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港口酒店的现场一片混乱, 尸体还躺在那里,白色的毛绒地毯已经变成了血红一片,在尸体周围血泊呈大字型晕染开。
不管是谁看起来都不像是凶手, 两个年轻并且没什么经验的警察询问各个嫌疑人的情况,为现在的案件头疼不已。
一个警察小声说:“你觉得谁比较像凶手?”
另一个警察说:“别的我不知道, 但是能杀死一个成年男人的话,那两名女性可以排除了吧?”
其实干掉成年男性这种事也绰绰有余的茱蒂和明美:……
最开始的那个警察说:“但是那边的少年和长发男人显然是来旅游的,一个准备杀人的人有可能这么轻松地去买日常用品还直接递给邻居吗?”
另一个警察说:“不是说连环杀人犯的话很有可能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的行动甚至有可能更加规律吗?”
最开始的那个警察摇头:“哎呀!你看他像连环杀人犯吗?”
另一个警察:“很像啊!他不像吗?!”
两个警察争论了一会儿,最后看向了好像很能打而且在门口跟受害者碰面还撞了一下的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
“咳咳,”年轻的警察说, “现在我们来问一下这段时间里各位都在做什么。”
先被问到的是住在这一层的几个人,工藤新一表示自己确实没什么不在场证明,刚才在跟朋友打电话, 之前下楼去买了一次咖啡, 然后就在酒店的房间里再也没出去。
受害者死的时间大约是两点十六分到两点五十分之间,这是服务生两次上来查看情况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在两点钟的时候出去买咖啡, 两点十分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原来是这样啊。”警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又问, “那么,黑羽先生,你是江古田高中的学生, 来这边的原因是?”
工藤新一镇定地回答:“我的朋友邀请我来但是他忽然抽到了游轮展览会的邀请函, 就把我晾在这了。”
警察:“……那还真是非常遗憾。”
他看向远处的海面, 那里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巨大游轮的影子。不过现在的游轮也不是那么平静。
然后警察问了旁边的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说他本来是要去游轮上的,但是睡过了所以就没去成,还拿出了邀请函作证——不过上面写的名字并不是风见裕也,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名字。
工藤新一想了想,可能是本来降谷先生要去?或者说不知道有什么安排,但现在看来影响并不大。
“也就是说,你在一点五十的时候出去买咖啡,两点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原来是这样啊。”警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又问,“那你们没碰上吗?”
工藤新一和风见裕也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可能刚好在电梯里错过了吧?”工藤新一说,“这座酒店的两端有两座电梯,而我和这位先生的房间是在不同侧。”
警察点头。
然后他问宫野明美,宫野明美说:“我在两点零五分的时候下楼买咖啡……”
警察:“……你们买的,是同一家店的咖啡?”
工藤新一看向宫野明美和风见裕也,这时候服务生插话说:“是的!其实我向他们推荐了那家店的咖啡,而且黑羽君和宫野小姐出去的时候我有看到过,但在那之前我刚刚去吃午饭,没有看到这位先生的。”
宫野明美就继续说:“回到房间里我工作了一会儿,之后一直在午睡,直到你们敲门把我叫醒,那时候已经是两点五十三分了。”她披着外套就出来了,还有点困,很显然刚才是睡了一会儿。
于是警察记下了那家店的位置,转头去问上一层的另外三个人。
他先问的是琴酒:“啊,这位先生,你没去那家店买咖啡吧?”
琴酒的回答冷漠而简短:“没有。”
警察松了口气,他又问:“那么根据记录,你是昨晚到刚才都没有出过房间,但服务生给你送过午餐。啊,你跟黑羽先生是认识的吗?”
这次琴酒的回答长了一点:“我们是邻居。”
工藤新一:“……”
不啊!琴酒!你用的是假身份但我的不是啊,不要默认黑街出来的人都会用假身份,黑羽快斗的身份是真实存在的啊!
警察看向了工藤新一,于是工藤新一点头说:“是,我们是邻居。”对不起,快斗,只能以后再处理这件事了。
“那你来这边的原因是……”警察又问。
琴酒回答:“我跟楼下咖啡店的老板认识,有生意要谈。”
警察:“……”怎么哪里都有这家咖啡店?!
他还没继续问,旁边的茱蒂老师就用一口半生不熟的日语说:“警察先生,我也是刚刚从那家咖啡店上来的。”
警察:“……”
另一名警察按住了这个在问话的警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然后转向了在场的最后一个人,说:“你去过那家咖啡店吗?”
最后的嫌疑人拼命摇头:“怎么会?!我根本不知道楼下有家咖啡店,我来的时候是上午,自从进了酒店就没有出去,而且外面的风很大,我房间的窗户也没有打开过……”
原本问话的警察忽然大声说:“我明白了!只有你没去过咖啡店,所以凶手就是你!你的工作明明是码头的工人,怎么可能住的起这么高档的酒店,你来这里一定是另有所图吧?!”
嫌疑人:“……”
酒店的服务生按住了那个警察,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这样的,楼下的普通房间有个旅行团临时要住,想要包下一整层,我们跟这位先生商量之后为他换了房间,所以他才会住在这里。你知道的,我们酒店位置偏僻,有人住就不错了,这个生意一定是要做的……”
警察沉默了。他把本子合上,然后说:“那我觉得楼下咖啡店的老板很有嫌疑,你等我去问问他。”
看着警察匆匆下楼的模样,风见裕也忽然觉得米花町有那么多侦探不是没有道理的。
另一个警察拿出了本子:“那我们来捋一下事发现场的情况啊,受害者是被利器砍伤,但凶手又在他身上刺了十几道伤口,我们在走廊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沾血的雨衣。也就是说凶手身上可能没有沾到血……”
也算是比较谨慎了。警察想,要是这时候有个侦探就好了。
215
“黑泽先生怎么会来这边?”工藤新一趁警察努力分析的时候跟琴酒聊了几句。
琴酒说是陪亲戚家的孩子度假,不过现在亲戚家的孩子跑出去玩了,工藤新一自动翻译成了跟其他的组织成员来执行任务,而且伏特加不在身边,说不定是有别的打算。
说到一半,工藤新一想起了长野的事,绑匪当时提到过给他们的家人发消息,于是他说:“黑泽先生知道吗?安室先生和冲矢先生被绑架了,好像还给你发了索要赎金的短信。”
琴酒:?
冲矢昴一个普通大学生还有可能,波本被人绑架了?开什么玩笑,身为组织情报人员的波本,再来十个绑匪他也能全身而退。
但深知小侦探不可能骗他的琴酒缓缓掏出日常用的那块手机,发现几个小时前陌生号码给他发的绑匪要钱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波本真的被人绑架了啊……琴酒想到那个在组织里也算是神秘主义者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波本,心想这件事肯定又是波本的计划。
给他发消息要赎金?呵。
琴酒决定不管这件事,他说他相信那两个人一定可以得救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出凶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向了宫野明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也在这里。
宫野明美:……
她真的只是按照公务出差来的啊!组织让她来港口附近进行交易,她难道不是更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吗?!
而且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旁边那个女人有点眼熟吧!琴酒没认出来吗……哦琴酒可能确实没认出来,茱蒂·斯泰琳也做了一点伪装。但是旁边的那个少年不是组织里据说已经杀掉的工藤新一吗?虽然名字不是工藤新一,但是琴酒看到这张脸真的没有问……
嗯,难道说这张脸其实是大众脸,这个人也不是工藤新一?前两天她听说组织里来了一个跟工藤新一长得有点像的新人,还把伏特加吓得够呛,不知道伏特加是怎么回事,最近一直在念叨夏洛克·平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鬼附身了。
——当然,宫野明美知道工藤新一确实没有死。只是她不会说出来,也不可能暗示任何人就是了。
她小声嘀咕:幸好,虽然凑齐了组织成员、卧底、警察、疑似侦探的人和FBI,但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凶杀案,希望能快点结束就好。
“你对凶手有头绪吗?”琴酒没有在宫野明美的事情上过多犹豫,他问工藤新一。
毕竟琴酒知道他是个侦探,而且显然来这边调查的警察经验并不是那么足。有经验的警察怕不是跟着游轮一起去了,毕竟谁都知道游轮上可能发生案件。至少怪盗基德就一定会出现在那上面。
工藤新一听完琴酒的话,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耗时间,冲田总司帮他问情报的时候磕磕绊绊,幸好他自己可以通过网络和其他熟人调查花见集团的内部情况来补足情报,案件已经推理得七七八八。
现在,他缓缓看向了那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既然琴酒这么坦然地问了,风见裕也也不可能干这事,茱蒂老师是FBI也不太可能干这事,宫野明美是个没杀过人的如果出这种事她肯定要找工藤新一求助……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对不起,路过的嫌疑人。
——你刚刚神情紧张而且衣服后面蹭了点墙漆,而且你刚刚听到问酒店房间位置的时候还有点紧张,明明换到了价格昂贵的套房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再加上警察还没说你就知道案件跟窗户有关,这问题不找你找谁。
工藤新一想了想,他还需要一点证据,就说:“凶手就是那边的先生,证据就是在你口袋里的东西,对不起我赶时间,我们能快点结束这个案子吗?”
嫌疑人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被点名他显得有点慌张,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凭什么说是我?!而且我口袋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他把衣服口袋翻过来,那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工藤新一并不会因此就被他骗过去,年轻的侦探说:“我的意思是……你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你的手指上贴着OK绷对吧?”
嫌疑人很干脆地把他手上的创可贴揭下来,手上是一道起码有好几天快要痊愈的伤,他说:“那又怎么样?”
工藤新一指了指OK绷上面沾着的难以察觉的白色绒毛:“据我所知楼上一层的地毯是深棕色的,那么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一层的白色绒毛?”
不等嫌疑人反应过来,他就继续说:“就算你想说这是别的地方粘到的,不介意让警方拿去检测一下材质吧?”
嫌疑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愤恨地把OK绷扔到了地上,在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了工藤新一的衣领把人掼到墙上。他又抽出一把跟凶器一模一样的刀来,对准了少年的脖子,凶狠地说:“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旁边的风见裕也和茱蒂站得委实太远,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宫野明美自忖没有完善救人的能力就没有添乱,而站得最近的琴酒就在那里看着。
风见裕也立刻停下脚步:“你想干什么?!”
也没赶上的警察:“你你你先别激动!他就是个路过的孩子啊!”
嫌疑人恶狠狠地看着侦探,却发现这个少年没什么表情,有点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分眼神,但那双透亮的蓝色眼睛好像已经把他这个人看了个彻底。
工藤新一笑了,他像是忽然放下了某种重担一样,回答:“你是想问在没看到手的情况下,为什么没有证据我也能锁定你才是凶手?”
即使刀尖距离侦探的脖子只有几毫米,但他依旧镇定从容,毫无惧色。
嫌疑人暴躁地回答:“我明明没有破绽,你不应该先怀疑到我身上!”
问题是其他人都是熟人啊,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就是真相,你的嫌疑在一开始就确定了——而且那叫没有破绽?!你跟专业的罪犯差太远了,在侦探眼里就是漏洞百出啊!
工藤新一按住了那把刀,说话的声音平稳而冷静:“拖延时间?看来你的同伙没想到你这么快被抓。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在等什么,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凶手,怎么样?”
站在旁边的风见裕也清楚地看到,随着侦探这句话说出口,嫌疑人明显动摇了,他就像是被……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把话说出口。
那是什么?
——那是「大骗术师」。近乎诡异的骗术,无论说什么都能让人暂时相信的能力。
嫌疑人忽然激动地说:“我的同伙在码头安装了炸弹,一旦怪盗基德偷到真正的宝石,就炸掉那家货运公司的货物并嫁祸给他。这个家伙是我们的老板,他沉迷于刷怪盗基德的视频,钱都用在买怪盗基德周边上了,不给我们发工资!我的兄弟就是因为还不起债跳海的!所以无论是老板还是怪盗基德,我们都要报复!”
风见裕也茫然地看着据说是怪盗基德的夏洛克·平井,就差说你用了什么魔法了。
工藤新一:“……”这里为什么会有怪盗基德。
宫野明美缓缓看向了传说是怪盗基德的琴酒,意思是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偷宝石。
琴酒:“……”已经不想再听到怪盗基德这个词了。
就在这个时候,嫌疑人背后的电梯门忽然打开,刚刚下楼去的警察大声说:“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楼下咖啡店的老板是个诈骗犯,他……这里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危险的嫌疑人猛地回头,就在这个时候一股不妙的气息让他汗毛倒竖脊背发凉,他刚刚意识到不对,侦探就已经夺走了他手里的刀,然后——
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犯人昏过去之前只有一个想法:
警察先生!你抓我虽然没抓错,但是把他们一起抓了绝对不亏啊!看刚才这群人个个要么有杀人的眼神要么一拳打断骨头的架势,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快把他们抓起来啊——
犯人,昏过去了。
本来准备自己解决这件事的工藤新一:“是不是应该……抢救一下?”
服务生挽起袖子,说:“他这是普通的吓晕,我有急救资格,我来!”
宫野明美:“好可怕啊……刚刚还没摸到他犯人就倒下了。”
风见裕也:“我本来想踢开他,但是只来得及绊到他的脚。”
茱蒂这次说的是英语:“刚才这位犯人自己撞到墙上去了,可能磕到了脑袋,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确实没动手的琴酒:“……”
他刚才好像看见这群人包括服务生和另一个装傻充愣的警察都以老练的姿态出手把那个犯人打得够呛,可能断了几根肋骨,现在是都在睁着眼说瞎话吗?
刚上来的警察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成功打倒犯人了!”
其他人都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赏。
工藤新一:“……”
他跟琴酒对视了一眼,原本阵营在两个极端的人头一次有了相同的感受。演,继续演,你们就演吧。
214
游轮上。
江户川柯南走在前面,身后是拿着另一块手机试图偷偷给夏洛克·平井打电话的黑羽快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他们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从走廊里飘过,而那身衣服也就是从花见老爷子的长子行李中找出来的红色礼服裙子。
等等,女鬼出现了!
江户川柯南跳起来就跟上去,黑羽抬起头来的时候,大侦探人就不见了。
黑羽快斗:?不是,人呢?
他正愣神,旁边来了一个扎着小辫拿着游戏机的男人,一看到他就非常激动地说:“哎呀,工藤你怎么在这里,还换了身衣服……来来来这个遥控器给你,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炫酷!到时候站在大厅里一按就可以了!”
手里被塞了不知道什么开关的黑羽快斗:?不是,你谁啊!
他刚想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走廊的另一端却传来了尖叫声,还夹杂着江户川柯南的声音;而眼前的男人一听不好,就嘟囔着“我得赶紧撤退”然后一眨眼跑了。
他跑得可真快,就像是被警察追过无数次才能锻炼出来的那种快。而且走的时候他还飞快地把外面的衣服扔了,熟练到黑羽快斗想问他是不是同行。
不过魔术手法是真的没有,衣服挂在桅杆上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黑羽快斗转头往那边的走廊里走,刚转过拐角就看见……
看见江户川柯南正拽住了一个穿着红色礼服裙子的男人——对,男人,而之前的秘书不可置信地跪在地上但没有嚎啕大哭,花见老爷子的长子大惊失色,而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花见小姐指着哥哥和秘书,气到说不出话来:“你……你们竟然……”
中年男人依旧保持着大惊失色的表情,他说:“等等!你冷静!我以为是你干的,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你要相信哥哥啊!我不是会害你的!”
而花见小姐气到脸色发白,她缓慢地放下了颤抖的手,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就是爸的私生子,你就是想让他也拿到家产才会包庇他的!”
刚刚走过来还什么也不知道的黑羽快斗:?
他这是错过了什么剧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而且为什么每一个死去的有钱老头背后都有一出剪不断理还乱的豪门恩怨狗血大戏?这是什么必备的传统项目吗?
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出来给他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刚刚走到走廊里还按照工藤新一的指示录了一段的冲田总司可以解答黑羽快斗的疑惑。
半个小时前他拿着工藤新一给的暗号找到了那两个打游戏的大龄儿童,听完要求之后那两个人说包在我们身上。
钢琴师说侦探给他发了消息,他有别的事要忙,给助手化了个妆就走了。然后助手穿着红裙子,脸色惨白——画的,就往走廊里去,一直走到那家人房间门口。
花见小姐正在和秘书针锋相对,冲田总司猝不及防吃了个大瓜,原来秘书是花见家的私生子,身份见不得光但是也是唯一一个在财团里工作的人。花见老爷子把所有儿女孙辈都赶出去,唯独留下他,这让不得不自立门户的花见小姐非常嫉妒,最后——
“你在得意什么?”那个女人咬牙切齿地把包扔在了秘书脸上,“现在你满意了?你什么都知道了?他早就立好了遗嘱,就等我们钻进他的圈套,你什么都知道对吧?!所以你才要——”
秘书就站在原地,他本来一直面无表情,但是此时他的眼睛陡然瞪大,整个人都在颤抖。
秘书:“……妈?”
花见小姐大惊失色:“你在说什么?我才三十四岁!”
但她很快意识到对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身后的某样东西。
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一卡一卡地回过头,正对上一张苍白的微笑的脸。
那张脸,跟她死去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血从“她”的额前流下来,鲜红,扎眼,带着明显的血腥味,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花见小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几秒钟后她看到对方稍微侧了一下头,往她这里走过来,她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往后跑,一边尖叫:“鬼啊!”
“花见小姐……等等?!”
她还没跑出去就撞上了江户川柯南,江户川柯南一眼就看出那人不是鬼,他想拉住花见小姐,但是完全没拉住,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扯住了那个红衣服的人,这一下可不得了,裙子被撕开了一段。
“嘶啦——”
刺耳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然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江户川柯南看着自己手里的裙子一角,再看看那个穿裙子的人里面穿着的大号潮流运动装,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的状态。
……你谁啊?为什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谁找来的演员吗?
就在这个时候,花见老爷子的长子也从走廊另一边赶到了。
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抓住了那个“女鬼”,喊的是花见小姐的名字,他说:“妹,有病就去治啊!不要天天穿咱妈的衣服晃悠啊!上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在白天到处跑的啊!”
气氛陡然间陷入了沉寂。不管是几个侦探还是已经赶来围观的警察和路人,甚至刚准备说什么的秘书也沉默了。
距离花见先生最近的江户川柯南缓缓出声:“那个,花见先生,你妹妹在这边。”
花见小姐这会儿也不害怕了,她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幽幽地说:“哥,我看有病的是你。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眼睛。”
她认错人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