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县令夫人。”二人献媚般地冲辛浅秋行礼。
辛浅秋忙摆摆手请人入座看茶,“二位的夫君与我夫君同在衙门做事,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多礼。”
辛浅秋满脸假笑地说着客套话,有点摸不准这两人来此的目的。
紫色罗裙的冯夫人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他们论他们的,我们这些女人,自是一家姐妹,礼数多了,反而生分。”
马夫人陪笑着附和:“姐姐说的是。”
辛浅秋看着性格迥异的二人,单刀直入地问:“两位姐姐今日过府是有何要事吗?”
“夫人新婚,我是今日辰时才听我那口子说的,顾大人也过于低调了,婚姻大事岂能草草了事,要我说就该贴了告示,让百姓们都沾沾喜气。”
这话听得辛浅秋差点冒出冷汗,这若是贴了告示传到经泽村,自己怕不是直接被浸猪笼?
“我家夫君不喜,我自然随着他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理应如此。”
冯夫人说罢跟马夫人对视一眼,二人皆从袖袍里摸出个盒子递了过来。
“虽然事情不能大办,这礼物还是要收的。”
“是啊,既然是姐妹,这礼物定是不可推拒。”
眼下的情况,辛浅秋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二人却径直将盒子放下,随意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因为是女眷,何叔并没有在厅内,辛浅秋只能看向明香,用眼神示意:“这东西能收吗?”
明香想了想道:“若是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倒也不妨事,若是银钱……”
她欲言又止,辛浅秋瞬间明白过来。
若是银钱,那可是万万收不得。
辛浅秋立刻让明香查看,里面不是胭脂水粉,也不是银钱,而是两个金钗,虽各有不同,可重量却是差不多的。
“这个值多少银子?”辛浅秋对现在的行情不甚了解,忙问了一句。
“差不多二十两。”明香一看就是见惯了世面,比辛浅秋镇定得多。
二十两?辛浅秋记得她为上一个夫君发丧的时候,抬棺的人才给两个铜板酬谢。
果然是富贵人家。
“那我收还是不收?”
辛浅秋再度看向明香,明香也犯了难,“不如等大人回来问问大人吧。”
辛浅秋觉得妥当,便让明香将东西暂时收了起来。
这两位夫人难道真的只是来送礼的?
辛浅秋想了一会没有头绪,便也不再理会,让明香准备了文房四宝,开始写写画画,想写点什么调理的计划,帮顾南萧恢复恢复身体,也算报答他的投喂之恩。
虽然顾南萧承诺过若是他死了也会给她安置银两放她离开,可是冲喜冲活了似乎会更好,至少将来她不会落得个连续克夫的名声。
“夫人您画的是什么啊?”
明香一脸好奇的探过头来,辛浅秋来了兴致,拉着她开始教她瑜伽动作。
明香问她这是什么,她便胡诌了个名头,说是能延年益寿。
说罢,辛浅秋就帮明香拉筋,拉得她嗷嗷直叫。听到动静,秋月快步跑来,见状立即气愤的将明香拉走,“你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居然动手打人?”
原本辛浅秋就不怎么喜欢秋月,毕竟说话刻薄又没礼貌,可此刻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又觉得讨喜了几分。
“你也一块来试试。”
“你还敢对我动手?”
秋月一听就准备撸袖子,明香急忙阻止她道:“秋月,虽然有点疼,不过疼过之后挺舒服的。”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秋月一脸不忿,辛浅秋便自己做了几个动作以示无害,她穿着古时候的罗裙,做起动作来有些碍事,索性将裙子提了起来,露出里面宽松的内衫,却不知她这个举动在这个年代是大大的不妥。
秋月顿时气红了脸,指着辛浅秋直骂:“你,你不知廉耻。”
辛浅秋被骂得一脸懵,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怔怔回神,就看到顾南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此刻正扶着何叔的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辛浅秋赶忙跑过去,还未靠近就被顾南萧厉声喝住。
“不准过来!”
辛浅秋愣住,顾南萧莫名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便由着何叔扶他去了书房。
辛浅秋觉得莫名其妙,想问一下明香,却看到秋月拉过明香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别过来!”
一个两个都这样,辛浅秋也火大了,气鼓鼓地回了房间。
只过半晌,明香便端着饭菜走了辛浅秋的卧房,说是顾南萧吩咐了,他身体不适,不去前厅用膳,各自在房间里吃。
辛浅秋不说话,闷头吃饭。
明香小声道:“夫人您误会大人了,他初始犯病,有大夫诊断说是肺痨,当时他怕过了病气给我们,谁都不准近前伺候,就连何叔还是跪了一日才准进去的。”
辛浅秋不解,“不是确定了不是肺痨吗?而且我今日还同他一起吃了早饭,那个时候怎么不怕了?”
明香红了红小脸,最后还是指着辛浅秋的裙子道:“大人许是不习惯看您提裙子的模样。”
“啊?”
“有些失礼。”
辛浅秋瞬间明白了,霎时觉得好笑又好气,自己不过是想过去问问他冯夫人和马夫人送礼的事情,却被莫名吼了一句,归根究底竟是因为她提起了裙子。
古代人的思想根深蒂固,辛浅秋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时刻牢记自己在古代,不在现代了,不能露肉,不能行为无状。
“对了,那两个金钗,你可有拿给他看?”
“看过了,大人说让夫人收下,过几日宴请回礼便可。”
“好。”辛浅秋心里的气来得快走的也快,光盘行动自然完成得极好。
“你去将何叔叫来,就说我有事与他商议。”
明香应下,收了碗筷立刻去叫人,不多时何叔就走了进来,正要行礼却被辛浅秋拦下。
“何叔是长辈,以后这礼数就免了吧。”
“是,那夫人有什么吩咐?”
何叔应了辛浅秋的话,依旧恭敬地立在门口。
“我以前学过一套按摩的手法,可以缓解呼吸不畅,就是气喘的情况,效果不错,我想给你家大人试试,又怕他不允,不知何叔可有办法?”
何叔诧异的看向辛浅秋,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欢喜之情,想了想道:“大人每日都会午休一个时辰,吃了药的缘故,会睡得很沉,我刚刚过来之时他已睡下,不知在睡梦中,这套手法可有用?”
辛浅秋见何叔同意,立刻道:“有用,走,我们现在就过去,有你在场,他若中途醒了,你也好帮我解释。”
何叔应下,带着辛浅秋去了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辛浅秋却停了脚步。
“你家大人说过,不准我进书房。”
何叔一怔也犯了难,这时候明香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大人睡在书房后面的内室,不算是书房,夫人可以从侧门入内。”
“还是你机灵。”何叔立刻引着辛浅秋去了内室,果然看到顾南萧正在床上睡得很沉。
辛浅秋在心里又回忆了一下,然后低声唤道:“何叔,你帮我把他衣服脱了。”
“脱衣服?是脱掉外衫吗?”
“不是,都脱了,下面留条裤子便可。”
何叔目瞪口呆,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辛浅秋,似乎是担心她这个前寡妇目的不纯。
辛浅秋还在全神贯注地回忆具体的按摩手法,等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发觉何叔还愣在原处。
“怎么了?”
“夫人,我想大人应该跟你说清楚了,以大人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无法与您圆房的,而且,这……”
“您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何时说要与他圆房了。您若不信,就坐在这里瞧着可好。”
何叔见辛浅秋目光澄清,不似作假,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帮顾南萧将衣服脱了。
辛浅秋原本没觉得如何,可是当顾南萧的胸膛露出来之后,她顿时有点不自在。
前世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牵,现在却要去摸男人的……胸?胸膛?
她抽了口气,赶紧摒弃杂念,撩起裙子就要上床,却被何叔惊慌失措的挡在床边。
“夫人,这怕是不妥呀!”
辛浅秋有点不耐烦了,“没事,说起来是我吃亏好不好,再说了,我不上去怎么按?”
她抬手挡开何叔,直接爬到床的内侧跪坐在顾南萧身旁,沿着他肩颈,胸腹的穴位缓缓摁压起来。
何叔见她再无其他过分的动作,才松了口气。
辛浅秋摁完前面,又让何叔帮忙翻了个身。过程中,顾南萧一直没醒,只在摁到几个穴位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的哼哼,呼吸却是明显顺畅了不少。
一套做完,辛浅秋浑身冒汗,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哎,这样不行,你帮我劝劝他,还是坐着按摩效果显著。”
何叔瞧着顾南萧苍白的脸颊似乎红润了不少,更觉得辛浅秋是位隐世高人,当即答应下来,发誓定会劝服顾南萧。
辛浅秋摆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让明香烧了热水泡澡。怎料她正泡的舒服,外面就突然传来了顾南萧的声音,透着些急促。
“现在方便吗,我有事与你商谈。”
辛浅秋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是无语,明香不是应该在外面守着吗?
“夫君,我不太方面,你可否稍等片刻!”
门外传来顾南萧低沉的回应,“嗯。”
瞧这架势,辛浅秋有预感,这人是来秋后算账的。莫不是何叔没有劝服顾南萧?难不成还因为偷偷按摩的事情受了责罚?
尽管觉得顾南萧有点不分好赖,可他毕竟是自己的长期饭票,实在不行就低头迂回一下吧。
拿过澡布将自己擦干,辛浅秋穿好干净的衣衫就开了门。
顾南萧原本有满腹的教条准备同辛浅秋说,可在对上突然打开的房门后,竟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辛浅秋擦了擦头发,未施粉黛的小脸白皙娇俏,半湿长发披散在肩上,泛着淡淡的清香。
这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