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所以,以后我们能经常见到安室先生了?”听说了波洛的事后,毛利兰很惊喜。
柯南半月眼看她, 语气中略带不满:“你好像很开心?”
“因为他之前救过你啊!都没机会好好感谢他呢!”毛利兰说得很认真, 说着, 她又低下头, 目光炯炯地盯着柯南,“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啊?什么?”突、突然这么认真?
“安室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毛利兰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问出口。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柯南看安室先生的目光大多时候却是警惕的, 这不像是新一的风格。而且, 这变化好像从他们校园祭之后才开始的, 之前还亲昵地叫安室哥哥的,后来就变成了生疏的“安室先生”……
到底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这一切的改变?
柯南视线右移。
要告诉兰吗?如果告诉了她, 她不但要提心吊胆, 还可能过度防备, 导致其他人发现不对;但如果不说, 不但解释不过去, 还可能让她丧失警惕心……好难。他想了想,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不要太接近他, 只是平常的接触的话没关系。一定、一定不要被他套话!”
毛利兰懂了,看来确实是有点问题,但应该问题不大。她重新笑了起来:“今天正好不想做饭,我也去尝尝安室先生的手艺吧!”
“……”明明才说了不要太接近……
但想想柯南又闭嘴了,脚已经自动跟了上去。他会好好看着的!
今天的波洛不但有安室透在, 还有之前的服务员榎本梓, 看到他们下来, 她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今天要尝试下新的菜单吗?我们这里刚来了个新人呢!”
嗯?新人?不是新老板?柯南有些诧异,难道是除了安室透还有其他人?他左右四顾却见榎本梓身后的安室透正冲他竖起了一根食指,做出“嘘”的动作。他死鱼眼,秒懂他的意思。
搞不懂这位代号成员,到底是多爱不务正业啊?之前开着侦探社,结果这人压根没在那里坐镇,导致生意萧条;如今分明在波洛当老板,却不好好坐着收钱,非要做服务员。
组织是有多闲,才会放任他这么乱来?话说回来,波本到底在组织内是负责什么的?他的枪法还挺好的,难道也是琴酒他们这种专门杀人的类型?
但回忆起洞窟遇险时,他当时其实是有机会一枪杀了那几个歹徒,却始终只瞄准了他们的手脚,完全没有要置人于死地的狠辣。为了保护小孩子的身心健康?这说出去才让人发笑吧?那可是组织成员,代号成员!
如此说来,波本……确实有点怪怪的。
柯南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柯南?”毛利兰叫了他几声,都没见他回应,虽然知道他在思考,还是推了推他,“别发呆了,吃什么?”
“不如试试今天的三明治?”安室透从料理台那里探出头,笑眯眯地提出建议。
“啊,好!谢谢推荐!”毛利兰从善如流。
这款三明治是安室透的拿手好戏,一周目的时候还是波洛的招牌,甚至还有人前来这里尝试偷师。安室透想着嘴角也慢慢翘了起来。在波洛的时光是他一周目为数不多的美好、平和时光,波洛对他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着要把店盘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去面试一下,老板看了他许久,突然问他要不要把他盘下来,说自己打算离开日本,去环游世界了,如果他不接手,他就准备把波洛先关掉了。
安室透简直惊呆了,上周目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为什么是我?”安室透还是问了出来。
老板背着手,仰望着窗外的夕阳,眼神柔和:“一种感觉吧。”
他没有解释是什么感觉,将手续都办妥后,就没再出现过。
安室透也曾怀疑过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他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对方没有恶意,既然没有恶意,有些事就不要过于深究。
虽然这周目与上周目有了最大的不同,但不会影响波洛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感觉安室先生在这里的心情好像不太一样呢?”毛利兰小声道。
柯南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正低头做着食物的安室透,心里默默赞同。确实不太一样,好像更加柔和了……难道,他真的特别爱当厨师?
柯南不自觉又再次摸起下巴。
安室透的厨艺确实很绝,很难形容,可能只有品尝过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独特的味道。
“安室先生一定是个温柔的人!”走在楼梯上的毛利兰这么断定。
“哈?”柯南目瞪口呆地看着吃完就叛变了的女友,不敢置信。不就吃了一回三明治而已??
毛利兰笑了笑:“柯南不觉得吗?他的食物中有一种温柔的感觉,一定是温柔且真的很爱料理才能做出这样美味的食物!”
柯南砸吧砸吧嘴,好像……完全没有吃出兰说的这种温柔的味道,只觉得好吃?
“柯南真是个大笨蛋。”兰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进了门,“咦?爸爸,你怎么在家?”
平时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外面吹牛吧?
毛利小五郎眉头皱着,晃了晃手里的纸:“刚回来,收到了一封信。”
毛利兰好奇地接过,与柯南一起看了起来,上面一封莫名其妙的委托,寄件人的麻生圭二。
“月影岛,下个月圆之夜?”毛利兰想了想,“那就是下周,是委托欸,爸爸!太棒了!”
“委托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爸爸我可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啊,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这时候已经不记得他的“名侦探”是怎么来的了……
毛利兰和柯南齐齐半月眼。
“看来起来是委托我们去调查真相,但这个‘影子开始消逝’是什么意思啊?”毛利兰看不明白。
柯南这会儿没有多余的线索,自然也推测不出来,他翻来覆去检查了下信纸和信封,都是很普通的纸,寄件人甚至没有手写,全部用了剪下来的字贴合成的,看起来真的完全不想让人知道是谁。
“看来只能等去了那边才知道了。”
*
次周,前往月影岛的轮船上。
柯南死鱼眼地看着一脸爽朗地跟着他们过来的人,语气中满是不爽:“……所以说,为什么你也要跟着一起来啊?”
安室透笑眯眯:“因为听起来很有意思啊!而且毛利先生和兰小姐也没有拒绝我啊!”
还沉浸在“为什么大家都在放假,我却不得不来调查啊?”的幽怨中的毛利小五郎立刻收起了那副丧丧的样子:“安室说他很崇拜我,想近距离一睹我毛利小五郎的风采!哈哈哈哈!”
“……”崇拜你这位大叔?安室先生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可怕啊!
他虚着眼睛看向安室透,企图拆穿他的虚伪,却见他脸上一派真诚,眼里也闪闪发光,仿佛真的面对一个久仰已久的人:“对对!毛利先生可是我的前辈,一直有人跟我说毛利先生超厉害!”
“……?”柯南徐徐扣出一个问号。别告诉他,他是认真的?他看看一派不靠谱模样的毛利小五郎,又看看双眼亮闪闪的安室透,陷入了沉默。
他们几个人中肯定有人不太正常,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得到了肯定的毛利小五郎精神立刻振奋了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这件事:“前天有个陌生男子打来电话,说委托费已经汇入我的账户了,让我不要忘了月影岛的事,还自称是月影岛的麻生圭二。”他最终总结道,“总之,这件事有点奇怪。”
月影岛,麻生圭二。
安室透的眸光动了动。
轮船在几人的对话间抵达了目的地——月影岛。
四人来到月影岛的办事处,企图直接找到这个委托人,没想到却遇到了问题,新来的工作人员说压根没有麻生圭二这个人,里面的负责人察觉不对,出来询问情况,却在听说了这个名字时大惊失色。
与他相同表情的还有其他等待办事的岛民。
“麻、麻生圭二?”他连连否认,“不可能是他!因为麻生圭二已经死了!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次轮到毛利几人震惊了:“可……委托函上确实写的是他的名字……”
总不能人死了还给他寄信吧?
“而且钱都支付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假的委托,而且邮戳上也能看出是月影岛寄过来的。”柯南冷静指出。
“嗯,应该是有人用了这个身份来委托毛利先生吧?”安室透道,“那这位麻生圭二是怎么去世的?”
“那是十二年前的某个月圆之夜……”提起这件事,这位办事处的岛民就面色凝重,带着面对恐怖传说的害怕,“知名钢琴家麻生圭二来岛上参加返乡演奏会回家后,不知为何将自己一家都反锁在家,放火烧死了自己一家人……据说,他在亲手用刀杀死了自己的妻女后,一直在火中反复弹奏着一首曲子……就是那首,贝多芬著名的钢琴奏鸣曲曲——《月光》!”
毛利兰被他所描述的氛围骇得面色苍白、齿间咯咯作响。
“当时是在哪里举办的演奏会?期间有发生过什么事吗?”安室透上前一步,挡在了毛利兰前面。
“当时是在社区活动中心举办的,也没听说有发生什么事……”岛民面露回忆之色,却很遗憾什么也没想起来。
“那你知道麻生先生生前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麻生先生……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这个我不太清楚欸……”岛民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你们谁有印象吗?”
“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是谁啊?好像没见过?”
“哦,我是东京来的侦探,毛利小五郎,是收到了委托前来调查麻生圭二一事。”
“原来是侦探啊……毛利……好像听过?”
“是有点耳熟。”几人窃窃私语,在毛利小五郎几乎彰显出来的得意中,一人一拍大腿,“毛利不是那个宇航员吗?!”
“……”毛利小五郎。
“可他说是侦探……”
“咳,”安室透拉住几乎要跳起来的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自己,“我去试试?”
“嗯咳,好,交给了你,安室。”
安室透去那边稍微聊了几句,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短短几句话就将人哄得放松下来,开始跟他唠嗑:“麻生先生啊,我有印象,他和西本的关系最好,除了西本以外,还有前任村长龟山、现任村长黑岩,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们小时候好像还经常一起练钢琴,但只有麻生练出来了,其他三个……”说话的人摇了摇头,表示对他们天赋的无奈。
“西本好像经常捧场,可能也是真的喜欢钢琴吧?就是没什么天赋。”另一个人接话。
“确实。”
“原来如此,西本他们几个都住在哪边?方便去打扰吗?”
“等等,今天他们应该都在活动中心吧?”有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是哦,今天他们应该都在那里。”
“咦?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安室透不解。
“今天是前任村长龟山逝世两周年忌,今晚他们都会在那里。”
“原来如此,如果我们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应该问谁比较好?”
“我们岛上有个派出所,当年的事应该那边也有做登记,不过我们这位警员年纪也有点大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安室透送上得体的笑容,刚想走,想起件事,又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前任黑岩村长是怎么去世的?”
闻言,几位岛民面色再次一变。
*
在走出办事处后,毛利兰膜拜地看着他:“安室先生好厉害啊……”
是啊……真的很厉害。无论看几次,都觉得这种不动声色就能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能力真的超级作弊……柯南想,他应该猜到波本在组织中的定位了:情报人员。而且绝对是情报能力很强悍的那种。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安室透一眼。
另一边,毛利兰怒其不争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好奇万分:“这都是怎么做到的啊?”
安室透一愣,怎么做到的?他也不记得了,明明一周目在警校的时候,他还是个过于严肃认真的人,是怎么一步步磨炼出这些套话技巧的,他也有些记不清了,如今他甚至都有些回忆不起当年的自己了……
“因为我是侦探啊……”最终他这么道。
我爸爸也是侦探啊……毛利兰在心里嘀咕,可能这就是天赋吧?她瞥了眼变小后也学会了装乖卖巧套话技能的小男朋友,陷入了沉思。
“?”柯南察觉她的视线,疑惑地抬起头来。
毛利兰被他可爱到,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男朋友……以及园子言犹在耳的“恋|童|癖”,默默移开了视线。
“??”
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安室透暗笑了下,只装没看到。听说活动中心的周年祭要到晚上才开始,于是他们准备先去派出所。
初来乍到,他们也不认识路,正好看到一名正与小孩子交代着什么的女性,安室透就被委派去问路了:“请问派出所怎么走?”
“咦?派出所?你们是丢东西了吗?”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很吃惊。
“不是,我们其实是东京来的,接到了一封求救信,所以想先去派出所了解下情况……”安室透一本正经地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位置?”
“求救信?!”女性大吃一惊,与她相同表情的还有知道信件内容的毛利一行人,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室透忽悠对方,直把人忽悠瘸了。
“既然如此,我直接带你们过去吧!”
“会、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指个方向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毛利兰试图将人劝回去,她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这种虚假的原因麻烦别人,还占用别人的时间。
“你们的事更重要,既然是求救信,一定很紧急吧?岛不大,很快就到了,我们快走吧。”女子手脚麻利地把诊所关了,反过来催促道。
可是……他们接到的只是案件调查委托,并不是求救信啊,毛利兰在心里尖叫。安室先生怎么会说这种话啊……
“对了,我叫浅井成实,是岛上的医生,你们可以叫我浅井。”浅井成实道,“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好、好的!”
毛利兰尴尬的应了一声后,小小声地向安室透抱怨:“安室先生,怎么办啊,我们压根接到的压根不是求助信啊!”
柯南却抬头看了他一眼,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不,也许确实是求助信也说不定……”
——来自一位即将犯罪的犯人最后的呐喊声……
如果结合岛民所说的前任龟山村长在活动中心的钢琴房内去世时当时播放的《月光》,那么那封信上所说的影子消逝,就是被光所包围,而这个光……自然是指这首已经出现了两次的《月光》,而开始消逝,则意味着这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么这人寄出这封信,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欸?”毛利兰愣住了。
安室透笑笑:“想必毛利先生一定也早已弄清楚了吧?”
其实并不清楚的毛利先生干咳一声,含糊了应了一声,强行维持自己成年人靠谱的表象。
“咦?”见似乎真的只有她没弄明白,毛利兰只好按捺下不解,先跟了上去,等回去后她一定会问清楚的!
岛上的派出所真的很小,里面此刻也只有一位年纪大的老伯在里面值守,看到他们来,他摸索着将老花镜戴上:“你们有些面生啊?怎么了?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不,老伯,我们是东京来的侦探,收到了一封委托信,想找这里找您确认下十二年前据说是自杀死的麻生先生的事。”
“麻生先生啊……”老伯戴上眼镜仔细瞧了瞧这三大一小,以及带着他们一起进来的浅井成实,慢吞吞道,“他十二年前就已经升天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确实死了吗?”
“当然啦,当时的火灾现场我也有去勘察过,里面发现了他和他妻女的遗骸,后来对比了遗骸的牙齿,证明确实是他们全家人没错,那场火烧得可大了,现场几乎什么都没留下。”
“几乎?”
“对,只有防火的保险柜里留下了一份手写的乐谱。”
“乐谱?现在乐谱还在吗?”
警员老伯回忆了下:“应该在社区活动中心的仓库里?”
“方便让我们看一下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等我找找钥匙……”老伯慢吞吞地找起了钥匙,但他年纪大了,物品摆放的又比较乱,找了许久才找到。他还挺兴奋:“找到啦!走吧!我们可以仓库了!”
他拿好钥匙,背着手率先往前带路。
“……”呵呵,柯南半月眼。这都找了快大半个小时了……这老伯……
“浅井医生,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我估计我们等会儿还要忙好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耽误你……”毛利兰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浅井看了看时间,“我正好也准备过去。”
“欸?”
“因为今晚是前任村长龟山先生的二周年祭,他是我来了岛上后第一个验尸的人,所以我本来就打算去祭拜他一下。”她说着,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的裙子。
果然是早有准备……
“不过你们不是收到的求救信吗,怎么问的都是12年的案子啊?”浅井想问很久了,但一直等他们问完才提出问题。
糟了!这怎么回答?!毛利兰尬住了。
“嗯,因为这与12年的案子有关,很可能是来自未来犯人的求助信,希望我们阻止他,”安室透接口道,他直视着浅井成实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所以我们才想尽早确认信息,避免酿成悲剧。对吧,毛利先生?”
“啊、啊!对!”
“犯人的求助信……?”浅井喃喃,似乎被这个答案怔住了。
“浅井医生不如也一起来吧?”安室透突然提出了邀请。
“欸?”毛利兰惊呆了,今天的安室先生怎么老提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平时一直很靠谱的啊?
“……可以吗?”浅井迟疑道。
“当然的吧?”他紫灰色的眸子在夕阳下熠熠发光,仿佛璀璨的宝石。
“……好!谢谢。”浅井成实应了下来,弯起了嘴角,“我还从未见过侦探破案呢!”
几人说话间,终于到了活动中心,因为二周年祭的缘故,人员还有些多,他们绕到了一旁的仓库,老伯将仓库门打开,亮起里面的灯,开始慢慢翻找起来。
“还记得是放在哪里的吗?”
“唉,有点久远……我需要找找。”老伯的动作有些迟缓,但记性好像还可以,至少记得大致的方向。
“没想到活动中心就靠在海边啊?”毛利兰感慨道。
“是啊,毕竟月影岛就这么大,哈哈!”
“啊!找到啦!”老伯举着一个打开了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一叠纸。
几人赶紧凑了过去,但毛利小五郎又很快退开了:什么嘛,完全看不懂。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浅井似乎也很好奇。
“噢!可以!小心点不要弄坏了!”老伯叮嘱道。
“谢谢。”浅井接过,似乎因为老伯的吩咐,动作极为小心翼翼,一行行往下看,明明一页纸上并没有几行谱子,她却看得很认真,动作间还隐隐有些不舍。
“怎么了?能看懂吗?”毛利兰也凑了过去,她也练过一段时间的钢琴,但现在已经生疏了。
“……嗯,这是首很好听、很好听的曲子。”浅井成实应了一声,声音却似乎有些哽咽。
“咦?”毛利兰察觉到什么,正想发问,却被旁边的一大一小制止了。
“抱歉,我想再仔细看看,真的是非常非常棒的曲子。”浅井成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特意掩饰。
毛利兰应了一声,跟着几人小心地退了出去,疑惑,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
浅井成实在里面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却没有抱着那叠乐谱。毛利兰总觉得她有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走吧。”浅井成实突然放下扎起的头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快来了。”
“……啊?”毛利兰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总感觉自从来了月影岛后,自己似乎变呆了。总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他相同反应的还有她的爸爸,毛利小五郎。
但他看柯南和安室透似乎一脸了然的样子,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开始装深沉,所以现场就显得只有毛利兰一个人在懵逼。
哦,还有警员老伯。
*
如浅井成实所料,东京都的警察很快就来了,这次来的是伊达航和萩原,目暮警部那边正好有别的事,这两人就过来了,哦,萩原会过来主要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谁的就不提了,总之他来了。
“听说这里有人报警,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伊达航一到现场,目光就扫过了某人,目不斜视地略过了他,开始认真办案。
“是我报的案。”自从出来后就似乎一直沉默着的浅井成实主动站了出来。
“……咦、咦——?!”毛利兰震惊地从凳子上差点跳起来,因为之前分明还是女性的浅井成实此刻用的分明是男性的声音。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麻生成实,是麻生圭二的儿子。”
“哈——?!”
他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以真实的形象从容地、勇敢地看向两位警官:“我控告现任月影岛村长黑岩、前任村长龟山,以及西本三人联合谋杀我一家,另外,我举报他们联合走私、贩卖毒|品,如果现在去他们家搜查,一定还能搜到确凿的证据!而他们就是因为毒|品,而杀了我一家……”
麻生成实徐徐将两年前从前任村长口中得知的真相道来,随着警方的搜查,果然翻到了大量还未运出去的毒|品,一举将人拿下。
在晕晕乎乎中,这起案件就这么结束了,毛利小五郎跟着警方一起登上回到东京的轮船,都没想明白这整件事,但反正已经解决了!委托费也到手了,他立刻放下了这件事。
而一直疑惑着的毛利兰在柯南的解释中终于明白了一切。她回想起临走之前,青年灿烂的笑容:“真好……”他好像走出来了。
月影岛,已经换回了男性装束的麻生成实正站在海滩边,目送着轮船的远去,手里捧着被警员老伯送还给他的、装着他父亲特意留给他的乐谱的盒子,万分珍惜地抚摸着。
“谢谢!”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听到了我的求助信号。
他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水光。
*
「写给我的儿子成实,
你一个人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