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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发烧事件后,工藤优作就留在了日本。尽管如此,江户川柯南也没有回到工藤家,而是继续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
归根结底最重要的原因是毛利小五郎已经把钱……不、是为了不暴露身份,现在就回去的话几乎就是明摆着说他就是工藤新一了。
即便如此,在数次去“工藤叔叔”家拜访的时候,江户川柯南还是察觉到了老爸的不对之处。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天江户川柯南深夜回到工藤宅,就看到工藤优作正在跟不知道谁打电话。
他是出去参加鬼屋活动,跟毛利父女说事后借住在阿笠博士家,但阿笠博士这个时间已经休息了,他就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工藤优作挂了电话,忽然想起什么,对已经变小的儿子说:
“新一,你妈妈抽中了冲绳七日游的三人奖券,不过她回不了国,这张旅游券就交给你了!”
江户川柯南:“……”
他鼓起脸来蹦了蹦,大声说:“你肯定是想支开我!快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背着我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我自己可以的吗?”
工藤优作笑着说:“是跟那个组织无关的事。”
“真的?”
“真的。”
最后江户川柯南坐在沙发上,想着今天遭遇的事件,又想到了在家门口和长野县的酒店里的两次发烧。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没那么了解了,就连医生也说不知道这两次突如其来的高烧怎么回事,这让他非常不安。
如果他已经活不到重新变回原样的那个时候,那——不、不能想这个!他一定是可以变回去的!
“新一,”工藤优作看着儿子沉思的模样,忽然问,“你想要个哥哥吗?”
“啊?”
这种问题不是应该问想不想要一个弟弟,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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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得知江户川柯南会离开东京之后就在收拾行李。
房东太太听说他要出门一段时间还显得很开心,说刚好最近也没什么事,她也正打算顺着“樱花前线”旅行,一路从大阪开始一直旅行到釧路,追着樱花前行。
对于这种有钱人的浪漫爱好工藤新一很难去同样追逐,但房东太太带上了森村柚子,至少他暂时不用担心柚子没人照顾。
“对了夏洛克,”房东太太郑重地把一个盒子放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上,“最近东京可能会出事,你带着这个防身。”
盒子里是……枪。
等一下,为什么房东太太会有这种东西?要是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进局子的吧!
房东太太的解释是在黑街生存即使不会用也要拿着这种东西防身,工藤新一对此表示怀疑,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份礼物。
之后他坐上电车,沿着樱花开满的道路前往了东京。
——前往了这座他十年来都没能再好好停留过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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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音乐在耳边响起,电车的座椅已经晒满了一日的阳光。匆匆出发的下午预示着抵达将是夜晚,整个车厢安静如同被夕阳浸透的油画。
工藤新一问世界能不能有应对当前情况的技能,很快得到了答复。
“如果想要指定方向的技能,可以支付一定的代价来缩小范围……是吗?那代价是什么?不会是失忆吧?”
如果他现在真的多了一个失忆的后遗症,那可真是洗不清了。
世界信誓旦旦地说侦探的脑子都是人类的财富,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所有的代价都是可逆的、可恢复的,这是有良心的扭蛋机。
于是在这天深夜,时间的指针刚刚跨过十二点钟,四月的第一缕风吹动了少年的衣角。
工藤新一提着行李箱下了电车,转动了扭蛋机。
灰色的小球掉在地上,工藤新一弯腰去捡,从空易拉罐的反光里看到背后袭来的人影。
“砰”的一声!
棍子击中了地上的空瓶,而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少年已经捞起地上的小球离开原地。工藤新一看向逐渐逼近的影子,叹了口气。
少年平静地说:“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
深夜的小巷没什么人,车站外的阴影里传来几声闷响。野猫发出凄厉的叫声,寂寥的星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
几分钟后东京警视厅接到一起报案,现场只发现了一群被捆好的人。
他们都是最近离家出走或者失踪的学生,报案人拿其中一人的电话通知了警视厅。
据当时遛狗路过车站的目击者说,当时从小巷走出来的只有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少年,但他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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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到了预订的酒店,把行李箱放到一边,拿出了之前的扭蛋。
摸出来的小球里是一张黑底白字的纸条,纸张的质感也粗糙而厚重。
【二十面相:行于黑暗,隐于长夜。众生百相,无人知晓。你可以成为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成为你。】
【罪者之证:赎罪的证明,指定的代价。以血为誓。】
怪盗二十面相,是江户川乱步创造出来的,日本推理史上首位与侦探针锋相对的怪盗,他精通易容,热衷于偷盗艺术品——
就像工藤新一认识的某位朋友。
活跃在东京的怪盗基德,他随时都有可能变成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声音都分毫不差。
幸亏怪盗基德本人从未想过更残忍的用途,事后也会把他拿到手的宝石归还,这归根结底更像是一场作秀,除了加班到想砍人的警察外,无论是前来调查的侦探、围观的群众、发起挑战的有钱人以及怪盗本身都乐在其中。
因此他归根结底是受人追捧的“怪盗”,而不是遭人嫉恨的“罪犯”。
工藤新一对这样的能力很是头疼,但他也曾经想过,如果他能拥有这样的能力,或许就可以规避无数原本不应该出现的灾难;后来他跟怪盗本人学过一点皮毛,但已经为时已晚。
“希望快斗不会介意我抢他的风头。”
【二十面相】是能让他获得与之同等的易容能力的技能——对面容、身形和声音做出细微的调整,最终呈现出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但因为是指定技能,所以每次使用都会付出代价。
看着像是忽然之间被利刃切割一样出现在手臂上的伤口,工藤新一没说话。
他看着伤口逐渐扩大,血一滴一滴落到酒店的地毯上,直到路过的服务生从开着的门里看了一眼,惊慌失措地给他找来绷带。
“客人你没事吧?”服务生问。
工藤新一回答:“没事,很快就会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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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商森村先生给的地址是一座烂尾楼——也不能说是烂尾,它在刚刚建成的时候被黑衣组织炸了,现在还没有人接手,只是一片废墟。
「旧日法庭」的集会地点就在这座废墟的地下。
用从便利店里随手买的黑斗篷遮住脸,工藤新一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里前行,早就记住的地图给他指明了道路。
来之前他专门给降谷先生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来东京了,避免产生情报误差;但降谷零说让他不要乱跑,在酒店里等人接,就好像是照顾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孩。
可工藤新一不但没有跟某些人担心的那样失忆,还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
而且他的目的只是找到森村先生,拯救东京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来办。所以他先一步来探查所谓“旧日法庭”聚集的地点,顺利地混入其中。
等他到了那个点着昏黄灯光、已经有十数人聚集的地下空间,他不出意料地……
不出意料地看到几个熟人正在面面相觑。
包括在墙角压低帽子抽着烟的赤井秀一,端着酒杯在破旧的吧台那里聊天的贝尔摩德,正在另一个角落里低头弹吉他的降谷零,还有自以为非常隐蔽其实在这些人里面非常显眼的高木刑警。
“……熟人是不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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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只是那个团体的集会地点之一,他们的高层也都没有现身,但根据情报,他们的首领今天会在这处地下设施里出没。
或许这就是诸位友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知道他们今天都有什么计划。
但无论发生什么都跟工藤新一没有关系,因为“工藤新一”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进来的时候谨慎地打晕了一个落单的幸运儿,把人藏在了安全的地方,然后伪装成了这个人。
工藤新一仔细确认过,这个人相貌平平无奇,衣着正常普通,穿着一身黑袍,绝对不是他认识的某个警察或者其他友方。而且他当时正在念叨炸掉东京之类的话,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事后交给警察吧。
到时候路人NPC做的事跟他工藤新一有什么关系?
一个角落。
情报商森村先生正独自坐在那里,看上去还算完好,至少外表上没什么伤。只是周围有几个人时不时往那边看,恐怕他已经被盯上了。
就当工藤新一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比他更快地跟森村先生搭话了。
神采飞扬的少年捷足先登,一张熟悉的脸上满是笑意,他站在情报商的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地说:
“森村先生,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有人托我来找你。”
真·工藤新一:你再说一遍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