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胆量。”
四只手的家伙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血红的眼睛瞥向赤砂蚺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赤砂蚺脸上也带着笑意,手中的刀在快要接触到四只手的家伙时骤然响起雷电滋滋的声音。
本来不打算躲避的家伙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把手里的西装男人扔向了赤砂蚺,赤砂蚺收刀接住男人眼睛向他瞥了过来。
“悠仁,带着他离开这里!”
说着她原地一转,手上提着那个男人就朝他扔了过来。虎杖悠仁下意识上前接住,在地上滑行一段时间后才停住后坐力。似乎是看出他的犹豫,赤红头发的少女甩了甩刀,没有压力的声音悠闲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解决,在外面等着就好。”
虎杖悠仁不再犹豫,带着被掐到轻微窒息的男人快速的离开了战斗范围。赤砂蚺则是再次拿起了刀,抬起头和对面的男人对视。
“两面宿傩原来长这个样子吗?”
刀上雷鸣回归了平静,不再像是静电一样噼里啪啦,而是一齐有规律般悸动鸣叫,但这种状态给人的威胁完全不比刚才的小,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了臭氧的气味。
两面宿傩的眼睛也闪烁着好战的神色,脚下一闪就朝着赤砂蚺攻击了过来。刀和两面宿傩的手掌接触时发出了滋滋烤肉的声音,两面宿傩却丝毫不在意快要被砍断的手掌,用力一捏赤砂蚺的刀就断成了两截。
他的攻击犹如潮水一样连绵不绝,趁着赤砂蚺断刀的时候开始乘胜追击,赤砂蚺抬起胳膊防卫,两面宿傩的拳头落上来时发出了巨大的犹如汽车相撞的声音。
赤砂蚺顺势翻身后退,保持着防卫的姿势半跪在地上。两面宿傩甩了甩自己的手刚到近乎断裂的伤就瞬间愈合,在他看向对面的赤砂蚺时突然挑起了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疑问,随之眼睛里的兴味快要溢出。
“你不是咒术师。”
他暂时放弃了攻击,看着赤砂蚺胳膊上快速自愈的灼伤。
“拥有这种程度的自愈力,千年后的人类姑且有些看头了。”
赤砂蚺放下自己防御的手臂,丢掉手上半截的刀看着两面宿傩也笑了笑,声音中的轻慢即使是普通人都会被激怒。
“我可不是很满意啊,千年前的术士,传说中的诅咒之王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而本以为脾气暴躁容易被激怒的两面宿傩只是轻蔑的哼笑了一声,“只会呈口舌之利的小鬼。”
说着两面宿傩抬起手一勾,无数刀刃朝着赤砂蚺飞了过来,细小的刀刃后面还跟着五道数十米的巨刃,似乎直接打算把人剁成肉泥送进厨房。
赤砂蚺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密不透风的杀意表情反而风轻云淡。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怎么突然从封印中跑了出来,还……强行展开了这个幻术空间?”
在赤砂蚺最后一句话落下时面前所有的攻击都和幻像一样消失了,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两面宿傩,本来还战意高昂的诅咒之王突然一副聊无趣味的样子。
“你居然看出来了,小鬼。”
赤砂蚺手上一翻拿出了刚刚从监督那里抠出的盒子,两面宿傩的手指正躺在里面,除了封印的纸脱落了大半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她夹出两面宿傩的手指摇了摇,露出了能称得上嬉皮笑脸的表情。
“咒力的溢出确实挺厉害,只是一根手指已经抵得上许多特级咒灵了,这里的空气里甚至都充盈着你的咒力——这就是你能够将自己作为幻影现身的凭依吧?”
两面宿傩即使面无表情血红的眼睛依旧令人难以逼视,而在赤砂蚺说破他现在只是幻影后他也丧失了攻击欲望,即使在幻觉中也并不是不能杀死现实,只是会以脑死亡的状态而已。
他手肘做出支撑自己的脑袋的动作,身后随之出现了骸骨集成的王座,位于尸山血海之上是他睥睨的眼神。
“猜的不错,我都要夸奖你了。既然这样本大爷也有事情要问你,你身上有本大爷的东西吧?”
赤砂蚺嘴角翘起,像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猫。手上一结印那个装着两面宿傩四只手臂骨的匣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从空间里出来的一瞬间手臂骨就和手指发生了共鸣,死物像是活过来一样不停震颤着。
赤砂蚺“温柔”的压住手臂的棺材板,抬头看向了两面宿傩。
“你是指这个吗?确实是好东西,我很喜欢~就是有点对不起监督,因为我带着的东西遭殃。”
两面宿傩没有兴趣看赤砂蚺夸自己的骨头有多好用,恰好赤砂蚺的目的也不在此。
“内,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既然你已经存在了上千年那应该知道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两面宿傩看着赤砂蚺嗤笑一声,声音带着磨砂感般十足的性感资本。
“小鬼,你有什么资本敢和本大爷谈交易?难不成是把你自己献给本大爷吗?再过两年也不是不可以。”
赤砂蚺丝毫没有被调戏和轻浮了的样子,一个瞬身术出现在了两面宿傩身前,手撑在他身旁拉进距离,手中的两面宿傩手指摇了摇。
“资本的话自然是有的,就是这个哦~”
看着主动靠近自己距离接近零的女孩,两面宿傩眼神微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赤砂蚺的语速放慢,两面宿傩的注意力随之集中到了她的脸上,有什么随之松动了一下,两面宿傩就看到她的脖子上蔓延出了红色的刻文,渐渐还有爬到脸上的趋势。有几道咔的清脆声响起,她接上了自己的话。
“如果你和我做这个交易,我就能对你重现人间的计划予以放任,如果你拒绝……你的计划就会再延长几百年。”
她的表情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柔和怜悯,能够让任何一个有傲骨的人顿生警惕和厌恶。似乎是对自己能够达成目的十分自信,她又不满足的挑衅着两面宿傩。
“我啊,唯一有自信的就是封印这件事了。”
说着她手上就蔓延出了黑色的符文,符文在接触到手指的一瞬间眼前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庞大的尸山血海的幻境都消失了,空气中连一丝两面宿傩的咒力都没有剩下。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了解一些关于空间方面的事情罢了,在我回到东京之前您有充足的时间好好考虑和观察我的封印术够不够这个交易的资本呦~”
当然,这时候被重新封印回手指里的两面宿傩是无法回答的。
赤砂蚺走出去寻找刚刚跑出去的两人,扫视了一眼只看到迅速朝她跑来的虎杖,速度快到像一只向她扑过来的大型猫科动物,但轻松的就在她面前停下了。
“阿蚺,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上下扫视了一眼赤砂蚺就没再继续失礼的看,“那个大叔脖子上受伤快要晕过去了,我给他叫了救护车,现在应该已经在医院了……”
“啊……话说,我可以叫你阿蚺吗?”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声音变轻这样问了一句,赤砂蚺嘴角一颤差点憋不住笑意,很成功的被他取悦了。
虎杖悠仁是个情商很高的男生,如果要表达礼貌的绝对不会失误叫出这个略显亲密的名字,所以这只可能是他故意耍的心机。
【抱歉,一不小心这样叫出来了……那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赤砂蚺承认自己被特攻了。
“可以啊,你喜欢的话……只是会让我想起一个也这么叫的人。”
“那个人是谁?”看着赤砂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难言的样子,虎杖悠仁大胆发问,果然她连提起的时候都是幸福的样子。
“是婆婆,小时候收养我的人,同时也是我的老师。”
还未到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虎杖悠仁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被触动了一般,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婆婆啊,我也是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可惜爷爷身体不好,现在也正在医院里,对了!那个大叔也在那家医院,阿蚺你要去看看吗?”
说到最后他又想起了正事,刷地看向了赤砂蚺,赤砂蚺看着背着光开朗笑着的少年点头答应。
“还是看看吧,毕竟受我牵连。”
既然虎杖悠仁的爷爷也在这家医院,赤砂蚺作为和他认识几个小时的朋友自然也要看望一下。买好双份的鲜花和水果,放在还没醒来的监督病房里,随后和虎杖悠仁一起找到了他爷爷的病房,站在门口时已经听见了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爷爷!在医院就是要听护士的话啊?”虎杖悠仁无奈的走了进去,自然的接过了护士手中的早饭还帮自己的爷爷调整了一下姿势。
虎杖爷爷瞅了一眼自己孙子,随后目光刷地看向了赤砂蚺。
赤砂蚺走过去把水果放下,鲜花插进花盆里,相比和虎杖悠仁相处时更多了一点晚辈的敬重感。
“虎杖爷爷,我是悠仁朋友,今天遇见正好来看望一下您。”
虎杖爷爷哼了一声,虎杖悠仁心里下意识一咯噔,爷爷的脾气并不好,如果……想到某种可能他都有点想捂住爷爷的嘴不让他说话了。
“你都叫这小子悠仁了,直接叫我爷爷就行。”
虎杖: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其他人在面前,虎杖爷爷比平时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直到他看了虎杖悠仁一眼让他去找主治医师谈要出院的事情。
“欸,但是医生已经说了爷爷你要住上两三个月的。”
虎杖爷爷开始吹胡子瞪眼。
“让你去你就去!”
虎杖悠仁被赶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安静的人。寂静一会后虎杖爷爷开口了,声音一瞬间有些苍老。
“你是咒术师那边的人吗?”
赤砂蚺眼睛微抬看向这个普通,但是有个不普通孙子的老人。
“我自己不是咒术师,但现在是高专的人。”
“这样啊……”老人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沉默到赤砂蚺已经削好了第二个苹果,走廊尽头出现了虎杖悠仁的脚步声。
“悠仁他……能请你未来的时候关照一下这孩子吗?”
赤砂蚺笑了笑故意没回答,在虎杖悠仁走到门外时才慢悠悠开口说了一句。
“我尽力。”
“你们在说什么呢,阿蚺?”虎杖悠仁敷衍的跑了一趟,主治医生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又拿起了刚刚放下去的早饭。
赤砂蚺笑了笑拿起了第三个苹果。
“在说怎么把苹果皮削成一条。”
“你削完那两个不就是没有断吗?”
“还没有做到粗细均匀。”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