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将虽然委屈但得到了安慰的青年赶回房间里睡觉,自己却转身敲响了连廊尽头的屋子。
“锖兔?”
黑发男人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疑惑的被挚友用臂弯卡着脖子拽了出去。
“没什么,突然就想和义勇聊聊天。”
富冈义勇茫然地回问道:“那为什么你还要特地带上我的日轮刀?”
师徒俩是如出一辙的笨蛋,大概唯一一点智商都点在杀鬼上面了。
“因为我要揍你了。”锖兔微笑道,水银色的双眸里含着一点迁怒。
Beta更奇怪了,还带着一点委屈:“锖兔为什么要揍我?”
男人用力一把压住了挚友的炸毛,“因为我在翻旧账啊。”
毕竟当初如果身为大人的他们再多留意一点,那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外面师兄弟在'交流感情'的事,长谷川彻一概不知。Alpha在将心里的难受说给了年长者听并且得到了想要的安慰之后,夜里的意外插曲便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新的一天又是元气满......满?
面对着鬼杀队主公的温柔请求,Alpha难得产生了一些抗拒之意。
“我不行啊。”褐发青年蔫头耷脑,沮丧得尾巴都摇不动了,“主公,找其他人吧,他们都比我聪明的。”
深知自己在学习方面几斤几两的Alpha如是道。
他看着堆在地板上的几乎要达到他小腿膝盖那么高的书籍与习题,在心底狠狠抽了一口气。
学不明白!根本不可能学明白的!
“阿彻。”产屋敷耀哉笑着喊了一声年轻Alpha。
鬼杀队主公的身体不是很好,常年生病,说起话来总是轻轻的。但声音却又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让性格各异的刺头们乖乖听话,更何况Alpha性格可生乖巧。
长谷川彻可怜兮兮地看过去,试图勾起自家主公一点点的怜悯之心。
主公并不会被可怜小狗湿漉漉的眼神所打动,甚至还微笑着去给他下套。
产屋敷耀哉倚靠在被摇起的病床上,摸了摸蹲在他病床前的Alpha毛茸茸的脑袋,缓声道:“阿彻,我们鬼杀队现在是不被政府承认的民间组织。”
“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当作自己的孩子,可是......哪怕我不想听到那些不幸的事情,也无法阻止它的发生。”
“那些孩子们,他们死在黎明到来之前,死在不为大众所知的地方。”
长谷川彻的神色沉默下来,有什么在他的眸中闪了闪,泛着波澜。
“现在我们有这个机会了,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产屋敷耀哉替年轻Alpha将一缕碎发整理好,别在耳后,露出后者漂亮的眉眼。
“阿彻,请你带着鬼杀队走向阳光之下吧。”
病房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出声。几秒后,长谷川彻点了点头,向他敬重的主公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一周后
今天的阳光灿烂得过分耀眼,干净又清爽。
一只鎹鸦扑闪着翅膀闯入长谷川彻的视线。本昏昏沉沉的青年立刻站了起来,炯炯有神地看着窗外,内心涌出极大的期待。
真菰无奈地环抱起手臂,往椅背上一倚。
要往笨蛋的脑子里塞那么多知识,她也累。
如果不是队里的另一位Alpha——音柱宇髓天元的年龄已经超过报考警校的最高限制,她都想要提议主公换人了。
而且不管从年龄还是第二性别来说,长谷川彻的确是有最大优势的。只要第一次的公务员考试能合格,面试和身体检查,以及同样计入最终成绩的体能测试他都不会有问题。
但是!偏偏问题就出在这公务员考试上。
真菰怀疑她刚刚讲的知识点完全没进Alpha的脑子。这笨蛋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还顺利毕业的啊?
东大医学毕业的学霸根本理解不了一个问题讲来将去,为什么长谷川彻还是不会。
而长谷川彻更无法理解一张试卷为什么会从政治经济考到人文地理,不仅要看着经济曲线图列出数学方程式,还要分析古代汉文的文章用意(注1)。
黑太郎没有带来它主人想要的好消息。鎹鸦停在窗台上,低头仔细地用鸟喙梳理自己的翅羽,丝毫不在意主人快要把自己盯穿一个洞的炙热视线。
没有接到杀鬼的任务,长谷川彻呜呜叹息一声,认命坐回桌前,将自己葬于知识的海洋。
真菰看得无奈又有些发笑。她撩了下自己的长发,给愁眉苦脸的Alpha递了颗甜枣,“你只要学会这张卷子上的所有知识点,今天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出去放松一会儿。”
现在是上午九点,这就说明他的可支配空闲时间还是充足的!褐发青年握拳,决定发愤图强,得到最多的自由时光。
结果出门时天色都暗了,太阳即将沉没在水平线下。
黑太郎站在道场门前的电线杆上,扑扇着翅膀嘎嘎叫了几声,像是在嘲笑什么。
长谷川彻:“......”
可怜的Alpha被关在家里学了一周,无时无刻不在想逃出去,但转念又想到答应过主公,是痛苦得想死,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但哪怕是这样,他的那张漂亮的脸蛋也依旧足够引人停足。偏偏真菰被折磨到连晚饭都不想和青年一起吃了——至少短时间内不想见到那张脸。
道场的位置很是僻静,几乎要到了郊区,远没有东京市内的繁华。长谷川彻实在是不想堵车,干脆买了张去市区的电车票。
在准备去售票处时,他被叫住了。
“年轻的小伙子,请和我过来一下。”
那是看上去年过半百的两位女性,穿着整洁,脸上挂着点急于求人的羞怯。长谷川彻没有在她们身上闻到鬼的气息,便不再警惕。
“请问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他问道。
“我都不太好意思开口。”其中一位女士揉了揉鼻子,手指关节略显粗大,但皮肤并不粗糙,“小伙子,是这样的。我过来东京看儿子,准备回家去.......可是身上的钱不小心丢了,去港口的最后一趟电车就要开了,可不可以暂时先向你借一点车费?”
“我们一回到家就转给你。”
长谷川彻点点头:“那我帮你们付吧。”
那妇女看起来既高兴又羞愧,捏着自己的手指:“唉哟,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钱包都丢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一直住在海岛上,第一次来东京就发生了这种事.....唉,真的抱歉啊。”
长谷川彻的钱包就放在口袋里,他打开,将一张万元的面钞递了过去。
“这些够吗?”他问道。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妇人见状,立刻将那张钞票接了过来,同样吞吞吐吐道:“真的谢谢你啊年轻人,你真的是太心善了......不过我们家在海岛上,还要付摆渡的船票,可能不是很够。”
最先的那位女子则拿出了手机:“太感谢你了年轻人,太感谢了。我一定一回家就还你钱......我记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吧,方便到时候联系你。”
在两人的道谢声中,长谷川彻一边报手机号,一边打算再从钱包里抽几张钞票给她们,却被从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深肤色的手拦住了。
他有些不解地看过去。
“大婶,就不要再骗善心的人了吧。”来人说道。
这是一位金发深肤的青年,长相帅气,脸上写满了正义的不赞同。
“我可没有骗人,你这小孩怎么血口喷人啊!”妇女的脸上瞬间就挂不住,有些激动地反驳道。
长谷川彻愣在了原地,看看金发青年,又看看面前的两位中年妇女,其中一位正把他递过去的那张钞票偷偷塞进口袋里。
长谷川彻:“......”
褐发青年眼睫颤了颤,嘴角的笑意慢慢扯平。他正准备从钱包里抽出钞票的手指猛地松开,一点点蜷缩起来。
降谷零见被骗的青年醒悟过来,不再向外掏钱,便放下了拦在中间的手臂。
“我可没有凭空说谎。”
“您说您久居海岛,可手指上并没有海岛民长期捕鱼撒网留下的细痕。赶着最后一躺电车回老家,衣裳却如此整洁,一点赶路出现的褶皱都没有。”
“我已经叫警察了,相信警方一定可以帮你们找到丢失的钱包的。”降谷零晃了晃手中刚刚熄屏的手机。
那两位妇女慌张起来,却强撑着面子,梗着脖子道:“我们不和你这个小毛孩计较,说了没骗就是没骗......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们要去买车票回家了。”
降谷零板着一张脸,拦住了转身就要走的她们:“把钱留下来。”
场面僵持了几秒,长谷川彻刚准备开口,就又有一位黑发青年从远处跑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在车站巡逻的巡警。
真相的确如降谷零所说,这两人是职业骗子。
不是追踪鬼的时间,长谷川彻只套了一件连帽卫衣和休闲裤,本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颇有被学业压垮的大学生之感。
那是一种区别于步入社会的青涩感,不知人世险恶,也正是骗子团伙最喜欢的下手对象。
在这个位于东京边缘,面积并不大的小镇子里,两位巡警对于这个鳞泷道馆的Alpha也算是熟悉。
“看起来被骗得很伤心啊。”诸伏景光并肩与幼驯染站在路边,看着似乎有些蔫巴而被巡警安慰般拍了拍肩膀的褐发青年,不禁小声感叹了一句。
降谷零也点点头。说实话,这年头也不常见这种浑身都写满了“人傻钱多速来”的笨蛋了。
希望这次过去之后,对方能长点警惕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