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为难宋清河了, 宋清河低声下气的和这个坏心肠的打着商量,
“能不能换一个?”
周文转过脸,看着他,
“不能。”
宋清河想了想, 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周文眼睛顿时一亮, 勉强的同意了。
那晚,宋清河倒是轻松了很多, 周文累的腰都快折了。
到了下午,她还趴在床上,起不来。
臭着一张脸, 像是旁人欠她几吊钱似的, 她被宋清河坑了,确实是按当时说的,可不一样,和她想的不一样。
他和她玩文字游戏, 他骗了她, 她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了, 周文气宋清河, 更气自己的蠢。
在那上面,想下来,都下不来。
被欺负的人最后又是她, 她瞪着俩眼珠子, 瞅着宋清河后背那遍布的抓痕, 才好受点。
榕城,
周杜娟两口子罕见的过来了,脸上带着慌张的神色。
“娘, 我们的钱被大姐夫给卷跑了……”
周杜娟也顾不上之前和爹娘的隔阂了,发生了这种大事,面子啥的已经不重要了。
“爹,娘……我叫李继工,是你们的女婿。
向南,我常在家里,听你二姐念叨你,说你这个兄弟,打小对她这个二姐好的没话说……”
这是李继工第一次登门,他这个老女婿,老姐夫,即使匆忙过来,也不忘拿着钱和票证去供销社买了几份薄礼。
王翠芬她们虽说这十几年没有和周杜娟这个闺女往来,即使住的这样近,也没走动。
但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他就是周杜娟当年破坏人家的家庭,抢到手的男人。
“喊谁娘哪?我可没有闺女。”
王翠芬话里的意思,还是不肯认这个闺女。
当年都说了往后不认她,就当没她这个闺女,她也算是有骨气,走在路上,就当看不见,这些年,一次也没来过。
要是这份骨气,能一直保持下去,王翠芬还高看她一眼。
既然当年已经说的那样明白了,那今天就不应该登门。
“外婆。”
周杜娟和李继工的大儿子李小杰已经十三岁了,这次他和五岁的妹妹也过来了。
原本他们没想跟过来,因为他们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外婆外公,舅舅,舅妈。
这些年,周杜娟和李继工都没告诉他们俩。
其实,李小杰见过这家人,俩家住的这样近,就隔了几条街,难免会碰到。
真没想到,她们是他妈的爹娘兄弟。
周杜娟之所以带上这两个孩子,就是想让她爹娘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别再计较她以前的事了。
“娘,这是老大,叫小杰,在学校学习很好,上次还考了个一百分回来。
这个是老幺,叫珠珠,珠珠,快喊外婆外公。”
周杜娟推了一把闺女,李珠珠怯怯的看了一眼虎着脸的王翠芬,乖乖的喊了一声外婆,对着周老抠喊了一声外公。
这要是搁到旁人身上,说不定真会看在这她们两个都有了孩子,孩子都这么大的份上,原谅她。
可王翠芬不是旁人,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已经大了。
可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就像是拿刀子在胳膊上划了一道深口子,随着时间会愈合,但上面的疤痕不会消失。
这就像她和她这个娘之间的母女关系。
“他卷了你们的钱,你们不去找他,来这找我们干啥?”
王翠芬转移了话头,也没有应李小杰和李珠珠的那声外婆。
周老抠蹲在驴棚那,抽着纸烟,自打周杜娟和李继工带着两个孩子找过来,他就没拿正眼瞧她们。
周向南看着这个二姐,心里滋味复杂的很。
她走了自己选的路,日子过的也不错,只是良心上,能不能过去,那就看个人了。
他没法说她做的不对还是对,这种事情,都不好说。
一旁的刘小娥忍不住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听大姑姐和大姐夫的鬼话。
要是信了她们,那家里的钱就像现在的二姑姐一家一样,打了水漂,连个响都没听见。
“我往老家给大姐寄了很多封信,大姐没有回我,前两天我就和继工去了一趟大姐的村里,大姐说……说她也找不到大姐夫。”
周杜娟知道她娘这些年在榕城当大师傅,还有她二弟,在罐头厂当主任,她们认识的人多,先让他们给帮着找找。
大姐夫陈耗子,当初说倒卖电视机有多赚钱,只要她们拿出一点钱来合伙,到时候赚了钱,分她们两成。
她和大姐周芳芳关系好,娘家人都不认她们这两个姐妹了,她们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后面,她和王小杏的爹离婚,嫁给了在城里当干事的李继工,日子好过了起来。
也没忘了还在乡下过苦日子的大姐,会时不时的把家里不穿的衣裳寄给她,还有吃的。
俩姐妹这些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周杜娟虽然信大姐,可她不信大姐夫,他在她家,嘴皮子很利索,说的多了,就连她都降下了戒备心,有点动摇了。
她丈夫李继工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以为亲戚不会坑亲戚,毕竟大姐她们和他媳妇娟子关系这样的亲近,压根就没想过她们两口子会坑他们。
拿着家里的存折取出来了两千五百块钱,交给了他媳妇的大姐两口子。
周杜娟不想给这么多,主要还是对她大姐夫不放心,可奈何她大姐一个劲的说她男人现在如何的有本事,有能耐……
就好像她不让拿这么多钱,就是不信她似的。
她看在姐妹多年的感情上,就让她们把这些钱给拿走了。
大姐夫说好的,这些钱,两个月后,还给她们,并且还翻两三倍。
拿走两千五,还回来七千块。
可两个月后过去了,乡下的大姐和大姐夫没有一点消息,她不仅给他们写了信,还发了电报,可就是没有回应。
那个时候,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跑到乡下一看,大姐只会哭哭啼啼的,说她也找不到大姐夫了。
她和李继工就像雪天喝了一碗井水似的,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事说来也怪她,也怪李继工,李继工在钢铁厂这么多年,还依旧在工会里是个干事,接触的人,也都是熟人。
压根就没遇到过这种事,也没有被人坑过。
想着是亲戚,关系还不赖。
两千五百块钱啊,李继工每个月的工资除掉家里的嚼用,能攒下十五块钱,一年也就是一百八十块钱。
周杜娟也打零工,两口子十年才能攒够这些被坑走的钱。
要说陈耗子没本事吧,他能在李继工和周杜娟面前,说的让他们都激情澎湃,甚至都信了。
要说有本事吧,也就这点坑蒙拐骗的能耐了。
事后,李继工悔的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周杜娟也是。
家里的积蓄被骗走了,她们也不期望陈耗子给她们翻本了,只要把本钱还给她们,她们就对他感恩戴德的。
今个早上,她们收到周芳芳大儿子的来信,信里说他爹就在榕城。
可榕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让她们去哪找,再加上李继工只是个钢铁厂的干事,认识的人也不多。
这个时候,周杜娟就想起来她娘和她兄弟了。
她娘给这么多有身份的人做过饭,只要她出面求求人家,人家肯定帮她们的忙。
抓住陈耗子,追回被骗走的钱,就有希望了。
“娘,这事都怪我,我不该相信那个陈耗子的话,要不然,我和娟子也不会上当。”
当时,娟子都给他使眼色了,让他少取点,可他想着这个赚钱的机会,很难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这个乡下的连襟,以前他和他从来没有见过面,对他的了解也都是从他媳妇娟子口中知道的。
周杜娟当然不会说自己大姐的男人,有多不靠谱,多不是个东西,因为这是她大姐夫,她也跟着丢人。
她在李继工面前,很少说娘家的事,也基本上从来不揭大姐家的短,每次都是说大姐的好。
所以李继工以为周芳芳她们真的好,就这样傻乎乎的把存折上的钱,取了两千五百块出来。
想着两个月这些钱就能翻倍了。
两个月过去,别说翻倍了,人都没影了。
“你们被陈耗子骗,这是你们的事。”
王翠芬才不关心这事是谁的错。
陈耗子能把这俩人的钱给诓骗走,王翠芬真不知道是该对陈耗子刮目相看,还是这俩人蠢,不长脑子。
那两千五百块钱,说给就给了,王翠芬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陈耗子到底给他们灌啥**药了,让他们这样的听话。
脑子活泛点的都能看出不对劲来,难不成这俩人真被陈耗子的那“金项链”,电子手表啥的,给糊住了眼。
周向南和他娘王翠芬想的不一样,他觉得她们上了陈耗子的当,不稀罕。
不了解陈耗子是啥人的人,会被他那张油滑的嘴,还有那些东西给糊弄住。
要不是周向南他们家日子过的好,见过的好东西多,恐怕也会被那些电子手表啥的给镇住。
“二姐,你们去找公安同志吧。”
周向南不想帮她们,帮了她们,就像是又接纳了她似的。
关系已经撇清了,就不再适合走的这样近了。
再说了,帮她们,就要去求人,欠人情,没人愿意去陪笑脸,除非是心甘情愿的。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