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的岚守狱寺隼人是个外表帅气, 表情冷漠的酷哥,不笑起来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黑手党的模样。
沢田纲子推开门,看见冷着脸, 背靠在凳子上的狱寺隼人,整个人都被他的冷气给激了一下。
“岚守大人,您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沢田纲子合上门, 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谨小慎微的样子就像是遇到猎人的兔子一样。
抬头望了眼沢田纲子, 狱寺隼人瞬间有些恍惚。
在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狱寺隼人看见了自己和沢田纲吉的第一次见面,他似乎也是像面前这个人一样, 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狱寺隼人。”
沉默片刻, 狱寺隼人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不喜欢沢田纲子对自己那下属对上级的称呼。
?
沢田纲子不明白狱寺隼人这是什么意思,猜测他难不成是想让自己称呼他名字。
“狱寺君?”
沢田纲子试探性地开口。
“嗯……”
听到这个称呼, 狱寺隼人的眉眼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虽然狱寺隼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 让人觉得他并不好惹。但是, 他本人倒是意外的沉默寡言。
在随口应了沢田纲子后,狱寺隼人直接闭上了眼, 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见狱寺隼人这个反应, 沢田纲子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
在沢田纲子无所适从时, 狱寺隼人再次开口了, 他没有睁眼,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纲,我的名字是铃木纲。”
沢田纲子说着自己冒充的这个人的名字。
纲?
狱寺隼人的身子僵了一下, 最终只是露出一丝并不明显的苦笑。
“真是个好名字……”
狱寺隼人说道, 语气中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好难受……
不知为何, 沢田纲子从狱寺隼人身上感到了一股近乎绝望的浓郁悲伤。
“岚守大人, 医生来了!”
风风火火的声音暂时性地打断了这种奇怪的氛围,挎着医药箱的港/黑医生,被拉着一路跑到了狱寺隼人的面前。
沢田纲子这才注意到,狱寺隼人之前一直放在后面的那只左手臂上鲜血淋漓。然而,在刚才,狱寺隼人却没有丝毫的不对劲,整体的表现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让他来吧。”
在医生为狱寺隼人包扎时,狱寺隼人随手一指,指向了沢田纲子。
?
不说沢田纲子,就连医生都忍不住起了疑问,受伤不让他这个专业人士解决,反而让沢田纲子这个外人来,医生觉得自己的专业水平受到了十分严重的质疑。
“我说的就是他。”
狱寺隼人重申到,成功堵住了医生想说的话。
“可是,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事……”
沢田纲子迟疑地说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
狱寺隼人语气平淡,仿佛就是认准了沢田纲子,一定要让她来给她包扎伤口。
闻言,沢田纲子只能认命地帮狱寺隼人处理起了伤口。
正如沢田纲子所说,在处理伤口,尤其是枪伤这方面,她完全就是一个外行人。不过,狱寺隼人都这么说了,沢田纲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即便这样,狱寺隼人依旧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以后就让他留在这好了。”
本来以为会挨骂,却不曾想到狱寺隼人直接指向了自己。
我?
沢田纲子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得到了狱寺隼人的再次点头。
不知为何,在此刻,沢田纲子脑海中浮现出了太宰治所说的话。
“港/黑的人都是一些喜欢玩潜规则和办公室恋情的变态,纲子要小心哦~”
“尤其是某个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一定要离他越远越好。”
太宰治的叮嘱让沢田纲子浑身一震。
但是,当她看到狱寺隼人那张冷淡的脸,便又快速摇头。
怎么可以把太宰先生的话当真!
沢田纲子在内心对自己进行了深深的警告。
在某些层面上,沢田纲子其实挺感激狱寺隼人的,最起码他让沢田纲子留下来,避免了她和更多港/黑同事的接触,也减少了她暴露的可能性。
更别说,狱寺隼人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但实际上一点也不麻烦,除了一些琐事,根本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沢田纲子帮忙。
狱寺君,真是个好人。
摸鱼期间喝着饮料,沢田纲子笑着想到。
而对狱寺隼人来说,指明让沢田纲子留下,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事情。
其实,作为彭格列来这谈定相关事宜的人,狱寺隼人并不在乎□□对自己有多看重,在那之前,也没想过让港/黑的人待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在看到沢田纲子的那一刻,狱寺隼人迟疑了。明明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狱寺隼人却仿佛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鬼使神差之下,狱寺隼人将沢田纲子留了下来,尽管事后,他自己想想,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可笑了。
可是,在之后的相处中,狱寺隼人却又一次在沢田纲子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日常生活中偶尔会流露出来的废柴一面,习惯性脱口而出的吐槽,一眼就能被看透的小表情……
狱寺隼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居然会在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身上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沢田纲子不知道狱寺隼人快把自己当“替身”了,还在为这个固执的家伙而苦恼。
狱寺隼人哪里都好,就是太拼了。
明明只是出于合作方的立场,暂时性地停留在了港口mafia,可是每次出去巡视外,或者说解决完一些麻烦的事物,狱寺隼人基本都要弄得浑身是伤再回来。
他仿佛想在伤痛中寻找着什么。
作为照顾狱寺隼人的人,每当这个时候,沢田纲子都会变得特别忙。有时,沢田纲子怀疑,再帮狱寺隼人包扎几次伤口,她都能去诊所进修了。
终于,狱寺隼人在又一次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后,发烧了。
“怎么会发烧了?”
狱寺隼人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谁?”
警惕心让狱寺隼人强撑着睁开了眼。
“真是的,都烧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动了。”
眼见狱寺隼人明明已经烧得满脸通红,却还想坐起身来,沢田纲子叹了口气,将他重新按回了沙发上。
“……是你啊。”
狱寺隼人这下算是勉强看清了来人的脸,他轻轻说了一声,便乖乖躺了回去,任由沢田纲子对他“上下其手”。
或许,连狱寺隼人自己都没发现,他对沢田纲子显得有些过于信任和依赖了。
“偶尔也要稍微懂得注重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沢田纲子说道,任劳任怨地帮狱寺隼人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要走。”
在沢田纲子打算起身去给他拿退热贴时,狱寺隼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语气中是难得一见的脆弱。
沢田纲子愣了一下,但还是弯下腰,语气轻柔地哄着他。
“不走,不走。你先乖乖的,我等会就回来了。”
此时此刻,沢田纲子无比感谢自己前几年的教学经验,才会哄起小孩来如此得心应手。
在沢田纲子的照顾下,狱寺隼人很快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难受,在睡梦中,他依旧是皱着眉。
“早知道这样,就给我好好照顾自己。”
沢田纲子轻声说道,为他把毯子向上拉了拉,拉开凳子坐在一旁。
等狱寺隼人醒来时,看到的便是沢田纲子的睡颜。虽然生病了,但是,狱寺隼人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狱寺隼人望了眼沢田纲子,并没有准备叫醒她,自己将毯子掀开放到一旁,便准备起身离开。
沢田纲子睡得并不熟,哪怕狱寺隼人只是稍微的一点动作,她也醒了过来。
“太好了,狱寺君!”
沢田纲子显得十分开心。想到他刚刚病好,还准备去厨房帮他烧碗粥出来先喝着。
“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狱寺隼人冷淡地说道。
见狱寺隼人不准备吃东西,沢田纲子皱了皱眉,又想到他之前身上的各种伤口,她罕见地怒了。
“很抱歉,或许我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
沢田纲子说道。
“但是,我认为狱寺君的行为非常糟糕。”
沢田纲子抬头,毫不畏惧地看向狱寺隼人的眼底。
“对待自己生命不屑一顾的狱寺君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战斗?”
“狱寺君真的觉得用生命为代价的战斗有意义吗?”
沢田纲子直视着狱寺隼人,褐色的双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在那双清澈的眼睛中,狱寺隼人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颓废,彷徨,无能……
这一刻,狱寺隼人只想逃避,他想要躲开沢田纲子的视线,想要继续把自己缩在厚厚的龟壳中。
“我希望,有朝一日,狱寺君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后,沢田纲子说道,然后离开了狱寺隼人的住所。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狱寺隼人睁开了碧绿色的眸子,眼神落寞地盯着天花板。
可是我已经找不到我的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