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池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切感。
即使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对比起面前刚才说话的这位年轻男士,连他的零头都算不上,这位年轻的先生依旧用非常和善的表情看着他?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并且眼神中充满着鼓励这样的情绪,阶级感顿然消失了大半。
“委托人……这个……我……”
二池匠听到了自己紧张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他用敏感的眼神四处打量了一圈,像是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一样:
“我可以进去说吗?我不想让太多的人听到。”
二池匠这种人即使拥有过人的外貌,在气势上撑不起来,只会让面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变得有些尖酸刻薄。
他甚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起来并不想让雨野初鹿跟进接下来他跟入木律师的后续。
毫不意外。
说实话,雨野初鹿甚至感觉到了有一点无聊。
入木海人现在唯一能够打动他的心的,唯有叛逆期的儿子是他现在的关注点,而那位商业大亨的夫人,恰巧兄长有能力插入学生去业界内都认可的一所大学镀金。
从这一点开始切入,之后便会顺利很多,一个贪财一个贪权,再合适不过。
即使这些都是雨野初鹿故意让苏格兰威士忌看到的,后续的发展也并不出人意料,但一切都在计算之内的感觉,让雨野初鹿的表情露出了些许的烦躁。
太无聊了。
他想要得到一些惊喜,比如像是松田那样,将事情的发展变向另一个方向,这样才算是有意思。
好在入木海人的视线全放在了二池匠的身上,并没有看向雨野初鹿,错过了他脸上的不喜。
雨野初鹿轻笑了一声,带着听不出的嘲讽,却极其善解人意的说道:“既然这位先生想要隐私的话,我想我可以先去餐厅等您。”
入木海人不赞同的说道:“不,我先跟你约好的,松田君。”
松田?
这个姓氏穿透空气,灌入了苏格兰威士忌的耳朵里。
友人的姓氏令他有些异常的敏感。
胸口心脏的位置隐隐散发着不安。
“入木前辈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可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见面。”,毫不客气的借用了自己朋友姓氏的雨野初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想您值得我所有的等待。”
雨野初鹿很会说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勾起唇角兀自笑的开怀。
他笑的很可爱,并不仅仅是从外貌上看来,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让人倍感亲切。
至少入木海人看的心里面很舒服,内心中涌入了一些不应该用在刚见面没多久的人身上的愧疚。
“既然松田君这么说的话。”入木海人放下了刚从门口衣架上拿下来的西装外套,敞开大门,对着二池匠说:“您进来吧。”
“谢谢,谢谢。”二池匠不断的对着雨野初鹿点头哈腰。
雨野初鹿装作蛮不好
意思的摆了摆手,自觉走向了门外,隔着门冲着入木笑了笑。
在门关上之前,他甚至还有礼貌的拿下了戴着的帽子对着入木海人行了礼。
等到面前的门关上之后,雨野初鹿的眉毛迅速皱起,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指绕过了自己的假发上的挑染,卷入指尖中微微绕起。
他的动作做的漫不经心,眼中仿如流星划过。
雨野初鹿走向了刚才苏格兰威士忌栖身的角落,果然只看到了冷淡的地板。
他早就走了。
“抓尾巴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琴酒先生干吧。”
毕竟——
他得相信琴酒先生的能力。这是琴酒先生自己说的。
雨野初鹿嘀咕了一句,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了游轮的餐厅。
他并不打算真的跟他所言去等入木海人,毕竟待会他肯定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入木海人无法赴约的结论。
但他依旧来了。
毕竟——
所有在他附近的人全都去谈判和搞事了,没有人管他了!
雨野初鹿觉得自己可以撒欢了!
他招来了服务员,指着甜点的那页菜单,手指在上面乱戳:“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服务生在本子上写着:“这些都要吗?”
“不,除了这几个看起来就不太甜的,其他的全都要。”
“……”
看着服务生恭恭敬敬的记下了要求,雨野初鹿将自己的身子整个后移,直到自己的脚微微的离开地面后,晃了晃。
但大概等了十分钟,雨野初鹿的面前只上了一个小到有些离谱的蛋糕。
那个蛋糕小到雨野初鹿都能把这个蛋糕捧在手心里还有剩余的位置。
雨野初鹿敢用他并不多的良心担保,这个蛋糕绝对不是菜单上他点的任何一个,而且绝对是缩减版的。
“……”雨野初鹿二下五除二的将蛋糕塞到嘴里毁尸灭迹,然后转头看着给他上这个小蛋糕的女服务生,眼神都死了:“贝尔摩德,你把我其他的甜品……全都拦截了?”
雨野初鹿说的十分的笃定。
他非常无奈的抓了抓自己的假发,把可怜的假发们弄得乱七八糟:“我就知道,琴酒先生敢把我自己放出来,肯定是还安排了其他人看着我。”
“所以……小先生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贝尔摩德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的伪装在整个业界内是非常出名的,甚至有‘千面魔女’的称号,但在雨野初鹿面前,她的伪装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跟刚才的服务生说那些甜点可以接着上吗?我可就这么一个机会,能完全自由支配甜点。”
“不可以哦。”贝尔摩德笑了笑,唇角上扬到恰到好处的地步:“比起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更不希望小先生再到牙医那里受罪,我会心疼的。”
“强词夺理。”
雨野初鹿趴在了餐桌上,即使是假发也如出一辙的呆毛也软趴趴的贴在了头顶。
“你怎么来了?你在游轮上的任务目标是谁?”
贝尔摩德含笑往他,眼波流转:“为什么我的任务不能是看顾小先生您呢?”
雨野初鹿将自己上半身翻了个面:“不信。”
即使他认为自己在组织内的重要性十足,但贝尔摩德并不会仅仅是为了看着他来预防他出现蛀齿而来到这里。
他又不傻,他可聪明了。
“好吧,小先生说的没错,我这次来的确有任务。”贝尔摩德伸出手来捏了捏雨野初鹿的脸颊。
即使这并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但说实话,看到一个可爱的脸颊趴在自己的臂弯里,将原先本看起来不胖的脸颊挤出来一个小小的肉圈。
反正贝尔摩德没忍住。
跟之前的触感一模一样,手感很好。
雨野初鹿也并没有反抗,只是懒懒的耷拉着眼皮:“既然有任务,那你居然还有时间来找我玩。”
“玩?”
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就像是被这个字突然戳中了笑点,她伪装的黑长直头发随着她的笑意而轻微晃动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看起来很满意从雨野初鹿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娇嫩的手指滑过了雨野初鹿的头发,将他的假发纠缠在一起的地方松散开。
她的眼神就像是泉流,缠绵,温柔,她说:
“可能是因为我偏爱小先生吧。”
雨野初鹿抬起眼皮来,看向了贝尔摩德。
“偏爱?”
对于这个词的理解并不到位,雨野初鹿眨眼的速度开始变快。
“那你以后会在其他人和我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吗?”
他没有感受过。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父亲是偏爱于雨野富司的,他的母亲偏爱于他的实验。
没有人跟他说‘偏爱’。
“会吧。”贝尔摩德说:“应该会。”
即使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雨野初鹿给她出坏主意,即使雨野初鹿成为了人人恐惧的‘密利伽罗’。
但雨野初鹿却会为了一个生日蛋糕,而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就像是……她给了他全世界一般的眼神。
那种眼神很难让人不心动。
“你真会哄我开心。”雨野初鹿用舌头舔了舔小虎牙,刚才蛋糕黏腻的口感还在唇齿之间:“快去吧,你的任务早点结束还能再游轮上欣赏一下外面的海景。”
贝尔摩德没走,反问道:“小先生喜欢海吗?”
雨野初鹿想了想,他说:“应该是喜欢的吧。”
应该?
这种不确定的形容词让贝尔摩德哑然失笑。
她伸出手来,一串东西从她掌心中滑下,叮当作响。
“这是……”
“上船之前,看到周围有人卖这些东西,觉得这个很配小先生,所以买了下来。”
雨野初鹿的钥匙扣上,多了一个很大的海豚。
蓝色的海豚翻着白色的肚子,憨态可掬,把松田阵平送给他的小小的草莓遮盖的结结实实。
“你怎么跟琴酒先生一样,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拿我的东西。”,雨野初鹿歪了歪头:“话说回来,这是送给我的?”
“是啊,送给您的。”贝尔摩德将那串钥匙放到了雨野初鹿摊开的手心中。
他脑袋上的呆毛缓缓的竖了起来,看起来很有精神。
那个钥匙串上其实刚开始只有两个钥匙,白色的是家里的,银色的是小窝的,单薄到有些冷清的地步。
现在它盛满了爱意,变得如果塞到雨野初鹿老穿的那件黑色风衣口袋里面,都要鼓出来好大的一块了。
雨野初鹿看着手心中的钥匙串,他乖乖的抬起头来,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贝尔摩德,认认真真的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他又说:“你刚才问我,我是怎么认出来你的,你现在想知道吗?”
贝尔摩德笑着将雨野初鹿面前空的盘子放回了自己作为伪装服务生的托盘里:“小先生现在想告诉我了?”
“也没什么,其实是因为你的气质很夺目。你知道吗贝尔摩德?你站在那里,本身就在闪闪发光。”
贝尔摩德表情微怔,那已经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而不怎么会过快跳动的心脏,在那一刻猛烈的像是装上了发达。
无关于爱情,却莫名令人有些躁动。
半晌,贝尔摩德才发出了一句:“诶呀呀,小先生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作为总结语。
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点上挑的尾调,但每一个字都咬的异常的好听。
别说‘害羞’这种情绪没感受到,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其中。
“早去早回,你的任务目标大概率再过一会就会回房休息了,你应该也不想到时候翻窗或者撬门吧。”
这话说的没理头,贝尔摩德想要进一个人的房门,绝对不需要做这些体力活,但雨野初鹿说话从不放失。
以免节外生枝,贝尔摩德自然愿意相信雨野初鹿的判断。
“那等我下船的时候,小先生能抛弃琴酒来找我吗?我马上又要回本部了,我想我肯定会想您的,至少我能得到一个离别后的吻别。”
手心中毛茸茸的触感实在是过于惹人,雨野初鹿捏了捏,看着毛绒玩具因为力度而扭曲了片刻之后,伸出手来:“你的手机。”
一个人的手机拥有很多的秘密,即使处理的再干净,在这个逐渐数字化的时代,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但贝尔摩德却没怎么考虑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倒是让雨野初鹿诧异的看了一眼贝尔摩德,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的在里面弄了点东西。
“这是?”
雨野初鹿有些不好意思的
说道:“我的另一个私人账号,你要是遇到危险了可以直接给我拨通,我会帮你的。”
“遇到危险?”贝尔摩德加重了后面这几个字的读音,她似笑而非的调戏着雨野初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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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个不是你想我的时候给我发消息的快捷键。”
“是吗?”起了心思,贝尔摩德拿着手机,圆润的手指摩擦着屏幕后面的磨砂,微笑。
“真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看着雨野初鹿那双水润的大眼睛,贝尔摩德又一次开始思考怎么从琴酒手上将小先生的监视权拿到手里了。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顾问了。
她收下了这份小先生来之不易的善意,将手机珍重的放到了离心口最近的口袋里。
“那我可就不会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贝尔摩德转身就要离开。
她只是来这里见雨野初鹿一面,并不打算干扰自己早就制定好的接下来的行动。
“那什么……给我发消息要注意时差。”,雨野初鹿别别扭扭的补充了一句。
贝尔摩德离开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她是真的没忍住。
那种突然被人放到心里的感觉属实是有点过于暖人了。
“知道了。”
贝尔摩德走的倒是潇洒,雨野初鹿却只能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部,叹了口气。
他不爱吃正餐,偏爱甜点,现在这个念头是彻底扑空了。
光是看到旁边服务员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贝尔摩德肯定已经给他立下了一个贪吃的名号了。
算好了时间差不多,雨野初鹿才站起身,将毛绒的钥匙扣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感受着凸起后不可忽视的感觉,唇角微微的勾起。
无聊的心情被解散了大半,贝尔摩德给这一次的旅程增加了不少的愉快。
或许是被那位先生命令的,毕竟雨野初鹿来到这个组织,不过就是这个世界对他来讲并不适应。
无所求,却想让他办事,就得让他变得有所求。
而贝尔摩德,是拿捏和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不过是为了命令而已,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被利益相连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部分,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会被毫不犹豫的利用。
但,雨野初鹿挺享受这样的感觉,至少现在的他,是利益所得者。
他转头,看向了被包下来的宴会厅的地方,垂了垂眸。
“琴酒先生是不是也一样呢?”
雨野初鹿晃了晃脑袋。
他拥有世界上最聪明的脑袋,所有人都这么说,但他偏偏缺少点必要的情商,倒是同理心差得很。
“砰——”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就听到猛地有一声巨大的响动。
随着这一声响动,整个船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雨野初鹿随着船只晃
了一下,迅速用手按住了旁边的桌子,他的手偏瘦,手背上冒出青筋才堪堪没有摔到。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周围嘈杂的声音缓缓不断,刚才剧烈的响声让雨野初鹿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轻微的耳鸣。
是爆炸。
爆炸点船舱底部,应该是卧底在工作人员里的爆炸犯,在他上船的过程中并没有碰上内部工作人员,所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的爆炸,想要炸毁这艘船,意义在哪?
这次的合作,若是有第二方知道了呢?
不,不对,若是有他人知道的话,以那位先生的能力,必然不会不知道。
所以,大概率是故意透露,这才符合那位先生的恶趣味。
为了帮忙,只需要琴酒一句话,他自然会成为这里面的一枚‘棋子’。
可……
船上还有贝尔摩德和琴酒,这是他的左膀右臂。
哪里不对经,但他还没来得及想,船体就开始二次爆炸。
接连的爆炸声刺激着雨野初鹿的耳膜,仿佛让他又置身于那个阴暗的房屋。
雨野初鹿有些头疼,他的伤还没有好完全,这一次连手上力气都没了,单膝跪地,粗粗的喘了口气,耳鸣愈发的严重,甚至雨野初鹿能听到耳朵边的嗡嗡作响。
“早知道,就应该跟着琴酒和苏格兰还有伏特加一起去谈判。”
他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扶在膝盖上,堪堪捂住了之前的伤口。
砰——
砰——
砰——
又是二连炸弹的声音,周围的人都奔跑了起来。
雨野初鹿敏锐的鼻腔里灌入了硝烟的味道。
“船舱撞到礁石,请各位迅速撤离到安全点,我们的每一个路口都会有乘务人员给予指示!请大家安全撤离!请大家安全撤离!”
撞到礁石这样的话过于滑稽,但却没有人愿意注意这里面的深意,一窝蜂的往旁侧冲去。
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早已经改革过的轮船,会有撤退路线,他需要提早到达。
他并不打算现在去找琴酒和贝尔摩德,他对于他们的能力相当自信,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不要拖后腿。
平衡力并不强的雨野初鹿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为了防止踩踏而往侧边靠去,他现在有点站不稳,不能遭受拥挤。
“小先生,你在哪?!”雨野初鹿蹲在地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里人太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但会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
而刚给出去的私人手机号也恰时拨打过来,在另一个口袋里震动。
雨野初鹿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伸出手来让贝尔摩德确定自己的位置,却被猛地一推。
不知道从哪来的手,狠狠的推搡了雨野初鹿一把。
“咳。”雨野初鹿因为这一推往旁侧摔去。
头顶巨大的吊顶因为二次爆炸摇摇欲坠。
贝尔摩德被挤在人群中,她身上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在人流中逆行,她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在正中央,光明之下仿佛闪着光。
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卡扣已经快要坚持不住,而那重物之下,是刚乖巧的冲着她笑的雨野初鹿。
“小先生,躲开——”
雨野初鹿跌到地上,风衣垫在腰下,耳鸣却没有消失,他没听到贝尔摩德的这句话,眼前出现了如同雪花一样的黑白片段。
他还没站起来的瞬间,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滚到了旁边。
‘咔嚓,咚——’
在他们的旁边,挪开的那一瞬间之后,精致的吊灯砸落在地上,散成如同水晶一般的光泽。
一双并不柔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微粗糙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雨野初鹿抬眼,只看见了琴酒那锋利的下颚线。
耳鸣,那一刹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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