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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等等!不可以过去!”
就在狱寺离“我”越来越近, 即将要碰到“我”伸出的手臂的时候,泽田纲吉似乎忽然发现了什么,出声大喊。
话音未落, 狱寺隼人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他仓惶的,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往后退去。
结果正好躲过了贴着他脸颊刺出去的三叉戟。
见状,原本还在后撤的狱寺隼人忽然站住不动了,他就这么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绫香?”
我听到他试探的声音。
就连一直都没靠近的reborn都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我, 我也不知道, 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很害怕, 下意识地就动手了。”
“对不起啊隼人, 你会原谅我的吧。”
“我”很快露出一个娇弱又茫然的表情。
看到全过程的我:……人均演员是吧。
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看着自己的脸想吐这种全新的感觉,我真是该谢谢六道骸全家。
被关了“小黑屋”的我握紧拳头,默默祈祷狱寺这傻孩子能争气点,就算涨点黑化值都没事,快点爆发啊,你平时脾气不是很暴吗?
但狱寺今天就像是能听到我心声,非要和我对着干一样。
他居然真的原谅了“我”那个难掩恶意的反常举动:“算了。”
“我扶你起来。”
狱寺隼人就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攻击行为,继续伸出手,试图把“我”从拉起来。
不远处的泽田纲吉正一脸困惑地看着我的背影,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激励的心理斗争——虽然拥有超于常人的直觉的, 但却因为过于不自信,导致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因为犹豫不决而错失先机。
就在我绝望的以为六道骸即将这么成功的把所有人糊弄过去的时候,狱寺忽然冷不丁的抬起手, 近距离朝“我”的身处的方向扔出几个炸弹。
“你到底是谁!”
他面容冷厉, 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模式。
“我”一边灵巧地躲过炸弹, 一边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是我啊。”
狱寺冷冷的盯着套着我皮囊的六道骸:“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她很讨厌我。”
“所以根本不会喊我隼人。”
“别装了,你到底是谁。”
话说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六道骸也失去了继续演下去的欲.望,只见“我”怜悯地看着狱寺隼人,发出嘲讽般地轻叹:“真可怜啊。”
狱寺隼人的瞳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嘴唇崩得很紧,一言不发。
等到“我”再次抬头环顾众人的时候,原本黑色的左眼已经变成了血液般的赤红,虹膜的位置赫然写着一个黑色的汉字“六”。
“又见面了,彭格列。”
“我”咯咯笑起来。
“虽然很想和大家再叙叙旧,但很可惜不行,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reborn缓缓开口:“原来用来自杀的子弹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研发的附身弹,要驾驭这种子弹不仅需要超高的精神力,还需要超于常人的天赋,但因为过于残酷,这种特殊弹的研发方式早就被销毁了,你会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原本属于我的脸上浮现出六道骸独有的诡秘微笑:“我只能说,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包括现在的这具身体,也是我的了。”
“我”抬起手指,指向了自己。
泽田纲吉看起来恐惧又焦虑:“住手啊!”
“别急,接下来就是你了,彭格列。”猩红的眼瞳紧紧盯着那双暖棕色的瞳孔。
“无论是彭格列还是彭格列的未婚妻,我都会夺取。”
之后的打斗不必赘述,六道骸的这个附身能力还真是意外的变态,除了我的身体,他还能同时附身在手下柿本千种和城岛犬,以及失去意识的云雀身上。
只是千种早就受了重伤,虽然附身者感受不到痛楚,但是依旧会因为被附身者身上的伤而行动受限。
至于云雀就更不必提了,六道骸附身过去之后竟然连做基本的站立也做不到,也不知道云雀刚才是怎么操控这具濒临极限的身体的。
毕竟六道骸就像是傀儡师,而被附身者就像是他手下的傀儡人偶,傀儡破损得太严重,那即便是傀儡师也无能为力。
所以搞到最后,全场最好用的傀儡竟然就是我本人。
被关在意识小黑屋里,却被迫围观了全程的我:…………
按照道理来说,泽田和狱寺二打一,还有一个实力未知的reborn在旁边压阵,磨都能把六道骸磨残了。
但偏偏因为六道骸套着我的壳子,导致其他人投鼠忌器,每次都错过攻击的最好机会。
六道骸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甚至开始利用这个心理,完全放弃了防御,几乎是有意的把要害往对方手里送。
“你们真的能对这具身体下手吗?”
而狱寺和泽田每次中途撤回一次攻击,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口。
就这样,六道骸几乎在没有新添一道伤口的情况下,打败了狱寺和泽田两个人。
要是人的意识能够实体化,我可能已经从这句身体中窜出去暴打六道骸了,根本不会因为身体是自己的而心软。
泽田纲吉他们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吗?
反正不管伤有多重,补血药瓶灌下去,再重的伤三天也能痊愈了。
可惜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听不到我大脑里的声音,我只能无能狂怒,默默诅咒六道骸。
就在我因为泽田他们落败而越发心情糟糕的时候,一道莫名的凉意从我的背脊一路窜到脖子,像是有人从背后抚了抚我的背。
随后我的眼前一黑,像是被人拉住了脚踝疯狂下坠,随后,下坠感停止,我发现自己居然脱离了刚才的第三视角,恢复了正常。
惊讶地低下头,我试图屈伸了几下手指,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
“阿纲,狱……”抬起头,我惊喜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嘴角。
眼前并不是原本的黑曜校区,此时的我身处在一个狭小的,阴暗的房间里。
四面无窗,只有正前方有一扇铁门,而我正躺在房间正中央唯一的那张床上。
而六道骸就在不远处靠墙站着,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我多久。
……好像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我努力不想让自己失态,但握紧的拳头却不可避免的泄露了我内心的紧张。
这人怎么还一言不合就把人拉进精神世界关小黑屋啊。
六道骸脸上带着令我毛骨悚然的笑意,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藏品,而不是一个人。
“你不喜欢这里吗?”
他直起身体,弯腰抚摸我的脸。
我伸手想要打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抬不起来了。
低下头,我骇然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上不知何时缠满了黑色的镣铐,长长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头的位置,只要我一动,就立刻连带着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细碎声响。
六道骸几乎是着迷地看着这一幕。
“我很喜欢,所以你也要早点适应这里才行啊。”
我质问道:“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六道骸似乎对我的一缕鬓发产生了兴趣,一边执着于将它弄得平顺,一边答非所问。
“我早就说过我们会马上再见。”
“而我从不食言。”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那缕翘起来鬓发终于变得柔顺了,服帖地贴着我的脸颊。
“你最好尽快习惯。”六道骸捧起我的脸颊,他纤长的手上带着冷冰冰的黑色皮手套。
贴在皮肤上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怪异的错觉,好像自己此时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一样。
“不然我会很乐意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你不会想知道那些的。”
我用力侧过脸,躲开了他森冷的手指:“少废话,离我远点。”
六道骸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他低低的笑起来。
随即,我被一只手托起了后脑勺,强制性抬起了头。
那双魔魅的眼瞳像是能吸走人的灵魂:“你的不服管教也很像一开始的我。”
“真是有趣。”
“不如让我来猜猜,你能不能像我当初那样,坚持这么久吧。”
*
与此同时。
狱寺隼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已经隐隐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更别说他本来就是在逞强——明明已经重伤了,偏偏还让夏马尔给自己用了猛药。
从前面开始就在勉强自己了,狱寺隼人能感觉到灼烧般的疼痛正在自己身体上四处蔓延。
——但这都是为了十代目。
所以没关系,都是值得的,自己的身体之后会怎样无所谓,就连付出生命也无关紧要。
哪怕死在这里,对于狱寺来说,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毕竟他从不畏惧死亡。
但他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狱寺盯着眼前的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是在战斗中,却几乎陷入了恍惚。
少女的校服衬衣上是不知何时蹭上去的血迹,她的脸颊白皙,嘴唇绯红,看起来相当柔软。
狱寺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了。
但还没等他调整好状态,那张雪白的脸忽然凑近了,和他记忆中一样柔软红润的嘴唇微微弯起。
“你真的要为了十代目对我动手吗?”
“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
住口。
你怎么敢?!
不许用她的脸说这种话。
“闭嘴!”狱寺竭力想要集中注意力。
少女鲜红的眼瞳仿佛是蔷薇花瓣,却能将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割地遍体鳞伤。
狱寺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却还是本能的延缓了攻击的速度。
原来这就是我心中最深处的恐惧——不知源头的爱,难以自控的本能。
我怕她。
但比起怕她,我其实更怕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已经尽力在控制了。
但还是骗不过自己。
“绫香”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兴奋又胜券在握的表情。
——三叉戟擦过脸颊的时候带来刺痛。
“再见。”
最后,狱寺看到了对方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