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枪响后，路人阵营全体覆灭，凶手阵营尚存的胖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余然和沈路辞随即收到了系统的通知。
【恭喜您所在的鬼阵营取得胜利！】
头顶上的那行死亡倒计时终于结束，一扇悬浮在空中的门在前方缓缓开启，门内透出刺眼的白光，像是通往到另一个空间。
余然看了那门一眼，淡然地迈开步伐：“走吧。”
“等等。”沈路辞一把抓过她的胳膊拦住了她。
他看着余然手臂上那道伤口，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拧起眉头寻向教室门口早已死透了的班长的尸体，接着拿出一张道具卡，A级的医疗包。
沈路辞飞快地拆开医疗包里的特效药膏，动作略显粗鲁地涂抹在她那道干涸了血迹的裂口，“忍着点，那把菜刀可能有负面效果，必须尽快清理伤口，否则这道伤会带出副本。”
余然点了点头，略微怔然地看着沈路辞帮自己处理着伤口，却听他突然低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余然不解地挑了挑眉：“你为什么要道歉？”
沈路辞不太熟练地拿着纱布给她包扎，听到她的问话抬起头，这时余然才发现他的眼里满是自责：“我们是队友，如果我刚才反应得更快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
余然目不转睛地凝视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这是一场杀人游戏，受伤很正常。”
沈路辞缠好纱布后，手边的医疗包也随之消失。和另外几种卡牌不同，道具卡是按使用次数收纳于玩家的卡牌栏里，医疗包消耗过后这张卡牌也不复存在。
沈路辞叹了口气：“A级的医疗包只能快速止血，伤口大概在1天后才能恢复好，如果是S级医疗包，轻伤和重伤都能直接治愈。你出了副本后，记得再去休息区的商城买个医疗包。”
余然看着那几层被缠绕得歪歪扭扭的白色纱布，察觉到底下的伤口果真在用过药膏后减轻了痛感，“已经很好了，多谢。”
沈路辞抬起头端详她，试探地问：“出了副本后还会再见吗？”
余然看了看他，说出了他预想中的答案：“应该不会。”
沈路辞了然地笑了笑：“我的名字在论坛排行榜上能够看到，如果你哪天想使用‘身份卡’找队友一起进本，我随时奉陪。”
余然这次没有再回复，她单打独斗惯了，从不和人组队，像这次和沈路辞的暂时合作也只是因为她第一次进副本对很多规则并不熟稔、缺少关于剧情走势的必要情报。虽然对她来说，这些情报也没那么重要，毕竟信息的优势会被绝对的实力所碾压。
她只是不想欠他人情。
那天她晕倒，沈路辞与她素不相识，不仅没有下毒手夺取她的卡牌，反而还在被屡次拒绝后救了她一命。
时间过得太久了，刀口舔血的日复一日里，余然都快忘了‘队友’两个字是怎么写，也忘了该如何安心接受别人的善意。
她敛起眼中的情绪，转身走进那道门里，四周是一片灼眼的光芒。
—
休息区。
强光逐渐退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窄小的通道，仅可容纳两人并肩行走。左右的墙壁由镜面筑砌而成，余然侧过头向左看去，镜子里倒映的是她本来的面貌。
那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乌黑的长发散乱地压在卫衣兜帽下，垂落在脸庞两侧。往上打探是一双狭长而明锐的眼，仔细看去，眼内透出几分低沉的冷意。
她还穿着那天上学时的衣服，只是口袋里没有了手机、钱包、钥匙等物品。
余然看着那面镜子，不由倍感讽刺。这个通道设立了满墙的镜面，所有玩家都无可避免地要在刚踏出副本时看到镜中的自己，这就像是有人在冥冥之中刻意提醒着他们——
不要忘记你是谁。
余然收回目光径直朝出口走去，跨过那道门后，眼前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大厅，一排排红丝绒沙发围绕着入口的大门，路过的几名玩家不时停下脚步查看高空悬浮的大屏幕。
屏幕上排列着数十条副本的场次信息，滚动的条文如同机场播报的航班行程。
【已结束的二级副本：无尽考场，怪诞画室，恐怖厨房，灰色森林……】
简短的文字下遮盖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余然打量了圈，走到一处红沙发坐下，召唤出了系统界面。
此时的系统主页解锁了很多她之前在副本内看不到的功能，她开始逐个点击进去查阅浏览。
【邮箱：您有一封新的邮件来自管理员。】
余然首先选择了查看邮件。
【管理员：恭喜您通关二级副本：无尽考场，下面请查收通关奖励。】
【您本轮获得：副本积分20000点，抽卡票券1张，补给卡1张，道具卡1张。】
【备注：通关积分的数值由系统自动计算，通关普通二级副本的积分为2000点，最终所得积分将乘以死亡倒计时剩余天数，如额外解锁副本支线，每完成1个主线或支线任务，积分翻倍1次。您所进入的二级副本‘无尽考场’由系统判定为最高难度二级副本，因此基础积分设定为2500点。】
余然出副本时，死亡倒计时停留在四天，完成了一个打败怨灵班主任的支线任务，所以2500乘4再翻倍乘2，最后得到了20000点。
余然继续滚动页面看这封邮件里的第二条信息。
【管理员：恭喜您在本轮副本中杀死了六名玩家，下面请查收对方所持有的卡牌和积分。】
七个路人里，只有眼镜男是因为触发了警告而被npc抹杀的，其他六人都死在了余然的手下。
【您本轮获得：积分30000点，补给卡6张，武器卡3张，技能卡1张。】
余然看着那30000点的积分愣了愣，六个人加起来的积分才这么点，可她这次通关一个副本就拿到了三分之二。
然而事实是其他玩家刚进入副本的前几轮普遍还未完全搞清游戏规则，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更别说完成支线任务以及在倒计时内余留天数，连这仅有的30000点积分都多半是来自班长一人的，其他几人都是在倒计时1天或是0天时勉强通关，这种情况甚至拿不到积分。
【通知：您积累所得的所有积分将列入排行榜内计算名次，目前您的积分共计50000点，排名是——】
【第32580名。】
余然退出了邮箱系统，下翻到第二个界面。
【卡牌栏】
【技能卡：5张】
【武器卡：5张】
【道具卡：1张】
【补给卡：7张】
技能卡里陈列着四个她原有的技能：SSR级神枪手、SSR级掷骰人、S级预判、S级瞬移；和一个新获得的技能：B级精神之鞭，出自玩家张玥。被余然杀死的六个人里，只有张玥拥有技能卡牌，可见技能卡的抽取概率要远远小于武器卡。
余然古怪地看着技能卡中一排‘S’打头的字母里突然出现了一个‘B’级，显得格格不入。
她点击武器卡一列，里面除了两个SSR级的枪械以外，还多了三个低等级的武器，包括班长那把A级的血色菜刀，B级的猎鹰手.枪，B级的劈柴斧。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第三列是道具卡，里面只有唯一的一张是完成‘无尽考场’支线所掉落的道具。余然点击卡牌说明，想看看沈路辞希望得到的这个任务道具究竟是什么——
【道具卡：B级物品-怨灵的眼球】
【附件：两颗掉落的眼球.jpg】
【说明：无尽考场中被怨灵附身的班主任所掉落的眼球。】
余然正阅读着，那张卡牌就自动变换为实物出现在她的手中，湿漉漉的眼球像两颗弹珠一样在掌间滚动。
“……”
所以沈路辞费了半天功夫就为了得到这两个眼珠子。
余然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这张道具卡，往下一列看去。
【补给卡x7：本张卡牌用于延续休息区内的死亡倒计时，如补给卡不足将会导致死亡。注意：副本内和休息区分别是两个倒计时，当玩家进入副本时，休息区的倒计时将会暂停。】
余然一抬头，果然见到头顶还有一行新的死亡倒计时，一张补给卡只相当于一天的延续，所以现在她休息区的天数还剩下……
【死亡倒计时：7天】
系统的这项设定确保了玩家需要持续不断地进入副本来获得补给卡。
余然浏览完卡牌栏后，发现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抽卡票券x1。她触了触那行文字，页面内随即跳出来几行新的内容。
【亲爱的玩家，现在是激动人心的抽卡环节，本系统保证每位玩家的抽卡过程绝对公平公正，没有任何氪金行为，没有人为暗箱操作，抽卡结果全凭您的运气决定。】
【抽卡可得的卡牌类型分为技能卡、武器卡、补给卡；其中技能卡的抽取概率为1%，武器卡的抽取概率为29%，补给卡的抽取概率为70%。
卡牌等级从高到低分为：SSR，S，A，B，C；其中SSR级的抽取概率为1%，S级的抽取概率为4%，A级的抽取概率为15%，B级的抽取概率为30%，C级的抽取概率为50%】
系统给出了关于抽卡环节的一系列解说，再往下才是一个选择框。
【您是否选择消耗1张票券来进行单次抽卡？】
【提示：积攒10张票券解锁10连抽功能，会小幅度提升抽出A级以上卡牌的概率。】
余然目光扫过‘公平公正’四个大字，面露一丝怀疑，然后又转而看向底下‘是’或‘否’的两个选项。
她心里下意识就升起了一丝希冀和好奇，要不就抽一次看看？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赌徒。
念头一动，她就点击上‘是’的选项，面前的文字不断变化着，大约过了三秒钟就得到了结果。
余然压了压心底的期待，缓缓点击‘查看结果’。
【恭喜您获得？级技能卡：死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