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苒本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小猫儿以前也闹脾气,她总能哄好。
哪知对方突然扑过来,牙尖齿利地咬了口,真疼啊,使出吃/奶的劲吧。
睁开眼瞧苏思静脸颊通红,眸子里一汪秋波潋滟,她逗得她撅起嘴:“你以为我不敢天天咬过去,反正是越来越嫌弃我,觉得我土气了是不是,没有你身边的人洋气又漂亮。”
慕苒揉揉脖子,“你讲不讲理啊。”
“不讲,我不讲理还野蛮,你离我远远的。”小丫头火气直往上冒,不知为何却显出一种无法名状的可爱来,天真无邪里又凭添风情万种。
“我离不开你啊。”慕苒笑嘻嘻,伸出脖子来给对方瞧,“我做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柳盼盼那份礼物又不是我让她送的,咬得好疼呢。”
一点儿也不恼,看上去还满面春风,慕苒才不像思静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爱她如此久,对于感情比小丫头有经验。
越火冒三丈越证明自己在对方心里重要。
林慕苒在试探,进一步,退一步,虽然折磨但总比放弃强,思静心里不可能完全没自己,只是对方的生活环境太正统,根本没有接触过另一种可能,她愿意等。
“我没听说过做人家闺蜜还如此霸道,难道别人给我送礼物都要算到我头上,正常的社交不可以有?”
“你那不是正常社交,我周围怎么没人说亲爱的静静生日快乐,再说你家楼的密码她怎么知道,不是只有我和林助理清楚嘛。”
“不对哦——”慕苒笑嘻嘻:“是只有林助理知道,你根本不记得。”
思静让她赌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就是不知道,我笨呗。”
林慕苒不接话,伸个懒腰,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拨电话,顺便按下免提。
嘟了没几声,对方很快接起来。
[喂,慕苒啊,大周末不上班还找我,有事?]
话筒里全是乱糟糟的声音,听得出来在酒吧。
慕苒略微提高声音,“凌巧,有件事问一下,今天柳盼盼怎么来找我,和你有关系?”
那边立刻长长地哦几声,一声比一声小,语气明显心虚,“那个——是我告诉她你家楼门密码,但不是有意啊,她想给你送生日礼物,你也知道盼盼性子难缠,咱们毕竟要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林慕苒说好,知道啦。
余光瞧了一眼苏思静,小丫头咬着嘴唇不吭声,她笑笑,接着对电话讲:“我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住处,下次最好不要,顺便给你说一声我家密码换了,现在是1210。”
对放赶紧说遵命,遵命。
1210——苏思静的生日。
慕苒挂上电话,勾头瞧小猫儿粉面通红,苏思静别过脸去,心里乐开花但脸上不想表现出来,别别扭扭地:“谁让你用我的生日,用自己的不就行了,人家同意了没有,你就乱用。”
“是哦。”慕苒笑:“不征求人家同意是不好,那不知道是谁偷偷用我的生日做手机密码呢?”
“你怎么知道——”自知理亏,但还要把错往对方身上带,语气却控制不住得娇嗔:“居然看我手机。”
“你突然不见人影,我能不担心,还以为被哪个夺命call勾走了呢。”
小丫头没话说,最后只能耍赖,“我就用了怎么样,你的就是我的,以前你自己说过的话不算数嘛。”
如此理直气壮,慕苒心服口服,“行,行,祖宗,我怕了你啦,那还气不气呢?”
思静懂得见好就收,身子也不似先前绷得挺直,歪了歪说:“我也没有生气嘛,家里的地方多隐私啊,本来就不应该随便告诉别人,再说你过去的密码真难记,用我的就对了。”
慕苒笑:“对,你说的都对。”
苏思静气顺了不少,贴到对方身边蹭了蹭,“姐姐,你无论有男朋友或者心上人我都不管,但你真的要看准人,多考察一下再说。”
说得像个长辈似地,与她稚气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看来真替自己操心,慕苒捏捏对方的脸,“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除了你还没有人能在家里留宿。”
思静脸通红,害羞得很,“我不是那个意思。”
今晚上频率最高的一句话,不是那个意思。
慕苒单手撑住头,瞧自己的小丫头单纯得想让人咬一口,忍不住逗她,“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思静实在抹不开,慕苒姐姐故意说这种话,腾地又扑过来,双手环住对方脖颈,凶巴巴地:“你是不是还想被咬一口,不许问我这种话题。”
“好啊,我可喜欢被咬啦。”顺手把小丫头搂过来,“你这个小未成年。”
她们相视而笑,眸子里全是情人之间才有的眼波流动,有时候你爱上一个人,你真得不知道。
“慕苒姐姐,你给我唱首歌吧。”在拿起遥控器换完无数个频道,又刷了半天手机后,苏思静强烈要求,“现在的歌都不好听。”
慕苒困得很,翻个身,“都不好听,你当我们天天在录音棚玩呢。”说着懒懒地打个哈欠。
思静乖巧地把毯子给对方盖好,顺势趴在她肩膀上,“我是说都没有你唱得好,毕业后再没听到你唱歌啦。”
“我天天给人录歌还不够烦,饶了我吧。”
林慕苒做音乐制片人其实是个意外,当初高考的时候成绩很好,本来准备去国外镀金,学一个所谓的热门专业之类,但苏思静的梦想是凤城外国语学院的小众语言,而且苏家宝贝这个小丫头,肯定不会同意出国。
林慕苒对小众语言半点儿兴趣也没有,索性拿着地图绕了绕,离外国语学院最近的就是对面的音乐学院,简直快连到一起,校园两边还特意修了座天桥,不用过马路就可以跑到对面。
后来思静说那座桥应该叫鹊桥,七月七日都是两边的情侣们来回穿梭,好像牛郎织女。
当然在择校这件事上,苏思静也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人生最重要的考场上她犯了颈椎病,头晕眼花,没能考上外国语学院最喜欢的希腊语系,本来可以退而求其次去远一点学校,但慕苒已经开始念音乐学院,她不能自己跑掉,最后选择了外国语学院的汉语言文学。
无巧不成书,刚好和她以后在图书馆工作,并且业余时间爬格子对口。
想一想两个人快腻歪近十二年,人生中最美的时光都是彼此,思静常想自己没有亲姐姐,就算有也不能比慕苒更亲。
有句话叫做如果友谊超过六年,必将持续一生,六乘以二是十二,思静笑眯眯地歪在沙发边上自言自语,“我们都double啦,可以坚持到下辈子。”
她歪头瞧已经昏昏欲睡的慕苒,目光落在对方脖颈下的月亮项链,笑,“下辈子我做姐姐,一定好好照顾你。”
慕苒在做梦,鼻尖萦绕着思静身上的奶香,她听见她说喜欢自己,下辈子还要在一起,梦里喃喃地说:“好。”
这人睡着了没有啊!思静被逗乐,凑过去脸对着脸,慕苒姐姐的睫毛弯弯,虽然不是很长但浓密得就像外国人一样,鼻梁也高,让人觉得是混血,皮肤属于冷白色,眉毛浓密绵长,不笑的时候清冷,一笑又很温柔。
好比现在整个人的感觉都柔情似水,刚才睡梦中的笑还挂在唇边,有一种近似于孩童般天真。
时针指向九点半,思静在想要不要回家,她一直都和奶奶住在学校小区,昨天已经在外面留宿一晚,奶奶的忍耐肯定已经到极限。
苏奶奶以前在学校当老师,作风严谨,对孩子们管教极严,虽然很疼爱思静,但该有的规矩一样也不少。
工作之前都不许在外面过夜,晚上十点必须回家,超过就要请假,和谁在一起,到哪里吃饭,有几个好朋友全摸个底朝天。
所以昨天已经是开恩,还好慕苒在家里的名声极好,今天可难讲。
奶奶发火特别可怕,不打不骂就是脸上特严肃,说起道理让人无地自容,身板不高却总是挺得笔直,一头银白短发威慑力十足。
所谓的能用气势杀人。
何况前几个月刚查出心脏不好,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生气,全家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得罪。
苏思静发愁,想走又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也不想叫醒对方。
慕苒的梦还在继续,她伸出手,浅灰色衬衣散了半边,露出脖颈与胸前的薄皮肤,灯光打下来血管都能看透,“来——”忽地搂住思静的腰,人顺势就往身上带,玫瑰香气铺天盖地,与思静身上的奶香激荡到一起,变成了一杯诱人的玫瑰奶。
“再亲一下吧,宝贝。”林慕苒闭着眼睛嗫喏:“我不要生日礼物,就用这个代替。”
“又做梦,你的生日过个没完啦。”思静甜甜一笑,随即又撅起嘴:“不知道梦见的是谁,居然还叫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