道阿贝多去哪了……
司露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念头愣了一下。
——她为什么知道?
她为什么那么肯定,艾斯塔知道阿贝多去了哪里?
司露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整个人呈现出一幅完全失忆的茫然状态,艾斯塔和默菈一下子也不敢放她一个人下山了,把她押在营地里休息。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你们仙祖法蜕定稿了吗?
她收到了秃秃的私聊。
秃秃?
[私聊]司露:你那里……正常了?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啊?什么?
司露:?啊……对,秃秃有哪里不正常吗?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我这里和阿布拉克对“太阳之车”的研究搞定了,离太阳之车正式落成也已经过去了两年,我这一系列任务像是快完成了,刚刚看你们聊仙祖法蜕,就来问一句。
太阳之车……研究……
司露觉得自己那股“仿佛经历过这事”的既视感又出现了,她下意识问道。
[私聊]司露:你们研究了多久?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三年。
[私聊]司露:??多久??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三年啊!之前我不是说过这事了吗!从你走后,我们这里的时间流速开始变得不正常,后来经过我们的换算,一度到了1:7200的比例,但是这加快的流速在今天突然正常了起来……我们不是昨天刚聊完这件事吗!
司露又愣住,赶忙往上翻聊天记录。
她昨晚确实和秃秃聊过这件事,是秃秃从他们讨论主线任务的群聊中发现了不对劲,然后主动发私信给她求证,他们才发现的这件事。
在那之后,司露通过固定自己的发信时间,比对了秃秃那里的时间流速,才算出的比例。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你还说如果时间流速不对,那你就没法把钟离坑到渊下宫来了,结果没想到今天早晨起来一看,我们两边的时间居然自动对上了。
[私聊]司露:……你那里现在几点?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13:18,你那里不是吗?
司露看了一眼系统时间,一样。
对……时间已经对上了。
秃秃还说,从“昨晚”他们聊到时间的不对劲后,一直到“今晨”两边时间对上,她那里又过了两年时间。在“两年后”的一个早晨,她醒过来查看群聊消息的时候,突然就发现和群友们的时间同步了。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就是你们聊仙祖法蜕的时候,我发现我这里的消息居然和你们对上了,不再是过几个月跳一条,而是直接实时跳出来了。
司露又把记录切回群聊,看到了“刚刚”的聊天记录。
……
[群聊]摩拉单推人:三根吧。
[群聊]咸豆腐花天下第一:四根啊!三根在上面,一根在下面。而且中华文化不是讲究三爪为蛟四爪才是龙吗!
[群聊]你胡说我没秃:你说的下面那根,他正经吗?
[群聊]电子木鱼:澄清一点,三爪蛟,四爪蟒,五爪才是龙。
[群聊]咸豆腐花天下第一:那就是五爪!
[群聊]你胡说我没秃:五爪!
……
司露翻看着严丝合缝的聊天记录,心中古怪的感觉更甚。
[私聊]司露:……我这两天没睡好,你让我缓缓,我想休息一下。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行,那你好好休息,离请仙典仪只剩下两天了,我们都准备一下,你到了时间直接带钟离传送来我这边。
这确实是司露之前的计划——在请仙典仪当天带着钟离一起传去渊下宫,将他隔绝到第二天再带回来,这样他就没机会跳出来否认自己的“死亡”了。
司露没有说话,只是关掉了系统面板。
她这幅浑浑噩噩的样子有点吓到了艾斯塔和默菈,他俩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草稿,艾斯塔在画纸上画了一顶帐篷,一声熟悉的“创生之法”后,那顶帐篷从画纸上蹦出,扎在了营地里。
默菈把她押进帐篷里,按在床上:“你先好好休息。”
“可是……”司露撑起身体,“我还有事。”
默菈有些奇怪:“你还有什么事?”
司露也愣了:对啊,她还有什么事?
特瓦林的材料收集好了,仙祖法蜕的画稿交给艾斯塔了,连隐形斗篷都已经有默菈帮着监督了——她现在只要安安心心等到两天后的请仙典仪,把钟离拐去渊下宫就可以了,不是吗?
她还有什么事?
“没事……那我休息会儿。”司露摇摇头。
默菈给她盖好被子,叹了口气:“你就是操心太过,最近看你都心事重重的,好好休息睡一觉,别再操心了。”
最近?最近她都干了什么来着?
去渊下宫找了秃秃……然后和木鱼回了璃月……然后花花提醒她有内鬼……她又去稻妻找了嘉波。
十分通顺的记忆,都是她切切实实经历过的事。
菜菜在旁边赞同默菈的话:“万事身体为先!身体可不能垮了!你快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绝对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司露被菜菜的“豪言壮语”逗出笑意,“你保护自己还不够呢,还来保护我?”
菜菜不甘心地吐吐舌头:“不许小看我!我也是很有用的!”
司露又逗了他两句,最终还是觉得默菈他们说的对,自己或许是最近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
她几乎在合上眼的瞬间就陷入了睡眠。
司露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她只记得自己在梦中不断地下坠,在仿佛永无止境的坠落中,似乎有两股力量都曾减缓过她下落的趋势。
一阵轻柔的风、一捧沉稳的岩。
……似乎还有……
她不记得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帐篷外间传来了对话声。
有人走进了营地:“我回来了。”
营地里的人道:“这么快?……没有将……引出来吗?”
“没有……不,准确来说,成功了一次……但是今天中午,他突然放弃……”
“……放弃?……”
“像是突然识破了我们的计策……总之……”
司露昏沉的脑子几乎无法分辨外间对话的人是谁,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菜菜抬头:“你醒啦,已经晚上啦!”
晚上?
……晚上!
莫名的恐惧与惊慌霎时席卷了司露的脑海——她仿佛十分确定今晚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一样,伸手唤出法器,一把撩开帐篷的门。
湛蓝的瞳孔蕴着雨后天青的颜色,霎时与她对视。
“……司露?”
司露也怔在帐篷里,看着帐篷外营地中的篝火旁,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正相对而坐。
“……阿贝多?”
阿贝多走了过来:“听说你今天下午不太舒服?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司露愣愣地点头:“休息好了,没事了……”
阿贝多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没有发烧,过来烤会儿火,吃点东西吧。”
她被带到篝火前坐下,艾斯塔递给她一碗热汤:“喝点蔬菜汤吧。”
司露接过来:“多谢。”
她看向阿贝多:“你……回来了?之前去哪了?”
阿贝多微微勾唇:“去办了点私事,目前告了一个段落,就回来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愿多说,司露便也抿了唇不再相问。
喝完蔬菜汤,司露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艾斯塔:“……对了,那个……龙的模型……”
艾斯塔放下手中的杯子,向桌子上示意了一下,“草图已经成型,就等明天开始制作。”
那就行。
司露放下心来——毕竟那仙祖法蜕可是他们最重要的主线道具,不能有丝毫闪失。
阿贝多在旁边适时开口:“今晚要在营地中住下吗?……天色晚了,下山不方便,明天再回蒙德更好。”
司露下意识摇摇头:“我不回蒙德……明天直接回璃月。”
阿贝多怔了一下,笑道:“……对,你们璃月的请仙典仪快开始了,你之前提过。”
司露点点头,但到底还是同意了在营地中再住一晚——她只觉得现在脑子与身体都十分疲惫,急需休息。
夜晚的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沉,也没有因为下午的午休而失眠,再睁眼时,清晨的空气令她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帐篷外的天光,“呼……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昨夜的疲惫与昏沉一扫而空,她此刻只觉得头脑清晰一片,不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记忆与迷惘困扰。
既然借住了人家的帐篷,她就替阿贝多和艾斯塔做了早饭,吃完饭后,下山朝璃月赶回去。
路上顺手开了几个锚点,她一路传送,等回到璃月港的时候居然也快中午了。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摸到了某座门扉紧闭的建筑前。
抬头,“往生堂”的牌匾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阳气十足的样子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座葬仪馆。
她刚要抬手敲门,门就“哗啦”一声打开了。
一个身着黑色常服的少女出现在门内,像是也对门外司露的到来而意外。
“呜哇!……来客人了!!”少女惊喜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
她头上的帽耳朵在惊讶下颤了颤,连鬓边簪的梅花都似明亮了几分。
“客人识货啊!在中午阳气最足的时候来我们这儿谈生意!一看就是道上人士!”
司露:……额?
那少女一把拽住她,连自己要出门都忘了,直接把她拽进了门里。
“来来来,让本堂主给你介绍介绍我们的业务,如今我们正举办年度酬宾活动,一碑九折,第二碑半价,合葬墓还有五折优惠哦!”
司露:……?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僵硬地笑了笑:“那什么……我来找,钟离?”
那少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哦,钟离啊,他是你的合葬对象吗?”
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