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浅秋!”顾南萧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声音陡然拔高,趁辛浅秋稀里糊涂的再次吻上来时,狠狠地咬在了她的唇瓣上。
辛浅秋吃痛,横跨在顾南萧身上神情有些呆,凌乱的衣服随着胸口不停的起伏而缓缓滑落,胸前的风光毫无征兆地落入顾南萧的眼内。
顾南萧瞬间别开脸甚至眼睛也闭上了,双手死命地握紧,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将人摁在身下。
“顾南萧!”温热的呼吸忽地在耳边炸响,擦过他的脖颈轻咬在耳垂上。
「轰——」
顾南萧的脑中,理智,冷静,礼教,一切的一切全都消散无踪。
“对不起!”就在顾南萧打算不顾一切之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顾南萧的想法顿时凝住。
辛浅秋竟突然清醒了,她迅速翻身而下,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着冲顾南萧道:“给我弄一桶冰水,带冰的,快去!我撑不住了,求你快点!”
辛浅秋的眼角泛着潮红,连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莹润的粉红色,她哪里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的迷人,顾南萧有些难以自持地朝她伸出手。
他甚至想主动说:如果你愿意,只要你认得是我,我可以——
“别靠近我,快去!”辛浅秋急促的怒吼将顾南萧的理智唤了回来,他快速地穿好衣袍冲出房间,让人准备好冰水,一桶桶的放在了门口。
他没让任何人进房,全靠自己费力地将水桶一一提进去,直到浴桶里的水足够。
顾南萧累得几乎站不住,浑身的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紧张的,早已浸湿了官袍。
“你先出去吧。”辛浅秋忍耐到极限,等顾南萧将门关上她就立刻扎进了冰水之中。
冷和热交替的瞬间,辛浅秋扬起脖子发出痛苦的低吟,这声音钻进门外顾南萧的耳朵里,搅得他心里像穿了个洞一般疼,逃避似的又走远了一些,却始终没有离开。
一个时辰后,辛浅秋才算熬过去,她从浴桶里虚弱地爬出来,也顾不得身上的水,重新钻进了被子里,随后沉沉得睡了过去。
顾南萧在外面等得心焦,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忍不住推门冲了进来。
在看到床上苍白着小脸睡得正安稳的辛浅秋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紧张压抑之后的陡然松懈,让他被胸口滞闷的气刺激的疯狂咳嗽起来,直咳到整个人险些昏死过去。
辛浅秋猜的没错,采花贼因为中了男人香,没能跑出去多远就找了家青楼,准备排解药性。
季然带着衙役搜寻时发觉了异常,将他堵在了床上。纵然采花贼轻功了得,奈何手上功夫不行,被几名衙役堵住了窗口和门,无路可逃,很快就被瓮中捉鳖。
辛浅秋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是大暗。
“夫人!”明香听到动静立刻跑到床边,眼圈还是红的,“您终于醒了!”
辛浅秋环顾四周没看到顾南萧,挣扎着坐起来问道:“大人呢?”
“采花贼抓到了,大人在审案子。”
“抓到了?”辛浅秋大喜,苍白的小脸也有了几分血色,“太好了,终于不会有姑娘再被祸害了。”
明香闻言眼泪不住地掉了下来,“夫人,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撞到了那个人,沾染了香粉回府,您也不会……”
辛浅秋伸手捏了一下明香柔软的小脸,“要不是你无意撞了他,姜小姐可就危险了。那人长得可吓人了,若是被他袭击了,姜小姐恐怕这一生都不会从那场噩梦中醒来!现在好了,危险解除,皆大欢喜。”
明香破涕为笑,扬起小下巴嘿嘿傻乐,“夫人说得对,皆大欢喜,想必再过十个月,小少爷就能出生了!”
“啊?小少爷?什么小少爷?”辛浅秋听得一头雾水,明香却羞红了脸。
“夫人和大人圆了房,说不定小少爷已经在夫人肚子里了。”
辛浅秋差点没被这话给怄死,本来已经模糊的记忆,以极为迅猛的姿态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所以说我真把顾南萧给……睡了?
正当辛浅秋回想不堪记忆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交谈声。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处理干净。”
“是,大人!”
季然和顾南萧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片刻后,敲门声起。
明香几乎是瞬间就开了门,笑盈盈道:“大人,夫人已经醒了,刚刚还在问您去了哪里。奴婢马上去准备晚膳!”
明香根本没有给辛浅秋说话的机会,飞也似地欢快跑了。
顾南萧尴尬的立在门口,辛浅秋则僵硬的坐在床上。
空气凝滞了许久,顾南萧才抬起脚踏入房间,官袍平整严实衬着身姿越发修长挺拔,俊朗英气的脸上带着平静和疏离,他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未曾往床上瞧上一眼。
果然是生气了啊。辛浅秋也很苦恼,她也不想啊,可那个时候被药控制了,她是身不由己啊。
不过好在没有真的做什么,还可以挽回。但以顾南萧的性子,怕是很翻篇了,
辛浅秋思索良久,摸索着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顾南萧虽然强迫自己不要去关心床上的人,可是耳朵却又出奇得灵敏,就连穿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能撩拨得他心口难受……
那时候的事,她应该不会记得吧?
顾南萧如此期待着,辛浅秋却已走到他面前,忽地俯身道:“大人身体渐愈,冲喜之事便就此作罢吧,只恳求大人今夜允我再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便自行离开了。”
顾南萧呆滞的看着辛浅秋,像极了一个被吃干抹净却遭遇遗弃的良家女子,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压不住嗓子和胸口的烦闷,咳嗽声连连响起。
辛浅秋看得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刚刚说的话,赶紧走到顾南萧身边帮他顺气,同时歉意道:“怪我怪我,今天中午没给你按摩,还、还害你……都是我不好,你先别气,身体要紧。”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周围,顾南萧清晰的感受着后背上,那温热手掌滑过的动作,耳朵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随后是脸,紧接着脖子也红透了。
辛浅秋瞧见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立刻将手背抵在了顾南萧的额头上,惊呼道:“好烫,大人你发烧了?”
调理身子期间最忌讳的就是发烧,一旦发烧,之前的一切努力基本上都白费了。
辛浅秋紧张地又去摸顾南萧的脖子试探温度,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本官没事,你无需担忧。”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先去那边站好。”
“好好,我知道错了。”辛浅秋以为顾南萧在生气,自然不敢再惹他,乖乖的走到桌案前站好,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担忧的盯着身前人看。
顾南萧被她看得浑身不适,脸色不禁又红了几分。
“你自己说说错在哪里了。”
辛浅秋毫不迟疑的开口,“我不该亲你,不该扒你的衣服,不该不顾你的反抗压住你,不该——”
“够了!”顾南萧抑制不住又咳嗽了两声,气得眉心紧皱。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辛浅秋也很委屈,自己好歹帮他抓到了采花贼,立了功,没个奖励就算了,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那件事不可再提。”顾南萧嘴上说着不提,可身上那些被辛浅秋碰触过的所有地方,却又似被人轻轻拂过般,激起阵阵涟漪。
“哦。”辛浅秋老老实实嗯了一声,心道:果然是因为那件事生气了,完了,这下不仅要被赶出去,怕是连银子都拿不到了。
她后悔得揪着衣服上的带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南萧瞧着她凌乱的发髻,微微苍白的小脸,还有那张因委屈还瘪着的小嘴,纵容再有火气也消了下去,沉重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的安全才是你唯一要考虑的。你在发现男人香这条线索的时候,就该第一时间来衙门,而不是自己去姜府查探。在知晓有人跟踪的时候,你更不该走偏僻陋巷,而是该循着人多的大路回府或者来寻我。各种选择,你可知道错了?”
虽然话里带着责备,可语气无处不透着关切与温和。
辛浅秋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顾南萧,“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若你出事了,你让我如何自处?”顾南萧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辛浅秋愣住,她挺喜欢顾府,但是对于顾南萧,也仅仅停留在这个人长得好看的层面上,再多是一点都没了。
她一直觉得,顾南萧是瞧不上她这种农村寡妇的,平日里的温和也只是因为礼教使然,与心意无关。
可是此刻,她却清晰的从顾南萧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心,确切来说是后怕。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辛浅秋是惶恐和茫然的,即便是成了顾南萧的夫人,她依旧没有扎根的踏实感与念头。
那种不安感无法说与他人听,但在此刻,却被顾南萧的话和他的眼神安抚了。
辛浅秋冲着顾南萧展开灿烂的笑容,“我没想到那人还有其他的药,否则也不会中招。放心,我是练过的,就算抓不住他,我也有把握能逃跑。而且我一路去姜府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安排了人在街上巡逻,我就算逃不掉,闹出点大动静引他们过来绝对没问题……”
辛浅秋觉得自己分析的很理智,可不知为什么,她越说顾南萧的脸色就越难看,大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压抑。
辛浅秋不知道什么是杀气,可此时此刻,她却深刻的感受到,顾南萧想掐死她。
“大人、夫人,晚膳来了。”明香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辛浅秋如遇救星般转身冲过去开门,热情地接过食盒,冲着明香几乎是感激涕零道:“明香,你来的太及时了。”
明香不疑有他,笑盈盈道:“夫人是饿坏了吧?这是奴婢特地准备的,红枣莲子粥,补血益气,寓意早生贵子!”
辛浅秋:“哈?”
顾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