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鲤远远的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五条悟时, 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跑错了时间线。
五条悟虽然知道小鲤在看他,但这个年纪的五条悟早已习惯注视,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所以只是看一眼就算过去了。
而对小鲤来说, 这一趟也算是白来。
那个小鬼不算, 他是个屁的收获(暴躁)。
虽然心里暴躁,但小鲤还是认认真真的和费佳告别,而且他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也开始喜欢揉别人的脑袋了。
“你看起来那么瘦弱,在孤儿院可别死了。”
普通孩子大概早就被吓跑了, 可费佳似乎很清楚他赖上的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腼腆而又开心的笑着, “鲤先生, 我会等你回来的。”
这谁顶得住,小鲤觉得要是站在这里的是完整的月下木鲤的话,早就把孩子给提回去养了。
不过嘛,他可是老黑心巫婆了,才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做呢!
小鲤莫名自信,总算是告别了费佳。
开始了自己的下一趟找寻之旅。
——
果不其然,月下木鲤第二天又把大家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记忆就像会漏水的池子,不管前一天塞进了多少东西, 第二天都会漏的一点不剩。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都没有办法离开横滨太久,而且就算他们想把阿鲤带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不同意。
“我们认识阿鲤大部分的朋友, 你们横滨还有哪里是阿鲤熟悉的吗?”
这句话是实话, 也很现实, 却无意间诛了心。
月下木鲤在横滨, 仿佛没有哪一天是快乐的, 他的朋友除了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似乎就再没有谁了。
可他在东京有着正儿八经属于自己的生活,有同学有朋友,有着自己丰富充实快乐的经历。
留在这里,让他回忆起过去,这才是最可能发生的。
而且,比起留在阿鲤的身边,祈祷他有一天能记住过去的一切,太宰治更想找到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月下木鲤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照顾自己,每天早上至少要留下一个人守着他,介绍现状,并引导他去看自己以前写的日记,再写下今天的日记。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没有办法做到每天守在月下木鲤的身边,就算是轮换也很困难。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求助或许对此有所帮助,也绝对不会对月下木鲤不利,还知道他们身份的人。
“zero,hiro!我的天啊真是想死你们了!”萩原研二简直感叹,没想到有一天这两人还会主动联系他们。
他过去一手捞一个,就像从前那样,“许久不见,你俩变化可真是太大了。”
什么变化?实际上大家都觉得对方没有变,还是自己记忆中最熟悉的样子。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走过去,这么多年过去真是感慨万千。
“你之前不是蓄了胡子吗?怎么突然刮了?”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光洁的下巴,好奇的问道。
诸伏景光笑了笑,“阿鲤说不喜欢,我就给刮了。”
伊达航环顾四周,“话说阿鲤呢?我以为他也会在这里。”
之前见过月下木鲤一面之后,三人最后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现在久等阿鲤解决完一切后自己开口解释。
谈及阿鲤,无论是诸伏景光还是降谷零,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
“这就是,我们找你们来的原因。”
于是那份诺言,也随着意想不到的理由消逝在过去。
阿鲤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患上了‘遗忘’的病症,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都会全部忘记。
三人皆是震惊,然后不敢相信,再到担忧。
“那阿鲤,现在到底在哪?”
——
月下木鲤认真的翻着这个从自己枕头底下找到日记本,一个字不漏的从头看到尾。
今天是十二月七日,这已经是‘月下木鲤’写下的第十篇日记了。
通过阅读日记,月下木鲤知道告诉他日记在枕头底下的人叫降谷零,另一个人叫诸伏景光。
还有暂时还未见过的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
其实每天的日记都是大同小异,可月下木鲤触碰着这些笔记,心中没由来的恐惧。
如果他一直都记不起来,该怎么办?
难道他此生,只能和未知的自己战斗,直到消磨在时光之中吗?
这并非他害怕的,月下木鲤最害怕的,是拖累身边的‘朋友’。
他不知道他们与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可这样的事情已经重复那么久了,他们也毫无怨言的样子。
善良的月下木鲤无比愧疚。
“阿鲤…你现在空吗?”
月下木鲤合上日记本,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hi…hiro,怎么了吗?”
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办法熟练的喊出来。
诸伏景光笑了笑,“以前,我和阿鲤,还有zero,都是警校的好朋友,但不只有我们。”
月下木鲤眨了眨眼,所以他的朋友还有其他人?
“你想见见吗?说不定…”诸伏景光都不敢说出那句话,尽管空欢喜一场才是正常的。
可无论是哪天醒来的月下木鲤,都有着一样的想法。
他不甘心就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活下去,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去尝试。
月下木鲤跟着诸伏景光走了出去,为了避免有人误入和被有心人看见,波洛咖啡厅的帘子全都拉上了,餐厅里站着三个月下木鲤根本不认识的人。
可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可不像是不认识他。
降谷零虽然心里早有答案,但他还是充满希冀的问到,“阿鲤,有想起些什么吗?”
月下木鲤多么希望能够回应降谷零,可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看好友一脸茫然,便什么都不用再解释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目睹到底是不一样的。
被重要的人用陌生的眼神注视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啊。
萩原研二又回想起了他与阵平酱和伊达班长陷入的属于月下木鲤的记忆,生死轮回的绝望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了他们的心里。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鲤酱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挺好的。
可无法留存记忆,月下木鲤连未来也没有办法创造。
月下木鲤继续写着日记,将今天所有的经历,包括刚刚认识的这三个‘朋友’也记录了下来。
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开始嘱托老朋友该如何照顾月下木鲤。
“我们俩的情况你们是都知道的,没有办法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其实你们肯定也很忙,所以…”
“不忙的,事关阿鲤,怎么都是有空的。”
伊达航摆手,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他们不会每天都有空,但总有一个人能腾出一个早上。
月下木鲤虽然情况不好,但只要接受了现状,之后就不会乱跑了,也不用担心人在不清醒的时候就跑掉了。
听着那边的讨论,月下木鲤握着笔缓缓缩紧。
虽然没有记忆,可通过日记,他也能想象自己如今给过去的朋友们带去了多么大的负担。
而这样的负担,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
月下木鲤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我还有个办法。”
许久,松田阵平总算是松开紧皱的眉头,说了第一句话。
大家都看向他,“你有办法?!”
松田阵平一边点头一边看向萩原研二和伊达航。
“之前我们一起遇见的那个异能力者,叫猫的那个小姑娘,她不是有读取记忆的能力吗?”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对!说不定他们这能有办法!”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异能力者了?”降谷零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果然是对的。
“一次意外,不过…”记忆有了希望,可痛苦的记忆也就回来了。
萩原研二摆手,“不,这不重要,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看能不能联系到。”
好在警察署都是有记录的,电话都还查得到,否则在东京找人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接电话的是夜刀神狗朗。
“月下木君…失忆了?”
——
波洛咖啡厅的人越来越多。
来的不止有夜刀神狗朗和猫,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白发少年。
粉发的少女一下子就蹦到了月下木鲤的面前,然后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阿鲤真的把我们都忘记了吗?呜呜呜阿鲤怎么可以忘记我们呢!”
月下木鲤毫无反应,还有些被吓到了的模样,如果他没有失去记忆,是不会这样的。
猫无措的看向她最信任的人,“小白,我们该怎么办啊!”
被称为小白的人安抚着猫的情绪,“猫,别急。”
他走到了月下木鲤的面前,“阿鲤,还记得我吗?”
伊达航看向面色严肃的夜刀神狗朗,“小哥,这孩子是谁?”
“严格来说,王并不是小孩子。”夜刀神狗朗回答道,“吾王乃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
于是大家略微震惊的看向白发少年。
虽然与异能者的世界几乎没有接触,可这不代表他们一无所知。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是阿鲤的朋友?
阿鲤的过去,到底…还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