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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神弃之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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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表演结束后, 神宫寺奏等人随着散开的人群回到了宾馆。

麻仓叶王在回去的路上就暂时与神宫寺奏告别,只留下一句“我一直都在殿下左右”身影便消失了。

回去后,神宫寺奏早早就泡了个澡, 把今天大多数都是站着和走动留下的一身疲惫缓解,很快就和惠一起入睡。

第二天, 也是这次海滨旅游的最后一天, 神宫寺奏被五条悟拉着在海水中踏浪行走。

他们脱下了拖鞋拎在手里, 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头顶阳光灼热耀眼,脚下时不时拍上岸的海水冰凉舒适,海水也只是漫过脚踝, 并不影响正常的步行。

“奏, 怎么样?感觉很不错吧?”走在侧前方的五条悟笑着回过头, 他似乎也很享受冰凉的海水从脚上漫过的感觉。

神宫寺奏的目光在他的笑脸上停顿半秒, 含混地应了一声。

穿鞋在沙滩上走和不穿鞋确实不一样,虽然后者令神宫寺奏犹豫,但结束后用清水好好清洗脚上的沙子就可以了。

走了没多久,五条悟就拉着神宫寺奏加快了脚步,几乎要小跑起来。

白发少年的短发被风吹得肆意飘动, 迈动着欢快的脚步踢开海浪,半空中溅起晶莹的水花。

神宫寺奏不得不也加快步伐跟上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跑动过了,步调跟随着前面的人,呼吸也随之加快, 想要停下来, 却无法控制动作起来的身体。

五条悟不满足于单纯地拉着他跑动, 转过身面向他, 渐渐放慢速度继续向后退着,双手都执起他的手,全神贯注地看着神宫寺奏。

他明明没说话,只是看着神宫寺奏露出笑容,神宫寺奏却总觉得他正念着自己的名字。

忽然,五条悟倒退的步伐重心变得不稳,身子不由向后倒去。

而被他拉着的银发少年也被他向后的力道拉了下去,扑倒在对方身上。

五条悟及时护住了被自己波及的少年,背后很快就被海水浸湿,双手绕到身上少年的腰后,闷闷地发出笑声。

神宫寺奏只有膝盖以下碰到了沙滩,双手在倒下后就按在了五条悟身上,掌心下少年起伏的胸膛,随着闷笑的振动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奏。”五条悟搂着他喊了一声。

对于这种意义不明的呼唤,神宫寺奏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或是在心里回应。

——我在。

五条悟坐了起来,依然将少年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对方肩颈中又唤了一声。

神宫寺奏总觉得他还有话要说,就静静地等他说下去,白色短发蹭在脖子上有些痒,他的意识也开始发散。

这时,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拉了起来,五条悟将说未说的话也彻底止住。

神宫寺奏回头,看到了夏油杰,扎着丸子头的少年笑意温和道:“海滩上这么多人,稍微收敛一点啊,悟。”

五条悟不甘的声音响起:“我就不!”

他鲤鱼打挺一般迅速站起,满脸都是对夏油杰不合时宜的出现的不满。

“杰,你就是故意在这时候出来的吧?”竟然打断了他酝酿了半天的告白!

夏油杰没有回话,看到神宫寺奏膝盖上沾到的沙砾,蹲下来帮他拍掉一些,又在五条悟直勾勾的视线下拉起奏的手。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五条悟目光中的怨念更深了。

离开沙滩时,夏油杰拿着水管帮银发少年冲洗脚上的沙子,五条悟在旁边扶着少年,看到夏油杰捏着对方的脚眉心紧皱。

果然夏油杰是蓄谋已久,就等着这个时候和奏亲密接触了吧……

少年的脚在阳光下呈现玉一般的光泽,一只手就能握住。

神宫寺奏对别人触碰自己的脚还有些不习惯,脚趾蜷起又缓缓放松,知道对方是在照顾自己,所以尽力撇开了心中的不自然。

在回家之前,他们买了些纪念特产才坐车离开。

在虎杖悠仁那边,神宫寺奏也让傀儡佐贺给虎杖买了礼物,在单纯的海螺玩具内部设置了结界术,告诉虎杖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就吹响这个海螺,在这之前,要把小海螺贴身带着,千万不要弄丢。

虎杖悠仁收到礼物,认真听完叮嘱,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虎杖的爷爷看着男孩满心欢喜地把海螺佩戴在身上,目光不禁柔和些许,移到佐贺身上后稍稍一顿,并没有多说什么。

周末的海滨旅游告一段落,神宫寺奏又无缝进入工作状态,五条悟和夏油杰依旧每天造访他的办公室,偶尔去禅院甚尔那里蹭饭,日子如平常一般度过。

和他的气定神闲完全不同的是,五条悟等人越发焦急,隔三差五试探一遍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代替他工作,想让他尽早停下使用这个消耗寿命的术式,不要再经历古怪害人的疾病。

神宫寺奏给不出准确的答案,或许会很快,或许还需要一年半载,一切都取决于系统随机到的病症。

或许是他们的急迫心态传达给了系统,在科塔尔综合征的第30天后,神宫寺奏身上的负面病症变成了睡美人症。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只要不犯病就不会影响工作,但就在半个小时后,他就不受控制地合上双眼,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神宫寺奏在工作时睡着的情况根本不存在,五条悟等人很快就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病症,把他抱到了沙发上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睡着了才稍稍松口气。

然而少年这一睡,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所有的工作都由五条悟代替处理,连会议都由他出面,之所以他能够顺利无阻地接替这个工作,是由于神宫寺奏在很早之前就拟好了代理总监的文书,在得知自己随机到睡美人症后,就将文书拿了出来。

在他沉睡期间,几个人一有空就会去轮流照顾,连惠都没有去托班老师家,留在神宫寺奏身边期盼着他早点醒来。

惠从几人的口中得知神宫寺奏得的是睡美人症,只知道睡美人是被王子的吻唤醒的,而守在银发少年床边的三个男人里,到底哪个才是能唤醒对方的王子呢?

听到男孩天生的发言,几人都发出笑声,面上不以为意,毕竟这与童话里的睡美人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当其他人都各自忙碌工作,独自守在少年身边时,都渴望自己的一个吻能将对方唤醒。

银发少年呼吸清浅,长睫低垂,昳丽面容彻底沉静下来,真如童话中的美好存在一般,让人不禁想要看他生动鲜活的模样。

五条悟心下一动,一手撑在少年脸侧向下倾身,苍蓝眼眸颤动着映出对方的睡颜,连呼吸都不由屏住,一面不忍打破宁静,一面又想让对方醒来。

醒过来吧,我的小王子。

一个纯粹的不带有暧昧意味的吻落在少年唇畔,两片柔软很快分开,五条悟希冀地注视着少年的脸庞,却久久不见对方醒来。

现实并不是童话故事,他也吻不醒自己的小王子。

五条悟脸上的情绪微微收敛,身子渐渐直起,一手握着少年微凉的手,继续在心中祈祷快点苏醒。

一直观察着人间的现任通灵王很快就察觉到神宫寺奏的情况,在对方沉睡期间来到床边,垂眸看着陷入沉睡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少年,双眸中微光闪烁。

在众人警惕的视线下,他握着少年的手,低下头与对方额头抵在一起,就这样进入了少年的睡梦意识中。

麻仓叶王在纯黑的梦境中找到了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陷入沉眠的少年,他依然坐在办公桌前,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全心全意要将它们早点处理完。

“殿下……”麻仓叶王见此情形,一颗沉寂许久的心用力跳动起来,涨涩感漫上心头。

过了这么久,他已不再是他,而您依然是原来的样子。

背对着他的银发少年仿佛听到了这声呼唤,从文件中抬起头,慢慢转了过来。

那一瞬间,麻仓叶王感觉自己回到了少年时期,他每天都期盼着可以再见到殿下,和殿下多说几句话。

“是你啊,麻叶童子。”银发少年的声音如过去一般清冽好听,红眸漫不经心地瞥过来,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什么事?”

麻仓叶王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原名,心头又是一跳,原来在对方眼中,自己始终是过去的模样吗?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出声,嗓音低哑,生怕惊动了对方,“殿下,您睡着了,还记得吗?”

神宫寺奏闻言沉默半晌,才回头看向已经空无一物的桌面,“是啊,我已经睡着了。”

也就是说这里只是他的梦境,根本没有工作要处理,他快服了自己了,怎么连做梦都是在工作……

麻仓叶王继续向他靠近,模样也从这一世的外貌渐渐变为平安时代时的少年面孔,面庞俊雅白净,明澈的黑眸望着银发少年。

因为殿下的病,不知何时会醒来,他无法唤醒对方,只能通过进入梦境与其交流。

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过去一直想问的都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殿下的病不是巧合吧?过去也是如此,现在尤为严重。”而当初他偶然遇见殿下的时候,对方的双眼是看不到的。

他觉得很有可能是羂索的原因。

神宫寺奏无法向他解释自己被系统随机赋予的病症,只回答道:“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

最后离开的时候,所有会影响他的恨意都会被切断,他又会以新的身份在下一个世界继续存在。

这话在麻仓叶王耳中,就是在说他本不该降临,无论是平安时代被强行留在人类的身体里,还是如今被羂索用奇怪的仪式降生,他的归宿只有人世之外的九天。

他的身体会日渐衰弱,直到死去,灵魂回归。

麻仓叶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满心期盼着一直陪在殿下身边,没想到对方就已经要离开了。

太浓烈的美好总是不长久,他无法留住对方,哪怕已经成为了通灵王。

或许到最后,他连殿下的灵魂都守不住……

在这之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让他心动的人了。

神宫寺奏见他迟迟不说话,眼中的光也变得暗淡,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对方心情低落下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你来梦里找我,不是想和我说话吗?”

麻仓叶王立刻回神,少年的面容抿出淡笑,“我是有话想和殿下说。”

“那便说来听听。”神宫寺奏意识微动,由他主导的梦境随即变换了场景,从纯黑的环境变成古朴建筑的室内,他与黑发少年面对面坐在榻榻米上。

房间的布局完全是按过去他在凤栖之地的房间复制的,院落中阳光耀眼,房间里阴凉舒适。

麻仓叶王见到熟悉的房间,环顾一圈,最终落在随意靠在凭几盘坐着的银发少年,眼眶泛着湿热。

跨越千年,他终于如愿以偿,和他的殿下再次坐下来长谈。

他把自己在殿下离开后所做的事都一一讲述,说自己的成功,谈自己的失败,最后说到自己这一世遇到的人,在通灵王大赛中的事,以及是如何放弃之前的念头,选择成为一个保护世界的通灵王的过程。

而对面的银发少年只是平静地听着,不发表意见,也不对他曾经的恶行表达憎恶,纵然是他的离开导致叶王的偏执心理,但过去的事已然过去,对方也将有个全新的开始。

既如此,他觉得在自己这一次离开后,麻仓叶王对维持秩序也将起到作用,是一件好事。

梦境里过了许久,但在现实中可能只有一两秒时间。

待麻仓叶王和神宫寺奏谈完,只能不舍地从梦境脱离后,五条悟等人就看到与床上的人额头相碰的黑发少年缓缓直起身,没有开口,眼眶却漫上绯红。

一直等待神宫寺奏醒来的众人见状,心跳不由错漏了一瞬,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想,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吗?”

麻仓叶王摇摇头,一滴有感而发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笑着将其擦去,没有把殿下即将离去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确实见到殿下了,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不过随时都有可能。”

“他在做什么?有没有难受?”五条悟眉心紧锁着,沉声问道。

麻仓叶王如实告诉了他,“我刚见到殿下的时候,他还在处理文件,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

“殿下很平静,我看不出他有没有不舒服……”

“……”五条悟等人都沉默了片刻,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身体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

好像不争分夺秒、利用仅剩的这点时间,就没有机会了一样……

所幸的是,在少年沉睡的第三天,他就醒了过来。

得知这一消息后,不光是五条悟等人,家入硝子也闻讯赶来看他。

神宫寺奏坐在餐桌前吃着丰盛的料理,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时不时嘘寒问暖。

然而当他吃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代理总监五条悟关于这三天的工作情况。

五条悟条理清晰地把情况讲述完,就想要拉着少年去外面走走。

但是没过多久,神宫寺奏又开始犯困,在彻底睡死过去之前稍作叮嘱,随后便软倒下来。

睡美人症发作规律不定,有时候神宫寺奏会很快醒过来,吃一点东西就又有了睡意,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

不规律的睡眠与饮食让他的身体越发虚弱,禅院甚尔为了缓解他醒来后肌肉乏力,会在固定时间为少年按摩身体,一边期待对方醒来后多清醒一段时间,一边数着病症持续的天数。

30天过后,神宫寺奏如期醒来,他对自己沉睡期间的事都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五条悟他们一直在照顾自己,工作的事也大概安排妥当。

只不过这次的新病症又是对记忆的挑战。

【阿尔茨海默症】

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人才会有的病症……

不过总算不用长时间躺在床上了,他的脚刚踩在地面上,就感觉浑身都虚软无力,要不是禅院甚尔经常给他按摩,不然可能还要虚弱。

在记忆消失之前,他把自己之前为防止记忆受影响记录下来的文件拿了出来,当五条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突然不记得自己要找对方干什么了。

五条悟看了眼他手里厚厚一沓文件,疑惑地抬眼。

神宫寺奏也低头看了一眼,才想起来要做什么。

“这些你收着,好好看一遍,以后我能做的事不多了。”

五条悟刚想为他熬过去睡美人症而高兴,听了这话立刻拉下嘴角,心中忐忑,“怎么了吗?新的症状是什么?”

神宫寺奏默了半晌,话中带着几分无语,“老年痴呆……”

“……”五条悟的反应比他更为强烈,眼睛倏地睁大,按着他的肩说道,“既然我已经是代理总监了,那你已经没有使用术式的必要了吧?”

“现在就停止使用吧,好不好?”

神宫寺奏在意的却是自己一点点忘记的过程中会不会发生什么,一直销声匿迹的羂索会不会趁他失去记忆做出什么事。

他心念一动,感受到呼唤的麻仓叶王便现出身形。

“殿下放心,我会时刻关注羂索的动向,若是有必要,我会替您除掉他。”麻仓叶王垂眸说道。

神宫寺奏稍稍放下心来,抬眸看向一直等待自己回复的白发少年,“就快了,这一个月就当是最终检验,之后我不会再用了。”

五条悟总算得到了准确的回应,捏着少年肩膀的手收紧后又放松下来,“好,我会让你满意的。”

银发少年完全醒来的当天,家里再次聚满了探望他的人。

而得知对方会慢慢忘记之后,大家面上又浮现了淡淡愁色。

如果奏真的把他们都忘记了,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吗?

惠很快就想到一个办法,拿出纸张和笔,在上面画上每个人的样子,写下对应的名字和关系,让神宫寺奏随身携带,如果真的忘记了某个人,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了。

神宫寺奏看着笔触稚嫩的儿童简笔画,不由勾唇笑起来,抬手在惠脑袋上摸了一把。

他现在也基本不用去办公室了,而惠也迎来了入学,他便每天送惠去学校,下午的时候再把人接回家。

因为事先安排过,惠和虎杖就读于同一所小学,还在同一班级。

不出一周时间,两个男孩就互相产生了交集。

那天,神宫寺奏拿出手机反复确认了自己没记错学校,在放学时间见到了背着书包出来的惠。

惠身旁还有一个粉发男孩一同走着,正嬉笑着和惠说话。

惠在外面不怎么笑,但是看到站在学校门口来接自己的银发少年后立刻绽开一抹笑来,快步走过去喊了对方一声。

“小爸爸!”

神宫寺奏牵起惠的手,弯眸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跟在后面走来的虎杖悠仁。

“他是我的同学,叫虎杖。”惠没忘记向他介绍对方。

“你好,虎杖。”神宫寺奏维持着淡淡笑意对男孩说道。

虎杖悠仁也扬起笑容向他问好,晶亮的棕眸在他那双眼睛上停留半晌,总觉得好像在佐贺先生那里感受到过同样的目光。

惠继续向虎杖介绍,“这是我的小爸爸。”

“小爸爸?”虎杖悠仁奇怪地眨了眨眼,“我以为他是你哥呢?”

所以小爸爸到底是不是爸爸?

惠对他的疑问无从回答,他当初也只是为了生姜烧肉才开始叫小爸爸,现在也是觉得这样更亲近一些,才没改口。

神宫寺奏在周围看了一眼,垂眸看向粉发男孩,“虎杖,你家人来接你吗?”

虎杖悠仁晃晃脑袋,拍拍胸脯说道:“我住得很近,自己回去。”

“这样啊,”神宫寺奏想要敲敲自己脑壳,把遗忘的东西敲回来,“但你说到底还是一个人,不如和我们一起坐车,把你送到家门口,反正不远。”

虎杖悠仁没想到他会这么提议,想要婉拒,但被一旁的惠拉住手。

“走吧。”惠说着,把男孩往自己这边扯过来。

小爸爸会主动这么说,就说明对方也很喜欢虎杖悠仁,他可不会让虎杖拒绝这番好意让小爸爸失落。

“谢谢……哥哥!”虎杖悠仁在如何称呼少年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叫法。

神宫寺奏神色依旧平静,但一转过身就陷入了思考。

他的车停哪了来着?车牌号是多少来着?

惠见他脚步停滞,就主动走在前面,朝着他们的轿车走去。

神宫寺奏对此颇为无奈,只能跟上小大人的脚步。

司机把虎杖悠仁送到家后,他们互相道别,之后就改变方向开回家。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神宫寺奏的记忆一直在随着时间推移减退,逐渐忘记了自己将代理总监交付给五条悟的事,甚至在办公室看到工作中的白发少年发出了疑问,直到对方出声解释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司机送我过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对。”神宫寺奏坐在沙发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

五条悟既有些忍俊不禁,又无奈,但还是打起精神展示自己身为代理总监的成果。

“我做得很不错吧?你也该快点收起术式了。”他趁着少年记忆缺失,想要让对方早点停止使用术式。

神宫寺奏虽然记不起来之前和五条悟说的话了,但在了解过后说道:“等这个月过去吧。”

果然不论他记得与否,仍然会把这段时间当做检验期,少一天都不行。

五条悟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又过去了几天,众人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神宫寺奏的记忆退回到认识他们以前了。

而对于神宫寺奏自己来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刚脱离第一个任务世界后。

早上一睁开眼,就是全新的环境,查看了系统信息后,才意识到任务已经临近尾声,他还处于负面病症的状态。

这种感觉很新奇,比之前让神宫寺家主给自己清除记忆还要怪异。

上一刻他刚准备好在新任务中获取恨意,下一刻却发现好感度已经超过通关条件,有些无所适从,还有点不知所措。

他正坐在房间里发愣,禅院甚尔就开门进来查看情况。

甚尔是第一个被忘记的人,所以面对这样的少年已经轻车熟路。

“奏,吃饭了。”他走到少年身边,伸手就要拉起对方。

神宫寺奏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抬手躲开了他的动作,随后才站起身。

他花了些时间摸索这具身体的术式,视野被周边的傀儡补齐。

禅院甚尔也没在意他的躲闪,走在前面带少年下楼。

神宫寺奏在餐桌前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孩面孔,对方像是说了很多遍一样向他介绍着自己。

男孩叫惠,是他在这里的家人,在他失去这些记忆之前,很喜欢这个男孩……

虽然不可能马上和惠熟络起来,但他还是尽量做到能够回应对方,同时在心里思索着自己当初看重这个男孩是因为什么。

吃好饭,他才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找出一张纸,打开来一看就是儿童简笔画和一堆在系统面板上看到的名字,他看了一遍,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重复过几次这样的行为了。

默默将纸叠好收起来,又拿出手机,输入自己过去一直使用的密码,果然打开了。

他翻找着自己的备忘录,在里面看到很多记录,比如每天什么时候送惠去学校,学校地址,还有虎杖,要记得送对方回家……

看完这些,他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才有了模糊的认知,并对此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他竟然有这么多家人,而且大家都很照顾他,他也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事……

信介……看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就莫名抽痛起来。

还有半个月,他就可以摆脱这种糟糕的情况了,不知道之后记忆会倒退到什么时候,如果连做任务的记忆都消失不见,那时的他恐怕不会接受这样的局面。

在经历了禅院甚尔的照料后,神宫寺奏按照手机记录的日程送惠去学校,然后再乘车来到办公室。

路上他遇到了几个经过的路人,留意到他们路过自己的时候都将视线压得很低,脚步也加快,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神宫寺奏对这样的情况十分熟悉,过去的他也是这样被人忌惮,看来他在这个世界里也丝毫不逊于过去。

找到备忘录上记录的办公室,神宫寺奏直接开门进去,他还未说话,坐在办公桌前的白发少年就先开口了。

“奏,你来了啊,今天怎么样?还记得什么?”

神宫寺奏走进去后反手关上门,淡声道:“全忘了。”

五条悟闻言立刻抬起头,心知会有这一天但还是禁不住出现动摇。

在白发少年的目光下,神宫寺奏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交叠,声音淡淡,“我知道你是五条悟,接替了我之前的职位,这一个月是你的考核期。”

因为忘记了和对方的记忆,也没了过去相处的感情,他冷冽的声线就像是教官评价学员一般没有感情。

五条悟从少年口中听到这么冷淡的话还有些不适应,只想快点度过这段时间,那样他就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贴着奏要奖励了。

现在就算了,忘掉全部的奏看上去有点凶……

神宫寺奏坐在办公室里没什么事做,就随便拿了点文件翻阅,偶尔挑起一边眉毛,对这个咒术局的运作有了大致了解。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算是上个任务世界的延续,而他貌似做了什么改变了腐朽的构架,因此成了众人眼中钉,高达70的恨意值就是最清晰的体现。

过了一段时间,收到五条悟发来的信息的夏油杰抽空赶过来,一见到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陌生的银发少年,想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神宫寺奏像刚才一样,平淡地说出了自己从备忘录了解到的夏油杰,“你是夏油杰,特征为奇怪的刘海,很擅长说肉麻的话。”

“……”夏油杰只是回以温和的微笑,假装自己没听到五条悟的憋笑,“奏能认出我就好……”

忘记了他们的少年并没有在办公室多待,让司机带自己在周边转一圈,记忆就像是出现裂纹的沙漏一般,沙子一点点漏出去,没有容器保存起来,就这样被风吹散。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脱离这个世界,但他已经做出了承诺,只好继续留在这里,漫无目的地度过这段时间。

又过了几天,他连自己绑定了系统做任务的事都忘记了。

神宫寺奏:你谁?

系统:宿主我是你最爱的统啊!

又一次在系统和各种备忘录的信息补给下,他极为艰难地接受了这件事。

他在做任务,而且还是第二个,甚至有一堆围着他转的家人……

要不是亲眼看到禅院甚尔等人,他只会把这当做是冷笑话,并且完全笑不出来。

怎么可能?

他这样的人不是被厌恶,就是被背叛,连上天都开玩笑似地赋予了他再生祝福,真的会有人对他那么好吗?

早上吃饭的时候,神宫寺奏审视的目光总是落在禅院甚尔身上,像是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丝违和。

而对于男孩,他会稍微宽容一些,所以只针对眼前的青年男人。

禅院甚尔也不是第一次被少年这样打量了,但这次更加警惕,仿佛如临大敌一般防备。

他心中疑惑,奏为什么会这么警惕?甚至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信任。

既然对方的记忆在不断倒退,他猜测现在可能已经倒退到平安时代的某个时期,那时候的对方就是这样警惕所有人的靠近,质疑人们接近自己的原因。

看上去很缺少安全感呢……禅院甚尔联想到了见到陌生人就炸毛的某种生物。

不过神宫寺奏慢慢地收起了带着锋芒的视线,不去看不去想,也不轻易接受,这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对于备忘录上提到的接送小孩也如常执行,就像一台不需要感情支配的机器,只做这个时候最正确的事。

神宫寺奏依然去备忘录上记录的地方看了一圈,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五条悟等人更加不知如何与他交流,他也没有停留太久,这次没有让司机开车,自己走到路边,巡视着这个与末世冰雪世界全然不同的地方。

在陌生的街道上,他遇到了一个黑发蓝眼的年轻人,对方十分熟络地跟他打着招呼。

神宫寺奏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一路来到脚,判断出这个人是备忘录上记着的一个小神明。

“夜斗。”他声线冷冽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夜斗本来还惊喜于偶遇到神宫寺奏,见到对方毫无温度的面容后不由一愣,心中疑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奏,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神宫寺奏撇开目光,并不想回答,但还是开口了:“随便走走。”

“哦,这样啊……”夜斗挠了挠头,总感觉气氛太过凝滞,让他不知道和这样的少年说些什么,“你,你最近还好吗?之前那个小孩是你的新家人吧?”

“嗯。”神宫寺奏的回复依旧冷淡,甚至有了几分不耐,眉心皱起。

夜斗顿时失去了继续搭话的勇气,和对方道别,并且再次像他说出自己要为之努力的伟大目标。

若是以前,神宫寺奏一定会给予回复,但这次却头也不回地走远。

夜斗看着银发少年离去的背影,感到一阵怪异。

这样的奏,比他在平安时代初次见到的还要冷漠……

他实在放不下心,便悄悄跟了上去。

结果就发现神宫寺奏全然没有目的一般四处走动,说是随便走走,但更像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斗跟了一路,忽然发现在旁边的树后面也有一个人在关注着神宫寺奏。

转头一看,发现是麻仓叶王。

“你……你回来了……”看样子是放弃了吗?

麻仓叶王朝他笑了笑,视线继续追随着远处的少年,“殿下忘记了我们,他在寻找这个世界可以容纳自己的地方。”

夜斗露出果然的表情,他就说神宫寺奏怎么那么冷漠,原来是……

“诶!?”又又又忘记了!

麻仓叶王捂着他的嘴往树后面拖,“只是暂时的,还有十多天就会想起来了。”

“……”夜斗被捂着嘴,只能一个劲点头,心道这就好,他真的是被经常失忆的神宫寺奏吓到了。

被放开后,他问道:“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麻仓叶王神色冷凝下来,对此隐隐有了猜测。

他还未开口,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便传过来:“是人们对殿下的怨恨,就和过去那次一样。”

树后的二人立刻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男人向他们走来。

麻仓叶王皱起眉头,“羂索……”

“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殿下铲除了咒术界的污秽,自然是那些人的怨恨影响到了殿下。”羂索一直在暗中收集了解神宫寺奏的情况,没有多做什么,这也是麻仓叶王没有对他动手的主要原因。

他走到麻仓叶王面前,目光转向前方独自行走的少年身上,声音低沉道:“要想救殿下,只有一种办法。”

麻仓叶王知道羂索指的是什么办法,心中当然也想到过,但如果真这么做了,不知道殿下以后会怎么看他。

夜斗却有些茫然,迟疑地问:“什么办法?”

羂索嘴角噙着没有温度的笑意,平静道:“自然是彻底消灭怨恨的来源……杀了那些人。”

“……”夜斗不说话了。

“麻仓,难道你不想帮殿下吗?”羂索那双黑沉的双眸看向麻仓叶王,“那些人可都不是无辜之人,惩罚更是不轻不重,你忍心看到殿下被这样一些人的怨念影响吗?”

麻仓叶王内心产生了动摇,他确实觉得那些人死有余辜,更不忍心看到殿下因为他们变得越发糟糕,然而一旦他默认了羂索的说法,就违背了对殿下的承诺。

羂索看出他的动摇,声音放轻继续道:“殿下之前跟我说,他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死的时候会带我一起走……”

“我想要在这之前,再为殿下做一件事,完全只是我的个人意愿,殿下问起来你可以当做不知道。”

“那时候影响殿下的人都已经死了,殿下也可以更为轻松地与我离开,这件事更不会引起什么事端。”

“麻仓,你的决定是什么?”

“…………”

夜斗在人命和神宫寺奏的状况之间考虑了良久,却因为对事情的内幕了解不多,做不出选择。

如果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的话,他或许不会这么纠结……

麻仓叶王当然希望殿下在离开时能少些痛苦,但他向殿下保证过会及时阻止羂索,他做不到辜负对方的信任。

羂索看到那双黑眸情绪变得坚定,就知道他的最终决定是什么了,只能遗憾地笑了下,自己另寻机会动手了。

在羂索转身离开时,麻仓叶王看着他的背影,警告道:“我不会让你擅自动手的,羂索。”

他也不相信对方会听殿下的话,在最后时刻陪对方一起离开,羂索的野望要比表现出来得要大得多。

夜斗对这个情况稍稍松了口气,回过头继续留意银发少年的动向,心却一点点向下沉。

你又要离开了吗?

真是糗,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完成目标,还是这副样子……

神宫寺奏在外面逗留到接惠回家的时间,便联系司机带自己去学校。

今天惠也是和虎杖一起出来的,惠看着比之前还要疏离的少年,没有犹豫便伸手牵住对方的手。

“我们回去吧,小爸爸。”

手指传来男孩手掌柔软的触感,神宫寺奏下意识想要挣脱,但面对脸上堆着笑意的男孩还是忍住了。

虎杖悠仁对近期经常记不得自己的少年已经习以为常,也笑着跟他打了招呼,顺便强调了自己的名字,就一起坐上车,被载着送到家门口。

一路上,惠和虎杖都在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明明很新鲜,也是第一次听,神宫寺奏却有种常常听他们这么说的感觉。

独自在外面停留而变得冷寂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他怀念这种感觉。

这是他的家人……

这样的日常每天都在重演,神宫寺奏每次醒来几乎都要重新认识一遍所有人,然后将这颗心唤醒,感受被家人围绕的温暖。

直到最后两天,那是咒术局最忙的一段时间,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被公务绊住了腿脚,禅院甚尔带领部下前去执行督察任务。

独自在外的神宫寺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暗杀,一直留意着他的动向的麻仓叶王及时出手将暗杀者处理掉,然而一波暗杀结束后仍有一波,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羂索的为了牵制住他设置的圈套。

只是他一个人实在分身乏术,选择了保护殿下,就只能把那些人的命运交给咒术局。

就在麻仓叶王护送神宫寺奏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到对方叫了自己一声。

“麻叶童子。”

“……”

殿下恢复了……麻仓叶王看到少年不再冰冷的双眸,立刻确认了这一点。

神宫寺奏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宝贵的恨意值提供源都被杀了,恨意值现在只剩下不到20,所有负面效果都消失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羂索还真是会做事,专给他找不愉快。

现在离验收五条悟的成果还剩两天,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等这次风波过去,就带羂索上路吧。

“殿下,我疏忽了……”麻仓叶王没想到羂索出手会这么快,他一点也没察觉到异常,看上去更像是早有预谋。

神宫寺奏并不会为那几个人的死怪罪对方,只是可惜那么多恨意值,“无妨。”

听到少年的回应,麻仓叶王的心稍稍安定,转念想到羂索说的话,眸色又是一沉。

至少要在殿下还在的时候……多陪伴在他身边……

“殿下,您真的不能留下来吗?”他还是不舍得让对方离开。

“童子,到此为止了……”神宫寺奏轻声道,像是在叹息。

“好……”

禅院直哉、禅院甚一、五条景义、加茂家主等人死于深室的噩耗很快就在咒术局传开,对于督察部的监管不力导致凶手闯入杀害多人的事展开了激烈的口诛笔伐。

已经恢复到原来状态的神宫寺奏亲自出面,帮代理总监五条悟挡下了这些压力,直接把真凶公之于众,宣称自己会亲手除掉凶手。

所有阴谋论在他的开诚布公下失去了攻击方向,因为一切关于羂索的证据都是真的,这样疯狂的家伙应该是咒术界公敌。

对外发布完自己的目标,回头却对上五条悟不满的目光。

“不是说一个月后就不用术式了吗?那家伙明显就是冲你来的,这件事交给我们就行。”

“可以是可以,但能把他引出来的只有我。”神宫寺奏在很早之前就布置好了结界,只等以自己为饵把人引进去。

五条悟迟疑片刻,认真道:“那你把计划告诉我们,到时候我们在暗处帮你。”

神宫寺奏果断点头答应,五条悟才放下心来。

在正式开启计划前,神宫寺奏又陪惠度过了半个月,不再会有堆积成山的文件要处理,周末就和惠在外面玩,有时候会叫上虎杖一起,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对于身体更为健康,没有奇怪的疾病困扰的少年,五条悟等人继续对他展开温柔攻势,希望羂索能尽早落网,只要除掉这个祸患,他们才能安心。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个人都踏上了自己选择的未来。

半个月后,神宫寺奏如期执行计划,回应了羂索想要和他见面的期望,独自站在神奈川那棵神树下。

按照剧情设定,他是从这株神树诞生于世,也应该从神树回归。

而听从了他先前的计划守在暗处的五条悟等人现在并没有发现不对,他们甚至被神宫寺奏安排在了错误的地点。

可不能被他们看到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就和之前一样,平静地一个人离开。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停留了太久,早该心满意足才对,既然迟早都会离开,就不该优柔寡断。

梧桐树下,银发少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回头,对前来赴约的羂索露出一抹笑意。

“殿下,我来了……”羂索用着一个和过去有些相像的皮囊,仿佛他们仍处于千年前的状态。

他仍效忠于神宫寺奏,后者也依旧把他当做忠心的狗。

神宫寺奏对他伸出一只手,琉璃般明澈的红眸看着他,“过来。”

他并没有指责对方半月前在咒术局制造的混乱。

羂索面对这样的神宫寺奏自然是欢喜的,没有犹豫便走了过去,握住了少年伸来的手。

“殿下,您看上去好多了。”羂索对自己成功让少年脱离病症困扰的行为感到十分自豪,是他帮助殿下恢复健康的,他会继续守护殿下,即便对方就快要离开……

“啊,托了你的福。”神宫寺奏不咸不淡道。

他低头看了眼羂索将他握紧的手,转身向后面的神树走去,“你之前就是在这里设置了阵法,才让神树显迹的对吧?”

羂索贪心地感受着手掌下的柔软,应道:“确实如此。”

“为什么要执着于让我再度出现?”

“没有殿下的世界让我难以忍受,我还是想和殿下一同站在高处。”

羂索觉得若是没有殿下,他可能只是继续进行着枯燥的实验,也不一定会为实验结果感到惊喜,但殿下的存在却能让他全身心投入进去,想要长长久久地和对方在一起。

羂索仍然想让殿下平静地接受这次“死亡”,他会在这之后改善之前的做法,让殿下以全盛的状态降临。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样告诉了银发少年。

听到羂索的希冀,神宫寺奏兀自摇了摇头,叹息道:“羂索,你连和我一起死都做不到……”

神宫寺奏缓缓抽走了自己的手,抬手摸向羂索的脸。

“……”羂索几乎屏住了呼吸,目光微闪,想要向少年证明自己对他的感情,却在少年的动作下僵住了身体。

“也罢,我会和之前一样,一个人安静地离开。”神宫寺奏垂下眼睫,手指向下抬起羂索的下巴,“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殿下……”羂索心脏一颤,觉得这句话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神宫寺奏移开视线,手也果断收回,“你走吧。”

羂索看着少年一步步向神树走去,背影决绝,却不甘于就这样失去对方,连忙走过去想要拦住。

他走了三步,身形忽然一滞,动作僵在那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一般无法动弹。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殿下设置的结界术就在这里,和之前的每一个动作都无关,仅仅是为了将他引到这里而已。

该说不愧是殿下吗?用最简单的结界术就将他控制。

接下来您会怎么做呢?简单的手段可是会让他趁机逃脱的……

神宫寺奏停下脚步,并没有立刻回头,清冽平静的嗓音响起:“羂索,你的罪孽会被火焰净化,这样我才会允许你和我一起离开。”

“?”火焰?

正当羂索疑惑时,就见银发少年走到神树后面,拿出一个设置了结界术的木盒。

少年拿着木盒向他走来,并在他面前将木盒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二十根宿傩手指。

神宫寺奏这次没有给他挣脱的机会,将开启的木盒放在他们之间,便抬起手快速结印。

木盒中的手指仿佛被唤醒一般抖动起来,缠绕在手指上的封印被撕除,存放千年色泽黯淡的表皮下有什么在鼓动,眨眼间便破开了表皮。

那是一簇金红色的火焰,一簇簇越燃越旺,直接到达了成年人的高度。

二人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火焰吞噬,火势顺着他们的身体向外蔓延,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羂索被凤凰火灼烧得浑身颤抖,嘶哑着发出痛苦的呻.吟,隔着火光望着面前的少年。

为什么……

为什么您就是不肯相信我……

神宫寺奏也已浑身浴火,表皮被灼痛,很快就变得焦黑。

他张开手臂把同样痛苦的羂索拥入怀中,接纳了这个被火焰洗涤了的灵魂。

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羂索眼角仿佛滑下了泪滴,却在顷刻间被高温蒸发。

二人在炽烈火焰中相拥,一同跌落在火光之中,即使成为灰烬,都将彼此交融。

漫天火光蔓延至神树半径十米的区域便停下来,那里是神宫寺奏提前设置的结界术,只有他知道可以这样抑制凤凰火的灼烧。

参天神树在烈火焚烧下发出痛苦的哀嚎,又像是对神子离去的泣诉,只是这次它也将跟随而去。

他们都不会孤单……

与此同时,身在另一处的五条悟等人还未察觉到少年的离开,仍旧一无所知地在暗处等待少年走出来,将铲除了羂索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还在教室里的惠和虎杖两人正专心听讲,期盼着放学的时候和少年一同回家。

虎杖悠仁随身佩戴的小海螺在某一时刻忽然闪了一下,很快光芒便沉寂下去。

只是这一细微的变化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就如同神奈川燃起的那场大火,直到神树化为一片灰烬,才有人意识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等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那个总是陪伴在左右的少年却再也无法给予回应。

……

【叮——检测到宿主达到通关条件,攻略对象好感度:97,人物适配度:95%】

【积分结算中……】

【叮——触发结局:只有我不在的未来,基础积分乘以2.5】

【基础积分为:5000】

【最终获得积分:12500】

【请问宿主是否需要以上帝视角观看后续剧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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