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浓密, 凝结在鼻端的血腥气久久消散不去。
满头华发的文森特单膝跪着，他镶嵌着宝石的木质拐杖被肉山轻易折成了两半，陈尸在一旁。
文森特没有抬头, 但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神明那沉甸甸的眼神，光芒从巨大的单眼里射出，满含着无尽的愠怒。
“我向您保证，我们都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是您的福泽让安和生存至今, 让文森特家族至今焕发着荣光，我永远也不会背叛您。”
说完，文森特缓缓抬起头来，硬着头皮和肉山上那颗不含喜怒的巨大瞳仁对视着。
来自灵魂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们的死能为您做出哪怕一点贡献，文森特家族的每个人都甘之如饴。但现在, 狡猾的敌人还在外游弋, 我的神明，您不能再失去信徒了。”
头顶的威压渐渐消弭。
肉山眯起眼，用比起庞大的身躯来说相形见绌的渺小脑仁思考着。
就在刚刚, 他感受到了一批信仰之力的流失。
他的信徒背叛了他, 改变了自己的信仰。
这无异于羞辱。
滔天的怒意过后是汹涌的杀意, 巨大的触手挥舞着, 脆弱的□□接连变成血雾, 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在眼前。
死亡平息了不少怒气，文森特的话显得多了几分道理。
一通乱杀之后, 他的信仰之力再次减少了。
他当然不在乎这些蝼蚁的生死，但他不能输给邪神那家伙。
苍老悠远的声音传来：“你带上他们, 找到那群叛徒。”
“是, 我的神明。”
“不要动手, 我要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森然的语气让文森特不寒而栗。
***
布道结束，温楚宁笑眯眯的扶起护士们。
忽而，他动作顿了顿，余光瞥见了孤零零站在一旁的圆脸少女。
这个少女，还没有向他许愿。
“小女孩不懂事，我帮您劝劝她。”
反应过来，温楚宁再次扬起温和的笑来：“不用叫我您，你们可以继续叫我罗密欧，众生平等，神也不外如是。”
护士听完，眸光闪烁，半晌轻轻点头。
温楚宁没有让护士履行“劝说”的工作，他亲自走到了圆脸小护士身前，笑着问她：“你刚刚为什么没有许愿？”
离得近了，小护士圆脸上的雀斑清晰可见，但这并不难看，反而让她显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她看了温楚宁一眼，轻轻皱起眉头。
温楚宁有些意外。
他从不否认这副皮囊带给他的好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第一眼看到他就露出略带嫌恶的神情。
他无辜的看向身旁的护士。
护士心立刻化了。
温楚宁看到护士俯身到少女耳边说了什么，少女犹疑不定的抬头看了他几眼，半晌，点了点头。
温楚宁单独给少女举行了仪式，但他能看出，少女的诚心比之其他人要淡上许多。
仪式一完，少女再次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好像温楚宁是什么瘟疫似的。
“您，罗密欧，你不要怪她，她在医院工作没多久就遭遇了主任的性骚扰，她曾经向着员工关系仲裁委员会还有董事会都提出过控诉，但都不了了之。后来——她就变得有些厌恶男人。”
“不怪她。”温楚宁柔声道，“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护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温楚宁淡淡收回视线，一转身，身后是一群目光灼灼的嘉宾。
【哈哈哈哈哈这眼神和我发现末日来了的那天也差不了多少。】
【简称怀疑人生。】
【毕竟他们刚刚和这些护士经历过动摇三观的事，狗头。】
温楚宁顶着这火辣辣的眼神，依旧笑的一派坦然。
他抬起右手，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嗨。”
磨牙的声音此起彼伏。
颜乐：“刚刚那是？”
温楚宁耸肩：“如你们所见，招揽了一群信徒而已。”
他们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
颜乐神色挣扎，眉头皱了又松，温楚宁也不出声，直到他纠结完了开口问：“你并不准备按正常途径过本了？”
“恩。”温楚宁轻笑，“我有选择吗？”
颜乐眸光微闪，确实没有。
想起肉山大开杀戒的模样，胳膊上的汗毛就立刻竖了起来。
“当然，我不会勉强你们，你们想用什么方式过本都可以。”
温楚宁定定的看着颜乐。
蓝色玻璃球似的眼珠清澈见底，但温楚宁却是颜乐见过最难懂的人。
鬼使神差的，颜乐点头应道：“我跟着你。”
少年弯起眉眼，额发被风吹动：“好。”
“不过——”
颜乐脸颊泛上两朵红晕，“来这里会碰到这样的事……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温楚宁瞪圆了眼：“什么事？”
吃惊的表情是这么自然，毫无瑕疵。
颜乐脸愈发红了：“没事。”
短短的时间里，颜乐在这群人里，明显已经建立起了威信。
颜乐表示要跟随温楚宁后，剩下的人要么直接跟着颜乐表态，要么犹豫了一会儿，也决定要加入。
最后只剩下了齐涛和他的两个兄弟。
原本是三个兄弟，但方运妥妥的跳票了。
齐涛在犹豫不决。现在的情况，和大部队站在对立面明显是愚蠢的。但要是加入，无疑就要听从温楚宁的安排。
这里所有人里，他和温楚宁是结仇最深的，万一送命的任务温楚宁就让他冲锋陷阵怎么办？
正想着，温楚宁的目光扫了过来，嘴巴比脑子更快，条件反射的唱了反调：“我们不加入。”
“好。”
一秒都没用，温楚宁立刻应着看向已经加入的人，“你们cp任务还没完成吧？那就开始吧。”
cp任务！他居然忘了！
“等等！”
温楚宁转身，齐涛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威胁我们吗？不加入你们，你就不帮我们完成cp任务。”
温楚宁笑了，只是这笑却比怒容更让人不寒而栗。
“威胁？你不会以为只要加入，我就会免费帮着做cp任务吧？”
这话一出，温楚宁身后也响起一片嗡嗡声。
只见温楚宁竖起一个手指，笑道：“1000爱慕值，或者一个中级道具。”
“我想我是值这个价钱的。”
“不过说起来，倒是多亏你提醒我了。”温楚宁摩挲着下巴，“总该给追随我的人一些优待，所以你们就打八折吧。”
“至于你们三个，2000爱慕值，概不议价。”
围观了全程的孔西：……
靠，这是什么无情的资本家！
温楚宁将人喊到一边，挨个帮人做起了cp任务，直播间的热度再次冲上了新的高度。
【神操作啊，就没见过利用恋综规则发家致富的。】
【哈哈哈哈哈哈，要什么爱情！不如爱慕值！】
【温温霸气！温温包养我！】
【我老婆好有钱哦，软饭，香香，吃吃。】
强森听着后台导播的咆哮，导播直接怒不可抑了。
温楚宁这一操作，简直开了敲竹杠的先河，起到了非常不好打带头作用，接下来如果再沿用这个规则，恐怕被选为心动信息对象的好多都会像他这样勒索的。
导播瞬间撸秃了几把头发。
强森余光瞄到于恒把这段也偷偷记到了小本子上。
他捂着胸口狂念：“非礼勿视。”
***
非酋大多集中在了温楚宁最熟悉的嘉宾身上，一番cp任务做下来都没什么难度。
情侣大头照，情侣ktv，温楚宁撩拨了一圈小男生，倒是让他们追随他的心思都单纯了许多。
最后轮到的是颜乐。
“噗。”
“难道我会吃了你吗？怎么这么苦大仇深的。”
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颜乐嘴唇蠕动两下，还是决定将和护士的经历永久的埋藏在记忆深处。
他一边抽取cp任务，一边问：“我答应了追随你，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颜乐抽到的任务也很简单，是两个人一起看电影。
温春宁和颜乐坐在一起，投影仪上播放的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琉璃似的眸子欣赏的格外认真，却能分出心神来回答：“接下来，我要让这个副本易主。”
看过诡异的布道现场，颜乐已经能猜出些蛛丝马迹。
他压低嗓子：“可就算这里的异化源都成了你的信徒，病人和医生中间也还有其他异化源，特别是医生，他们是不可能被你招揽的。”
你要怎么让这个副本易主？
温楚宁扭过头，上扬的眼睁的圆溜溜的。
“你可比孔西聪明多了，信息这么少，居然猜出了这么多。”
爆米花将他两颊塞的鼓鼓的，颜乐的角度看上去，温楚宁像只可爱的仓鼠。
温*仓鼠*楚宁脸颊卖力挪动着，鸦羽似的睫毛微眯，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招揽这种事，做一次就可以了。”
“如果对着每个追随我的人，都称赞他是我最忠诚的信徒，那最忠诚可就不值钱了。”
两人正说着话，去安慰小圆脸的护士从小圆脸房里走了出来。
她远远朝着温楚宁点了点头。
待走到近前，她问了和颜乐一样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被温楚宁云里雾里的话绕晕了的颜乐竖起耳朵。
温楚宁轻笑：“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先都在这里等着吧，等到十一点多我们再行动。”
护士领命离开，去通知其他人了。
温楚宁扭过身，看到的却是颜乐愤怒的眼神。
怎么还厚此薄彼呢！对着他打哑谜，对着护士就有明确的指示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就在九层楼猫着。
起初有人十分忐忑，担心那些人会冲上来将他们包圆，可随着时间流逝，忐忑反而变成了疑惑。
孔西蹭到温楚宁身边小声问他：“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他们上不来！”
“差不多吧。【阴山村】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宗仁青不直接毁了他最大的敌人，反正他有权有势的，直接让人将那一片的地下墓穴毁了也是可以的吧？直到【安和病院】我才想通了，同时向着神明许愿的异化源之间是均衡的势力，均衡的势力之间是有安全地带的。”
温楚宁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就好比乱葬岗和宗家祖宅，两个异化源在通常情况下，是没有办法互相侵入，伤害对方的。”
“神明不能偏袒其中任何一个，这应该也是潜在的规则。”
【恭喜嘉宾温楚宁发现副本隐藏规则。】
【奖励嘉宾温楚宁：任选高级道具*1.】
隐藏规则？
温楚宁弯了眉眼，拍了拍孔西的肩膀：“你真是我的福星。”
温楚宁起身，留下孔西红着脸留在了原地。
【卧槽卧槽卧槽，任选高级道具？？？】
【太牛了趴，之前有人开启过这个隐藏点吗？】
【反正我没看到过……】
【关键是，温温真的就是路边侃大山那么侃出来的。】
【谁羡慕了，是我。】
十一点过，温楚宁召集了所有人一起离开了九层。
这次他没有对颜乐隐瞒，因为他需要颜乐找到安全屋的位置。
颜乐再次取出了圆规似的道具，对着血月比划了一阵，告诉温楚宁：“这次安全屋在八层。”
转过身，正对上温楚宁感兴趣的眼神盯着自己手里的道具。
莫名的，颜乐心底涌上一股不安，忙不迭的将道具收进了面板。
温楚宁遗憾的收回了视线。
【哈哈哈哈哈温温绝对是在打人家道具的主意吧。】
【他还谴责的瞪了颜乐一眼，到底谁才是反派啊，我笑飞。】
【不过八层……不是那些怪物的聚点吗？】
作为全场最怕死的，齐涛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九层和八层不过一层台阶之隔，齐涛赶忙拉住了温楚宁。
温楚宁安抚道：“肉山这么生气，现在肯定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在到处找我们，八层反而是最安全的。”
再次被温楚宁料中，一直到安全屋外，他们都没碰上什么像样的危险。
十二点一到，所有人进入安全屋。
孔西转身，发现温楚宁还站在门外。
他眼角跳了跳，下意识抓住了温楚宁的袖子：“你想做什么？”
温楚宁温柔而坚决的卸下孔西的手：“你们先躲着，我要再带个人进来。”
孔西心中空落落的，他垂眸，睫毛轻颤，半晌道：“注意安全。”
温楚宁要去找李玄。
他不该拦，也没有立场拦。
温楚宁就这么走了。
只是一个人而已，可温楚宁一走，空气就仿佛凝结了一般。
孔西坐在一旁托着腮，目光落寞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乐认命的起身：“我们抓紧时间把心动信息发一发吧。”
这话一出，室内更加安静了。
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们同时体会到心痛和肉疼的男人。
颜乐也想到了某人，他干咳两声道：“规则不让先商量，但是我们可以先对对眼神，两两捉对的话，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这话合情合理。
说完，颜乐走到孔西跟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孔西：？？？
就在孔西懵懵懂懂准备发送心动消息的时候，安全屋的门被敲响了。
不是轻轻的叩门，也不是有规律的敲门。
而是大力的、杂乱无章的拍门。
伴随着喊声：“孔西，开门！”
孔西像只矫健的野兔，瞬间就冲了出去。
是温楚宁的声音。
门一打开的瞬间，孔西只觉得一道残影闪过，好像有个人跑了进来。
“愣着做什么？关门！”温楚宁急道。
回过神来，众人这才看清温楚宁的模样。
离开时，穿着白袍的少年干净的像是神子临世，可这会儿白袍已经被血给染的斑斑驳驳，像是被大力抽过，碎成一缕缕的，散乱的布条有些挂在胳膊上。随着温楚宁的转身，背后露出大片的皮肤，可以看到一大片紧实柔韧的腰肢。
差点就被晃了眼。
如果不是这具美好肉/体主人叫的太过大声的话。
温楚宁的呼喊终于唤回了众人的神智。
抬眸，瞳孔皱缩！
“温楚宁，你怎么把肉山引过来了！”
不仅是肉山，肉山巨大的身躯挡住了跟在祂身后整整齐齐的医生们。
颜乐和圆脸小护士都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看着肉山身侧的怪物们。
颜乐看到了乔学文。
圆脸小护士看到了猥亵她的医生。
“待会再解释，快关门！”
几乎是温楚宁话音落下的瞬间，门被巨大的肉块砸中，巨大的力道将温楚宁弹开，重重落到地上，喷出一口血雾。
太快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
于温楚宁是死命的逃窜，于安全屋里的所有人却只是打开了个门，然后就将大boss给放了进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依旧是温楚宁。
单手支撑起身体，在巨大的触手袭过来的瞬间，他沿着瞬时间奔跑起来。
堆满了移速的双脚几乎跑出了残影。
眨眼间，温楚宁又跑到了门边！
肉山一阵咆哮：“不要让他跑了！”
齐涛本就在门边，见门还没完全合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楚宁身上，他慢慢的腾挪到了门边。
他还不想死。
半边身子挤进了门缝。
唇边扬起一抹笑。
然后，胳膊被死死拽住了。
紧接着便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将他生生扯回了房间里。
齐涛和温楚宁错身而过，温楚宁含笑的眉眼在他眼前放大，又渐渐离远。
等他站定，他听到温楚宁戏谑的声音：“关键时刻你怎么能抛下我们独自逃开呢？要死，也得死的整整齐齐啊。”
牙关打着颤。
齐涛知晓，眼前眉眼迤逦的少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似的少年眼中闪着齐涛看不懂的光。
少年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已经用道具把门锁上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想着出去了。”
鸦羽似的睫毛轻颤，他轻笑，露出浅浅的梨涡：“别怕。”
“这是安全屋。”
像是巨大的石子投入了一片沸水里，刹那间扬起激荡的水花。
温楚宁是故意的将这些怪物引过来的！
恍然大悟的众人再看向温楚宁，只见少年冲着颜乐扬了扬下巴：“你和乔学文的事，自己了结吧。”
颜乐一震，感激的看了温楚宁一眼，掏出道具站到了乔学文对面。
清理门户，必须由他亲自动手。
温楚宁似乎在人群中找了找，然后看向某个方向笑了，这一笑像是雨后初霁，他道：“有仇报仇吧。”
圆脸小护士缓步走向了自己盯了许久的男人。
既然所有寻求正义的渠道都被封死了。
那就，求人不如求己。
【啊啊啊啊啊温温好帅！】
【我都忘了安全屋这个设定了，我还以为他是出去找李玄了呢。】
【利用恋综规则+1.】
【帅是挺帅的，可是确定不是耍帅吗？】
【楼上哪来的酸鸡？】
【我酸？你们怎么不想想，安全屋是有时限的，就算这些小护士和玩家能把其他的怪物都给除了，时限之内，温楚宁能搞定这个肉山？人家可是神！温楚宁呢？只是个忽悠人的嘴炮王者！】
温楚宁的粉丝担忧的看向了直播间。
这一次，他们亲眼见证了安全屋的玄妙之处。
颜乐被已经没了知觉，早就堕落成怪物的乔学文伤了，但是伤口顷刻之间就恢复了。
怪物又如何？我们是不死之身！
战场很快向着嘉宾的胜利倾斜。
温楚宁再次被巨大的触手击飞，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他擦了擦唇边溢出的血渍，缓缓的笑了。
因为他看见，就在刚刚，颜乐亲手杀死了乔学文。
至此，肉山的只剩下了一个信徒。
圆脸小护士和医生缠斗在了一起，她没什么技能，就将自己缠在对方身上，撕咬着对方的血和肉。
可是她受的伤更重。
就在小护士奄奄一息的时候，一道剑光穿过，医生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前，缓缓倒了下去。
肉山的信徒斩杀殆尽。
强森目不转睛的看着，紧张的口干舌燥。
“诶？小护士的伤怎么也恢复了？安全屋有这样的规定吗？”
于恒皱着眉，不自觉搭话：“可能是因为小护士已经算是杀神的信徒了？杀神是玩家，所以小护士也被安全屋归为玩家这边的了？”
索慕冷笑：“杀神？杀神怎么会有信徒。他是以邪神的身份招揽信徒的。而邪神是不可能被安全屋算在玩家范畴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所有的护士看着自己的伤势奇迹般的恢复了，有如神迹。
她们齐齐跪下，叩拜自己的神明。
孔西喃喃：“这、这……”
想起什么，他蓦地看向温楚宁：“他们信奉的新神不是李玄？！”
温楚宁剔透的眸子看了过去，侧过头，笑的俏皮：“有什么李玄能成神，而我做不了的理由吗？”
他摊开掌心，从未被使用过的玉髓落到地上。
伴随着最后一个怪物的倒下，所有的护士都完成了他们向温楚宁许下的愿望。
“现在，献上你们的信仰之力吧。”
半空里，少年张开双臂，他唇角噙着笑，破败的白袍被黑色的鬼气盘旋缠绕着。
怪物们濒死的绝望，护士们虔诚的信仰，愤怒、喜悦、背叛、忠贞，所有世间最浓烈的情绪都尽数涌向了少年。
没有人知道过去了多久，少年在光团里睁开了双眼。
蓝宝石似的双眼一只变成了浓墨的黑，一只则是烈阳般的金色。
温楚宁莞尔。
他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恭喜嘉宾温楚宁达成成就：半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