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宁和孔西从祠堂出来, 众人面色各异，喜婆脸色明显沉了几分。
“时间不多了，快！”
虽然话是对还没进祠堂的人说的, 说的时候喜婆却死死盯着温楚宁, 仿佛在说“就是你们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孔西被盯得缩了缩，再看温楚宁, 根本没受任何影响。
后面的人显然没那么“幸运”，并没有碰上什么诡异的事, 出来的时间都非常的快。
除了最开始逃跑的少年之外, 最后竟然所有人竟然都完成了主线任务。
【这主线任务完成度升了好多啊，感觉结束的时候要破纪录呢？】
【那你也不看看温楚宁挡了多少刀。】
【又破纪录，温楚宁多少有点可怕了吧……】
可怕的温楚宁正在接收自己的意外之喜。
【恭喜玩家温楚宁第一个完成主线任务，奖励爱慕值100.】
温楚宁立刻花了50点爱慕值购买了生命值, 将生命值维持在70上下, 还剩近500爱慕值。
多少有点上一世的豪横了, 温楚宁很满意。
略作思忖，温楚宁又转了100爱慕值给戎启, 过关也有他的功劳，温楚宁治下从来都是有功就赏。
然而这样的结果显然并不怎么让喜婆高兴, 她拉长着脸对众人道：“今晚你们也别睡了，既然都到了这里, 就跟着我去灵堂祭拜一下吧。”
话音刚落, 提示音响起：
【主线任务：祭拜。】
【任务介绍：心诚则灵。】
这任务简介有点过于“简洁”了。
温楚宁一时想不出什么，只能先搁置一边。
他依旧和孔西远远坠在队伍最后。
就在他们离开祠堂的时候，温楚宁忽然一阵毛骨悚然, 循着本能, 他透过祠堂即将合上的门, 看到了一只眼。
没有眼白，深渊一样的眼，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古色古香的红色木门缓缓合上，窥伺的眼透过门执着的看向外面。
合在一起，像是幅诡异的画。
庆幸的是，门合上之后，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
这种强大的压迫感温楚宁从未感受过，这眼刚刚为什么没有出来？
温春宁思索着，忽然手腕一重，偏头一看，傅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到了他身边。
两个人现在能通过心声对话，交流起来就格外方便。
孔西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身边的同伴不见了。
他赶忙回头找人，映入眼帘的画面却是，温楚宁弯着一双眉眼，走在队伍的最后方，正十分欢快的呼噜着傅淇脸上的毛毛。
孔西不懂，但孔西大为震惊。
不为别的。
自从他认识温楚宁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温楚宁脸上见到这样全然不设防的笑容。
明明是深夜，可孔西觉得温楚宁走着的地方，就像有一道阳光倾洒在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和煦的光。
……
原来温楚宁是个furry控。
【呜呜呜呜我也要长毛毛，我也要温温挠我下巴！】
【嫉妒扭曲，阴暗爬行。】
【这是可以说的吗，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个新人玩家太装逼了，这样看终于有点人气儿了，呜呜呜，我好像要入坑了。】
温楚宁不知道他呼噜毛绒绒还能吸粉，他就这么撸着毛绒绒跟着喜婆走到了灵堂前。
所谓的祭拜就是祭拜他们之前看到的灵堂里的死者。
连灵位都不能写上名字的人，温楚宁不觉得宗家对这些死者会有多重视，不过巧立名目想要弄死他们这些玩家罢了。
喜婆扫了一眼，见所有人都到齐了，给他们一人发了三炷香。
“祭拜的时候一定要一次点燃三炷香，鞠躬三次，然后将香插在香案上，只有这样才能消弭亡者的怨气。顺序、步骤不能有一点错处，如果谁自己做错了死了的话，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她说的可信吗？会不会因为想弄死我们故意说假的啊？”
温楚宁摇头。
【不会，如果她是撒谎的话，那这一关对玩家就太不利了。】
温楚宁说完，看向傅淇，惊讶的发现他手上居然也有三炷香。
傅淇是不用上香的，温楚宁看着他，通过心声和他交流。
“这香你可以给我吗？”
傅淇毫不犹豫的将香递了上来。
温楚宁呼噜了傅淇的下巴一下，后者发出满足的咕嘟声。
【恭喜玩家温楚宁获得NPC傅淇的馈赠：三炷香。】
【道具作用：未知。】
孔西对于温楚宁薅羊毛的行为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他见温楚宁轻轻嗅了嗅香，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温楚宁摇头，香上的香气有些熟悉，可到底在哪里闻过，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然而发完香后，喜婆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们怎么还不进去？”
【在等十二点。】
第一个主线任务的时候，喜婆曾经提过十二点之前必须完成，应该就是因为第二个主线任务开始时间是十二点。
果然，十二点一到，喜婆就开口了。
“你们的进度已经落后了，如果这一次再给我搞砸了，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喜婆说时半边脸沉在阴影里，字里行间满是威胁，众人一阵瑟缩。
温楚宁却发现了哗点。
有比较才会有落后，难不成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玩家的队伍？
不过在亲眼见到其他队伍之前，这也只能是个猜测。
喜婆让他们两两一组进去。
温楚宁做好了第一个被点到的准备，谁知喜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充满褶皱的唇角微勾，很快挪到了旁边的NPC身上：“你们两个第一组进去。”
“这是看你和傅淇关系好，不针对我们了？”孔西挨着温楚宁小声道。
他本意是开个玩笑，半天没听到反应，转过头来却发现温楚宁神色凝重。
这时孔西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
孔西被和一个陌生的NPC安排在了一组，看着落单的温楚宁，他终于后知后觉不对劲。
温楚宁这会儿神色反倒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
他看着喜婆缓缓道：“我和谁一组？”
喜婆笑了笑：“不急，要祭拜的地方不止这里。”
“既然少爷这样喜欢你，那最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你去林灵山脚下的坟地祭拜。”
林灵山温楚宁当然不知道在哪里，不过他能猜出来。
来的路上，他曾经看到一片乱葬岗，那些墓碑和这些牌位一样，同样是光秃秃的，半个名字也没刻。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五月听到喜婆的话愣了愣，看向温楚宁的神色复杂。
他们的任务已经发生了偏离，但总算没有太出格。
可如果被派去林灵山的墓地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五月看过的所有攻略里，凡是被派去林灵山的——无一生还。
进这个本之前，五月带了个保命的道具，防的就是自己被派去林灵山。
【这个本我看过，林灵山那里太凶险了，主播怕是要翻车了。】
【是的，我看过一队人去了的那次，结果全军覆没了。温楚宁还是一个人……】
【呜呜呜不会的，温温就是会创造奇迹的存在。】
【我也相信温温！】
【终于见识到了粉丝有多盲目。】
温楚宁深深的看了喜婆一眼，喜婆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毒。
温楚宁笃定，喜婆不喜欢他和傅淇走的近，所以在趁机报复他。
可是喜婆看上去又很喜欢傅淇。
要么她是装的，要么——傅淇身上还有秘密，喜婆不想让温楚宁知道。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温楚宁看向孔西，示意他别担心，余光收回时又看到那些无声嗷哭的人。
自从他们来到灵堂之后，这些无声嗷哭的人就变成了大滴大滴落泪但是唇角上扬的诡谲姿态。
算了，和这些人在一起，说不定独自去荒郊野岭的坟塚会更好。
才怪！
温楚宁独自上路。
系统到底没有赶尽杀绝，还给温楚宁配了来时的骡车。
温楚宁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着往林灵山驶去。
出村时走的路和来时一模一样，整个村子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出了村，那股压抑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路途颠簸，吹着习习的晚风，温楚宁竟觉得舒畅。
他下巴枕在胳膊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
赶车的车夫安静的过头了。
想起什么，温楚宁敲了敲车头和车身之间的隔板。
若是来时的车夫，一定会大声呵斥。
没有任何回应。
温楚宁壮起胆子，在车身里找到个石子，在手里颠了颠，透过绿色的塑料布，往车头的挡板上砸去。
这一下闹出的动静不小，可车夫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开始好奇他下车看到车夫的表情了。】
发弹幕的人很快就如愿以偿。
目的地到，骡车停了下来。
一路的沉默，温楚宁已经熟悉了车夫的风格，明白这就是可以下的意思了。
温楚宁潇洒的跳下车，他扬起手准备和NPC告别，只是手刚抬起来，就僵住了。
惨白的脸上两坨艳红，带着瓜皮小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赶车的是个纸扎人。
又是一阵晚风袭来。
透着一股阴湿的凉意。
温楚宁定了定神，依旧挥了挥手：“回见。”
转身走向墓地的瞬间，温楚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看到纸扎人的眼珠子转向了他的方向。
墓地里很静。
许是太久无人来过，野草疯长，已经长到了没过小腿的高度。
温楚宁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吃力。
夜风吹着草地，早就经历过风吹日晒的草被锻炼出了韧性，刮擦在墓碑上，发出了诡异的声响，像是某种凄厉的哭诉。
踏进这块墓地的瞬间，温楚宁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次乘着骡车经过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这些墓碑朝着的是马路的方向。
可现在——
这些墓碑都面朝向了他。
森寒月光下，这些墓碑像是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静静的等待着温楚宁这个猎物迈入他们早就设好的陷阱。
温楚宁摸了摸口袋，那里有六根香。
只有六根香。
按照喜婆所说，正常完成这个主线任务的方式肯定是要做到她说的几点。
但就算他早有准备，将傅淇的香也要了过来，放在这一堆墓碑面前也是杯水车薪。
温楚宁反复思考着任务要求。
【任务介绍：心诚则灵？】
太抽象了。
遇事不决……
温楚宁决定求助场外观众。
他熟练的点开了直播间。
看着已经三万的在线观看人数，温楚宁也惊了惊，下一秒就笑出了浅淡的梨涡。
“感谢大家的打赏。一个人走在景色这么美的路上，就想起你们了。”
【哈哈哈温温别掩饰了，是害怕吧？】
温楚宁挑眉：“我？害怕？”
【对不起，我忘了你是能直接上手摸尸体的人设。】
温楚宁苦恼道：“不过我确实很需要你们，这里到处都长的一样，我……好像迷路了。我把自己交给你们，好吗？”
骤然凑近的脸高清的能将每一根睫毛都看清楚。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禁止温温使用美男计。】
【主播就不怕被我们带入歧途吗！】
温楚宁侧了侧头：“我自己走才是歧途吧？”
【哈哈哈哈我们温温是出了名的歧路主播。】
“嘘，这么大的秘密可不能一直往外说。”
【嘤嘤嘤所以我们不是外人。】
弹幕和温楚宁交流良好，到了后来，不用温楚宁问路，弹幕已经上道的主动给他指路。
弹幕是不能涉及剧透，但是单纯的往前往左这种指示，系统是没法将这界定为剧透的。
温楚宁就在这样的保驾护航里，一路走到了一条分岔路口前。
他眼巴巴的看着弹幕。
【恩？这是哪儿？我之前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过啊。】
【我一边查攻略一边看温温直播的，我可以确定，攻略里并没有分岔路。】
【温温这次能出去的话，就去拜拜吧，我知道有个寺庙还蛮灵验的。】
看来得靠自己了。
好在这一路规避了很多危险，他的生命值和爱慕值都没什么损失。
温楚宁向着分叉的两条路看去。
左边的尽头有着莹莹的火，右边则是一片漆黑。
他复又垂眸看向直播间，印着漫天繁星的眼熠熠生辉。
“谢谢，你们帮了我很多。”
看着猛上涨的打赏积分，温楚宁笑着合上了直播间。
【走右边，看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险。】
【不行，走左边，说不定副本就是利用玩家这种反向思维，有光的地方反而更安全。】
温楚宁叹口气，系统对他的针对真的太明显了。
看来是上次直接弄崩了一个副本的影响。
既然如此——
温楚宁敢打赌，不论左边还是右边，肯定都有很多后招在等着他。
这样的话，那走左走右就没什么区别了。
温楚宁选择了左边，他想看看光源究竟是什么，而且他讨厌黑暗，重来多少遍都是如此。
往左走了十多米，草丛两边开始多出许多燃尽的香灰。
这是前人留下的痕迹？
除了四周寂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之外，空无一物。
只有远处的火好像在召唤着温楚宁的靠近。
又往前走了百米，温楚宁终于看清发光物的全貌。
他脚下顿了顿，忽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取。
那东西他不仅眼熟，还有过一些非常……的回忆。
发光的是个红色的布包。
上个副本红色的布包还十分低调，只散发出不祥的气息，并不会发光。
敢情一个副本没见，李玄都学会在黑暗里发光了。
温楚宁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朝着布包走了过去。
就在他抬起右脚的时候，脚腕处一痒，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那触感软滑细腻，像是某种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几乎是同时，原本寂静一片的墓地发出了齐刷刷的刮擦声。
草丛震颤着，好像有什么要从地底钻上来。
温楚宁垂眸，看清抓着他脚踝的是一只苍白的手。
【啊啊啊温温快跑啊！】
【他在干嘛？吓傻了？这就是上主页推荐的主播？】
【粉丝刚刚还踩着五月吹呢，就这水平也好意思。】
【五月粉丝别趁机洗白，要不是五月使诈，温楚宁会被拉到这个副本里来吗？】
弹幕吵的不可开交，副本里同样热闹。
轰的一声，一块墓碑在温楚宁的眼前炸开了。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连片的墓碑炸裂开来，场面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壮观。
无数只惨白的手从地底爬了出来。
温楚宁瞄了一眼头皮发麻。
这些人穿着和温楚宁在祠堂棺材里看到的少年一样的衣服，只是肤色不是青白而是蜡黄色，双颊也深深的凹陷下去，他们的肚子瘪的更加厉害，显得四肢格外的粗壮，看上去像是根筷子插上了膨胀的四肢。
温楚宁全程没有抬起头，也没有逃跑。
就像弹幕说的那样，他就像个被吓到了新丁，全然忘了反应，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死神的镰刀朝着他砍下。
终于，温楚宁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头。
【？？？】
【哈哈哈哈好骚啊。】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温楚宁抬起的脸上赫然覆盖着一层面具。
明明是同样的面具，带在温楚宁的脸上，却一眼就能看出和傅淇的不同。
他的双眼太灵动了。
黝黑晶亮，水光潋滟。
他的脸上做不了任何表情，可光看着他眼底的一层水光氤氲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薄愁。
温楚宁蹲下身，抚摸着握着他手腕的手，轻柔道：“我来晚了。”
张牙舞爪的尸体们停住了，愣愣的看着温楚宁。
温楚宁纤长的睫毛颤抖，声音哽咽：“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们被葬在这里，我来晚了。”
尸体群里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少爷。”
温楚宁立刻看向哪个方向，全身的肢体语言都透露着急切：“是我。”
“你们能原谅我妈？”
“不是少爷的错。”
抓着温楚宁脚踝的尸体缓缓松了手，他也从地底爬了出来。
蜡黄的脸有些木讷。
他就顶着这张木讷的脸说出了最冷酷的话：“可是你刚刚的脸不长这样。”
温楚宁身子僵了僵。
【哦吼，主播要在线翻车了吗？】
【我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我笑死了，当场被拆穿。】
温楚宁没想到地底的人还能看清他的脸。
既然被指出来了，那就不能继续戴着面具了。
温楚宁站起身，缓缓扯下了脸上的面具。
【这是认命了？】
【那也没必要扯下面具啊。】
光洁饱满的额头，如画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樱红的唇。
面具扯下的一瞬，尸体们都忘了吵闹，只静静的看着这张近乎于完美无瑕的脸。
脸的主人粲然一笑：“就是这样一张脸，让我不敢面对你们，始终带着面具示人。”
他侧过头，线条流畅的侧脸写满了落寞：“看来我是真的很吓人吧？你们都不说话了。”
【我说凡尔赛也要有限度吧？！他们那是被吓的吗，是被美的！】
【当尸体没有脾气的吗？这都信我立刻倒立吃屎。】
【友情提醒，上个在温温直播间立下誓言倒立吃屎的最后消号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具木讷的尸体，他看着温楚宁的脸，依旧回答的十分老实：“你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是怕我们争的太厉害，才让你带面具的吗？”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走向？】
【我看到温楚宁嘴角抽抽了。】
【这个鬼到底何方神圣，我愿封之为拆台达人。】
温楚宁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众尸哗然。
依旧是木讷的尸体最先开口。
温楚宁眼皮子一跳，直觉不好。
他木讷的眼里闪现出一丝光华，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衣服之下是几乎贴到后背的肚皮：“我的孩子没了，他们拿走了我的孩子，少爷，你能再跟我生一个吗？”
这话像是会传染似的，很快，整片墓地里响起了齐刷刷响亮的口号声：“再生一个，再生一个！”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笑吐了。】
【我看拆台鬼根本就是见色起意吧？】
【我也怀疑。】
温楚宁怔住了。
他想过很多版本，例如棺材里的少年们其实是内脏被吃了，宗家很可能是食人族。
他也听闻有些贵族喜好食人。
但他从未想过，这些人肚子上的伤口是取出腹中的孩子导致的。
可这些人可都是男的呀？！
温楚宁恶补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里还没看到这里。
回过神来，温楚宁第一反应是：“傅淇你真是好家伙，一次能生这么多。”
被喜婆拽在身边的傅淇打了个喷嚏，因为看不到温楚宁，委屈巴巴的嗷呜了一声。
温楚宁没有直接拒绝，他笑了笑，试图说服那个木讷鬼：“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来满足你们的心愿的，那边那个红色的布包，你们看到了吗？”
木讷鬼点头：“看到了。”
“很好。”温楚宁一脸纯良。
他羞赧的垂下头，脸上闪过一丝自然的红晕。看上去更加——秀色可餐了。
“你们这么多人，我一个人——有点困难。”
“那个红色的布包里有我需要的东西，有了它，我就能雄风大壮。”
温楚宁话音刚落，红布包就递到了他的手上。
……你们到底是有多急切啊！
温楚宁浅笑着，咬着腮帮子，动作优雅的缓缓打开布包的包装，看到内里熟悉的碎片之后，温楚宁放了心。
“这……是外敷的。你们都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众尸也是懂礼义廉耻的，闻言都转过了身。
就是现在！
温楚宁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没过小腿的草阻力非凡，温楚宁又是个娇贵的身子，没跑两步就被身后的尸体发现了。
“少爷跑了！”
“他不想跟我们生孩子！”
后面一句已经带着滔天的怒意。
温楚宁微喘，唇色已然泛白，他举起手中的红布包：“李玄对不住了。”
说着，他将红布包打开，朝后一扔，大声道：“对着它许愿，你们会得到一个更高更大更强的老公！”
温楚宁没有回头，一路朝着右边飞奔，很快走到了右边的墓地里，身后久久没有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他支棱着耳朵听着。
片刻后，暴怒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温楚宁！”
温楚宁眼中笑意氤氲。
然而，下一秒，脚腕处传来熟悉的触感。
一只苍白的手攥紧了他的脚踝。
“唔——”
温楚宁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拽进了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