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猫, 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有些时候,她的技能是范围发动的。
但是她学会了忽略自己并不需要的讯息。
可忽略并不意味着忘记。
当猫在读取伊佐那社的记忆时,她也同时的在读取周边人的记忆。
包括夜刀神狗朗与月下木鲤。
猫看见了很多, 也记住了很多, 好在纯真的她根本不能理解那意味着什么,也不在意那意味着什么, 就像是看了部评分0.5的水纪录片, 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注意到。
但是当她看见熟悉的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之后,那段记忆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他们现在想知道, 猫却不愿意说了。
她刚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并不是想要暴露月下木鲤的记忆。
就算再笨蛋, 她也知道擅自把别人的故事告诉‘毫不相关’的人是绝对不行的!
而夜刀神狗朗自然是站在猫这一边的, “警察先生们,不管你们与月下木君是什么关系,都不能这么做。”
松田阵平没有耐心了, “月下木鲤是失踪人口, 那我们这就算是查案,作为公民你们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
猫其实知道他们是好朋友,那都是她在阿鲤的记忆中得到的。
夜刀神狗朗本来也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与月下木鲤有关的信息,说不定还能找到伊佐那社。
但从他们的反应中也能很轻易的得出月下木鲤失踪很久这个信息了。
双方坚持不下, 最后还是伊达航给双方创造了台阶。
“我们都是阿鲤的好朋友, 没有必要这样, 大家都是为了找到阿鲤, 不应该团结起来吗?”
这话说得没错,那一开始的敌意本就来的莫名其妙。
夜刀神狗朗看向猫, 征询着她的意见。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看到了什么, 但是你们得先让我看看。”猫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能得到与月下木鲤有关的信息, 又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萩原研二一边点头一边问道,“看什么?”
“看你们的记忆。”猫诚实的提到。
于是几个在‘正常’世界长大的唯物警察先生们感到了困惑。
他们是知道有拥有‘超能力’这样的人存在的,但是那离他们的世界一直都太远了,潜意识已经将这些‘常识’忘记了。
伊达航愣了半天,“你们,都是异能力者?”
夜刀神狗朗和猫同时点头。
知识盲区。
在大街上到底是不适合的,几个人一起回到了警察署,找了个会客室把门关上了才开始。
“需要我们做什么准备吗?”
萩原研二很轻松,还充满了好奇,这种心情大概就跟松田阵平拆没见过的东西一样。
刘姥姥进大观园了属于是。
松田阵平一想到有人能钻进自己的脑子里看记忆就觉得挺不舒服的,但为了得到与阿鲤有关的信息他很是愿意。
猫之所以要看他们的记忆也不是因为好奇,只是单纯的想要确定在他们的心中,阿鲤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真的是重要的朋友那就当她没说,冒犯了,可要是被骗了,那可就是给阿鲤挖坑了。
猫咪在这方面还是非常谨慎聪明的。
被读取记忆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结束啦!”
“…诶?!”萩原研二愣了下,才意识小姑娘口中的‘结束了’是什么意思,“这就结束了?”
按照电影和各种题材里的描述,不应该有什么眩晕,什么陷入幻境之类的反应吗?怎么这就结束了。
猫乖巧的眨眼,头一歪,“不然呢?”
…好吧。
松田阵平觉得这样挺好的,“该你们讲阿鲤的记忆了。”
猫已经知道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了,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记忆里为什么阿鲤看起来要大很多——毕竟她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所谓的讲述,在三人的视角,就是观看了一场沉浸式电影。
——
“鲤!怎么了!”
端着咖啡的月下木鲤毫无征兆的在伊达航面前倒了下去。
滚烫的咖啡将青年的双手烫的绯红,伊达航赶紧把他捞起来。
“鲤?你到底怎么了?”
好友直愣愣的看着伊达航,像是整个人的灵魂都消散了那样。
伊达航眼中满是担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月下木鲤突然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然后,月下木鲤就冲了出去。
伊达航当然不可能放任那样状态异常的月下木鲤独自离开,“鲤!等等我!”
好在他追上了,坐上车,他才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了?”
月下木鲤没有急着开车冲出去,而是不断的打着电话。
伊达航看见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名字,“hagi怎么了?”
“hagi…hagi…”月下木鲤的声音在颤抖,他没有办法说出那个字,“hagi他出事了。”
萩原研二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月下木鲤又开始拨打松田阵平的电话,同样是无法接通。
“打爆=炸=物处理班的电话!”事关好友,伊达航也着急了起来,跟月下木鲤一起想办法。
“对…”月下木鲤双手都在颤抖,急的已经呼吸急促了。
问到他们今天出任务的地点,月下木鲤和伊达航的警车就飞了出去。
伊达航给车上安上警灯,一路遇见了红灯也没有停,很快就到了。
其实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那边燃烧的滚滚浓烟,消防队全部都上了,力求将火势控制住。
但偏偏又是高层建筑,极其不好办。
月下木鲤和伊达航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出示了警官证,去到了现场。
随后,他们都看见了站在中间,失魂落魄的松田阵平。
“马自达!”月下木鲤跑了过去。
松田阵平没想到月下木鲤和伊达航会在这里,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像是失声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喉咙的疼痛发出了呼吸的嘶嘶声,他的表情逐渐失控。
他不愿说出那句话,他也说不出那句话,与好友的通话早已挂断。
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月下木鲤,都知晓了那‘结局’。
但他们都不愿接受。
月下木鲤觉得自己就在爆炸现场一样,炙热的火焰与窒息的黑烟同时的熏烤着他的灵魂。
萩原研二,牺牲在了那样的爆炸现场。
——
“这是…阿鲤的记忆?”
三人都被这开端刺激的忘记如何组织语言了,直到作为‘主角’的萩原研二才后知后觉是‘自己’被死亡了,才终于提到。
猫哼哼两声,“千真万确!所以我才奇怪你俩为啥还活着嘛!”
萩原研二觉得别扭极了,为什么这样讨厌的,不存在的过去会出现在阿鲤的脑海中,成为他的记忆呢?
松田阵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幼驯染以这样的方式死掉,就像这个记忆中的‘他’一样开始无法接受。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萩原研二一看松田阵平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进行一个打断,别叫他胡思乱想。
对,这不是真的,松田阵平稍稍的安心了。
猫像是放映员,甚至还给自己换了身工作服,站在放映机后朝他们眨眨眼,“那你们还看下去吗?”
当然要看下去了。
‘影片中’的三人站在萩原研二破碎的遗体旁,月下木鲤沉默的为他盖上了白布。
牺牲的只有萩原研二,据当时其他在场的防爆警察说,萩原研二在炸弹再次启动之后,抱着炸弹朝着相反的方向奔跑,保护了他们所有人。
“…班长。”
“鲤…”
伊达航已经忽略了为什么月下木鲤能够知道萩原研二出事了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做好了为‘正义’牺牲的准备,可挚友的逝去依旧是不可接受的。
他们的友谊足以让他们代替对方死去。
“要找出犯人,将他绳之以法。”
伊达航点头。
突然,松田阵平一拳击打在墙壁上,白皙的墙上立刻出现了鲜艳的红色,他抬头,隐藏在墨镜之下的双眸充满了愤怒。
“一定要抓住那个家伙。”
犯人太过狡猾,当他们追查到犯人的身份与住址的时候,犯人早就逃跑了。
但月下木鲤没有放弃,通过各种方法,将犯人抓住了。
将这一切都当做‘故事’观看的他们甚至还有心情评价。
“阿鲤好厉害!”萩原研二作为‘被害人’,反而是最没有心理压力的。
伊达航也点头,“阿鲤本来就应该跟我一起去刑警队的”
突然戳中了大家的遗憾,交流陡然中断。
松田阵平看着被庭审裁判的男人,却皱了皱眉,“总觉得我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
但一时之间,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犯人抓住了,也能够告慰好友的在天之灵了。
“班长今天先回去吧。”月下木鲤将伊达航送回了家。
伊达航却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你之后还要去哪吗?”
“我打算去看看hagi。”月下木鲤诚实的回答道。
伊达航想和月下木鲤一起去。
月下木鲤拒绝了,“我想一个人去。”
老班长也不曾多想,“好,那早点回去休息啊。”
青年点头,驱车离开。
三人也跟随着青年的视角,来到了墓地。
半夜的墓园只有月下木鲤一个人,他站在萩原研二的墓碑前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hagi,我会救你的。”
下一秒,青年举起枪对准了自己,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