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跟着他进了花满楼,眼见着他跟着鸨母进去,苦于被一群姑娘缠住,一不留神就跟丢了。”残影回忆当时的情况,如实的叙述出来。
“花满楼?”李彦沉思着,嘴里反复呢喃自语。
李彦暗自思付着:花满楼全京城最有名的青楼,达官贵人最常去消遣的地方。许礼你究竟想做什么?竟然不惜背着我。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将军责罚。”残影自责不已,自行回来领罚。
“你办事不利,自当受罚。”李彦冷着脸,又道:“去刑堂领二十鞭。”
“是,属下告退。”残影不甘的回道。
天未亮,许礼趁着夜色原路返回。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该如何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他怀中放着的黑色瓷瓶,宛若一个烫手山芋不仅丢不掉,还要给自己烫成皮下来。想想此行的计划,顿觉难如登天。
许礼不由叹息,就这样顺着暗道回到了原先准备好的屋子,瞧了眼天色,觉着差不多。整理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等他回到将军府,路过前厅时,只见,李彦坐在红木做的圆桌上,上面放着一瓶白玉酒壶与配套的酒杯,中间放着一桌精致的菜肴。
他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般。许礼无意路过,不便打扰就打算离去。
可是,许礼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李彦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
“许礼,既然来了便坐下一起喝一杯。”李彦笑着说道。只是,这眼中的笑意是那么冷,令人生寒。
“将军,许礼不胜酒力,恐怕不能让您尽兴。”许礼状似不会喝酒推脱着。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他逃离?
“许礼,这杯酒你今日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本将军面子。”李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空酒杯,自顾自的倒起酒来,端着送到许礼跟前。
“将军……”许礼皱着眉头,苦恼的看着送到眼前的酒杯,没有办法,接过便直接一饮而尽。
独属于白酒辛辣的口感,灼烧着他的喉头,不适的咳嗽起来。辣的他眼泪险些流出。
“许礼,你说说咱们认识有多少年了?”李彦做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倒起酒来,自斟自饮,问道。
“将军,已有三年了。”许礼想了想如实回道。可这心思却不在这里,下意识的摸向怀里的黑色瓷瓶。
“这三年,我待你如何?”李彦点头回问着,似乎没有看见他下意识的小动作。
“将军待许礼自当没话说。”许礼说着违心的话语,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可这嘴里说出来完全与自己所想的相反。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李彦放下自己手中的白玉酒杯,冷着问道。那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那种透进心底的寒意。
“当然。”许礼违和的笑起,试图放松自己那一刻的紧张。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辩驳的话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是吗?”李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自己一个人又喝起酒来。
三年了,竟换不来一颗真心。
许礼,你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伪装的太久,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冷,吹在脸上,刮得有些痛意。吹散了心中郁闷,让他坚定了某种想法。
说起这个暮成雪,那可是一个京城有名的才色双绝女子。那名下的产业玲珑阁最是有名,自从那日受到长公主君汐然所托,便立刻下达指令,让自己的手下去寻。
正巧,指令下达没多久便有消息传来,说是找到凝魂水的消息。她一得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跑去公主府。
“狐狸,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消息?”暮成雪人未到,声先至。
入眼的还是那身红色绣着牡丹花的衣裙,腰悬白玉酒葫芦,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起,看起来妩媚多姿。
“成雪,你怎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君汐然有些头痛的扶额叹息。瞧了眼坐在一旁的钟离殇,眼中的歉意,由然而出。
“你这是嫌弃我了?”暮成雪不满的控诉着。
她这话才刚刚说完,也瞧见端坐在一边的钟离殇,看着面生,遂问道:“狐狸,你不介绍介绍?”
“她是钟离殇,镇国府世子。”君汐然为暮成雪介绍,又接着对钟离殇说:“离殇,这位是我发小暮成雪。”
“原来是暮小姐,失礼。”钟离殇看着暮成雪歉然回道。
只见,暮成雪正一副奇怪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着,心里想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你就是钟离殇?”暮成雪好奇的问着,不停的打量着她,瞧着她现在的样子,与传闻中的她倒是有些不同。
她对于这位传闻中的世子爷,可是相当的好奇。
“正是。”钟离殇微笑着回道,这是汐然的朋友,自然也算她的朋友。所以,说话的语气,也都柔和了不少。
“你与传闻中的根本不一样!”暮成雪对于自己以往猜测产生了怀疑,面对眼前与传闻中毫不相同的钟离殇,提出了质疑。
“传闻?”钟离殇轻笑一声,又问道:“原来暮小姐也信这市井流言。”
“非也,你我虽然同住京城,但也从未见过。”暮成雪摇头,又道:“京城的富家子弟从来都是一个圈,所以发生什么,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原来如此。”钟离殇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些流言从来没有人会去质疑,久而久之,你就成了现在流传的那样。”暮成雪为她解惑。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这么认的原因。流言从来都是听之任之,没有人会刻意去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只因与自己无关罢了。
“呵……”钟离殇蓦然一笑,又问说:“那现在觉得我是哪种人?”
听钟离殇这么说,暮成雪认真的思量了一番,又道:“老实说,你这个人,我有些看不透。”
钟离殇的那双眼睛,透着世事变迁的沧桑,却又纯澈。总觉得,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纯良无害。
“是吗?”钟离殇笑了笑,便不在言语。
“对了,狐狸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暮成雪想到此行的目的,见钟离殇在这里,犹豫着开口。
“离殇,我与成雪有些事,你能否……”君汐然出口问道。钟离殇了然,便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暮成雪看着钟离殇离去,这才放心的开口说:“你之前托我办的事,此刻已经有些眉目了。”可是,那人开出的条件,让她有些为难。
“哦?”君汐然疑惑出声,遂又回道:“对方的条件是什么?”
若是以往,以成雪的性子,早就拿着东西前来炫耀。今日这般愁苦难言,一定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
“你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暮成雪无奈的摊手,又道:“对方说了凝魂水不以金钱做衡量,若想得到需要自己想法子,找到相合的器皿。”
凝魂水不是一般的水,若是无法得到与此相合的器皿,此水便会失了药性。那做出来的忘情丹,可能会因为药效不足,而产生反噬。
“你是说金樽琉璃盏?”君汐然思索一番,金樽琉璃盏的名称,郝然跃入脑海,她脱口而出道。
“我曾听言,金樽琉璃盏只有云城江家才有。”暮成雪也想起来,曾经听闻过的消息。如今多年过去,她也说不准那个东西,究竟还在不在云城江家。
“嗯,这事我曾经也听闻一些,只是,时隔这么多年,我也不确定。”君汐然怅然的回着,当年依稀听闻父皇谈过这个。
“狐狸,你先别急。回头我派人去查查,也许能查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暮成雪安慰着回道,目前这事也急不来。
“嗯,劳烦你了。”君汐然感激道。
“你我之间,从来不需要这么客气。”暮成雪叹然回着,又道:“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遥想当年不是君汐然,陪她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她也许不会有今日的生活。
“成雪,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莫要伤怀。”君汐然说着宽慰的话语,她不要沉迷过往。
“我只是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只叹命运弄人。”暮成雪叹息着。
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钟离殇知道自己中了噬心蛊吗?”
“嗯。”君汐然如实告知。
“你为她费尽心思寻找解药,她也知道?”暮成雪紧接着又问。
“她……不知道。”君汐然怅然的回着,又嘱咐着说:“你可要保守秘密,不然……”
“你还是我认识的狐狸吗?”暮成雪坐在她对面,撑着脑袋,眨了眨眼,问说。
“莫要打趣我了。”君汐然轻笑着说。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暮成雪瞧着对面的女子,追问道。
“至少,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吧!”君汐然怔然的回道。
“好,我明白了!”暮成雪无奈的回着,又说:“我会替你隐瞒。”
正当两人谈的兴起时,一抹白色的倩影消失在门口,若不是门上残留的余温,还以为不曾有人逗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