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黎明培训学校（9）
观众也是同款迷惑, 全都愣愣看着禾玉。
——智脑都没扫到，他能留下什么？
禾玉右手握着笔，伸出拿着本子的左手，捏着本子竖在前面, 将页面展示给他们看, 他的声音平静——
“所以, 你们离开智脑就完全丧失分析能力了吗？这个世界上, 不是只有智脑能扫描分析。”
笔记本上, 清晰的素描像占据整个页面。
智脑能扫描成像, 能分析能记录，这是联邦先进科技带来的能力。
但与此同时，联邦的某些装备也会特意开发出防备智脑的能力, 比如说他们现在面临的——隐身装备。
这种时候，他们其实完全可以回归最本质的东西。
禾玉勾唇：“这是我画的凶手身形，他和你们打斗的时候，防备你们武器的动作、手脚活动的弧度、举起装备的高度……结合起来，能得出凶手身高一米九一到一米九三之间，上半身高0.78, 下高1.14左右, 短发, 体重75KG到80KG之间。”
他微微偏头, 让自己上镜无敌好看的精致侧颜露出来, 一张脸半明半暗：“另外, 最重要的一个线索——他是个左撇子。”
万人斩：“？？？”
尤金等人：“！！！”
观众：“！！！”
瞬间, 弹幕疯狂刷了起来——
“卧槽？！真的假的！”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不会真的分析对了吧？这不科学！”
“禾玉……一直很聪明。”
“他要是分析对了, 我真的, 我必须说一个大写的服字。”
“不可能, 他一定在胡说八道。”
……
万人斩咆哮：“不可能！你一定在胡说八道，没人能只通过眼睛就分析出用了隐身装备的人的真实样子！”
他说出了一些极端粉丝的心声。
禾玉看向他，似乎看着他，又似乎看着镜头。
观众无论在谁的直播间，看到的都是这张精致中带着苍白的脸，以及那双坚毅的双眼。
看起来瘦弱，破碎感十足的他挺直脊背，声音幽幽——
“是吗？科技如此发达的联邦宇宙做不到，其他星球就做不到吗？这在我蓝星，是很多侦探和警察的必备能力呢。”
蓝星……
观众听到了这个名字，也记住这个名字，和来自这个星球的禾玉一起，在他们脑海中留下痕迹。
叶开君眼眶通红。
旁边，卫家国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真的让‘蓝星’两个字被宇宙观众所知……”
郑克长出一口气，克制着激动：“我们蓝星不差，只是文明起源时间比他们短而已，只要给我们时间……只要给我们时间……”
后面的话，因为激动而哽咽。
叶开君看着屏幕上禾玉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声音轻轻：“他确实是个奇迹，也许，他能比我们期待中走得更远。”
屏幕里面。
禾玉说完后，众人瞳孔一缩。
他们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蓝星”，这绝对不是联邦主星，甚至记忆力惊人的机械星人尤金和格带还能判断出——这是一颗垃圾星。
这个禾玉，竟然真是来自不知名垃圾星？
不过，他们现在没人会因为他的星球就影响对他的判断，这个人来自不知名星，没有那么强，但也绝对不弱，毕竟，他在海选得到了太多装备。
再想想他刚刚的话……
万人斩张了张嘴，找不到话反驳。
而处于震惊当中的尤金合上张开的嘴，凑上前，瞪大眼睛：“你判断的这些准确率是多少？”
尤金看着本子上的素描像，实在是难以相信。
——只通过看，竟然就能分析出来吗？
禾玉：“百分之九十九。”
镇星下意识问：“还有百分之一？”
禾玉：“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他不是凶手。”
说完，他合上本子，潇洒转身：“散了，明天继续调查。”
“哎——”成昭喊道，“你干嘛去？”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查清楚真相更重要吗？
他又缩小了怀疑范围，就不担心他们背着他将凶手找到、杀掉吗？！
还是他要偷偷摸摸去做什么？
禾玉好看的黑色翅膀展开，头也不回：“去睡觉。”
众人：“……”
众人：“？？？”
——他们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然而禾玉是认真的，他真的去睡觉了，翅膀一震，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尤金镇星等人面面相觑，眼底都还带着震惊。
唐柯：“他的分析……可信吗？”
琼摸摸下巴：“感觉还挺靠谱的，他应该没必要说假话。”
元泽半晌才道：“禾玉，很厉害。”
除了万人斩，其他人就算没说话，也下意识点了点头。
弹幕——
“禾玉确实很厉害，当然，如果他的分析是对的话。”
“下巴都惊掉了，这家伙太不可思议了吧！”
“骚操作一套一套的，好多次都让我大跌眼镜，难以相信他竟然是垃圾星来的。”
“……他战斗力只有8，只要动手，随时可能淘汰。”
“就算淘汰了又如何？这个比赛很多人都会被淘汰，他目前所有的表现，足够让人惊艳了！”
……
这一次，弹幕少了很多辱骂禾玉的话。
哪怕他们依旧不喜欢这个垃圾星2333号选手，却也必须承认：他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当然，还有人坚定嘲讽——
“呵呵，你们一个个都把他夸上天了，回头发现他的分析是错了，不知道会不会脸疼？等着吧，等找到凶手再看！”
-
第二天。
万人斩几人烦躁地聚在一起。
万人斩：“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一直都不出现！”
成昭摊手，无奈道：“不知道啊，早上到现在都没看到他，好像压根儿就没有离开教师宿舍。”
万人斩还想再骂，镇星掀开眼睑：“没说我们合作就必须待在一起，他想干嘛就干嘛，白天分开行动，晚上集合，很正常。”
其他人微微一愣。
是哦，除非找到凶手，否则白天好像确实没必要一起行动，那他们聚在一起等禾玉是为了什么？！
尤金摸摸下巴：“我就是在等他，我想和他一起行动，直觉和他一起调查，收获的线索能更多一些。”
他看向万人斩等人：“你们等他是为什么？”
几人：“……”
——他们也不知道，好像昨晚之后，禾玉就成了主心骨，下意识等他一起行动。
其他人意识到这点之后，只是心情复杂。
而万人斩是恼羞成怒：“他的推测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就算等他一起查到凶手，你们还指望他出手吗？昨晚他都不肯出手！”
万人斩斧头捏在手上：“走，不管那个怂货，直接去找凶手！”
背后，一只手拍了拍万人斩的肩膀。
万人斩烦躁回头，对上一双深邃好看的灿烂眼眸。
禾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去哪儿？这堂课是我的《战斗力开发原理基础学》，你想逃课吗？学分还够？”
其他人：“……”
万人斩：“？？？”
他不可置信：“上课？你还上课？你不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你是参赛选手！重要是找出凶手，完成副本任务啊！”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捏着斧头，克制着砍他的冲动。
格带也沉着脸：“昨天已经陪你玩了半天，今天该办正事了吧。你不要以为我们还没找到凶手就不着急，淘汰赛名额有限，够了晋级人数，我们就全都玩完。”
淘汰赛第一轮百万进十万虽然没有海选淘汰得多，但同样也只有一成的晋级率。
一旦其他副本过关人数够十万，就像海选一样，其他人再也上不了岸，他们也就会被抹杀在副本当中！
禾玉闻言，神情不变。
他的手插在兜里，胳膊下夹着《基础学》和那个熟悉的笔记本，迎着太阳，他微微眯眼：“哦，我知道。”
众人：“？”
你知道，所以？？
禾玉：“但也要上课，走吧，还有几分钟上课了，不要迟到，迟到要扣学分哟。”
说完，他悠闲地抬脚，朝着战斗室走去。
万人斩握着斧头往前冲：“玛德，我要杀了他！”
安尼和唐柯拦住他。
格带阴沉着脸看着禾玉的背影。
半晌，镇星叹口气，朝着战斗室走去，尤金、琼、成昭、元泽无奈跟上。
万人斩不可置信：“不是，你们就这么听他的？！”
琼回头冷笑：“不然呢？他是老师，掌握着我们的学分。”
万人斩：“……”
尤金：“你的学分只剩下三个了。”
万人斩：“……”
杀人诛心。
没办法，万人斩只能黑着脸，和其他八人一起进入战斗室。
上课铃响。
禾玉走到所有学生面前，推了推眼镜，哪怕他看起来比在场的学生还年轻，也十分有老师气度——
“同学上午好，今天这节基础课也是实验课，请各位同学配合。”
“哼，”万人斩讥讽道：“今天又是让我们跑步、跳高，可劲儿折腾我们吗？”
禾玉看向他，微微笑：“不，今天是装备测验。”
他抬手指向旁边关着门的装备室：“万人斩，去把里面的装备抬出来，那是我特意从校长那里给你们申请的，这节课要用。”
万人斩：“？？你凭什么指挥我？”
禾玉低头对着智脑道：“万人斩，扣——”
万人斩咬牙切齿：“我去！”
他已经只有三个学分了，再扣下去，就成了零。
万人斩十分怀疑，一旦扣成零，禾玉肯定会说服校长，想办法把他当成典型开除。
这样就能将他淘汰，以后就没人追杀他！
为了比赛，为了下一场比赛杀掉禾玉，万人斩忍了。
装备抬出来，一大半都是最基础的装备，在联邦也不值钱，只能用来给学生练手。
但也有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装备，在外面万人斩等人不看在眼里，可在这个危机四伏、只有一人能活的比赛中，他们都会尽可能收集。
禾玉翻开笔记本，拿着笔：“一个个来，待会儿听我安排，先使用最基础的，再用其他装备，朝着测试机攻击。”
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万人斩等人肯定以为这是个真正的培训老师。
尤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装备他不偷偷收起来，反而拿出来让他们直接在课上用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成为“培训老师”的禾玉，一些行为实在是有些怪异。
——尤金他们看不懂他。
弹幕：“我们也不懂……”
弹幕：“这个禾玉到底在干嘛啊，扮演培训老师吗？”
禾玉没有解释，只是安排他们一个个拿着装备测试，他们使用着装备，他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神情认真。
偶尔，他还皱一皱眉头。
又是三个小时的课程，万人斩等人被指挥得一头雾水。
时间一到，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没办法，实在是好奇啊。
禾玉一拿本子写写画画，他们就会想到昨天晚上，然后就很想知道他到底又要搞出什么？
然而这一次，他们和直播间观众一样蒙圈。
“这都是些什么啊？”
“记录了好多数据，这些数据干嘛用？”
“这个符号又是什么意思啊？”
“看不懂……”
……
万人斩乜了一眼，嘲讽道：“你在鬼画符吗？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扮演老师扮上瘾了吗？还是你想用一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博取观众注意？”
顿时，观众恍然大悟——
“是了，禾玉这是在故弄玄虚，吸引我们注意！！”
“也是，他肯定想过关，他才八个点战斗力，没有实力闯关，但如果有打投票就不一样，昨晚过后，他的票都三万多了。”
“什么？！禾玉竟然三万多了？哪些傻逼投给他的啊！”
“呵呵，再博取关注度我也不会给他投票的，战斗力八个点，投了也是浪费。”
……
禾玉懒得搭理万人斩，只是收起笔，合上本子，边往外走边淡淡道：“好了，现在回到副本任务上吧。”
尤金在他合上之前，又看了几眼。
都是一些数据，看不出排列规律，作为一个机械人，他能看懂数据记录了什么，但看不懂排列过后的意思，以及目的。
——难道真的是故弄玄虚？
格带有些烦躁：“我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现在赶紧去查谁是左撇子吧。”
他冷漠地看了禾玉一眼：“你已经浪费了我们很多时间，最好这个信息不是假的，否则……”
琼抬了抬帽子，跟上他们：“从哪个方向开始查？”
那人很强，他们如果直接找凶手就不能分开。
否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查到真凶，都可能被真凶“灭口”。
“建议先查教导主任，他每天都阴嗖嗖到处飘，盯着我们，感觉很奇怪……”
唐柯话音落地，他们就看到站在战斗室对面，正沉着脸看着这个方向的教导主任。
安尼压低声音：“直接去试探？”
成昭点头：“嗯，就说请教问题，如果不成功，晚上直接出手。”
镇星等人没反对。
一行人朝着教导主任方向过去。
“砰——”
路上，一个学生撞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万人斩身上。
万人斩：“干嘛？你敢撞我？！”
禾玉：“学习委员？”
其他人一愣，仔细打量才发现，撞向他们的是他们班上的学习委员。
一个NPC而已，之前众人并未注意，而且这个NPC除了成绩好，很少在班里讲话，一点也不起眼。
如果不是禾玉点出来，他们恐怕都认不出来。
撞了他们的学习委员一点没有愧疚的意思，只是抬头看向他们，声音沙哑——
“你们是想查凶杀案吗？我劝你们最好停下。”
禾玉等人面色一肃，紧紧盯着他。
学习委员的眼底有几丝不易察觉的阴郁，声音带着警告：“否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禾玉微微眯眼。
——学习委员眼底的阴郁和不满，似乎是对着他们十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