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木鲤不知道他的姓名, 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
可是他出现在自己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不只是如此,这个人甚至还能改变他的记忆。
在警校的时候, 他的记忆就曾缺失了不止一段。
这段记忆,也是月下木鲤今天才想起来的。
当‘那个声音’说出‘天命之人之一,萩原研二已确认死亡’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直接回到了存档最初的时候。
可实际上, 当时的他并没有失去意识。
第一次他抓住了犯人, 然后在萩原研二的墓碑前选择了自杀回溯。
第二次他在目睹松田阵平的死亡后,不顾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的反对,亲手杀死了那个人渣,最后在好友们的面前选择了自杀。
那时的月下木鲤还未曾掌握时间, 没有依照自己的想法控制时间的能力,所以他的回溯只有那一种可能。
就是死亡。
那时候的月下木鲤还搞不太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亦或是区别,直到他在吠舞罗的时候才察觉到了异样。
当时的十束哥的的确确已经死去,而世界没有回溯,那个声音也没有出现。
所以,‘那个声音’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他知道自己的过去未来,也知道他在面对好友的死亡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只有未来的自己。
从一开始, 照顾他的人, 就是‘月下木鲤’。
那个声音还在他的身边。
“嗯, 是我。”
话语之中还留存着有些许开心欣慰的语气。
‘那真的是梦吗?’
‘你觉得, 那都是梦吗?’
‘那不是吗?’
‘你希望是吗?’
未来的月下木鲤当然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所以他从不会质疑月下木鲤的任何决定。
他给出的‘条件’是要让天命之人记住他, 却从未催促过。
因为月下木鲤, 绝不会为了让别人记住自己而行动。
在回到‘现实’之后,月下木鲤也曾问过心中隐藏了许久的疑问。
“你到底是谁?”
‘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这种心情很是复杂的,不过也不算什么,因为曾经他就和小鲤这样相处过。
“你现在是我的未来吗?”月下木鲤问道。
“也许我就是你的现在呢?”那个熟悉的声音话语中还带着些俏皮,和自己说话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顾忌。
月下木鲤笑了,“嗯,谢谢。”
“谢你自己?”
未来的自己似乎还带有一点专属于小鲤的活泼,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小鲤也是他。
“嗯,谢谢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我,还有我们身边的人。”
这份‘重逢’,来的太过不易,好在无论付出了什么,他最后得到的都算作了回报。
“嗯,你该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未来的月下木鲤对他说道。
少年点头,他早已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他也不再恐惧未来。
“那我走了。”
相逢是短暂的,分离才是常态。
“我在过去和未来等你。”
此次相别,便是永远。
但月下木鲤并不因此而孤单。
“再见。”
月下木鲤醒了过来。
说实话当他睁开双眼看见认识的好友都在他身边用各式各样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有被吓到。
大鲤子鱼差点蹦起来。
“阿鲤你终于醒了!!!”
猫看见他苏醒过来直接激动的跳了起来,然后扑过去抱住他。
这段时间的经历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真的很吓人,月下木鲤稍微有些愧疚,是他的粗心大意才让同伴们担心了那么久。
“欢迎回来,小鲤。”
在场所有人当中,原本应该只有十束多多良将月下木鲤当做孩子来看待的。
他的心情就像真正的长辈对晚辈的关心那样,又不忍束缚孩子的自由,却又担心孩子受委屈。
十束多多良希望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所以看到少年醒来,他虽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担心之后还会出什么事。
月下木鲤站了起来,心绪复杂,却又满心的温暖。
“大家,我回来了。”
——
月下木鲤要回到过去,时间线不是固定且唯一的,但他需要去见曾经的自己。
就像过去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
关于这一点,月下木鲤没想过要瞒住自己的好朋友们。
虽然就算他不说也不会被发现,毕竟时间线只要衔接到位,月下木鲤的离开就能变成‘从未离开’。
月下木鲤告诉大家的理由很简单。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倒不如说清楚,免得大家担心?”
月下木鲤一点都不介意大家看见了他的过去,更没有生气。
毕竟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与未来同等重要,但现在才是最应该守护的。
“就是不太清楚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太宰治心中本来是有不能说出的千言万语的,可看着如过去的自己一样坦诚的阿鲤,他反而觉得自己那些想法幼稚可笑。
月下木鲤一直在成长,越来越强大,太过迅速,以至于所有人都像是被留在了原地一样。
可是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他,他从未离开。
“太宰君?”月下木鲤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只是想感叹一句,时间过的好快啊~”
太宰治向后靠在沙发上,然后瘫软在月下木鲤买的那么多的靠枕里。
月下木鲤眨眨眼,没管他,“织田作先生,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其实他早就买好食材了,太宰治和织田作先生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安吾前辈总是加班)。
织田作之助在‘失忆事件’之后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只是更加的珍视着自己与小鲤的每一次相见,认真的听小鲤对他说的每一句话,然后回应——就像织田作之助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好。”
“诶?阿鲤都不问问我吗?”太宰治从靠枕堆里冒头,看着月下木鲤的眼中都带着谴责。
“那你不来吗?”月下木鲤歪头问道。
所以本就确定我会留下吗?
太宰治笑了笑,“当然要。”
——
严格来说,月下木鲤是他们的同窗。
但16岁的阿鲤见多了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阿鲤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萩原研二开着玩笑说道。
在这一瞬间,同龄的友情就变成了忘年交(?)。
月下木鲤笑的不行,要长大也不是不行,但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再过十年?”
于是大家都笑出了声。
诸伏景光去学了易容,所以现在除了降谷零不能乱逛他们平常要聚一聚也容易。
在理解了月下木鲤之后,诸伏景光心里压抑的痛苦反而消散了。
要带着祝福向前看啊。
——
吠舞罗就更像是家了,无论在外有多远,总是要回家的。
如果家里不三天两头和别人打架就更好了。
虽然每次起冲突都是事后月下木鲤才从伊佐那社或者是夜刀神狗朗那里知道的。
“总感觉赤族和青组的关系很火热呢。”伊佐那社由衷的赞叹道。
火热——物理。
一开始月下木鲤还有些担心,后来去问了问伏见猿比古从他那得到了别扭的答案之后,他才放下了心来。
小白说的对,他们的关系的确很‘火热’。
至于五条悟那边,也不知道是那根筋缺了,又开始劝他回高专。
说什么福利好,大家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
月下木鲤一开始还会认真的拒绝,后来发现这人压根不听人话的时候他也就开始啊啊啊,好好好,下次一定。
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