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储物柜打开又关上。
“崽崽你怎么不动？”男生的声音穿过嘈杂人声, 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在耳边缭绕。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尤游把脑袋戳到储物柜里, 表情如临大敌。
眼前还是那些白花花的年轻肉.体，乱七八糟的沐浴露味道混杂在一起，熏的人脑袋发晕。
作为一个南方人,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
想到还要和柏哥坦.诚.相.见, 一起洗澡，在一个隔间里，尤游脑袋就是一阵接一阵的眩晕。
柏回青的话他听到了，又好像是没有听到。
直到手臂被人捏住, 灼烫的体温隔着衣服布料传递到皮肤, 他才恍惚回神。
“崽崽，脱衣服啊！”柏回青皱眉, 伸手在尤游面前挥了一下。
尤游被他拽得原地转了半圈, 一抬眼就对上了对方精壮的胸口，距离之近，他只要一撅嘴, 就能亲到漂亮的胸肌……
啊呸呸呸，尤游被自己的脑补吓出了一身冷汗，光速把那些糟粕团吧团吧丢出地球。
想低头，怕看到不合时宜的内容, 最终只能仰着头说话。
大概柏回青也没想到，这一天下来, 让尤游第一次看着他眼睛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穿衣服。
“我马上, ”尤游卡了一下, 才继续到，“你先去隔间吧，我脱了就来。”
面前的人眼神飘忽，耳根染红，柏回青微微眯眼，用下巴点了点尤游面前的柜门：“没事，我等你。”
尤游看着他，试图在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找到一丝丝可商量的余地，然而没有。
男生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狭长而凌厉，像是掉了星星的深海，沉凝而闪着碎光，带着笑，和不容置疑。
“马上要关门了。”柏回青也不催他，只是随意地提醒了一下时间。
目光在墙上的挂钟上略过，十点十五分，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四十五分钟，包括尤游脱衣服的时间。
尤游咬咬牙，转身打开柜门，他穿的睡衣，倒也方便。
“你，转过身去，”尤游对着某个丝毫没有自觉的人道，“我要脱衣服了。”
柏回青垂眸看着他，笑了下：“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以看的？”
之前泡温泉，他们还抱过，他甚至可以估出尤游的三围。
尤游没说话，只是有薄红像是涨潮的海水，从他的耳尖蔓延到他的脸颊。
"反正，反正你不可以看！"尤游梗着脖子道。
自打能独立生活后，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只是想想，他都能羞成一只醉酒虾。
散漫的视线从他的耳尖到脸颊，最后那紧抿的唇上，柏回青勾唇笑了下，然后缓缓转过身:"好好，我不看，你脱吧。"
背对着人，但是那些动静还是一丝不落地钻进耳朵。
喉结上下滚动，柏回青只觉得嗓子发干，明明他已经脱了衣服，却觉得比刚刚穿着还要热。
尤游迅速地脱掉睡衣，一边脱一边去看身边的男生，确认他不会转身。
他们找的储物柜是在最角落的位置，基本上没什么人来，这让尤游略微感觉到一丝丝的安慰。
睡衣塞进储物柜里，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略略迟疑后，尤游也一起脱了，然后把浴巾系在腰上。
"好了吗？"男生的背上像是长了眼睛，他刚刚系好浴巾，就出声询问。
这声音吓得尤游差点把手里那小小的布料给甩了出去。
"好了！"尤游慌忙地把内.裤塞进储物柜里，然后把柜门关上。
柏回青回头，目光落在尤游的身上。
男孩很瘦，但并不是病态的纤细，反而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看上去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腰线深陷勾勒出漂亮的曲线，人鱼线深入到浴巾之下，引得人想要探寻。
明明是矫健轻盈的身形，偏偏长了个圆润可爱的肚脐，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再往上，是如唇瓣般的粉色……
柏回青的耳尖倏然发烫，近乎忙乱地转开视线，才避免让自己的眼睛在对方的胸口停留太多的时间。
"走吧，"柏回青端起自己的盆，随意开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记得带上内裤，一会儿洗澡顺手洗了。"
停水的情况下，清洗变得不是那么方便，只能是在洗澡的时候一起进行。
尤游懵了一下:"我我我，我下次洗吧。"
他每次洗内裤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也幸好宿舍只有四个人，完全可以错开水池的使用时间。
柏回青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唯独没有看他:"学校停水少说得有三四天。"
像是想到什么，柏回青蓦地回头，牢牢盯着尤游的脸:"你准备把内.裤囤三天？？？"
尤游啊地张大嘴，想说不是，但他刚刚确实又说了下次。
柏回青眉头紧皱，洁癖癌晚期的他完全无法接受内.裤囤三天的行为，哪怕只是想一想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短暂的思考了下，柏回青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伸出手说:"你把内.裤给我，我帮你洗。"
尤游倏地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帮，帮我洗内，内……"
最后那个字，他憋了半天都没能说出来，这下他不仅仅是耳朵烧红了，几乎是整个人都开始发红发烫。
如同打通了奇经八脉，柏回青浑身舒畅，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想到要帮尤游洗内.裤这件事，内心深处隐隐有种诡秘的兴奋感。
"我，我不是，"尤游急得说话都结巴了，"我不是，不不想洗，我可以，自己洗的！"
"没关系，让我来，"柏回青很是自然地伸手在尤游的盆里翻了翻，"唔，你的内.裤呢？"
尤游简直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被误会是懒惰不想洗内.裤就算了，柏哥竟然还要帮他洗，这让他情何以堪。
要真让柏回青帮他洗了，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敢跟这人说话了。
"不，我自己洗！"尤游退了一步，连连摇头，"真的，我自己洗！！"
察觉到他强烈的抵触，想到崽崽平日里的害羞，柏回青顿了顿，只好十分遗憾地放弃。
尤游重新打开储物柜，身边就是柏回青，他伸手抓住那条内裤，跟做贼一样，瞄了眼身边的人，然后飞快拽出来塞到盆里，拿洗发露压在上面。
柏回青仗着个子高，把尤游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咬牙，在心里暗骂。
艹，怎么这么可爱！！
哪怕距离停热水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澡堂子仍旧是人满为患。
"你在这里等着，"柏回青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强迫自己转开视线，"我去找空位，一会儿来叫你。"
尤游舔了下唇，说好。
刚好他也不想光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走来走去的。
得益于柏回青熟人多，逛了一圈硬是让他在挤挤挨挨的人堆中遇到了刚刚洗完的熟人。
柏回青走回储物柜区域把尤游带上，重新回到那个隔间。
那熟人还没走，端着盆给他们占着位置，以现在澡堂子这热度，只怕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抢了先。
"谢了啊，"柏回青笑道，"下次请你吃饭。"
那男生摆摆手，也笑:"好嘞，有空约。"
等他离开，柏回青将游离在外的尤游拉进隔间，抬手将帘子一扯，"哗啦"一声，帘子将两人遮得严实，从外面只能看到两人相对而立的脚，一大一小。
看着就不大的隔间拉上帘子后，更显局促。
尤游站着没动，犹豫地抬手丈量了下隔间的长度:"要不，我还是等你洗完了再洗吧，这太小了。"
这空间大小，他怀疑自己洗个头都能拐到身边的人。
柏回青将浴巾挂到帘子外的挂钩上，防止被打湿，瞥了眼他低声道:"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停热水了。"
尤游:"………………"
"我先帮你洗头吧。"柏回青蹲身，要去拿沐浴露。
两人本就是面对面站着，这一蹲身，以柏回青的身高，脸正好对上一个尴尬的位置，还不等他说什么，尤游已经被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冰凉的墙壁，被冻得一激灵。
"没事吧，"柏回青没意识到他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皱着眉要过来拉他，"有没有撞伤？"
尤游惊慌摆手，拦住他要过来的动作:"没没没，没事，我们就这样洗吧，各占一个角落。"
隔间近乎正方形，角落确实是相对宽敞的位置了。
定定看了他片刻，柏回青没再说什么，随手解开腰间的浴巾，尤游抬眼看着天花板，视线一点都不敢乱飘。
"崽崽，你是在害羞嘛？"柏回青走近一步，低低笑道:"都是男的，我有的你不也有吗，为什么不敢看我？"
尤游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你别说话了！！"尤游疾言厉色，但脸却越发的红，"旁边还有人呢……快洗澡吧！"
他现在只想找一块毛巾堵住面前这人的嘴，洗澡就洗澡，为什这人骚话这么多！
许是着急，或者是水声冲淡了他声音中的严厉，他后面一句话，听在人耳里，说得又软又轻，就像是在哀求一般，挠得人心脏又酥又麻又痒。
手指克制地微微蜷起，柏回青勾起唇角不说话了。
两人各占一个角落，头顶的蓬头喷洒出温热的水，洗发露的香味逐渐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尽管尤游已经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球了，还是无法避免磕碰到对方。
为了避免尴尬，尤游自欺欺人的选择背对着帘子，只要看不见，他就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人在隔间。
在不知道第几次手肘碰到柏回青的时候，一只大手突兀地拽住了他的手臂。
男生的手很大，因为常年的训练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摩.擦过皮肤时如同砂纸，有点疼，又有点说不出来的钩缠。
灼热的身躯覆上来，若有若无地贴着后背，柏回青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点讨饶的意味。
"崽崽，你别这么碰我，很难受……"
耳廓被热气裹挟，尤游不适应地偏了偏头，意味是把人撞疼了，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不好意思道:"抱歉，这空间太小……"
话没说完，他将将抬起的手肘似是触碰到什么，大概是又撞到身后的人了，只听男生闷哼了一声，像是疼了，又像是……
尤游说不上来，但那低低的，带着点颤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缭绕不去。
莫名地，尤游就被这声音给瘙红了耳朵，心脏突突地猛跳了两下。
明明澡堂子里人声鼎沸，聊天，帘子拉动，哼歌，拖鞋踩在水里啪嗒啪嗒的声音交织，甚至还能听到隔壁的人正在问人借洗发水。
身后的人离得很近，尤游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毫无阻隔的传递过来。
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男生的气息听上去又急又乱，烫得尤游几乎要站不住脚。
"崽崽，我……"柏回青压着声音开口，像是害羞，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往前走了一步，但又很快停下，将两人的距离控制在一步之遥。
弯腰，几乎是贴在尤游的耳边，低声说:"我，我好像，咳咳……那个……i.n了。"
尤游的脑子卡了一下，就像是二十年没用过的电脑，经历了短暂的黑屏重启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耳朵嗡嗡鸣叫着，隐约窜进几个字，给几欲崩溃的大脑重重一击----
"崽崽，你帮帮……我，好不好…………"
尤游刚刚洗完头，身上被水打湿，还没来得及上沐浴露。
然而他已经没有心思继续洗了，留下一句你自己弄后，慌不择路地跑了。
猝不及防被撞开，柏回青还有点懵，不等他反应过来，刚刚还被他圈在怀里的人已经一溜烟跑了。隐约还能透过人群看到男孩用力拽了拽腰上那块被水打湿，摇摇欲坠的浴巾。
柏回青:"………………"
***
停水停电的情况下，整个A大就像是隐入了黑夜里，没有一点光亮。
柏回青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点着两盏小台灯，光不算亮，但是也能看清楚大致的情况。
"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听到开门声，明达回头就看到他柏哥端着两个盆走进来，"诶，你咋两个盆？"
柏回青的视线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最后停在遮得严严实实的蚊帐上。
"尤游睡了？"
明达回头看了眼，挠挠头:"好像是吧，上.床好一会儿了。"
柏回青点点头，走进阳台把手里的盆放下，又把盆里的东西一一归位。
躲在蚊帐里的尤游听到声音，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见宿舍里的两人没有再说话，他偷偷趴到蚊帐边掀起一个帘子边角往外看。
男生的个子很高，从尤游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男生完整的上半身。
只见他从盆里拿出洗发水，沐浴露一一放在置物架上，然后又拿出了什么，抬起手，夹在晾衣架上。
小台灯的光线被阳台水池的瓷砖反射后，显得有些刺眼，尤游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
白色的，小小的一团，被揉得皱巴巴的。
尤游:"………………"
尤游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忙着跑，忘记了的不仅仅是他的盆，还有他压着下面的内.裤。
脚趾蜷起，差点把床单抠出一个洞，内心如同狂风过境，一座辉煌巍峨的魔仙堡平地而起。
白色的内.裤迎风招摇，分分秒秒地提醒着尤游刚刚发生的事情。
眼看男生挂好了内裤，尤游迅速扯上帘子，仔细地把边角捻好。身体缓缓躺平，心里默念，只要我假装睡着，就没有人刻意叫醒我。
"撕啦----"
指甲划过篷布的声音响起，随即是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崽崽，你怎么跑了？"
尤游:"………………"我睡着了，谢谢！
对方许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也不管他回不回话，自顾自继续道:"我帮你把内裤洗了，没找到你的内衣皂，我是用的我的，檀香味的，你喜欢吗？会不会不习惯？"
尤游:"………………"求求你别说话了。
"崽崽，我想跟你一起睡，"柏回青小声说，"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答应了啊！"
尤游差点没忍住，要开口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继续默不作声。
果然，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柏回青也就只是嘴上说说，终究是没有过来。
毕竟宿舍里还有两只其他生物，有了蚊帐后，要是没有尤游的配合，柏回青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爬上尤游床的。
隔壁还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的话，尤游就沉默地听着，直到睡意上涌。
柏回青平躺着，耳边还能听到男孩均匀平缓的呼吸，很轻很浅，有时候会让他产生一种，他隔壁没有人的错觉。
"哥，我关台灯了？"明达玩游戏玩累了，打了个哈欠就准备上床睡觉。
"嗯。"柏回青应了声，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
皮肤渗着凉意，这是冲冷水澡留下的痕迹。
闭上眼，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柏回青却觉得有什么一直在他的眼前乱晃。
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腰肢，蝴蝶骨翩然欲飞，腰.窝深陷，以及饱满的曲线，纤细的手撩起头发，露出漂亮的天鹅颈，水流顺着肌肤纹理缓缓向下。
伸出手，握住男孩的腰，鼻间是沐浴露馥郁的芬芳，白色的泡沫在两人之间流转。
柏回青低下头，男孩仰头看着他，似是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唇，粉淡的唇染上了一丝水润的光泽，眼睛里亮晶晶地，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崽崽，帮帮我好不好，"男生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带着些许诱哄的意味，"男孩子之间经常这样互帮互助的，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吗？"
隔间里，热气弥漫，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掩住。
又急又热的呼吸，低哑的闷哼，水声哗啦啦地砸在瓷砖上，手心阵阵发烫。
"咚咚咚----"清晰的敲击声响起。
有些陌生的声音从隔壁隔间传来:"同学，可以借我用用你们的洗发水吗？"
身体蓦地一颤，漂浮在半空的灵魂哐当坠地，如同玻璃杯乍然破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尤游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手脚发软，心脏剧烈的跳动，遮得密不透风的蚊帐里光线昏暗，分不清白天黑夜。
厚重的被子里又潮又热，淡淡的味道萦绕在小小的空间里。
无神地看着昏暗的虚空，默然许久。
许是昨天顶着冷风洗了个冷水澡的缘故，柏回青一觉睡醒，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阵痛。
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下床去洗漱，顺手把明达和赵路叫醒。
经过靠阳台的床前，柏回青停下，皱了皱眉。
因为每天都要上早课，尤游早上向来起得很早，甚至有时候他都是被尤游叫醒的，他叫明达和赵路的声音不算小，按理来说，也应该吵醒了才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崽崽？”柏回青叫了声，没人应。
伸手拉开帘子，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凌乱的被褥，本应该睡着的人却没了身影。
睡在对面的明达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抠抠眼屎，含糊道：“唔，小游已经走了？他怎么不等你一起啊？”
赵路：“估计是有事先走了吧……”
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柏回青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
"我们后天演出，你们记得来看啊！"尤游面带笑容，将手里的票递出去。
他们的演出最终定期在国庆后第四天，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但是舞蹈演员们已经准备许久，不仅不担心，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尤游也找老师要了三张票，分给自己的舍友。
明达欢呼一声：“好耶，又白嫖到演出票了！”
赵路接下票，对着尤游作了个揖：“谢谢施主赠票，后天我一定焚香沐浴更衣，争取做个给施主长脸的舍友。”
走到靠门的书桌前，书桌干净整洁，纤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天天都在整理。
略略迟疑后，尤游将票放在书桌上，说：“柏哥的票我放在他桌上了，他回来了你们跟他说一声。”
“啊，”明达惊讶回头，“你直接给他不就好了？”
尤游笑了笑，状似随意道：“嗯，我最近彩排，早出晚归的，总是遇不上柏哥……”
顿了下，说：“票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我还要彩排，先走了！”
视线在桌上的票面上一略而过，尤游拎上包，转身离开宿舍。
“不是，小游，你别着急走啊，哥说让你在宿舍等着，他有事找你！”
见人要走，明达连忙出声。
尤游抿唇，伸手拧开门锁，头也不回道：“晚上吧，我得去彩排，时间来不及了。”
男孩背着包，脚下生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恶鬼在追。
宿舍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柏哥和小游是不是吵架了？”赵路没忍住，率先发问。
明达挠挠头，也是一脸的懵逼：“也许？我看他俩这两天都不走一块儿，哥也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样子，搞得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你跟柏哥说一声，让他别着急回来了，人走了。”赵路自己怂，不敢问，干脆就怂恿明达去送人头。
明达啧啧两声，掏出手机：“就你怂。”
尤游飞也似地逃离宿舍，脚步匆匆，形同逃难，但即便如此，还是被人给堵在了宿舍楼门口。
“你要去哪儿？”
柏回青站在尤游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迎面的寒风，也遮住了明媚的阳光。
尤游悄无声息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露出个笑：“我去彩排，时间有点赶，柏哥那个……”
他没说完，但是着急要走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要不是人还堵在面前，他估计自己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偏偏柏回青跟没听懂一样，脸色很不好看，如同被黑云压着，眸光沉沉：“你是在躲我？”
尤游哑然。
他确实是在躲柏回青，许是前一晚的刺激，也有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之，那天清晨荒唐的梦，如同木辕，铛的给他敲了一记警钟。
一个直男，梦到另一个直男就算了，还做了这种糟心的梦，怎么能不叫人心慌。
心里千回百转，但尤游面上却还是那副笑脸模样：“我没有啊，真的就是最近忙……”
他说话的时候，柏回青的视线片刻不离地盯着他，像是怕一不留神人就跑了，明明只是两天没见，他却觉得这人似乎又单薄了些。
尤游正试图再说点什么，把眼下这情况先忽悠过去，眼前蓦地一暗，他已经被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男生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让尤游有瞬间的晃神，但是耳边嘈杂细碎的声音让他猛然意识到，他们这是在宿舍楼门口。
哪怕现在是下午，人不多，人流量也十分客观的地方。
“喂，你放开！”尤游伸手去推，但哪怕他使出了吃奶得劲儿，柏回青仍是跟磐石一样纹丝不动。
“崽崽，对不起，我错了，”察觉到他的挣扎，柏回青只将人抱得更紧，低声道，“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这些了，真的，你别躲我。”
愣一愣，尤游恍惚间意识到，原来柏回青以为他是因为澡堂子里的事情在生气，所以躲着他。
“我没生气，”尤游抿了下唇，拍拍人的肩膀说，“先放开我，你这样我真生气了！”
这句话显然很管用，柏回青很听话地放开了他，尤游一口气还没松完，手就被对方牵住了。
尤游：“………………”
只有将人攥在手里，柏回青紧绷的神经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宿舍楼里走出几个人，吓得尤游猛地一激灵，忙不迭地拉着人躲到树下。
柏回青似是被他逗笑，勾了勾唇角：“崽崽，你这样跟我俩在偷情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