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两人所在的町规模不是很大, 看布局来说是属于比较偏的范畴,不过比降谷零原先的家所在的基本算是单独挂了个东京的总头衔,实际上跟在东京管辖范围外没多少区别的小镇还是要热闹一些。
有人流量不小的商业街, 娱乐场所也有不少,看上去挺热闹的。
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回到现世是直接回到松田家, 但是新竹和其他人要过来就是先到米花, 之后从米花开车过去那边了,车程并不需要特别长的时间, 所以在两辆车一前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天也没暗下来。
松田丈太郎因为临近比赛, 所以最近几天也是一直都泡在拳击馆里加练,几乎每天都要到特别晚, 今天也不例外。
男人一直在拳击馆待到了外面的路灯全部亮起,拳击馆里的学员都差不多要走光了的时候,留下的也只有拳击馆的教练以及平时跟他有些交好的兄弟们了。
不过松田丈太郎也知道这个时间不能继续训练下去了,训练是为了保持状态,但是太过了的话,也会流失体力, 虽然说心里依旧有着紧张, 但是也是应该回去休息的时候了。
他从训练场上退下, 拿了一条毛巾在脑袋上胡乱擦了擦,原本就不算长的头发瞬间炸了起来,不过因为他长相帅气, 所以倒是没有多邋遢的样子。
教练同时也是这家拳击馆的主人以及松田丈太郎的友人,这个时候也走过来劝道, “丈太郎, 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 你明天还有比赛,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说着话还伸出手在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
松田丈太郎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闻言就露出了个笑来,“这个我知道,现在就是准备离开了。”
教练听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别的没有什么话要说,明天我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
松田丈太郎咧开嘴笑了,同样伸手在友人的肩膀上拍了拍,“那就多谢支持了。”说着话他也飞快地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原本留到现在的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都是熟悉的人,留下来也就是无非想要给这人鼓鼓劲,怎么说都是一家拳击馆的,如果松田丈太郎能够得冠军,他们也都是会很高兴的。
松田丈太郎接受了一片的祝福声,还跟着喊了两声口号,这才被放过,推开拳击馆的门跟友人说了再见才离开了。
拳击馆距离他的家不是很远,他们家虽然有车,但是就为了开这么一点距离到也没有那么奢侈,况且每次打完拳之后,他虽然会感觉到身体疲倦,精神却是很活跃的,走路的这段路跟时间正好可以让他放松放松。
毕竟,虽然是职业拳击手,但是他也不想将那股狠劲带到了自家儿子面前去。
安静的夜晚,天上连星星都没有几颗,路边的路灯有几个前几天就坏掉了,但是迟迟没有人过来修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走什么流程之类的东西。
这路上白天还是人来人往的,到了晚上就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了。
松田丈太郎这么想着,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在路灯下被拉长了的影子,男人虽然没有把刚刚的想法说出来,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尴尬。
他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开头去,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最近阵平那个小子跟研二两个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之前两个孩子还把夏天的衣服都给翻出来了,虽然说之后塞回去了,但是叠的歪七扭八的,生怕他看不出来。
只是他最近真的很忙,作为拳击手想要夺得金牌荣誉,是他的梦想跟追求,同样的,冠军可以给他带来不少的财富,拳击其实也是吃的青春饭,一旦身体机能下降那其实职业路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从职业上退下来,他要么就是去考取资格证,成为拳击教练,要么就是要转行。
到时候压力肯定会很大,只有趁着年轻的时候努力拼一拼了。
所以他最近没什么精力去管孩子,但是一旦比赛结束,他们父子两个就有很多话需要说了。
回过神来,距离他们家也就剩下两条小路了,这个时间说不定自家儿子已经睡了过去,别看那小子白天咋咋呼呼臭屁的模样,睡着的时候可软乎极了。
陷入了‘我的儿子真可爱’的思维的年轻父亲怀揣着一点点期待继续往前走,但是很快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他朝着声音的源头那边看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两个人正在相互推搡,争吵声因为有些远所以听不太清楚,不过显然气氛是很不妙的。
如果是平时,以松田丈太郎的性格肯定是会上前去劝架的,但是现在有些不一样,明天就是正式的拳王决赛,如果现在被卷进什么纠纷之中,说不定会影响到第二天的比赛。
他于是刚刚的好心情去了大半,到底还是选择了不过去帮忙,转身才走了两步,远处的争吵声就停了下来。
松田丈太郎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那两个人应该是争吵好了或者是出了结果了,总之没有出什么乱子就是好的,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所以干脆转过身再次朝着那盏路灯下看了过去。
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松田丈太郎:“???”
他努力地揉了揉眼睛,那边是真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难道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男人皱了皱眉头,他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随后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门下的廊灯亮着,屋内的暖色灯光也透过窗户洒出来,直到此刻,松田丈太郎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再去想刚刚在路上遇到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现在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应该做的,就是打开门回到家,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然后到儿子的房间看一眼可能已经熟睡了的儿子,再回去休息,给明天的比赛充能。
用钥匙打开了门,松田丈太郎正准备喊一声‘我回来了。’一眼却看到了玄关处摆放着许多鞋子,成人尺码的鞋子有一双,除此之外的就是许多的属于小孩的鞋子,鞋码摆在一起还都是差不多的。
松田丈太郎的浑身肌肉下意识地就紧绷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之前自家儿子跟他说过的事情。
说是在附近遇到了之前在长野那边遇到的好心人,他儿子还把他这次的家属票都拿光了,说是邀请了对方跟对方家里的孩子都过来看比赛。
毕竟如果是入室抢劫什么的,抢匪应该也没那么有礼貌还脱鞋,还一双双都给摆好了,还就这样灯全部打开,等着家里的男性回家。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么个想法,但是男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他动了动手臂,一双眼睛里闪烁起锐利的光,轻轻打开鞋架,将藏在最里面的棒球棍给拿了出来。
然后他在走廊的尽头,楼梯的转角处放轻脚步转过了身。
“所以,小樱头发上的丝巾需要多少日元?”清雅温柔的声音不是很高,但是足够清晰。
拿着棒球棒的松田丈太郎:“???”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的青年似乎是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于是抬起了头,松田丈太郎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同时他的紧张情绪也略微松了松。
新竹挑了挑眉,将书本放到一边,站起来跟松田家的男主人打招呼。
“打扰了,松田先生。”
松田丈太郎往里走了两步,简单地将屋内的情况一扫,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傻儿子正张着嘴躺在侧边的沙发上,身上正盖了一条毯子,鼻子上还挂着一个鼻涕泡。
他将棒球棍放到一边去,也往前走了走,“新竹先生,真是……”他想说缘分,但是显然别人都到他家里来了,也就跟缘分没什么大的关系了。
新竹解释道,“之前跟松田小朋友和萩原小朋友遇到了,正好没有看过职业的拳击赛,我们都有些好奇,所以就想过来看看。”
松田丈太郎抓了抓头发,“阵平这小子跟我说过。”他走近了一些,看得也更加清楚,他家的沙发是那种一条长的加上侧边的两条短的款式,刚刚只顾着紧张了,现在才看到,小小的地方竟然躺了六个,加上他儿子跟研二,一共八个小孩子。
看上去都挤得慌。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跟他儿子一样已经睡着,还是有好几个孩子还努力地睁大眼睛,但是估计也离睡着不远了,一个个的眼睛都跟迷了一层水雾一样,迷迷瞪瞪的,因为他跟新竹两个人说话有动静,这几个醒着的都仰着小脑袋,跟刚出生的奶猫似的,身体摇摇晃晃,脑袋还很坚持地跟着声音转。
目光在一滑,这下也看清楚了刚刚被青年放到一边去的书。
新竹也顺着松田丈太郎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书拿了起来,并且继续解释了起来,“我就想着带孩子们过来看的话,提前一天比较好,定的酒店恰好在附近,出门熟悉地形的时候遇到了松田跟萩原。”
松田丈太郎已经能够猜出来接下来的发展了,他儿子是聪明的,或许是之前的两次被帮助让这小子把眼前的青年跟那些孩子都划入了熟人的范围,所以这小子的警戒心才会下降许多。
不行,之后还是要好好的跟儿子谈一谈。
松田阵平:“呼呼呼~”
松田丈太郎:“……”
松田丈太郎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成年人将器量丢到一边去,两步走到沙发边就把自家儿子给捞在了怀里。
松田小朋友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不舒服,于是小眉头皱了皱,勉勉强强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自家老爹那张放大了的脸,除此之外还有扑面而来的汗臭味。
松田阵平:……哇好幼稚的大人。
小孩本能的伸出去去推搡那张大脸,嘴巴里也嘟嘟囔囔了起来,“臭死了,洗澡。”
松田丈太郎快要气笑了,他把小孩晃了晃,“好小子,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只得再次迷糊睁眼,这次他没有伸手去推人,“别,别念了,新,新竹哥。”
新竹:“稍微打发一下时间,给孩子们读了一点故事。”青年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书。
松田丈太郎有一瞬间的思想跟自家儿子同步,那就是‘别念了’,感情他刚刚进门之后听到那句丝巾多少钱是数学书上的内容吗?
甚至还是个习题,有给孩子念数学习题的么?
也怪不得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迷迷瞪瞪的。
这不是谁听谁迷糊么?
“不过说起来。”新竹见男人瞪圆了的眼睛,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也有些疑惑,“我们这次还有两个同伴一起过来了,毕竟孩子有些多,之前松田小朋友有给拳击馆那边打了电话,那边说你刚刚离开,我们也需要买点零食什么的带到酒店里去,应该是按照松田小朋友给的路线走的,您回来的时候有遇到过他们吗?”
男人愣了愣,随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此刻他怀里的小家伙已经醒了过来,不过显然因为睡眠中断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我没有太注意这个……”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要说路上遇到的行人什么的,那他只遇到了那两个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人,要说其他路人还真的就没有。
“挺好认的。”新竹给出具体的相貌特征,“一位是黑色的长卷发,戴了一副眼镜,另一位是银色的短发。”这两个组合起来其实还是挺明显的。
“不好意思,我……”
这个时候,忽然有滴滴两声的声音响起,新竹说了一声抱歉,随后将书放回到一边,将响起了提示音的手机从袖子里摸出来,翻盖打开看了一眼,随后挑了挑眉。
新竹将手机盒上,“是他们给我发短讯了。”他顿了顿,“说是见义勇为,现在在警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