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夜见做了一个很长很压抑的梦, 以至于当他醒来的时候依旧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唔……”
当他睁开双眼，窗外亮晃晃的光很快落入了他的眼中，五更夜见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却总觉得光恍的有些厉害。
“早上好——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其实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穿着白大褂的棕发青年翻看着书本, 在察觉到五更夜见醒来以后，便缓缓合上了书页，再一次看向了对方,
“睡得怎么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睡得这么沉的时候……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倒也不算。”
五更夜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短发, 实在是没什么打招呼的精力,
“已经到了下午吗？？看来我确实睡得蛮久的……”
“准确来说, 是第二天下午。”莫桑石更正了一下,
“你睡了一天多一个早上的时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么久吗？？？”五更夜见愣住了。
难怪他身上还有段酸胀的感觉，看来这确实不是做梦啊！！
“我感觉你也差不多该睡够了, 我还特地找了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好像说你是压力过大所以昏厥了过去，对方也给你开了不少药, 要记得定时吃。”莫桑石叮嘱道。
“谢谢。”五更夜见点点头，
“劳烦你为我费心了, 只是……你为什么大白天的还能来到我这里？？我记得你一般情况下不是不能出来的吗？？”
“这个嘛……”
莫桑石忽然陷入沉默，他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注视着五更夜见，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的眼神让我有点害怕起来了。”望着莫桑石阴晴不定的眸子，五更夜见有些哭笑不得,
“直接说吧, 我不会怪你的。”
“倒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什么。”莫桑石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来，按压在五更夜见的肩膀上，
“第一件事情，算是一个惊喜吧……猫眼石因为长期联络不回，因此被剔除了职务，即日起，你将会作为最新任的猫眼石就任。”
五更夜见：“……”
五更夜见：“这确实是蛮刺激的一件事情了。”
“还没完呢。”莫桑石继续笑道，
“除此之外，我也被作为辅助人员从实验室里被放逐，从此不能再接触实验室内部的情报，而是作为你的左右手调任……你觉得，这又是谁的注意呢？？”
“有人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但是抓不到把柄，只能把你调离？”五更夜见判断道。
“正解，但是他们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要伤害你，因此你的位置还算安全。”莫桑石缓缓站起身，轻瞥了他一眼，
“还有，欧泊似乎想要见你一面，到时候你还得和他报道，毕竟那个男人对你可是相当重视的啊。”
“重视我……也不过是想要吃掉我罢了。”五更夜见小声喃喃道，
“我一点也不想要任何重视。”
“但是你也知道的吧？？黑衣组织是不可能接纳你的了，你也不想回去，不是吗？”莫桑石很有耐心，
“如果你回去，影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说的好像潘多拉的BOSS就会放过我一样。”
五更夜见整个人瘫在床上，想象自己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算了，也无所谓，反正到哪里都是死，可能在这边的生存几率要大一点吧？”
更何况乌丸莲耶必然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戳穿……
是因为想要博取他的信任吗？？
五更夜见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莫桑石轻轻摸了一把五更夜见的头发，低声道：
“休息够了就自己过去报道吧，欧泊大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你了。”
说完，莫桑石便缓缓起身，很快离开了房间。
“砰。”
关门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五更夜见又一次躺了下来，他整个人放松地平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天花板，大脑不自觉地开始发散思维了起来。
说起来，那天晚上梦到的东西……真的只是梦吗？？
那个梦过于怪诞离奇，影子的身形若隐若现，但是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却绝对不是虚假的。
开玩笑吧，影子不过是他扮演的一个人格，怎么可能会真的存在？？这听上去有点毛骨悚然了啊。
五更夜见揉了揉自己的脸，从各方面各角度思考了很久，最终认定这必然只是一场梦境。
不然用什么方式解释也不能说明为什么自己成精了啊，这很不科学……虽然不科学的事情发生的已经足够多了，但是五更夜见依旧不认为影子真实存在。
大概是自己这段时间过于紧张，从而引发了内心想要逃避的心理吧……
虽然不是很想起床，但是一想到领导还要见自己，卑微职工五更夜见只能努力将自己从床上拔了起来，开始颓丧地准备找见领导的衣服了。
只是在他拿起了昨天晚上穿着的黑色风衣，打算将其拿出来的时候，那件衣服的口袋里却忽然掉下来了什么东西。
“……嗯？？”
五更夜见下意识地将那枚东西捡了起来，发现居然是一枚糖果。
而糖果的糖果纸上，则飞速地写着一行字：
“心情不好就要多吃糖~~不要老是垮着脸啦小yomi~~”
……落款是[琥珀]。
五更夜见顿时陷入了沉默。
六沼是什么时候把糖果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的？？居然还是苹果口味的硬糖……说起来这种糖果的牌子好像蛮老的了，貌似是他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的一种口味啊……
既然是六沼，五更夜见也就没有那么警惕了。在通过棱镜门确信是对方送的之后，五更夜见随手将糖果塞进了嘴里，同时将黑色的风衣收了起来，去找了另外一件衣服来穿。
毕竟这件衣服昨天晚上穿着去解决掉了组织里的两个高层人员，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就不好了……虽然他觉得自己的事情领导估计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好的不是吗？？
“别太紧张啊，猫眼石大人~”
就在五更夜见出门的时候，略带调侃的声音忽然响起，也引起了五更夜见的注意。
留着黑色卷发的女人正站在他的门外，看向五更夜见的目光颇为调侃。
“……沙弗莱？”五更夜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对咯。”沙弗莱露出了有些兴奋的表情，同时凑近了五更夜见，小声道：
“听说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就干掉了猫眼石和黑曜石两个大佬啊！！你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你小子不简单啊，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手中是有点斤两在的啊！！”
“……啊？？”
五更夜见愣住了。
这特么的已经传的这么开了？？？他也没怎么宣传啊！！
“你不知道吗？？组织的监控是公开的啊，大家都看到你们三个一起出去了，怀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沙弗莱无奈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里难道不就是胜者为王吗！！你强大是你厉害，有什么可担心的！！”
“更何况欧泊大人基本上都帮你处理好后事了，大家都觉得大人是在故意偏向于你，所以大家也不敢说什么。甚至有人猜测是欧泊大人命令你清除掉他们几个的呢。”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们。”
五更夜见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虽然但是，这对于他的声望值提升有很大的帮助，但是这件事情听上去也太梦幻了一点，搞得他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我先去见欧泊大人吧，时间紧急，我也没什么时间偷懒。”五更夜见有些疲倦道，同时也多看了一眼沙弗莱，
“说起来，我记得你不是BOSS手下精锐的杀手吗？？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我记得你是欧泊大人手下最精锐的杀手吧？？你是没事干吗？？”
“我哪里是没事干啊。”沙弗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懒散道，
“因为欧泊大人说，如果你想要逃跑的话就直接把你杀了啊。你以为我大早上不睡觉守在你门口是为了什么？？”
“……我走了！！”
五更夜见顿时像一阵旋风一样消失在了沙弗莱的眼前。
敲！他就知道对方肯定没怎么安好心！！这群人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吧！！
不过一想到现在的猫眼石和黑曜石都被解决掉了，眼下知道真相的恐怕也只有琥珀和自己……大部分都不会知道他们死掉的真相吧？？
步入了电梯之中，五更夜见很快按下了相应的楼层，准备前往目的地。
欧泊早就通过暗网告知了五更夜见他所在的地方，毕竟这些高层干部平时总是联系不上，忽然出现也会出现在特定的地方等着他。考虑到他们手中的血债以及他们所做的事情，五更夜见也大概能够猜到原因。
嗯……毕竟做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没被干掉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像是这些高层的人物，他们必然都会相当警惕周遭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的下属在内，他们都不会过多亲昵。
这么想想大人物生活的还真是有够辛苦的……
五更夜见安静地注视着一层层向上跳动的数字，思绪却莫名飞到了很久之外。
“叮——”
最终的一声叮铃作响的声音让五更夜见从沉思之中牵扯了回来。伴随着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一条黑色的通道出现在了五更夜见的面前。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光源，四周一片漆黑，甚至连盏灯都没有，这也让五更夜见开始担忧起组织的通电状况起来了。
不过想想在黑衣组织里，以前好像也是日常在破旧工厂啊或者一些废弃的地方开会，或许只是因为乌丸莲耶单纯的没什么钱吧。
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五更夜见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并不算起眼的门，而他的眸子也很快被更为绚丽的色彩所浸染。
这里是一座酒吧。
一座看上去气氛典雅宁静酒吧很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整个空间设计的错落有致，显得相当有格调。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酒的香气，也让整个空间被染上了些许暧昧的气息。
金发的男人正优雅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看上去似乎很沉浸于这样的气氛之中，那张俊美漂亮的脸带着淡淡的醉意，而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就像是酒水之中晃动的冰钻，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特么的，只看外面，谁知道里面是这个样子的啊！！
五更夜见的内心吐槽了一句，却因为男人的下一句话整个人精神一抖：
“一直站在门口么？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一定要我揽着你的腰哄着你进来吗？？”
金发的男人不知何时看向了门外，只是那双略带笑意的目光看的五更夜见莫名惊悚。
“我没有那个意思。”
五更夜见迅速关上了身后的门，走路差点紧张到顺拐，
“我我我只是第一次和干部见面，实在是紧张的不行……”
这特么的，是贝尔摩德啊！！
是贝尔摩德性转啊！！
是那个强大到让他根本不敢接近的女人啊！！！
万万没想到，五大干部之一的角色居然是贝尔摩德假扮的，原本就对贝尔摩德颇为忌惮的五更夜见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别紧张。”金发的男人随意地把玩着自己金色的发尾，摆了摆手，
“随便坐，有什么想喝的东西吗？？”
“都可以，我不怎么挑……”
五更夜见坐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第一次见班主任的小学生，双手都紧张地放在了大腿上，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思绪则跑到了十万八千里远。
“来一杯果酒好了……这孩子可能不太会喝酒。”欧泊随手招呼了一下酒保，同时微笑着看向了五更夜见，
“别担心，没有那么高浓度的酒精。如果我想杀了你，那么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你叫我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五更夜见紧张不安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
金发的男人轻轻晃动着酒杯，他着迷地看着酒杯之中沉淀的冰钻，湛蓝色的眸子轻轻眯起，
“聊一些，我们都想要得到的答案。你觉得怎么样？？”
“……”
五更夜见这时候忽然很庆幸自己在来之前吃了一枚苹果糖。
苹果糖淡淡的甜文还残留在他的舌尖，而这一丝并不明显的甜文也让他原本的紧张感小了不少。
“我知道，你杀了猫眼石和黑曜石……并不是想要杀他们，而是为了自保，对么？”
欧泊注视着五更夜见的眸子，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眼睛看到更多的东西。而五更夜见则慌乱地别开了目光，手指紧张不已地抓紧了衣服的边缘。
“看来是了。”欧泊似乎没怎么在乎五更夜见的动作，而是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
“其实你来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吧？？因为影子背叛了你的想法，想要将你带回去，所以你就只能通过假身份逃到这边来？？”
“可是……你真的知道那些人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么？？既然影子会利用你，我们难道不也会利用你么？？”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五更夜见叹了口气，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你当然有。”欧泊忽然道，
“虽然有人追求永生的可能性，但那也只是一部分人……更何况了解BOSS的人都知道，那个家伙是那么好心的人么？？”
“不是所有人都是蠢货，五更夜见。我并不认为乌丸莲耶会和我们共享关于他的信息，他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必然不会同意和其他人共享属自己的秘密。”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乌丸莲耶忽然发出这样的邀请是怎么一回事呢？”
“……钓鱼执法？”五更夜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
“好吧，我开玩笑的。”五更夜见难得严肃了一点，
“如果他并不想共享的话，或许是因为这项技术还不够成熟，所以想要找个人当他的小白鼠？？”
“正解。”欧泊笑了笑，继续道，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嘛。”
“那我也不至于活到这个时候了。”五更夜见叹气，
“说吧，要我怎么做才好？？”
“很简单。其实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我去刻意提醒的。”欧泊笑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不久之后，乌丸莲耶就会主动前来找你合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大概会想要让借用你的手，让你去解决掉那些干部们。“
“解决掉干部？？”五更夜见愣住了，
“为什么你们觉得我能解决掉干部？？我的血条看上去很厚吗！！”
“如果单单只是你，那必然是没办法解决掉的。但如果有BOSS在你的身后辅助你，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了。”欧泊摆了摆手指，
“而且，你就是BOSS要寻找的钥匙这样的事实早已经传遍了所有的干部，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上拥有钥匙，也一定回来找你的。”
“别担心……我会让我手下最为精锐的杀手来帮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到吧？”
“如果我做不到呢？”五更夜见问道。
“那你恐怕只能去死了。”
“……”
意思是没有退路吗？？
五更夜见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
“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金发的男子将已经上好的果酒递到了五更夜见的身边，
“相比起那些人，你应当更信任我才对啊。五更夜见。”
“……谢谢，但是我不喝酒。”
五更夜见很快站了起来，同时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先走了。”
“……”
望着五更夜见离开的身影，欧泊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直到那扇门关上，他的目光才稍稍变得柔和了些许。
“比想象中的要更难以利用呢。”欧泊叹了口气，
“是因为逼得太狠了吗？”
“或许你应该放松一下？？毕竟逼得太狠了就容易适得其反吧？？”酒保笑道。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
欧泊单手支撑着侧脸，眸子却逐渐变得深沉了起来，
“你难道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黑钻干部？？”
“我？我对你们之间的权力斗争并不感兴趣。”
酒保将一杯威士忌搁置在了桌子上，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浮现起一丝笑意，
“要来喝一杯吗？？稍微放松一下也好。”
“……谢了。”
……
漆黑一片的空间有时候也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五更夜见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盯着眼前的手机发呆。
欧泊是在提醒他，如果他不听话，那么他的下场必然不会太好。
但是就算乌丸莲耶真的打算利用自己，那欧泊何尝不是在利用自己呢？？
对方故意将猫眼石的位置留给了自己，又故意让他位于最为醒目的地方被所有人瞩目，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很多人已经盯上了自己，而这些贪婪的目光之中，也确实包括了乌丸莲耶在内。
他无法依靠任何人，就算是最为信任的身边的人也是一样。
“嘟嘟——嘟嘟——”
就在五更夜见发呆之际，他的手机却忽然传来了古怪繁杂的声音。黑发青年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却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屏幕忽然浮现出了一行行红色的字迹。
[你在痛苦，五更夜见]
……谁？？
五更夜见的内心微微一惊，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乌丸莲耶会来找你的……
欧泊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么，他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是相信欧泊，按照他的命令去做，还是相信乌丸莲耶？？
无论哪个答案看上去都很荒谬吧……
可即便如此，五更夜见还是伸出手，将丢在床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的手指悬于半空中许久，终于敲打了下来。
[你能给我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你能给予我什么？？
你能够出的筹码又是什么？？
而我信任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
五更夜见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时间似乎胶着了起来，仿佛每一秒都变得极为粘稠，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可那行红色的字体最终还是宛若溅射的水花一般浮出了水面。
[我可以给予你自由。]
[给予你回到原本世界的自由。]
……
五更夜见的瞳孔微微瞪大。
回到原本世界的自由？原本的世界？？难道他指的是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
敲！！如果这样推算的话，难道说乌丸莲耶也和自己一样，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人，而是来自原来世界的高维生物？？
也就是说，乌丸莲耶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却一直不愿意点明，而是反复试探他！？故意什么都不透露还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
好家伙，乌丸莲耶你什么都知道是吧！！之前一直都和我装傻是吧！！！故意等我最脆弱的时候让我直接跳坑里是吧！！！
五更夜见的面孔骤然狰狞了起来。
老东西！你就等着被钓鱼执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