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咪拉着布鲁斯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 她将手里的摩托车头盔放在膝盖上,望向哥哥们和她的小弟弟:“请一起坐过来吧,抱歉......我同样一直有事情没有告诉你们, 这也是我想让你们知道的。”
迪克下意识地望向了布鲁斯, 见看不出什么,迪克收回了视线, 他好奇地问:“嗯?难道——艾咪你谈恋爱了吗?”
杰森和达米安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艾咪:“你谈恋爱了?”/“你要带人回来?”
艾咪正在局促地组织语言, 她被杰森和达米安他们疑问她大脑一个没反应过来, 直接愣住了:“哎?”
眼见杰森和达米安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艾咪连忙慌乱地摆手:“怎么会——不,我的意思是,和那个没有关系啦!”
“真的吗?”迪克在杰森肩头拍了一下,他看了看坐在对角沙发上的布鲁斯和有点局促的艾咪,他选择坐在了艾咪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艾咪如果谈恋爱了放心告诉我们就好,”迪克调节气氛般地半开玩笑说:“如果他敢让你伤心, 我们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
“没错,”杰森顺手按在了艾咪的脑袋上,略显粗鲁地略微揉乱了她的头发:“艾咪如果......喜欢谁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和恶——达米安,会好好的、帮你把把关。”
“不会的啦!”艾咪被杰森和迪克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脸红,她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严肃的话题会拐到这么离谱的方向。
艾咪心里那点略微的紧张也消失不见了,她一把把杰森作乱的手从她头上抓了下来:“真的没有!”
见杰森还有点怀疑地盯着她,艾咪鼓了鼓脸颊, 拽着杰森的手腕让他坐下:“好啦——快点坐好, 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行。”
杰森没怎么反抗、顺从地顺着艾咪的力道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让艾咪本来就放松了不少的心情愈发的轻松了起来。
艾咪现在有种荒谬的自信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期末考试前只看了两遍重点、根本没复习, 但是却在考试开始时微妙地觉得自己能考九十的——过于理直气壮的自信。
都怪布鲁斯和杰森他们!
艾咪轻快地想着,不自觉地笑弯了眼睛,对她太好让她太有安全感,以至于得意忘形了(bushi)。
“TT.”达米安不耐烦地发出了一声鼻音:“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
达米安嘴上嫌弃的说着,他双手却灵巧地在沙发椅背上一按,背对着坐在艾咪另一侧的沙发靠背上。
达米安微转动身体面朝艾咪的方向,老实地催促着艾咪讲述:“有话就说。”
“好吧,”艾咪眨了眨眼睛,不仅不紧张反而异常轻松,她带着些期待笑意地开口说:“我在不久前获得了超能力。”
达米安/迪克:“超能力?!”
杰森:“不久前?”
布鲁斯:锯了嘴的葫芦·皱眉。
杰森脑海里顿时浮现了许多可能性,但结合他自身的经历,杰森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的可能性,他深吸了一口气问:“是什么超能力,艾咪你能具体讲讲吗?比如怎么获得的?什么时候之类的?”
“好,我是在第一次遇见红罗宾——就是提姆去抓逃犯的那次——忽然获得的能力。”艾咪点了点头,她概括说:“是治愈类的超能力,目前来看能够治愈外伤,其他的我还没有试过,所以暂时不清楚。”
迪克没忍住开口了:“具体能够治疗到什么程度?”
“我试着使用过一次,擦伤之类的能够直接痊愈。”
迪克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老实说,艾咪一开口说治疗类能力的时候,迪克真的有点被吓到,但是在清楚了妹妹的能力范围以后,他就没那么惊讶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迪克笑了起来:“真厉害,艾咪是我们家里第一个超能力者了。”
布鲁斯则是从艾咪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以后,就一直在皱着眉头,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小女儿前往犯罪巷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听起来很像是什么邪恶组织颁布悬赏吸引了好奇的小女孩,最后对她给予了什么类似人体实验的‘超能力’奖励。
“艾咪,”布鲁斯见艾咪抬头望向他,他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问:“一会儿......我能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吗?”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他斟酌着说:“可能.......还需要你——用能力配合做些小测试。
杰森虽然对布鲁斯这种行为很抵触,但是他同样清楚这是必要的。出于对艾咪情况的担心,杰森只是嘲讽地冷笑一声,没有直接出言反对。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了艾咪,他们都很清楚,布鲁斯的询问只是告知,而非征求意见。
“嗯嗯,”艾咪眨了眨眼睛,她一下就笑了起来,像是有点‘我就知道’的狡黠和愉快一样:“你肯定会很担心我嘛——这种事情当然没问题啦!”
布鲁斯愣了一下,他缓慢地点了下头。
布鲁斯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反应有点迟钝,他半晌才低沉地‘嗯’了一声。
达米安难以置信地看着艾咪,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的怪物一样。
艾咪没察觉到达米安的震惊,她说完就停顿了一下,接着艾咪组织语言补充说:“虽然一次性只能治疗一些擦伤,不过如果我重复使用的话,能够治疗比较重的伤。但是具体我不太清楚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你的治疗能够叠加效果?”迪克惊愕地问:“艾咪,你一次性大概能使用多少次能力?”
“唔,我不知道,”艾咪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过几十次——二三十次是没问题的。”
“等等,”杰森敏锐地抓住了艾咪话里的关键:“艾咪你曾经一次性地使用过几十次能力?什么时候?”
艾咪犹豫了一下,选择性地坦诚相告:“就是在获得能力的时候——当时提姆把霍尔莫斯给揍晕过去了,他看起来快要被打得死掉了........”
艾咪说出口的都是某种程度上的真话,所以她没有任何心虚地说:“当时我很害怕他会死掉,所以就一直给他使用能力。”
艾咪回忆说:“因为当时我害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伤口表面都有点愈合的时候,我就不敢在使用了,那个时候大概有使用了二三十次的治疗吧?”
迪克/杰森/布鲁斯:“.......”
迪克:睡眠不足果然是不行的吧,小红!
杰森:德雷克脑袋上的眼睛是两个洞吗?这都能视而不见?!
布鲁斯:提姆,需要重新加训了。
达米安则是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德雷克,你可真够丢人的。”
“哎?”艾咪侧目:“提姆在这里吗?”
一阵沉默过后,提姆的声音从达米安腰间的通讯器里传了出来:“.......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够回到哥谭,现在正在返航的客机上。”
达米安明显选择的外放,这让艾咪能够清晰地听出来提姆复杂的情绪:“艾咪.......你真的——惊讶到我了。”
“提姆你出差了吗?”艾咪问:“为什么是——客机?”
“因为机长和空乘遭受了——暴力劫机和险些坠机的危机?”提姆有点艰难地说:“他们现在没受到什么太大伤害,但是.......正在医院接受心理疏导,但是公司在五点钟还有一个会议,所以我只能先自行回来了。”
“至于私人飞机.......”提姆停顿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维修的成本太大,我已经联系助理直接就地报废处理了。”
“哇哦,这可真刺激?”杰森挑眉:“你不是去伦敦找那个.......福尔摩斯?是叫这个吧?为什么会遇到劫机?”
“福尔摩斯?”艾咪睁圆了眼睛:“提姆——你去伦敦了?见福尔摩斯?”
提姆心梗了一瞬,他选择避过杰森的问题,提姆暂时不想去回忆自己惨痛的经历。
“是的.......我本来是想要邀请他来哥谭和你见一面的.......”
提姆苦笑着和艾咪道歉说:“但是——抱歉,艾咪.......嗯——我搞砸了。”
“提姆......”艾咪不争气的泪腺又运作了起来,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平复着温热:“呜,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怎么还——已经很好了提姆,这本身——已经很好了提姆。”
艾咪说得颠三倒四,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提姆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他妹妹的态度明显是在说:即使提姆只是空跑了一趟,但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已经足够了。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提姆忍不住微扬嘴角:“但是睡觉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对了,”提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斟酌着问:“艾咪,你看过那封邮件以后——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艾咪茫然:“什么邮件?”
提姆的笑容一滞:“你没有收到吗?不应该——”
“别废话了,德雷克。”达米安不耐烦地打断了困惑不解的提姆,他‘啪嗒’关掉了外放,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咪:“你的超能力——知道是怎么得到的吗?”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艾咪的身上,严阵以待着。
“大概是奖励吧?”艾咪用不太确定地口吻说:“完成任务的奖励。”
初级治疗术,是艾咪在完成了救助【霍尔莫斯(柑橘)】后获得的任务奖励,因此这个时候,说是奖励,完全没问题。
“任务的奖励?”布鲁斯再次开口了,他嗓音低沉地询问道:“艾咪你能具体地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要说谎。
“这件事情还要从我返回哥谭之前说起.......”
咕咕和祈酱的叮嘱在艾咪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只需要用一部分的真相和相同的本质替换,来引导他们拼凑事情的真相。
艾咪大致地把完成人设建立,正式载入游戏的时间节点说了一下,简单地概括说:“于是,从那天起我就能够看见类似别人看不见的光屏,上面会随机显示一些任务,我好奇地照做了一两个就收获了超能力,随机游戏券.......也是因此而产生的。”
艾咪登录游戏后是从别人无法看见的系统光屏上刷新随机任务的,她当初完成任务也完全是出于打发时间的好奇,并非像是现在一样为了通关主线。
随机游戏券是艾咪在完成任务后获得的,她这番话是完完全全的实话。
艾咪说着,她忽然有点愧疚。
艾咪控制不住地小声嘀咕着表露她真实的想法,说:“从那以后开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现在这种感觉减轻了很多。”
“我开始觉得真实了。”
显然,在前面的爆炸性话语面前,艾咪这两句小声的嘀咕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更多的放在了艾咪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上。
只有杰森,他伸手在艾咪的脑袋上力道不轻地揉了揉,把艾咪都揉得像是不倒翁一样晃了晃:“太用力啦,杰森。”
杰森沉默了一下,放缓了力道,缓慢地说:“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我那个时候......”艾咪低下了头,看着膝盖上漂亮的摩托车头盔说:“以为一切都是游戏,都是.......没有必要的。”
杰森没再责怪什么,他只是有点笨拙地帮艾咪整理着被他弄乱的头发,沉默地陪伴着艾咪消化情绪,让她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
“光屏?”达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外放打开了,提姆问:“是在洋娃娃那个游戏里我们看到的那种吗?”
艾咪回忆了一下:“大致相同,不过比那个还要多一个通讯功能。”
“通讯?”提姆心里一跳,一瞬间相通了很多:“你不是唯一一个能够看见那些任务的?斯塔克——莉亚·斯塔克、以及那个阿卡姆?”
迪克恍然:“原来她(莉亚·斯塔克)说你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是指得这个网络?”
艾咪偷偷观察了一下迪克他们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
不要在聪明人面前说得太明白,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自己得出结论,会增加可信度。
艾咪当时确实还没有将家里人的身份,往背景板一样的城市义警身上联想——当然了,这和她不选择坦白没有任何关系。
但任谁都会基于她所提供的事实,进行合理的联想。
但,其实......
艾咪想了想,觉得她就算直说因为觉得这一切都是游戏,所以才在当时没有想如实相告,布鲁斯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一点,从刚才她没忍住地坦白了真相,却被杰森温和地安抚就能知道了。
想着,艾咪忽然有点走神,她一瞬间想起了很多,想到了刚进入游戏的时候。
想到了,她因为发现房间被安装窃听器时的沮丧以及后来布鲁斯温暖的怀抱。
艾咪偷偷地高兴了起来:这样她其实也相当于和杰森他们坦白了,虽然他们可能没能完全get到.......
但是,她果然还是不想骗他们。
祈酱说得对,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无论这是游戏,还是真实。
布鲁斯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难怪。”
从艾咪的描述里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小女儿完全把多出来的任务面板当成了游戏或者奇遇之类的东西,小孩子心态的一直对待。
艾咪因此认识了同样拥有着相同‘奇遇’的‘朋友’们,很可能那些人还蛊惑了她。
他们很可能通过使用诸如‘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这难道不是很有趣’之类的诱导话语,让艾咪把这当成了类似仙度瑞拉的仙女教母之类的东西,雀跃着没有告诉身为‘普通人’的他们。
而在后来,莉亚·斯塔克很可能是故意失踪并出现——从而戳破并试图抹黑化他们隐瞒夜晚身份的目的,从而驱使和教唆艾咪和他们产生隔阂的同时,愈发守住秘密。
但是他的小女儿.......
布鲁斯望向了还在回答关于‘通讯频道具体功能’的艾咪,神情变得柔和:艾咪虽然一开始因为监听器和被欺瞒而难过了一阵,但还是很快因为他以及杰森他们的坦诚而选择了谅解。
他只是稍微表现了一点退让,只是答应说让艾咪看看蝙蝠车而已,他可爱的小女儿就毫无戒备地把一切都坦诚相告了。
“........所以说——你们都通过完成任务获得了特殊能力,”达米安的神色有点扭曲:“而你说那只黑猫——豹子,他是个把罪犯恶念当做食物的怪物?”
“咕咕不是怪物,”艾咪纠正说:“它只是能力特殊了一点,但是咕咕人——呃,它超级好。”
达米安一想到自己以前曾经偷偷试图投喂猫条小鱼干,讨那个类人怪物的欢心,他的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更让他不爽得是,那东西还很有可能把事情全都告诉了艾咪!
而且——
达米安咬牙切齿地问:“他明明是男性,你怎么能让他睡在你的卧室里?”
这句话一出,还在思考咕咕诡异能力和后续处理方法的布鲁斯等人,都猛然抬头望向了艾咪:“艾咪?”
艾咪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jpg’,虽然这看起来和kk的表情包不能说完全一样,但威慑力上几乎毫无差别。
因为咕咕既可以变成男性.......也可以变成女性。
艾咪的神色一滞,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想让自己的小伙伴在家里人眼里变得太奇怪,艾咪只得悻悻地说:“咕咕以前都是小豹子,而且他就算现在能拥有人形了,也只是一个——呃小孩子而已。”
杰森:竟然敢借助艾咪对孩子的不设防占便宜.......拳头硬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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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哥谭的艾咪,开启坦白局后,是一派的温馨和睦。但是,先前才经历过真爱告白的数码暴龙,却没这么幸运。
甚至,和艾咪所面临的温和引导相比,数码暴龙面临的虽然还说不上是数九寒冬、言行逼供,但也完全符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准氛围。
名为夏洛克、麦考夫的两名福尔摩斯,仿佛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情流露的脉脉温情。
上一秒,他们才目睹并且亲身参与了一场感人至深的挥泪告白,但下一秒他们就能在把哭了一场心满意足的福尔摩斯夫妇送出门后,直接翻脸不认人。
如果不是数码暴龙足够乐观和认定事情就不会动摇的粗神经,换成亲友们其他任何人处在他的情景上,恐怕都要重新患得患失起来了。
但是,数码暴龙的一腔无处安放、近乎饱满的‘兄弟情’在面对夏洛克和麦考夫两个一个比一个冷漠的高智商反社会角色时,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夏洛克和麦考夫关好房门后,就各自坐在了凳子上,他们面朝着还沉浸在惊喜和幸福余韵中的数码暴龙,说出来了奠定‘兄弟间会谈’主要基调的第一句话。
“在我推理之前,”夏洛克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里,他的视线落在数码暴龙茫然又信赖的脸庞上,毫无负罪感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麦考夫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他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来了一支烟:“达伦。”
冒着暗红色火星的香烟正被麦考夫夹在手指间徐徐的燃烧着,他陈述着说:“你也可以选择从头讲述你的——心路历程和具体实施措施,以及散心的具体路线,包括但不限于出发时间和进行路线,以及返回方式。”
数码暴龙,缓慢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