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帅诶!”
安室透看着走在他身边的小女孩, 扬起了一个带着疲惫的笑容,提醒道:“园子小姐,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谢谢你的夸奖。”
铃木园子耸了耸肩:“因为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嘛。”
莱伊向安室透这边投来促狭的半个微笑, 安室透用灰蓝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黑发男人。
安室透耐心地半蹲下身, 平视着铃木园子的眼睛, 微笑道:“园子小姐,我还有工作, 这里人很多, 如果你一直跟着我, 磕到碰到的话你的父母也会担心的。”
“所以, 去找你的同龄朋友一起玩,好吗?”
安室透知道铃木园子在船上还有另外两个朋友,是小女孩自己无意之间透露的。
铃木园子看了看他, 决定不让面前的这个顶级池面为难:“好吧, 我去找小兰他们好了。”
虽然铃木园子有点不情愿,但安室透是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怕这个小女孩总跟在自己身边,不仅做任务不好做,而且还会有牵连到她的危险。
更别提莱伊这个厌恶小孩的人也在附近, 对于园子来说危险翻倍。
安室透微笑着看着铃木园子走向另一个方向——然后去了香槟的那一桌。
金发卧底警察放松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
香槟可是在那一桌啊。
怎么回事, 刚入龙潭又入虎穴?
不过因为苏格兰也在那一桌, 安室透相信自己的幼驯染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几个小孩子。饶是如此, 他还是不禁又朝那个方向看了几眼,才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
铃木园子朝自己的两个朋友的方向走去, 她刚坐在毛利兰身边的座位上, 就听到留着长发的女孩说:“园子, 你又去找那个金发的大哥哥了?”
铃木园子用小手把头上的发卡正了正,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他真的很帅吗。”
“——喂,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
虽然分别坐在毛利兰的左侧和右侧,铃木园子还是眼尖地看见了工藤新一露出的三角眼。
工藤新一摆了一个无辜的手势,向她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干。
看着抱起双臂的铃木园子和故作无事发生的工藤新一,毛利兰又一次充当起了两个青梅竹马之间的沟通桥梁,她有点生硬地转换话题道:
“园子,你一个人来这里和我们玩真的可以吗?我刚才看见你的父母在前面欸。”
铃木园子撅起嘴:“我才不要跟着他们去客套。铃木集团有我父母去应酬就够了,我还小,再说次郎吉叔叔还不是一样很闲。”
毛利兰轻轻推了推铃木园子的肩膀,无奈道:“园子,不要这么说你叔叔啦。”
“我说的是事实嘛。”
铃木园子没有丝毫反省意味,满不在乎地说道。
铃木、园子、次郎吉叔叔。
苏格兰把这些词语联想在一起,惊讶地想着,原来这个小女孩竟然就是铃木集团的二小姐,铃木园子。
带着发卡的短发女孩伸长手臂,从工藤新一面前堂而皇之地插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过程中,铃木园子无意间向桌子的对面投以漫不经心的一瞥。
但在看清了苏格兰的长相后,她睁大了眼睛,凑近毛利兰的耳朵:“小兰,你怎么不说你这桌也有一个帅哥啊。”
“而且是蓝眼睛的成熟型池面诶,和那个看起来开朗阳光的金发服务生完全不同——”
女孩越说越兴奋,后半句的话已经是用正常音量说出的。
!
毛利兰捂住铃木园子的嘴,窘迫地说道:“园子,你不要说的这么大声啦。”
在他们的对面,沙罗慢吞吞进食蛋糕的动作也停滞下来,她震惊地看向这个带着黄色发卡的小女孩。
她刚才说了什么,阳光开朗的金发服务生?
波本吗?
——可阳光开朗?!
“这个词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
咒灵停下进食的动作,谨慎地问坐在她身边的苏格兰,虚心求教道。
苏格兰叹了一口气,他的左手像是流水线上工作的机器一样流畅自然,以撑在桌面上的手肘为支点,若无其事地给沙罗递上又一盘的蛋糕,希望能继续堵住她的嘴。
工藤优作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那种睿智的目光让苏格兰有点发毛。但他又不能借故离开这里,一方面要盯着山田龙之介,另一方面,如果把香槟留在这里的话,脑子不太好使的她说不定两句话就把他们的底泄了个干净。
苏格兰又坐着的离沙罗近了一些,尽量回避工藤优作的视线。
“哥哥姐姐感情真好。”
毛利兰看着苏格兰的举动,眨了眨眼睛说道。
铃木园子羡慕地点点头。
而穿着小西装的工藤新一则用怀疑的眼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
大概还在怀疑他们是形婚吧。
苏格兰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三个小朋友不管在想什么,大概都通通错的离谱。
————
卧底警察刻意回避了工藤优作的问话,却没防得住工藤优作和沙罗说话。
面带微笑的小说家冷不丁地向沙罗说道:“之前夫人失踪的时候,绿川先生很着急呢。”
沙罗抬头看了他一眼:“哦。”
工藤优作微微扬了扬眉毛,惊讶于自己没能从她的举动中看出任何信息,就像是这句话无法造成这个年轻女孩的任何情绪波动。
没等他继续,铃木园子却扶着桌子,挺直上半身,看向沙罗和苏格兰,好奇地问道:“失踪?”
沙□□巴巴地背出准备好得台词:“因为我家先生太沉浸于工作了,我想让他重视我一些,就策划了一起伪装成自杀的失踪。真的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苏格兰:……说这种事的时候,你的语调有一点起伏比较好。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倒吸一口凉气,可能是没想到面前的年轻夫人看起来心平气和,却会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来引起丈夫的注意。
“自杀?”
毛利兰结结巴巴地问道。
沙罗平静地点点头:“跳海。”
铃木园子发出一声惊呼,凑近了看看沙罗:“你没有受伤吗?”
“受伤......”
沙罗摸了摸自己唇角,恍然大悟道,“好像有。”
连苏格兰也皱起眉,却听到沙罗说:“我的味觉受伤了。”
“……味觉?”
沙罗点头:“在海里吃了一条很难吃的鱼。”
苏格兰:……
他就不应该问。
倒是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纷纷笑起来,就连一直试图维持严肃的小侦探工藤新一也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原来你是在讲故事啊,我们差点信了欸。”
铃木园子兴奋地说道。
沙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刚想说她没有讲故事,手腕处却传来了一阵压力。苏格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此时微微用力。
“怎么了?”沙罗茫然地说道。
苏格兰很想扶住额头。他差点忘了香槟的异常,以她的……常识,绝对有可能不知道这是让她将错就错的意思。
无奈之下,蓝眼睛男人又拿了一块蛋糕推到沙罗面前,言简意赅道:“没事,再吃点。”
沙罗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蛋糕。没什么好奇心地耸耸肩,继续埋头吃饭。
“这好像是沙罗姐姐吃的第七块蛋糕了。”
毛利兰悄悄地跟她的小伙伴们耳语道。
铃木园子羡慕道:“平时妈妈都不让我吃完一整块,会长蛀牙。”
苏格兰听到,眨了眨眼,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心虚。
另一边,和小孩子们的反应完全不同,工藤优作微微眯起眼睛,暗中审视这对奇怪的夫妻。他倒是觉得,绿川沙罗说的可能是真事
绿川修和绿川沙罗,还有那个和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关系的,装成美国人的混血男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工藤优作怀疑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
见几个小朋友开始叽叽喳喳聊起学校的事情,而工藤优作的盘问也看似暂时偃旗息鼓,推理小说家开始自在地啄饮起红酒,苏格兰也松了一口气。
他的视线越过山田龙之介的位置,落在莱伊的那一桌
下一秒,苏格兰慢慢皱起眉。
他发现莱伊的位置并没有坐着人,原本坐在那里的黑发绿眼的男人不知所踪。
并且,苏格兰的视线在大厅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圈:他也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金色脑袋。
就在他拿出手机准备询问另外两人去向的时候——大厅的灯连带着轮船上的灯突然全部同时熄灭。
浓稠厚重的黑暗顿时吞没了整个宴会厅。
————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类似的问句不断在众人之间重复着,突然而来的意外让所有声音都变得慌乱,不到一分钟就从窃窃私语变成了嘈杂的声浪。
“砰——”
“……”
一声枪响让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都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值钱的东西接下来放在旁边,继续说话。
“把手机的灯光关掉,敢发出来一点光亮,就杀了你们。”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大厅中央的方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