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章
蔡团问了汪指导的情况, 知道是为孩子上学后,说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她这里开个汪指导是借调人员的证明,先给孩子入上学。
汪指导本来就是在编军人, 文工团借调人员的事很正常。
而且苏禾禾这里,现在对外是汝城军区文工团驻燕城办公室。又用着军总文工团的排练室, 两家本来就是合作, 所以完全合规也站得住脚。
她还教苏禾禾可以就这方面和汝城那边再商讨一下, 既然给了她名头, 就坐实一下。
如汪指导这样情况的, 可以做为在燕城的派驻人员。工资也都在这边走, 汝城那边可以停发。汝城军区每年到燕城的选送节目可以由苏禾禾这边编排, 甚至代培演员什么的都是可行的。
毕竟之前苏禾禾也不是在编人员,不也给汝城军区工作了好多年吗。之后年年借调军总指导新年演出, 这其实和现在是一个性质。
现在借调人员工资都由这边解决,燕城这边的工作还能顺带接管了, 这样两厢便利的事, 蔡团觉着没谁会拒绝。
果然是蔡团, 听她一席话,苏禾禾如拔云见雾,茅塞顿开。
汪主任这种情况,确实还是这样办理最合适。而且不止她,霍宁孙志武周晓楠这几个,也可以照此操作。
苏禾禾也很有信心汝城那边会答应。
之前电话里宋团和陈政就给她透露过, 毕主任很想她继续留下来给文工团服务。
她不在,现在文工团根本拿不出一个像样的节目, 再这么下去, 文工团又要面临关门大吉了。而这也是苏禾禾不想看到的。
现在这样她在燕城帮着代培代训几个节目, 对她不过是随手的事儿。文工团那边工作上轻松有交代,她这里对外更名正言顺,也更有底气,再好不过的事儿。
想好了,她立刻就把电话打到宋团办公室。
听苏禾禾这样一说,都能听见宋团在那边兴奋地拍桌子。她笑意根本就掩不住,“小苏,这样就太好了。都不用问,毕主任保准就会答应。
现在虽不像以前有那么多选送节目,可一年‘建军’和‘国庆’两次大庆的两个节目是不能少的。
去年你给忙完了‘国庆’才离开的,毕主任前阵子一见我就问,今年有谁能担起来。
团里节目是能排,可要排成你在时的水平,这谁也不行啊。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毕主任报喜去。”
快四十的宋团跟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似的,话都没说全就挂了电话。
留下这边的苏禾禾都不知道该不该接着等,这眼看可就下班了。
大略跟汪主任说了,趁她抹泪之前,赶紧让她快去找蔡团要证明,这样明天她自己就可以带孩子去办入学了。
这边汪主任刚走,苏禾禾面前的电话又响了。
苏禾禾接起了,没想到竟是毕主任亲自给她来的电话。
还是那么和蔼亲切,“小苏啊,我很欣慰你能这样想。两次庆典节目的事儿,咱们就照你说的办。
只是就两个十来分钟的节目,小苏你发挥的余地太少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每年再回来给我们来两三场慰问演出怎么样。
也不用特意排,你们现在搞演出的节目拿过来就行。
咱这边的战士们很想念苏指导的节目呀。演出费没有,车票报销,食堂管够,怎么样?”说到最后一句,毕主任也忍不住笑了。
这怎么不行。
在汝城军区大院工作居住了那么多年,昔日的战友同事,亲人邻居,都还在那里,苏禾禾对那里也一样怀念。
一年回去奉献几台演出,她很乐意和荣幸。
“毕主任,车费我自己来,您安排食堂和宿舍就行,那就说好了。”
两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放下电话,别说苏禾禾还真有种重回组织怀抱的踏实和归属感。
这样孙志武这些可以保留编制,和家里的冲突和矛盾也解决了。
别的不知道,只看后世那些文工团在编的演员和歌手,一点也不影响在外演出创收。就知道以后这样的模式是常态。
苏禾禾觉着这样很好。上辈子顶流明星们都要考编上岸,所以这边的这些做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大好编制。
——
汪主任家两个丫头第二天顺利入学入托,她自觉再没什么可求的了。
这边苏禾禾就跟自家大姨去电话:陶家母子那里该要钱啦。
曹大姨早等着呢,马上安排起来。
其实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曹大姨不过是找到郭兰香和于桂芬几个左右邻居帮着宣传,又在学校里念叨了两天。
整个大院就传开了,陶庆良苛待媳妇和女儿。离婚了还搞敲诈勒索,跟前妻敲了一千块钱才放俩女儿离开。
孩子不是应该夫妻共同抚养吗?应该是陶庆良给孩子抚养费才对,这怎么还颠倒过来了?
这样生而不养的狠心人,怎么还能给他留在队伍里,这不是给革命队伍抹黑吗?
还有,敲诈勒索是不是犯罪呀,那这事儿可大了。
开始陶家老太听到时,还没当回事。跳着脚在楼下骂了半天,说哪个缺德的在败坏他们家呢。
可等晚上,看到儿子脸色难看的回来,才知道他被上级找去了解情况了。虽推诿过去了,可若谣言不止,最后被查实是实情,陶庆良这边就不好说了。
但苏禾禾给大姨布置的作业又怎能只这么多呢?
曹大姨拿着当初陶家母子签字按手印的收条,去文工团交给了宋团和陈政。
这事儿宋团和陈政早和苏禾禾通好气儿了,汪主任可是文工团的人,遇到困难当然要找组织解决。
陈政拿着收条就去了陶庆良团长贺锦坤那里:说汪主任现在一个人养两个孩子太困难,要求组织帮着说服孩子父亲,两个孩子的生活费总要分担他那一半儿吧。
贺锦坤自己就是单亲爸,最恨这样不负责任的人。男人养家糊口天经地义,陶庆良这样一分不拿,前妻领走孩子还要被他勒索钱,这人品行无良可见一斑。
一个电话喊来陶庆良。
对着还试图想推给自家老娘的陶庆良,贺锦坤把母子俩签字的收条往桌上一拍,语气冷硬地,“汪同志的一千块钱赶紧退回去。女方养孩子还要给你钱,脸不疼吗?
正好文工团的陈政委在这儿,俩孩子到十八岁的抚养费,人家也不多要,只要你出一半儿,今儿一起都算好拿给人家。
你如果不配合,人家就要去法院起诉。要到这一步,陶庆良同志,剩下的不用我再说了吧?”
陶庆良后背冷汗直流,不住地点头,“团长,我回去一定批评我娘。我保证配合组织安排。”
贺锦坤和陈政早看穿了他,也懒得看他演戏、
陈政只跟贺锦交涉道,“贺团长,我们小汪也是厚道的,孩子抚养费一个人一年他只出一百二十块就行。
大的今年七岁,小的今年五岁,一个十一年是1320块,一个十三年是1560块,加起来2880块,去了零头只给我们2800块就好了。”
“这么多?团长,汪水芹这是讹人呐。一个孩子一个月十块就够了,这不还都是我出吗?”钱数多到挖心,陶庆良叫屈。
贺锦坤脸色森冷地盯视过来,“我自己也养孩子,我儿子一个月四五十都不够。十块你给孩子吃什么喝什么?”
陈政早有话等着,“贺团长可能还不了解情况,我们小汪的工资不低,从结婚后每月只留五块零花,其余是全部上交的。
她一个月的工资,母女三人足够生活了,所以这些年孩子其实都是我们小汪在养。
小汪也是太老实厚道了,离开的时候一分钱没有。俩孩子也是,刘军长家属来帮接的,说孩子走时就只有一身换洗衣服。
如今母女总算团聚了,小汪懒得计较。要真细究,把小汪这么多年的工资算算,陶同志要给的钱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贺锦坤听完,都为自己有这样的下属挂不住脸。
里外都叫人家给揭得干干净净,陶庆良再不甘,这个钱也要掏定了。
说是回家找老娘取钱。人走了再回来,身后陶老太却跟着过来了。
陶庆良苦着脸说老太太不肯给钱,他实在没办法,想请陈政帮着做做工作。
陶老太就在那里哭天抹泪,拍腿喊冤。
这事儿都不用陈政再做什么,贺锦坤就怒了。
理都没理母子俩,对陈政道,“对不住陈政委,这事儿是我欠考虑。
这样,回头你让汪同志把交给他们家的工资数理一个给我,到时一并算了,都在陶庆良同志的工资里扣除。
放心,一分不会少,哪年扣完,哪年清账。我会跟财务的同志交代,以后陶庆良同志的工资直接汇给汪同志。”
陶老太的哭诉一下就停了,陶庆良也顿在了那里。
要这样算,那要交出去的钱倍数都挡不住。工资在那里,想不给都不行。
陶庆良才真急了,大力拉扯着陶老太,“娘,你就别为难儿子了,快去取钱吧。瑞华瑞双可是我闺女,你的亲孙女啊,我当爹的必须得管呐。钱我再挣,你体谅儿子一回吧。”
陶老太也知再躲不过的,今天不拿,只会拿得更多。
骂骂咧咧地跟陶庆良回去取了钱。整整三千八百块,陶庆良抖着手交给了陈政委。
陈政委谢过贺团长,瞅都没瞅陶庆良,揣着钱离开了。
一刻也没耽误,陈政委把钱汇给了汪主任。
接到钱时,汪主任捧着钱痛哭,她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从陶家母子那里要到钱的一天。
她心里当苏禾禾是她和孩子的贵人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