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会围口水巾这种东西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神宫寺奏捏着筷子的手僵住,略显茫然的无神眼眸似乎出现了震荡,苍白的小脸看上去呆呆的。
五条悟见状抿嘴忍笑, 险些在信介面前破功。
他后半句只是在开玩笑逗对方, 果然就看到有趣的反应。
看上去就像是刺激过度大脑宕机的仓鼠之类的生物。
【五条悟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7】
神宫寺奏回神, 总觉得五条悟在拿他寻开心,但他又没有办法,只能憋屈地忍耐。
耳边传来摆放物品的声响,还有瓷勺在碗壁上轻碰的声音,应该是信介按五条悟说的打算喂他吃。
“我自己可以。”神宫寺奏还想坚持一下, 只要能摸清每个碗碟的位置, 他就没有问题。
或者给他吃饭团就行, 以前也是图省事,送来的饭也都是方便食用的饭团。
五条悟:“不,你不可以。”
此时信介已经将勺子怼到了神宫寺奏嘴边,“张嘴。”
神宫寺奏:“…………”
没有坚持过两秒,他还是选择了躺平,将勺子上的食物含进了嘴里。
然后就被烫到了。
舌尖烫得不住后缩,但也不好直接吐出来,只能不断换位置咀嚼, 左边烫就换右边,如此反复。
所以这一口他吃得极慢,除此之外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
然而五条悟的六眼洞察力惊人, 也捕捉到神宫寺奏来回换边咀嚼的小动作, 心想都烫成这样了还不吭声, 不是迟钝就是傻。
不过端着碗的信介很快就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温度, 稍一推断就知道这样的温度会有些烫嘴, 看到男孩不声不响慢慢吞咽的样子也察觉到对方是在忍耐。
觉得烫为什么不说?
信介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对这个恨不得避而远之的男孩产生了恻隐之心,再次舀起一勺时主动在上面吹了两下才递出去。
神宫寺奏察觉到他这个改变,被烫红的舌尖抵了抵上腭,感受到轻微的疼痛后便张嘴吃下去。
吹过之后果然不那么烫了,神宫寺奏吃得舒服了,心里却不太舒服。
为什么对他这么贴心?像之前那样厌恶他不好吗?
没关系,他有办法让对方后悔这么做。
神宫寺奏一边沉下面色接受投喂,一边潜心挖掘藏在信介内心深处的愿望。
【想要成为像家主一样厉害的咒术师……但我没有术式……】
“我可以帮你实现心愿。”
突然,一直默不作声的银发男孩对信介露出微笑,用这张纯洁姣好的面庞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信介闻言,拿着勺子的手当场顿住,眼神错愕又惊恐地看向神宫寺奏,呼吸乱了几分。
他听说过不少关于男孩替人实现愿望,最终害得那些人陷入深渊的事。
所以在五条家有着这样一句话:千万不要让诅咒之子窥探到你内心的愿望,若是他对你说了【那句话】,那么你离万劫不复已经不远了。
信介看着男孩无神的双眼,只觉得这双被薄纱蒙住的红眸仿佛能看到他现在的慌乱丑态,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好似在嘲笑他的胆小。
几乎是下意识的逃避,信介偏过头转向了五条悟。
只听五条悟风轻云淡道:“别理他。”
信介动作僵硬地转回来,继续用勺子喂饭。
神宫寺奏:“……”
虽然被五条悟敷衍过去了,但信介还是受到了影响,心中那点恻隐之心如今都被恐惧吞没,渐渐心不在焉起来。
一直撑到喂完饭,信介和另两个家仆一同收拾好餐具带出去,才仿佛得到解救一般自由呼吸。
五条悟吃完饭习惯在走廊坐着晒太阳,往日都是他一个人,现在他硬要拉着神宫寺奏一起。
神宫寺奏拽不过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被抓着一只手向外走,然后在对方的指挥中慢慢坐下。
两条腿荡在半空没有安全感,因为看不见具体高度,总有种稍一向前倾身就会摔下去的感觉。
神宫寺奏便向后挪了点,占据了多半的位置,双手撑在两边,这样踏实多了。
五条悟扭头看向在阳光下白的发光的男孩,侧脸线条虽幼嫩但很精致,蒲扇似的睫毛接住了阳光,又在眼睛中压下一片阴影,单薄的身子微微向后靠,比之前俯背低头的消沉状态看着好多了。
当然之前也不算是消沉,更像刻意为之,低头弯腰确实会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却掩盖不了男孩身上那股韧劲。
想起之前神宫寺奏对信介说的话,五条悟虽然不确定对方挑选对象的标准,但也知道对方这次不会擅自对信介出手。
信介同理心强,面对男孩会下意识照顾对方,这一点反而被男孩排斥,并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吓退信介。
这小孩心眼真多……
“奏,以后还是信介管你,你要是擅自做了什么……”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神宫寺奏偏头,心想擅自做了会怎样?把他赶出去?
“我就让你围口水巾吃饭。”
“………………”
“而且也不会再帮你屏蔽心声。”
“……不需要。”
神宫寺奏冷着脸别过头,不想和自说自话的小鬼说话。
五条悟看到这个反应就知道是起作用了,无声地在心里发笑。
在暖洋洋的日光下坐了会儿,加上刚吃饱饭,神宫寺奏这具小孩的身体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眼皮越来越重。
五条悟还要去和老爹谈话,见状就叫来信介,让他带对方回房间睡。
信介一过来就看到脸被太阳晒得微红,眼皮困倦地耷拉着的银发男孩,此时的模样全然没有之前的诡异感,怎么看都是个柔软的小孩子。
神宫寺奏现在的状态走路怕是要犯迷糊,信介心下一横,伸手就把对方抱了起来。
骤然被人抱起,神宫寺奏眉心皱了皱,但意识太过于昏沉,很快又放松下来。
信介抱着体重轻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男孩来到靠五条悟院落最近的房间,把人放在被褥上后盖上薄被才缓缓松了口气。
又想起五条悟的吩咐,以免有人过来带走男孩,信介没有离开,坐在门口,时不时瞥一眼睡梦中的男孩。
房间中的气氛过于安静,男孩的呼吸声细微的几不可闻,好似整个房间里只有信介一个活物一般。
在这种氛围下,信介不由回忆起男孩如魔鬼低语般的不祥话语。
他是不是已经被对方盯上了?
是不是马上就会在得到梦寐以求的术式后陷入更深的泥潭?
那会是怎样的代价呢?
一个人胡思乱想良久,信介再次看向男孩时,震惊地发现对方将头扭向了自己这里,即使没有睁开眼,他也能确认对方醒了过来。
信介的心脏被这一幕吓得狂跳不止。
神宫寺奏是被外面路过的人的心声闹醒的,如今耳边不仅有对方此时此刻自哇乱叫的心声,还有狂乱的心脏跳动声,一时之间吵得他耳膜生疼。
稍一拧眉,他对这个吓破胆的男人道:“你在害怕我。”
“……”信介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你,你是诅咒之子,被你实现愿望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神宫寺奏对此不以为然,“所有人都想着什么都不付出,平白获得想要的一切,这不是愿望,是痴心妄想。”
如果无法承受这份代价的话,那些人又为什么放任自己陷入囹圄之中呢?
他的能力可不是单方面就能实现的,只要本人选择放弃,那么一切都会终止。
所以侍女回到夫人身边后受尽冷眼与嘲讽,哪怕被夫人无视,也贪念着这个位置不肯离开。
她知道自己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前方是人间地狱,后方是万丈深渊。
而面对着活死人一般的儿子,家仆逼着自己去接受,因为他已不能承受再次失去对方的痛苦。
接受对方的最好方式,就是脱离正常人的思维,成为一个疯子,这样就能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信介听到男孩平静的声音,不可避免地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内心开始出现动摇,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神宫寺奏感受到他不稳定的内心,翻身背对着对方。
“你承担不起的。”
……
五条家主的房间中,一高一矮两个人相对而坐,面前各摆着一杯沏好的茶,热气氤氲。
“悟,玩够了就放回去,过几天会有禅院的人来收货。”五条家主并没有过度在意五条悟带走男孩的事,只当是一个人太闷打发时间,言语间也并不把男孩当做真正的人来看。
五条悟脊背挺得笔直,苍蓝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禅院的人不用来了,我暂时玩不腻。”
“你打算把他放在身边多久?你可知他是如何降生的?”五条家主眉心微蹙,觉得有必要给自己这个自信又固执的儿子提个醒。
五条悟眨了下眼,示意家主往下说。
“当年你母亲还怀着你的时候,去神奈川的神树祈福参拜,当日神树降下了恩泽,让随行的侍女诞下诅咒之子,就是为了替你挡灾。”
“现在你把那诅咒之子放在身边,又怎么挡得住灾厄?”
五条悟闻言却流动着眼眸,若有所思道:“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他倒像是我的福星?那我更不能放他离开了。”
家主听到这个说法眉心皱得更紧,“他的能力可是会招致横祸,府中上下都被他闹得心神不宁,你不能把他留在身边。”
“无妨,又害不到我头上。”
“悟……你是百年只出一个的六眼,是被神选中的气运之子,他是与你相反的极端存在,放在身边迟早会破坏你的气运!”
“我相信我的实力,您就不用操心了,况且您真的想让他的能力被禅院利用吗?”五条悟抬眼看向家主,又移向门外的景色,“万一他们想要废了我的六眼呢?”
冷不丁说完一句,五条悟再次扭回来,“毕竟如果能实现,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很值得呢。”
家主乍一听到不免心生寒意,但转念想到男孩是神树回应夫人的祈福才降生的,不会伤害五条悟才是。
况且禅院家真想这么做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这么做的后果。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和禅院交易时说得很明白。”
五条悟对这个回复却不满意,稚嫩的小脸板着,“现在他是我的人,禅院出再多钱……也不给。”
“你这孩子……”
家主刚想说他无理取闹,一眼就对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眸,仿佛正被超越了这副躯壳的另一种存在盯着,而他的灵魂被这不夹杂人类情感的眼眸轻飘飘地上下打量,这让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即使他是五条悟的父亲,也不免会心生敬畏。
五条悟收回视线,眨了眨眼缓解六眼长久运行的酸涩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没其他事我便回去了。”
说完,便站起身稍一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家主僵硬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
五条悟回去后独自坐在房间中思索,越想越觉得挡灾的说法离谱。
如果真是神树降下的恩泽,那么奏的存在不就是恩泽本身吗?
如果非要以他的能力为其定性的话,也称不上是诅咒之子。
毕竟他的能力是双方之间的交易,这一点早在五条悟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确定了。
五条悟闭上眼捏了捏鼻根,让过度使用的大脑得到暂时的休息。
过了一会儿又叫来信介,让他回去教奏唱一首童谣,明天要检查。
信介一脸迷惑地回到神宫寺奏的房间,看着坐在被褥中发呆的男孩,消化了一会儿便决定教对方。
就教那首最耳熟能详的童谣《樱花》吧,小孩子最适合这首了。
当信介来到神宫寺奏面前,提出教他唱歌的时候,后者直接扭过头,无声地表示拒绝。
信介在他耳边唱了一遍,神宫寺奏默默捂住了耳朵。
“五条少爷把你救出来,你要懂得感恩。”信介势必要完成少爷安排的任务,抓住男孩的手不让他捂耳朵,“来,我再唱一遍。”
“…………”
不,他不懂。
他也没让五条悟救。
最终,神宫寺奏迫不得已听了一晚上了樱花,入睡时耳边仿佛还在3D环绕播放信介有些走调的歌声。
翌日早上,神宫寺奏带着几分怨念从睡梦中醒来。
他做梦都是各种樱花,满世界飘樱花,五条悟的脸都是螺旋绽放的樱花,信介也顶着樱花脸在那里唱樱花……
神宫寺奏:我承认这次的攻略对象很棘手……
系统:诶?不过好感度一开始涨得慢很正常啦。
系统怎么也想不到都第二个任务了,神宫寺奏还在想着刷恶意。
在信介的喂食下吃完早饭,又过了一段时间,便有人来传话让神宫寺奏去见五条悟。
神宫寺奏再次踏上了昨日走过的路,只是这一次是去受刑。
信介为了不耽误时间,还是像之前一样夹着男孩越过门槛,站上走廊,把人送到后便退到了院落门口。
五条悟让神宫寺奏坐得近些,这样可以唱小声点,不用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来,可以唱了。”
“……”
“嗯?看来我要让信介去给你买点口水巾备着了……”五条悟的语气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唯有神宫寺奏看不到的脸上浮现顽劣的笑意。
神宫寺奏面色微沉,心想他被樱花毒害了一晚上,干脆也毒害一下五条悟吧。
于是,银发男孩冷着一张脸唱出了樱花的歌词,全无情感,也无技巧。
明明每个音都唱对了地方,声音也不错,却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背后凉飕飕的。
刚唱了三句,五条悟就一把捏住男孩的脸颊。
男孩虽然消瘦,脸上还是有些软肉的,捏着向中间靠拢,柔软的嘴唇也嘟了起来。
突然被捏住脸,歌声被打断的男孩发出含糊的唔唔声,接着便安静下来,空茫的红眸望着五条悟。
“你这唱的是什么恐怖童谣吗?”给他鸡皮疙瘩都唱出来了。
“唔嗦过唔卜废。”神宫寺奏的声音含混不清。
五条悟听懂了,觉得不是不会,而是敷衍。
他捏着男孩脸上的软肉揉了两下,“认真唱,要对得起给你取的名字。”
“……”神宫寺奏的脸被捏得有些酸,眉心微拧。
他的名字并没有这层含义,只要他不承认,五条悟就难为不了他。
“口水巾。”五条悟继续使出这一招。
“…………”
神宫寺奏这次却没有那么好应付了,他既不愿认真,也不愿接受口水巾,面对五条悟的威逼利诱只觉得不爽,暗自磨着牙,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试图挣脱。
五条悟看到男孩炸毛的表现,总感觉对方想要咬自己一口,出手推拒自己的样子活似被捏住后颈肉的猫。
他玩够了,骤然松手,然而神宫寺奏还没来得及卸力,身体向后一倒。
所幸五条悟及时伸手抓住了他尚未收回的手,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好吧,这次就饶过你,只要像刚才那样唱一遍就行。”五条少爷宽宏大量,彻底放宽了要求。
神宫寺奏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低下头沉闷不语。
“唱好了,下次我给你尝尝喜久福。”五条悟开始加注。
“……”神宫寺奏表示他才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收买的人。
“我请老师来教你盲文。”
毫无反应。
“我带你去商场玩?”
不为所动。
“你不唱,我就让信介天天教你唱歌……”
男孩无神的双眼突然震动了一下。
五条悟挑眉,缓缓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神宫寺奏抿了抿嘴,别过头不去听,却欲盖弥彰。
信介的歌声太过洗脑,天天唱会精神失常的。
“唱吧。”五条悟双手交环在身前,面上笑得狡黠。
虽然看不到,但神宫寺奏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正兴致盎然地看着自己。
一时间,心理上的抗拒与压迫,还有对信介歌声的恐惧,神宫寺奏最终选择了妥协。
银发男孩再开口时,歌声比最开始还要没有灵魂,仿佛任人摆布的木偶,配合歌词意境诡异感满满。
五条悟感觉自己看到了樱花树下聚满了赏樱的人,但每个人转过头来时,却是一张张空白的面孔。
嘶……
不过奏从头到尾唱出来已经是长足的进步了。
五条悟一边想一边看着男孩的脸,亲眼看着对方脸颊一点点爬上淡粉,纤长的睫毛总是会不自在地颤动一下。
心里一定很别扭很羞耻吧?
但不得不屈从淫威唱出来实在是太有趣了,还有几分可爱……
不对,是十分可爱。
想必府内所有人都想象不到自己避而远之的“诅咒之子”会是这么别扭可爱的小孩吧?
五条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五条悟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9】
神宫寺奏干巴巴地唱完,直接低下头装死,心中懊恼不已。
他都唱那么难听了,五条悟非但不减好感度,还增加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努力唱难听了。
五条悟从桌上的零食盒掏出来两颗奶糖,抓过神宫寺奏的手就塞了进去,顺便把原本屈起的手指按回去。
“唱得不错,奖励你糖吃。”
“…………”
这话说的不昧良心吗?
神宫寺奏握了握手心里的糖,倒是没有还回去。
虽然这点弥补不了他内心受到的伤害。
“之前说的话也都是认真的,只要你听话。”五条悟见他收下,便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是想的。”
神宫寺奏:“……”
不,我不想,你别瞎说。
五条悟没把他的沉默当一回事,反而莫名有种成就感。
没有完全得到奏的信任,但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今天就再找点其他事做吧。
看到自己桌上写过的字帖,五条悟突然觉得即使奏要学盲文,也是可以知道自己的名字用日文怎么书写的。
“奏,我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吧。”
神宫寺奏闻言偏了偏头,“不……”
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拽着手拉到书桌前,对方从身后把他圈住,捏着他的食指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虽然两个男孩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但奏是早产儿,身体底子比五条悟差很多,缩在对方身前小小一只,也不显笨拙。
五条悟带着他写了三五遍,然后低头看去,“记住了吗?”
“……”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五条悟也不在意他不说话,又拿着他的手在手心上写了一遍。
软嫩的掌心被手指这样划拉,神宫寺奏觉得又痒又怪,蜷起手指就要缩回去,结果被五条悟捏得牢牢的,躲也躲不掉。
“你别管我……”
五条悟抬眼就看见男孩红红的耳尖,“我是你的主人,我不管你谁管?”
神宫寺奏趁机抽回手,扭头否认:“你不是。”
都什么时代了,封建糟粕要不得。
“也行,”五条悟觉得奏的身世也可以有点特权,稍一思索便道,“那你叫我哥哥吧。”
“……”
更怪了,十个五条悟加起来都没神宫寺奏活得久,反过来还差不多。
“叫哥哥,还是叫主人?”五条悟在他耳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