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58万、59万营养液加更
黑暗的深渊中, 对世界丧失希望的绝境中，对人类充满敌视的愤怒中，禾玉真的就似一道光, 能照亮整个世界。
他曾经是一条鱼，是只大猫，是鬼怪，也是藤蔓、汤圆……
他成为了各种各样的物种。
但禾玉总能认出他, 知道他是谁。
禾玉不喜欢说什么, 也不会对他表现多少温情，可他在一步步剖析出真相，在一步步走向他，还想拯救他。
禾玉什么都没说，但却又什么都做了。
蓝眼睛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满足感, 他不需要证明自己是谁, 他不需要说什么, 他只需要出现, 只要看向禾玉的眼睛……
禾玉就什么都懂了。
那是灵魂的相知, 是他一次次越过不同的世界，一次次被围杀，一次次流干鲜血……依旧值得的感情。
——遇见禾玉，永生之幸。
水波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在兰尔斯闭眼之前，那一双仅剩下一点点蓝色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禾玉。
里面有无数的情感, 里面有无数的言语, 像是能将人淹没。
离湛在一点点描绘禾玉的模样, 将他一点点牢记在心里，而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与别人而言只是几天、十几天，至多不过一个月。
与离湛而言，是无数个副本，是从一个副本开始，等到死亡才放弃等待，是悠远而漫长的时间。
兰尔斯彻底闭眼，倒下，没了呼吸。
大概是害怕兰尔斯伤害禾玉，离湛最后的意识是杀掉兰尔斯。
地上躺着的，便是一具躯体。
禾玉站在原地很久，而后抬脚，越过躯体，不再垂眸看，对那具没有蓝眼睛的躯体，升不起丝毫感情。
【弹幕：“啊啊啊禾神到底说了什么？！”】
【弹幕：“艹！为什么不给我听，呜呜呜，受不了。”】
【弹幕：“难道表白了？”】
【弹幕：“想太多……你们觉得禾神是会表白的人吗？”】
【弹幕：“老实讲，我真没看出禾神对蓝眼睛有多深的情感……每次都刀得挺果决呀。还是我的星禾CP好磕，一句等我，简直了！！”】
【弹幕：“楼上这样说，那我就不服了，禾神对凌不臣更好呀，离湛的琴都能送给他。”】
【弹幕：“我二愣子都要自爆了，禾神还守着，这不香吗？”】
【弹幕：“尤金不香？一个眼神，已经打了场配合，要是多两个眼神，那不得爱都啪上了？”】
【弹幕：“都别吵了！一个NPC，一群战友情，没啥好磕的，禾神独美，好好晋级！”】
【弹幕：“把前面那个叉出去。”】
【弹幕：“叉出去！”】
……
-
尤金的耳朵往门上贴，一脸八卦：“到底在干嘛？怎么没有声音呢？”
说到没有声音，尤金的脸都黑了。
琼疑惑：“没有说悄悄话还不好？”
尤金：“……小丫头你不懂。”
镇星和凌不臣高冷地站在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半晌之后，凌不臣小声喃喃：“NPC出不去吧？”
镇星想了想，回答：“他没身体，应该是出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情绪——
很好，安心了。
西雅一脸恍惚，锻于晨好奇地撞了撞她，压低声音：“喂，你怎么了？”
西雅恍惚抬头看向他，没说话。
这时，“咔嚓”一声大门打开，尤金差点摔进去，禾玉站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
尤金提着万人斩站直，咳嗽一声：“咳咳，没事，等你呢。”
西雅上前一步，走到禾玉面前，神情十分震惊，甚至声音都克制不住颤抖：“禾玉，他就是——”
“嘘！”禾玉抬手，一根手指竖在唇边。
西雅立刻噤声。
她明白了，现在还不是说出离湛身份的时候。
他们处于全网直播，一旦说出离湛的身份，外面必然腥风血雨，甚至可能导致他们陷入上一届同样的处境。
但看着禾玉的眼睛，西雅知道他不会永久隐瞒，他的眼底深处有一团火，不烧掉幕后之人，就会烧掉自己。
禾玉定然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莫名的，西雅有些心疼禾玉。
他看起来单薄又瘦弱，战斗力只有2，却承担了太多。
他们身为他的队友，其实只需要执行他的安排，剩下的一切都不需要担忧，禾玉在替他们操心，把控全局的那个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西雅眼眶红了，轻声道：“玉玉，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疯了，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你要是难过的话，也可以哭一哭。”
禾玉：“……”
他奇怪地看了西雅一眼，眉头紧锁：“你到底脑补了什么？”
西雅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
琼抓脑袋：“……禾玉不会哭的，你不要瞎脑补。”
禾玉哭过，但那是在演戏的时候。
刀了蓝眼睛那么多次，也没见他流一滴泪，禾玉虽然单薄瘦弱，精致苍白，可他分明有一根傲骨，是典型的流血不流泪。
这一点，比无数联邦战士更要强。
——当然，他本身就很强。
锻于晨也抓了抓脑袋，想了想，他斟酌语言询问：“蓝眼睛在这个副本是怎么回事？是神吗？NPC也能成神？”
这就很打破认知了，锻于晨控制不住好奇。
禾玉看向他。
他其实很满意自己的这些队友，不需要对口供，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从来不会让他觉得麻烦。
对于这样的队友，禾玉愿意花费一点时间给他解释：“可以称为神，但不是神。”
这话有点奇怪，所有人都看向他。
禾玉解释：“我之前解释过，其实神就是走能量体系，并且已经十分强大的人，突破了战斗力体系和能量体系的那一层屏障，不仅体内拥有庞大能量，还能操控世界中的能量，这就是神。”
禾玉心里是非常欣赏神的。
明明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战斗力体系”，却有人能打破认知，走上能量体系，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
其他人点点头，表示记得他说过。
禾玉继续：“所以，能熟练运用能量的人，可以称为神，也不能算是神。你们再强大一些，对能量掌控再熟悉一些，你们也算是传统定义上的神。”
众人：“！！！”
——原来成为神，竟然这么简单吗？
尤金皱眉追问：“我们体内有很多能量，等我们也能熟练使用能量的时候，我们岂不是也像是蓝眼睛一样……”
身体抽出的能量，可以注入别人的体内？
那岂不是都可能成为“食物”？
禾玉却摇摇头，否定了：“不是，你们身体有很多能量，但你们本身不是能量，能提取出来的能量大概也十分有限。蓝眼睛是不一样的，NPC蓝眼睛可能本身就是能量。”
他和其他NPC存在不同，他的存在是特殊的，可能是由能量捏成。
所以他本身就是能量，将他血肉融合，得到了无数蕴含能量的血液，再稍加提取，就成了药剂。
这一点在其他人身上恐怕做不到。
众人恍然大悟，但也瞬间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自己继续修炼下去，而后陷入蓝眼睛同样的处境，这就很好了。
-
王宫。
静谧之后，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如果联邦公民都知道蓝眼睛就是离湛，我们肯定会被很多联邦高手所痛恨。届时，可能不单单是丢掉权利，还可能陷入危险当中……”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便是主张认罪的第三区负责人也沉默了。
——没人想死。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不可能再继续隐藏。
第二区有人说：“那到底怎么办？再和上一届一样，继续隐瞒吗？必要时候，中断直播？”
“中断直播很麻烦，需要很多势力参与。”第五区有人摇头，不太赞同，“而且，上一届中断直播已经很多人议论纷纷，那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这一届，观众们已经知道这么多消息，他们再来中断一次直播，怎么看都有鬼，联邦人肯定要闹起来的。
而且，这一届里面禾玉、镇星、尤金、万人斩、锻于晨、西雅、元泽、琼、斩特等人，人气都很高，他们出了事，他们的支持者非得闹得天翻地覆。
——更何况，里面可不止一个第三区探子成昭！
不到万不得已，直播不能中断。
第四区负责人眉头紧锁：“怎么都不行，再拖下去，禾玉他们也可能会说出真相，他们定然已经猜到了蓝眼睛就是离湛！”
正在这时，投影中，禾玉阻止西雅的话，同时给了NPC蓝眼睛特殊的解释……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秋刀第一个开口，眼睛瞪大：“禾玉这是不准备把真相说出来？！”
第三区负责人深吸一口气，眼神带着欣赏：“禾玉是个绝对的聪明人，就在我们以为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猜到了，并且说出来。就在我们以为他会说的时候，他偏偏又隐瞒了，真是……聪明啊。”
这样的人，真的死在里面就太遗憾了。
第三区的高层现在还后悔让成昭进去，也后悔同意镇星的申请，《顶流选秀》其实就不应该参加！
王最终决定：“既然禾玉暂时还不准备说，那我们就再拖一拖吧。”
他站起来，挥挥手：“各位，我要去准备稿件了，一个小时后向全民放出临时解释，我先拖延时间，希望你们都能在我拖延的时间里面仔细思考，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走了，剩下的人叹口气，依旧坐在房间里面。
-
死亡监狱。
在禾玉解释过后，众人看了眼时间，便转身走向巷道。
甘仑博士没有说谎，他真的将巷道给大家打开，几人走到巷道之后，便清楚看到里面有一道门，门是打开的。
从门内往外看去，外面幽深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他们都知道——
踏出这道门，这个副本就彻底结束。
一瞬间，心跳加快。
这样的死亡副本，他们竟然要闯过了！
所有人都没动，相反，他们有意无意戒备着有人越过这道门……
诚然在这个副本他们都是队友，可“杀手”这一身份的存在，便注定他们也必须有一定的警惕心，如果没有警惕心，那是害人害己。
这一刻，只要杀手越过这道门，剩下的七个人都要被淘汰。
——杀手，到底是谁？
这个比赛场还剩下八个人，禾玉、凌不臣、万人斩、镇星、尤金、西雅、锻于晨、琼，八个配合默契，且一起历经生死的人。
怀疑谁心里都不好受，谁死了，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尤金声音干涩：“所以……杀手是谁？”
所有人都看向禾玉。
禾玉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继续分析吧，我们已经分析过两次，现在或许要打乱重新分析。”
之前分析的时候，万人斩和镇星不在，他们将两人排除。
现在镇星苏醒，万人斩也还活着。
除非他们不带万人斩越过这道门，否则，他们也必须考虑万人斩是杀手的可能。
锻于晨摇摇头：“分析很不靠谱，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凶手不一定是杀手。”
琼扫过所有人，而后认真问道：“有没有人承认自己杀过人？”
凶手不一定是杀手，那么，凶手可以认了。
然而话音落地，没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显然，没有一个人认自己杀过人。
西雅扯了扯嘴角，嘲讽一笑：“那可真是搞笑了，没人认自己是凶手，安尼和曲勿是怎么死的？被系统杀死的？”
镇星摇头：“不会，还在直播，我们不知道混乱夜的事情，但观众知道。系统不会杀人，人只能是我们自己杀掉的。”
就算第一晚的安尼是曲勿杀的，那第二晚的曲勿，也必定是被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杀掉的。
尤金：“我们之前分析过，第一晚安尼死掉，最不可能杀安尼的就是曲勿。因为他们两人的共同点是要杀禾玉，所以凶手可能是为保禾玉。”
“如果是为了保住禾玉，他为什么不承认？”西雅反问。
凌不臣平静开口：“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凶手就是杀手，他承认了，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第二个，凶手……不知道自己杀了人。”
这一点众人都想到了。
但他们宁愿接受第一个可能，也不愿意接受第二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他们还能找一找凶手，第二个可能，怎么判断杀手是谁？
锻于晨嘲讽一笑：“所以我们就算在团灭副本中拼杀出这一条生路，最终也必须要厮杀吗？”
找不出杀手，又想保命，那除杀手外，其他人只能杀光自己之外的人。
琼喃喃：“这个时候，倒真是希望杀手是安尼或者曲勿……”
禾玉看了眼时间，又活动下脖颈，而后推了推眼镜，眼神沉稳冷静：“分析吧，凡事都要讲证据和线索。隐藏规则都能留一条活路，杀手规则不可能没有逻辑。”
众人点点头，全都冷静下，准备开始分析。
尤金晃动身体，银发飘散：“整合信息，还是先考虑杀手就是凶手这一可能。先找出凶手，如果凶手是知道自己杀了人，伪装不知道，那他肯定是杀手！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再继续分析。”
没有任何确定证据，他们就只能走推导路线。
好在，在场没有一个蠢人，唯一的蠢人昏迷着，可不幸的也是在场没有一个蠢人。
先整合之前两次讨论的结果——
第一晚，每人都有一个片段记忆，他们最终怀疑的对象是尤金、万人斩、凌不臣。
第二晚，记忆单薄，都是看到曲勿起来，曲勿可能会杀禾玉，所有人都有为保护禾玉而杀掉曲勿的可能，万人斩除外。
锻于晨：“两位女士是绝对排除的吗？”
尤金想了想，点头：“我们都在宿舍，她们不可能穿越重重防线从女子宿舍到男子宿舍，就算是她们想，监狱的人也不会同意。”
西雅拍手：“很好，那杀手就在你们六个人中间。”
镇星皱了皱眉：“我对昨晚昏迷中的混乱夜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曲勿起来。所以我分析第一晚，时间线分为四组，第一组是曲勿、尤金组。第二组是万人斩和我，第三组是禾玉与凌不臣，第四组是锻于晨溜达，我们要排出先后顺序。”
第一组，曲勿去杀禾玉，撞上了安尼，尤金后到，又撞上站着的安尼和倒下的曲勿。
第二组，万人斩杀安尼、占禾玉便宜，镇星与万人斩打了起来。
第三组：禾玉去杀安尼，凌不臣醒来听到动静，禾玉没成功，退了回去。
锻于晨：“之前已经排除了我的可能，我的设定是被所有人欺负，不敢去杀安尼。”
所以凶手就在一二三组，是尤金、万人斩、凌不臣三人中的一个。
琼突然皱眉，眼神怀疑：“也不一定，第二组和第三组都是杀安尼，但一组其实没必要杀安尼，除非尤金有保护禾玉的可能。如果第一组没杀安尼，只是将人打晕？那锻于晨就敢杀安尼了！”
锻于晨：“我只是被安尼欺负，没有直接指向性一定要杀安尼。”
尤金：“结合第二晚，凶手还是锁定在我和凌不臣之间，我还是那句话，锁定在我们之间，我就肯定凌不臣！”
他紧紧盯着凌不臣，眼神犀利：“我想，我可能猜到时间过程了！”
众人全都看向他。
尤金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凌不臣，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反应，声音冰冷——
“通过预知卡可以知道，安尼要杀禾玉，至于他要杀禾玉的理由我不知道。
“进入混乱夜不久，安尼去杀禾玉被同样杀禾玉的曲勿撞上，安尼不知道曲勿也是来杀禾玉，所以他对曲勿下手，曲勿战斗力比他差，被打晕在地。
“这个时候，我来了，撞上安尼和曲勿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我和曲勿关系好，便与安尼打起来，我比安尼强，我打晕安尼。
“但是，我没必要杀他。之后，我带走曲勿，将安尼扔回床上。
“禾玉醒来，要杀安尼，凌不臣也醒了，并且发出声音，将禾玉吓了回去，也是这个时候，凌不臣杀死安尼！
“之后才是万人斩和镇星的时间线，万人斩没杀到人，至于锻于晨什么时候溜达，我不知道，也不重要。”
这个分析是很在理的，甚至也将一切嫌疑和可能都囊括在内。
锻于晨便点了点头：“之前我觉得可能不是凌不臣，是因为他的战斗力杀不了安尼，但如果安尼已经被尤金打晕，便很有可能。”
琼：“也有另一个可能，万人斩和镇星的时间线在禾玉、凌不臣之前，那么，凶手就是万人斩，也可能是中途冒出来的锻于晨。”
镇星皱了皱眉：“如果杀手就是凶手，那第二晚的凶手和第一晚可能是同一个人，就不会是万人斩。时间线尤金的分析是对的，凶手锁定尤金之后、万人斩之前的人。”
“当然，也包括神出鬼没的锻于晨。”
尤金态度依旧坚定：“如果在凌不臣和锻于晨之间，我一定选择凌不臣是凶手。他对安尼是叠加两重杀机，本身就有仇，又有禾玉的影响。”
西雅点头：“按照分析的话，是这样的，杀机最强，可能性最大。”
镇星眼神沉静：“第一晚安尼是昏迷状态，凌不臣能杀，第二晚凌不臣已经解开了手环，完全碾压曲勿，也能杀。”
他看向凌不臣，耸耸肩：“抱歉，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解释，只能是你了。”
所有人都看向凌不臣，情况和昨晚在地面诡异的相似。
凌不臣苦笑：“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记忆中，绝对没有我杀安尼和曲勿的片段。我也没有收到系统的任何杀手提示，但按照你们的分析，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