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岩王帝君是看出了一些什么的,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卸下了枷锁的魈,此时还有一些不习惯。
“……非常感谢。”魈在帝君的注视下,还是走到鸣的面前, 郑重地道谢了。
鸣将琉夏按到身后去,朝着魈点点头:“不用谢。”
“我呢!我呢!”
琉夏在鸣的身后拼命蹦跶。
“啊……当然也谢谢琉夏。”岩王帝君喝着茶,笑着说道。
既然帝君这么说了……
那我……
“岩王帝君, 契约之神, 商业之神。”琉夏又开始腆着脸细数摩拉克斯的神名。
摸不透他想法的摩拉克斯放下手中的茶杯, 静静地看着琉夏准备怎么作妖。
“作为交换——”琉夏的声音阴测测的。
鸣大概知道琉夏要说什么了, 满脸的不忍直视。
“请让我摸摸你的角和尾巴吧!拜托了帝君!”
琉夏双手合十, 眼神充满希翼地看着摩拉克斯。
帝君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眼神飘忽了一下,往边上看了看,就是不再看琉夏了。
“……好吧。”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琉夏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他相信, 有志者事竟成!总有一天,他要实现人生理想!
不过现在嘛。
“那就让我摸摸魈的原形吧!”琉夏退而求其次,一副我非常大度的样子。
魈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魈看了看事不关己的帝君, 又看了看面前虎视眈眈的鸣,还有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琉夏。
轻轻咳嗽了一声, 魈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大概是长痛不如短痛,魈仙人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发出一阵青色的光芒, 待光芒散去, 留在原地的, 就是……
一只圆滚滚胖嘟嘟嫩啾啾的大肥鸟。
鸣:“啊。”
琉夏:“嚯。”
帝君:“呵。”
鸣最先反应过来, 他蹲下身,看着胖成一团的魈鸟:“没想到啊……你居然长这样。”
看得啧啧称奇。
琉夏也跟着蹲下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往魈鸟浅青色的羽毛上按了一下。
“呜哇——软乎乎哒!”
岩王帝君则是一副完全看好戏的表情,对他来说,魈能开朗一点最好了,老父亲也不用天天担心了,而其他的嘛……
魈的原形他也是很久没见过了,还略有些怀念呢。
琉夏一边好奇地戳来戳去,一边问到:“我听说,魈仙人的原形是金鹏,所以为什么金鹏不是金色的?”
“咳咳。”帝君端着茶水呛了一下,“你的关注点……永远与众不同啊,琉夏。”
“魈嘛……他生来就是这样的颜色。”缓了一会儿,摩拉克斯解释道。
鸣则是好奇地看着魈鸟的翅膀:“奇怪,他原形这么肥,翅膀这么小,真的能飞起来吗?”
魈鸟的翅膀忍不住扇了扇,带起一阵阵的烈风。
“哇哦!!”琉夏和鸣都忍不住“啪啪啪”鼓起掌来,大概是因为魈此刻圆滚滚的造型原因,让他们不自觉地将魈带入了什么奇怪的雏鸟设定。“好厉害,好厉害!”
魈鸟蹲在地上,爪子缩在厚厚的羽毛下,只露出一点尖尖。
此刻在跟琉夏玩很幼稚的类似“打地鼠”的游戏。
琉夏随机往魈鸟露出的某一根爪子按下去,看魈鸟能不能在按到之前反应过来,将爪子缩回。
乐此不疲,但是有点幼稚,琉夏整个人趴在地上跟魈鸟玩耍,看上去蠢蠢的。
先看不下去的是摩拉克斯,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抱住魈鸟的两边,将他放到了桌子上。
“这么玩吧。别趴在地上。”
“谢谢帝君!”
琉夏和鸣一人占据了一个桌角,一人占据了一只爪子,虎视眈眈地伸出手指尖……
帝君看了一眼被挤到边角的茶具,还有此刻浑然不觉的三人(两人一鸟)。
……这么幼稚的游戏他们想玩到什么时候去啊。
用琉夏的话来说,本来是可以玩到天荒地老的。
如果不是他忽然神来之笔,问到:“魈仙人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跟我们说话啊?”
沉浸在“哄孩子”游戏里的魈鸟:“啾?”
“啊……”
岩王帝君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
琉夏:“啊?啾?”
“该不会……原形不会说话?”鸣想到。
琉夏忽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拉住魈鸟的翅膀,眼底是一阵热烈的光芒:“管他会不会说话,他会‘啾’!会‘啾’哎!”
“啊……是这样,是这样……”
“超可爱的好吗!!!!”
“是是是,他最可爱了。魈仙人最可爱。”鸣可有可无的应着,然后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噗,哈哈哈……”
魈鸟大概也没想到本来准备一直不说话的自己,忽然被琉夏这么一问,就脱口而出一个叫声来。
他猛地收回翅膀,整个人——整只鸟像是魈还是人形的时候做的那样,化成了一股青色的烟雾。
“啊,跑掉了。”鸣伸出手。“……难得我对他的鸟形体还很有好感的……”
“……你那是对他的鸟形态有好感吗?”我都不想拆穿你。
魈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这点帝君也是没想到的。
此刻露台上,就只剩下了琉夏、鸣、帝君三个人。
“好了……你们一直在犹犹豫豫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帝君见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到。
琉夏跟鸣对视了一眼,鸣动用神明的力量,撑开一个不被任何存在窥探的结界:“我们之前没有说的很具体,就是关于我们消失之后的五年的去向……我们,在找到了净化污秽的方法之后,在回来的途中,遭遇了一些意外,去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提瓦特的五百年之后……”
帝君按在桌子上的手指顿住了:“为什么很确定是平行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的五百年之后呢?”
说到这里,鸣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因为那里,有另一个我……另一个,因为失去了琉夏,变成了‘散兵’的个体。”
“只不过,因为他后来在世界树上的一些举动,导致世界树的历史更改,所以对于他的存在,还有我们对他的记忆,都已经消失了,所以对于这个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认知和信息。”
帝君略微有些惊讶:“世界树?……用世界树修改历史?还是修改记录?”
鸣叹息:“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无法确认,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真实的历史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无从调查了……不过哪怕是神明,对于他的记忆也都消失了,这点是肯定的。”
“修改历史吗……”摩拉克斯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居然能做到这种事情……”
“应该要付出很大代价吧?”鸣忍不住说道,“……轻易是做不到的。”
帝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也对,现在就担心有点杞人忧天了,关于真实历史的记录……我只是在想,如果连世界树都靠不住的话……”
“关于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有一个其他世界来的旅行者,是不受影响的。”
接下来他们就旅行者的神奇之处展开了种种讨论。
“所以,这些情报,与之对等的,是什么样的要求呢?”
鸣沉下眼神,想到了此刻“她”的现状:“是一位,对我很重要的‘长辈’……须弥的现任神明,小吉祥草王布耶尔。”
“须弥的神……那位在大慈树王消散之后,继承了神位的新生神明吗?”
关于这位须弥的新神,岩王帝君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或许包括在须弥自己的内部,对这位小吉祥草王都不甚了解。
大慈树王在坎瑞亚战争之后,她虽然不在正面战场,但是也有守护世界树的重任,消失之后,须弥的学者们,找回来的,并不是大家一直以来信仰的她,而是一位新生的懵懵懂懂的小草神。
鸣却脱口而出:“——大慈树王是谁?”
“须弥的神,不是一直是小吉祥草王吗?”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契的绕过了这个话题。
世界树。
你到底被改成了什么筛子。
当然,这个现在不是重点。
“小吉祥草王,因为在坎瑞亚战争时期失去了力量,所以变得弱小——就当是你说的新生的神明吧,须弥的那些学者……他们在找到小吉祥草王之后,虽然向民众公布了这一事实,但是因为后来小吉祥草王再也没有在须弥民众面前出现过,所以……”
“其实布耶尔被那群狂妄的、不知敬畏的学者们,囚禁在净善宫……”
岩王帝君也是神明,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一位神明的力量究竟代表着什么,哪怕是不擅长战斗的小草神布耶尔,但是在须弥,他们居然——
“这是渎神之罪——”这位五百年前,还牢牢掌控着璃月这个国度的最久远的神明,厉声说道。
鸣眼底充满了悲伤,仿佛感受到布耶尔那被囚禁的五百年,多么的孤单寂寞。
“布耶尔因为久不出现,在须弥信仰微薄,本身也没有力量,所以这一次,我一定……”
要在这一切开始之初,将她从那个牢笼中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