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都说人的知识水平最高阶段就是高中, 这话是真不假。
饶是他们是名校高材生出身，这群记者摄影师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也是头皮阵阵发麻。
宋闻见他们不搭理他, 还锲而不舍地张口, 用口型无声地喊：“救救我。”
球球拿着管家爷爷给她的漂亮帕子擦眼泪, 抽噎地喊了句：“哥哥，你来回答一下接下来一步要怎么做？”
宋闻：“……”
宋闻站起身，盯着白板看了会儿, 他没回答只是相当坦诚地伸出了左手手心。
他们约定好了，打手心只打左手手心，右手还要握笔写字。
“哇——”球球被气得哭得更惨了，她哥哥这明显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啊！
记者小姐姐只觉得这一幕可真是无比的真实啊, 她曾经辅导她弟弟, 也是被生生气哭了过去，真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
所以啊，干什么事都好，就是别去辅导学生, 能被活活气死。
哪怕聪明像球球一样，一样得被气死。
宋闻又挨了两个手板心，还是宋老爷子举手解救了他，起身把接下来的步骤说了一遍。
球球抹着泪, 气咻咻地追问宋闻：“哥哥，这类型的数学题你听懂了吗？”
宋闻现在左手心还火.辣.辣的，他当即道：“听懂了。”
球球：“我这就让贺凡哥哥给你打印同类型的数学大题100道，你一周之内得做完交给我, 做错一道就一个手板心哦。”
宋闻：“……”
宋闻沉默了会儿, 跟幸灾乐祸的宋御骁复杂地道：“爸, 还是先接受记者采访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记者小姐姐连声道：“请问，能不能拍上一张照片？”
“当然可以。”得到允许后，摄影师立刻对学习室及球球他们来了一张照片。
大家从学习室里出来，宋御骁和宋老爷子接受记者的采访，一切都很顺利。
宋闻赶紧给黄高明发了消息，让他赶紧回来，要挨骂一起挨！
在宋御骁允许的情况下，采访记者们在新闻通稿后面还贴了一张学习室的照片，引发了广大网友的热议。
【这妥妥是一人高考，全家陪考的节奏啊，球球被自己愚蠢的亲哥气哭了。】
【应该是球球的要求太高了点，她白板上那道题应该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吧？宋闻现在厉害了啊，都能写最后一题了！】
【你们没看过宋闻辅导老师的微博分享啊，宋闻现在数学稳定130+。宋闻现在也算是学霸了，只是在宋家学霸得没那么明显而已……】
【我总觉得这不是全家陪考，这是全家参考啊！我有种预感球球会参加本届高考。】
【+1，我也有这预感，难怪宋闻压力大呢，这搁谁压力不如山大啊？】
球球一边哭一边写白板的照片，在这新年里火了一把。
新年一过，全国各大工厂立刻开门上工，球球更是火急火燎地前往了芯片工厂。
球球拿着话筒，自信飞扬地道：“一号工厂，我打算用于光刻机的自研，一号生产线主要用于传统芯片的研发。”
“二号生产线主要用于量子芯片的研发。”
前者大家都还稳得住，因为何迎星老板在时，自研光刻机就是他们主要任务，可当球球说二号生产线用于量子芯片研发，直接就惊住了所有人。
“量子芯片？这是主要供给量子计算机的吧？我们还要研发这个？”有研发人员无比错愕地道。
量子计算机和传统计算机并不一样，拥有更为强大的算力，是全球各国争相研究的一个方向。
华国虽在量子计算机方面一直在全球前列，但现在的量子计算机只用于科研，还根本做不到商用。
球球点点头：“对呀，现在量子计算机还没有多大的进展，如果我们能提供超导量子芯片，量子计算机的研发将得到空前的进步。”
发明系统大赞道：【是的，根据科技进展来说，传统计算机总将被量子计算机取代。宿主这步棋下得好。】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球球，这个小家伙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疯狂。
本以为她要自研光刻机就已经敢想敢做了，结果她更可怕的是——她主要研究的量子芯片！
这个全球没有谁成功涉及的领域。
很快专家们就冷静了下来，有这方面的布局就已经很好了。
就像当年何迎星意气风发归国，宣布要自研光刻机一样，有时候打算做和完成是两方面。
于是整个芯片工厂就被球球划分成了两条生产线，一条研究光刻机，一条研发量子芯片。
春节之后冷了没多久就入了春，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多方情报员都得到了消息，天芯高科的芯片工厂连轴转，听说那个球球和一众专家有时候彻夜待在工厂不出来。
还有网友掐着时间，眼看着这都初夏了，不少怕热的人都用上了贴片式空调，这时间早已经超过了当初集体造机甲所耗的用时了，天芯高科方面硬生生一点消息都没有，像是突然销声匿迹了般没了声儿。
【我就知道光刻机哪有那么容易了，球球收购天芯高科已经快半年了吧？】
【半年时间其实不算久，科研要是半年能成那简直太牛了，只是感觉龙腾手机要撑不住了。】
【是啊，九月是旗舰机预售的时间，今年都到了夏天了，硬生生一点风声都没有，我看难了。】
【球球这段时间还是赶紧准备高考吧，没两天了。】
网上充斥着各种声音，国内芯片市场一片低迷，像是成了一潭看不到生机的死水。
龙腾手机企业的老总冯美玉，这段时间几乎三天两头就跟球球通电话。
“冯阿姨，您先别急呀，我们这边最快也要六月底。”球球正陪着何迎星叔叔视察芯片工厂，他们的机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就又接到了冯美玉火急火燎的电话。
球球跟冯美玉聊了几句，这才挂电话。
一旁的何迎星叔叔坐在轮椅上，是的这近半年过去，当初还能走在球球身边的人已经没了气力，只能依靠轮椅坐着。
因为要化疗，所以何迎星也懒得穿机械外骨骼装置了，就坐轮椅保存少有的体力。
“六月底吗？”何迎星喃喃道，六月底能不能成功也还只是个未知数……
“是呀，何叔叔，我们考虑过了选在六月底，”球球掰着手指跟何迎星数着数，“我们六月初马上就要去参加高考了，哥哥说高考还要提前看考场……”
程希和沈青林都在芯片工厂里学习，他们也会参加这次高考，所以球球觉得六月底是个好时间。
球球一边说着，一边用舌头顶自己的门牙，她最近像是养成了一种坏习惯，总喜欢顶门牙，说完话顶顶都成了习惯。
何迎星点着头，他忽然弓着身猛烈地咳嗽起来，越咳越凶猛丝毫不见停下来的架势。
球球有些害怕起来：“何叔叔，何叔叔你怎么啦？”
球球话音刚落，就看见何迎星头微微一歪晕死了过去，球球吓得连连大叫：“贺凡哥哥，何叔叔晕死过去了。”
芯片工厂附近有网友拍到当天有救护车从工厂出去，何迎星被送去医院抢救去了。
连着抢救了几天，筋疲力尽的医生出来后朝他们摇头，歉意地道：“这几天尽量满足病人的愿望，家人朋友多陪陪他吧。”
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只能默默流着泪。
何迎星形似枯槁，明明才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现在像皮肉贴在森森骨头之上，他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念叨着芯片之类的词汇，俨然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球球和何叔叔在这半年建立了很深厚的忘年感情，她知道她能那么顺利收购天芯高科，很大程度是何叔叔半送给她的。
球球用手背擦着通红的双眼，朝医院外跑。
“我要回芯片工厂，我要现在就回芯片工厂去，”球球哽咽地道，“还差最后一步了，我知道只差最后一步了。”
“球球，你别乱跑。”贺凡立刻追上球球的步伐，连声道。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芯片工厂，工厂内所有的研发人员，每条生产线上的工人们严阵以待，认真做着最后一步的调试。
球球立刻询问：“李奶奶，明天，明天我们能完成光刻机吗？”
李奶奶是除球球以外一纳米光刻机的主要负责人，她听到这话有些吃惊，“球球，我们在上一个会议上说的是六月底，6.22日是个好日子。”
这小家伙生生把时间提前了大半个月。
球球抹着泪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知道还有最后一步，今天24小时我不回家了。”
“球球，你不回家了？你不是报名了高考吗？后天下午高考看考场，大后天正式高考！”另一个专家赶紧出来询问。
高考对于他们这样的专家来说其实并不用太在意，但球球非常在意，而且既然已经报名了，那就应该严肃以待。
明天下午三点，高考看考场了。
球球家里可是有两个紧张兮兮的准高考生——宋闻和黄高明，而宋老爷子他们也都是这次的陪考。
这几乎是一个集体的活动。
球球仰着脑袋，认真道：“来得及的，我后天下午会抽空去看考场的。”
球球既然已经决定了，其余专家也拗不过她。
这整整24小时，球球都没有回过宋家。
宋闻和黄高明拿着打印出来的准考证，显得紧张兮兮的。
马上就要看考场，正式高考了，努力复习那么久终于要见真章了。
“宋闻，你有没有一点点肚子痛，但又不怎么拉的出来？”黄高明数着自己已经跑了三趟厕所了，实在忍不住问。
宋闻也有些紧张，道：“你这是紧张导致的肚子痛，不是真的拉肚子。”
球球到现在都没回来，宋闻总觉得球球在的话，他有了一定的心理安慰，说不准不会紧张到肚子痛。
黄高明忽然又哎哟了一声，捂着肚子又冲进了厕所。
只是还不过半分钟，厕所门忽然被他从内打开，黄高明拿着手机，错愕地道：“宋闻，你看最新新闻了吗？球球老师将于明天傍晚19:00整，召开全球发布会。”
宋闻捏着手机看着各大新闻推送，他眯起眼注意着各大媒体的用词，他们说的是——天芯高科总负责人裴安。
有前缀。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不同的前缀称呼就有不同的含义。
天芯高科总负责人裴安，这就说明这次全球发布会的主题应该是和天芯高科有关系，而天芯高科是干什么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球球顾不得周围欢呼雀跃的众人，她拿着手机钻出热烈庆祝的人群，拨打了一个电话。
球球听着那头各项冰冷仪器的滴答声，连连道：“何叔叔，明晚19点整，我们天芯高科全球发布会，你一定要看哦。”
许久都没有回应，就在球球以为不会有声音的时候，就像是回光返照了般，那头传来轻轻的声音：“好。”
许多国外专家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条消息，当即被吓得从被窝里钻出来，高声道：“球球那崽子将以天芯高科总负责人的身份，开全球发布会……是和光刻机有关系？不不不我不信。”
“这才半年时间，他们就有研发突破，这不可能吧？”
另一个专家助手立刻斩钉截铁地道：“情报显示，龙腾企业老总还在为九月旗舰机的芯片而焦头烂额，所以他们研发成功是不可能的。”
所有外国专家面面相觑，那球球这个时候为什么召开发布会？
“你们难道忘了，马上就要到华国学生最重要的时间——高考。那个球球可能要宣布自己将参加高考。如果是关于光刻机，那她的时间就太赶了，反而互相影响。”
“对，肯定是为了宣布参加高考。”
他们这么说着，却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心里有一股十分不安的情绪在全身四周疯狂乱窜。
一个核心专家来回打转，握着拳头下定决心道：“立刻再向球球方面发函，诚挚邀请他们的研发团队进行技术互换！他们拒绝用可控核聚变技术就算了，反重力技术我们也可以接受！”
没多久助手几乎是跑着回来的，不可置信地道：“各位教授，那边再度拒绝了。”
核心专家越听越慌，嘴里还在阿Q式地安慰道：“再被拒绝不奇怪，华国人就是这种倔驴。”
助手又怯怯地道：“可球球研发团队方面发函称，诚邀我们参加明晚……关于尖端芯片的全球发布会！”
顿时间，所有人脸色大变，几近惨白。
时间就那么定了——
高考前夜，天芯高科全球发布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