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俱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相同地写满震惊。
明砚身上那套滑稽的毛怪玩偶服和他不羁的眉眼较为不符, 即便热的耳根通红,满脸是汗,也未给这副皮囊打半点折扣。
他是天生的焦点,任何事物都抵不上他本身。
本以为岑笑就是这里面最大的大牌了, 结果许听景的出现让人意外, 再到明砚就是惊讶连同惊吓了。
明砚鲜少参加综艺。
除了之前国家举办的扶贫直播,后面就再也没在娱乐节目上看见他露面, 万万没想到……他们一个小小的小鬼当家接连邀请来两位大神!
这让小破节目直接蓬荜生辉啊!
玩具屋无比沉默,明砚余光朝明央扫去。
小姑娘还在摆弄那只丑不拉几的章鱼娃娃,根本没有多注意他。明砚莫名的放松一瞬, 没再过多关注。
等他没再看过来, 明央才偷偷地瞄过去。
青年侧脸线条优秀夺目,他继承了父母绝大多数的优点,有与母亲相似的柔软的头发,也有和父亲一样的高鼻梁。
比起来, 明央更与祖母相似。
没错。
明央知道明砚是她的哥哥, 准确说是原主的哥哥。
在原著剧情里, 任何人对原主的厌恶都没有比明砚来得深。
明砚出生时, 正是明家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
父母双方无暇管顾家庭,便将明砚丢给镇里深居的爷爷照顾, 一直到14岁时爷爷离世, 明砚才被接回明家。
这时候的明家需要一个继承者,明父有心培养明砚成为未来的接班人。
可是多年来的放养让他成为一个放荡不羁, 自由散漫的叛逆少年, 加上对父母心有怨言, 自然不会服从管教。
明砚对母亲还有几分的敬重, 和父亲的关系却是与日俱下,真正的爆发是明砚背着家里报名参加选拔的那一天。
明父瞧不上娱乐圈,给明砚取名为“砚”,就是想让他未来做一个有出息的文化子弟,现在登台取乐成什么样子?
明父认为明砚不务正业,上不了台面,因此对明砚大失所望,明砚同样也反感他名义上的父亲。
也许是对明砚彻底放弃,又也许是想体验养育孩子的过程,在明砚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决定再要一个二胎,并且很快就有了明央。
明家父母这时人到中年,正是想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加上明砚并没有给到他们为人父母的幸福感,所以对明央的到来格外期盼。
央,意为中心。
明家父母将她当做了日后的中心。
明砚对明央的恨来自多方面。
一是出于对父母之死的迁怒;二是出于对她的嫉妒,三则是年轻气盛,打从心里就无法接受她的存在。
明央还记得剧情。
原著里,她的身份很快得到曝光,媒体与其粉丝无法接受他抛弃亲妹,还有霸占父母资产的行为,名气一朝跌落,而明砚也不屑解释,退出娱乐圈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倒是在明央成年后,作者顺手提了一笔他的结局。
说他去了阿尔金自然保护区,为了保护黑颈鹤而与偷猎者缠斗,之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原主的悲剧主要来源于家庭,是父母不负责任的生养;是兄长的不管不问,是媒体的抹黑还有外界的流言蜚语。
可明央不是原主。
她无法假装无事的代替原主与明砚互称兄妹,最好的对待就是假装不认识,安分地等这一期结束,然后再也不见,相信明砚也是这样想的。
明央继续摆弄她的章鱼娃娃,心胸豁然开朗。
“咳!”谷梁桐重重咳嗽一声,重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大家按照分组就座吧。”
玩具屋摆放了三张桌子。
岑笑没什么架子的女孩子们坐在了一起,许听景向明央的方向走来,正要入座,许云安忽然说:“央央坐中间吧。”说完独自坐在了最边上。
许听景身形一滞,笑了笑没说什么,转步坐在另一侧,把中间位置留给了明央。
明央看了看许云安又看了看许听景,敏感地觉得这对兄弟有情况。
她没多嘴,安安静静坐在了中间的小椅子上。
“接下来我们前往的地方是抚江坡,并且在那里度过为期一周的假期。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做一个小游戏。”
谷梁桐很快公布规则。
由于节目组新成立,经费有限,三组中只有一组可以拿到往返机票,剩下两组选择搭乘火车与汽车。
游戏也十分简单。
——投飞镖。
每组有十次的投掷机会,哪一组的飞镖扎中的气球最多,哪一组就是获胜者;若直接扎中靶心,那么直接获胜。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有几分费劲。
扎气球的游戏谁都玩过,但几乎很少有人能从摊贩那里赢到东西。
当道具组准备好时,众人就知道这次没戏。
只见气球摆在五米之外,仔细看靶心的红气球也比周围的气球小了一大圈,要想刺中根本不是容易事。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第一个要上的是岑笑组。
共十次机会,考虑到小孩子臂力不稳,她一个人投掷六次,柳盈盈和小奶昔分别两次。
这个分配多多少少让小奶昔感到不开心。
但她毕竟懂事,除了冲柳盈盈嘟了下嘴,并没有明显的抱怨。
游戏正式开始。
柳盈盈给她加油打气:“笑笑姐加油。”
岑笑微微转动手腕,笑容清甜,“盈盈放心,我以前是射击队的,虽然不够精,但是肯定没问题。”
工作人员中也有她的粉丝。
听到此话,对她的喜爱更上一层。
然而下一秒,岑笑的脸色就变得不甚好看了。
只见上空缓缓坠下几块白色挡板,挡板自上下左右开始移动,移动方位缓慢但不固定,明显是用来阻挡飞镖。
谷梁桐双手环胸,背靠椅背,脸上不显山露水,但明眼儿的副导演明显是看出她正等着看好戏。
岑笑并不在谷梁桐的入选名单里。
她能进入到第一期完全是背靠资本,原本的心仪嘉宾被顶替,以谷梁桐要强逆反的性子,心里一定有怨气。
柳盈盈和小奶昔一起看向岑笑。
她握紧飞镖,待气球完全浮现在视野后,硬着头皮将飞镖投掷。
啪。
飞镖扎在挡板上,痛失一分。
玩具屋内鸦雀无声。
岑笑连飞五次,均以失败收场。
人群中小声嘀咕:“这也不像是学过射击的啊……”
叨咕声有点大,岑笑面子架不住,堆着笑对两个孩子说:“盈盈,小奶昔,姐姐可不可以借你们的机会用一下呀?就两次,我摸清了挡板移动的规律,肯定没问题的。”
话音未落,就听旁边一声轻嗤:“干嘛借小孩次数?有这功夫你直接去找单琪嘉借双手。人家冠军慷慨又大方,你诚恳点肯定同意,犯不着在这儿哄骗小孩儿。”
单琪嘉是这界奥运会射击项目的冠军,明砚摆明在讽刺她玩得烂!
他吊儿郎当地倚在椅子上,散漫之姿再结合那番冷嘲热讽,险些让岑笑面子挂不住。
气氛不妙。
柳盈盈急忙站出来搭台阶:“我也不会玩,笑笑姐姐你把我的机会都用了吧。”
岑笑的脸色这才好看点。
好在两次机会她扎中了一次,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
气球爆碎的那一瞬,她特意朝明砚挑衅地挑了挑眉,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接下来轮到小奶昔。
她对胜负没概念,光是想着好玩,额岑笑教她技巧的时候也是一知半解,到正式上场的时候,早就将岑笑说的话抛之脑后。
两次飞镖全部掷出,全部落靶。
她也不难过,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倒是岑笑略有埋怨,“小奶昔要是按照姐姐说的做,肯定能扎中。”
本在兴头上的小奶昔一听这话,当即不知所措。
眼瞅着孩子要哭,岑笑又笑着安慰:“没事,我们输了也没关系,不怪小奶昔。”
这话说得,就好像输掉真是她的问题似的。
小奶昔不吱声,耷垂着脑袋缩在了柳盈盈身边。
柳盈盈皱皱眉头,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正要为小姑娘辩解,那边的沈嘉烁就先看不惯了,立马开怼,“你一个人用了八次机会,小奶昔就用了两次。就算你们输了,也是你的问题大,难道你数学和我一样学不好?明明你失误次数最多,怪我妹妹干啥?”
童言无忌,但岑笑还是被怼得脸上青一下红一下。
她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嘉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小奶昔自责,才这样说的……”
沈嘉烁不服气:“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是嫌弃小奶昔,就把小奶昔还来。”他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直接道,“反正我也不想让我妹妹和你一块儿。”
他想起来以前明央和她一组过,那会儿还嫌弃明央扯她头发,现在思考一下,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女的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沈嘉烁想也不想地冲小奶昔招手:“小奶昔,过来。”
小奶昔拽着柳盈盈的手,有点心动。
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不过去了。”她紧紧靠着柳盈盈,“我不能丢下盈盈姐姐一个人。”
小家伙还挺仗义。
就算受了委屈不乐意和岑笑组队,也不想丢下柳盈盈自己走了。
沈嘉烁努努嘴,作罢。
这番交流让岑笑心里冒火。
她权当不在意,笑着把空间留给明砚组,表情说不出的嘲讽:“砚哥,轮你们了。”
明砚是圈里著名的体育废,剩下两个男孩也都是不省心的。
明砚刚才对她一顿讥讽,现在轮到他,说不定比她还出丑,到时候播出去,难看的也是明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