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苏梓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跟井傅宸……结婚?”
“嗯,怎么了?很奇怪吗?”俞潼眨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是因为要跟你在一起,所以他才跟诺诺离婚的是吗?”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咯,不过我猜测,应该是的吧。”
“俞潼。”苏梓漠的脸黑了又黑,冷冷地说,“你这样做,对得起诺诺吗?”
“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俞潼不明所以地说,“那你怎么不想想,她是不是对得起我?”
“她怎么对不起你了?”
“你知道你一声不吭就失踪,我们大家有多担心?知道她有多担心?”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挂念你,你可曾回复过她半点消息?”
“你现在倒是回来了,可你做了什么?”
苏梓漠强行抑制住心里的火气,恨不得要将这个女人掐死。
他以为是诺诺主动要离开井傅宸的,可没想到,竟是俞潼回来了,他要跟俞潼结婚,才会抛弃诺诺。
到头来,诺诺什么也得不到。
怪不得诺诺对井傅宸的态度突然间那么冷淡,还想方设法地要逃往国外。
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井傅宸还要再去寻她,将她带回
来呢?
难道……
“梓漠,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替她说话,我也不会生气。”
“我跟阿宸是有过誓言的,他忘不掉我,我也没有办法。”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会道歉,但也成就了我今天的荣誉和地位不是吗?”
“我会在婚礼上,当众感谢诺诺这么多年来,对阿宸的照顾。”
“我真的很感谢她,在我的心里,她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俞潼的眼里噙着泪水,眼神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苏梓漠嗤笑一声,冷冷地说:“俞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莲花了?”
“以前我还觉得你只是有点装,但是现在,你让我感到很恶心。”
“你以为我是傻子,听不出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能当着我的面说出那些话,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话说完了?不见。”
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服务生刚好将牛排端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牛排放在了苏梓漠的位置上。
俞潼看着对面那空空如也的座位和冒着热气的牛排,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
“进。”井傅宸薄唇轻启,视线没有从电脑前移开过。
苏梓漠带
着一肚子的火气走了进去。
他看着那个神情淡漠的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怎么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
井傅宸疑惑地微微抬眸,怔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的良心会不会不安。”苏梓漠冷冷地说,“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因为你根本没有良心!”
“说完了?”井傅宸依旧没有停下手头上的工作,“门口在那边,自觉出去。”
他忙得很,没时间听人瞎**。
“井傅宸,我以为你真的会改变,是我多想了。”苏梓漠点了点头,生气地走了出去。
自己怎么会结交这么一个朋友!
真是瞎了眼了!
他坐进车里,烦躁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
言诺诺和李慕慕并肩走在街上,朝着小龙虾火速前进。
忽然,一个人摇摇晃晃地朝她们走了过去,一头栽进了言诺诺的怀里。
言诺诺微微蹙眉,将怀里的人拉开了。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大街上都敢这样。
咦?
这不是井幼恩吗?怎么会……
言诺诺打量了她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昔日打扮得那么精致漂亮的井幼恩,现在就像个乞丐一样,别
说化妆了,连头发都没有打理过。
许久未见,她过得这么惨吗?
“你……你……”井幼恩看见是言诺诺后,立即抓住了她的衣服,“我好饿……”
好饿?
言诺诺立即扶住了她,要不然她就该软趴趴地倒下去了。
看她的样子,确实像很多天都没有吃过饭的人,虚弱得很。
“诺诺,你认识她吗?”李慕慕担心地问道。
“算认识吧。”言诺诺淡淡地说,“来搭把手。”
“啊,好。”
俩人带着井幼**到了小龙虾店里。
小龙虾还没有上来时,井幼恩就立即抓台上的开胃小食狂吃了起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很脏,衣服穿得不是很厚,耳根子都被冻红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小姐的样子。
李慕慕吃惊地看着对面的井幼恩,才想起她是谁。
井氏的千金小姐竟落魄到这种地步,到底是为什么?
“小龙虾很快就上来了,你稍微忍耐一下。”言诺诺把桌上的那盒纸巾扔了过去,“先把手擦一下吧,最好去洗手间洗一下。”
井幼恩愣了一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她起身,很是狼狈地逃进了洗手间里。
她站在巨大的镜子前,把自己的模样看得很清
楚。
自己哪里这么狼狈过?
她这个样子跟别人说是井氏的千金小姐,别人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井幼恩打开水龙头,先用洗手液把手洗干净,再捧起水洗脸。
洗完之后,她看着镜子里湿哒哒的自己,忍不住哭了起来。
从前的她是那样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世事难料,谁又曾想,她会落得如此境地呢?
那些精致的高跟鞋和高级的晚礼服已经跟她无缘了,为了生计,她只能忍痛割爱,把这些东西统统卖掉。
就连她最爱的那条小裙子,都卖给别人了。
然而,击垮她的不是这些,而是她的亲生父亲。
父亲始终不肯相信自己已经破产了,甚至是负债累累的下场,终日沉浸在自己的虚幻世界里,成天金迷纸醉。
原本就喜欢喝酒的父亲,变得越来越爱喝酒了,还时常酗酒。
她不仅要挣钱吃饭,还要兼顾父亲的烟酒钱。
最可怕的是,经常有讨债的人上门来讨债。
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那些男人经常用恶心下流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井幼恩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