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之上,傅玉珩于大臣们处理完一些琐事之后,便清清嗓子,试探道:“诸位爱卿,朕听闻你们对贤妃颇有微词,朕今日倒想听听你们是怎么看待她的?”
此话一出,诸位大臣都面面相觑,在朝堂之上谈论皇上的后妃,这可是大不敬的事,皇上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见无一大臣敢出来说话,傅玉珩补充道:“各位畅所欲言便是,朕想听听百家之言。”
这话说完,工部侍郎才敢做第一个发言的人,上前一步,“贤妃娘娘天姿国色,才艺双全,兼贤良淑德,自然是能为皇上分忧的良人。”
柳丞相听罢冷哼一声,进谏道:“贤妃娘娘自然是聪明过人,否则也不会得到皇上厚爱。只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我朝历来后宫不得干政,臣听闻贤妃娘娘经常出没于陛下的御书房中,臣认为这极其不妥。”
傅玉珩剑眉微蹙,“朕也觉得不妥,更加堵不住诸位爱卿的悠悠之口。”
柳丞相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现,傅玉珩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惊得目瞪口呆,“所以朕决定将贤妃封为一品女官,日后与诸位一样位列朝堂
。”
“什么?这怎么可以?”
“后宫妃子做女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让一介女子来讨论国家大事,这成何体统?”
顿时,朝堂上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乱做了一团。
傅玉珩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要说服这群老顽固们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他既然答应了沈清婉,就要做到,“朕心意已决,诸位不必多言。”
话音刚落,柳丞相便扑通一声跪下了,“皇上万万不可啊!让后宫干政,有违千百年来的规矩啊,必出祸端啊皇上!”
傅玉珩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又是柳丞相这个老古董,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而百无禁忌,倚老卖老,不知为何将贤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贤妃的才学和品性朕最为了解,她来担任朝中女官,必能助朕一臂之力,是兴国的大好事啊!”傅玉珩依旧在据理力争。
可就连刚刚夸赞过沈清婉的工部侍郎都上前反对,“皇上不可,就算贤妃在如何才高八斗,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矩,不得逾越。”
“放肆!”傅玉珩猛地一拍扶手,“朕乃一国之君,朕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国家
由朕来立规矩,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皇上刚刚还说要听百家之言,如今便要一意孤行封贤妃为女官了么?”又一个大臣出来质问傅玉珩。
柳丞相这时也迫不及待地站出来给沈清婉泼脏水,“贤妃的位份已经高至妃位,皇上对她更是宠冠六宫,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做女官。足以可见贤妃野心颇重,这样的人别说让她上朝为官,都不能放心让她服侍皇上左右啊!”
柳丞相这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实则句句都想置沈清婉于死地,无奈朝堂之上与柳丞相交好的大臣太多,柳丞相此言一出,得到了满朝文武大臣的赞同。
柳丞相见这么多人支持他,更加得意忘形,“皇上,若皇上执意如此,吾等只好清君侧了!”
“清君侧”这三个字震得傅玉珩太阳穴直跳,他万万没想到柳丞相如此胆大妄为,气得他面色铁青,站起身来朝满朝文武怒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朕?清君侧,好一个清君侧啊,柳丞相,你别以为你是当朝元老,朕便不敢杀了你!”
柳丞相听闻此话也被吓得一抖,随即老泪纵横,深深叩首
道:“老臣一生都为朝廷鞠躬尽瘁,所言字字泣血,忠心可昭日月,若是老臣的死能让皇上收回成命,臣,死不足惜。”
傅玉珩震惊地看着柳丞相,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无畏。
柳丞相这一番话说完,满朝大臣也跟随着他一齐跪下,异口同声地说道:“望陛下收回成命。”
傅玉珩气得青筋暴突,没想到偌大个朝堂,竟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
这时,他看到了队列里的沈将军,心中诧异,他呢,他竟也不为沈清婉说句公道话吗?
“沈将军,你难道也不支持朕将贤妃封为一品女官吗?”被点名的沈将军先是一愣,随即走出了队列,叩拜道:“回皇上,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傅玉珩冷笑一声,“好一个无话可说!”傅玉珩的目光像一把锐利的箭,横扫整个朝堂,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没有人再讲话,像是一场沉默的对峙,气氛凝重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半晌,傅玉珩才终于重新开口,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不管你们如何反对,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定要封贤妃为一品女官。”
他沉默
了片刻,又补充道:“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与你们在场的每一位都脱不了干系。但凡你们之中有人能够为朕分忧解难,朕都不至于让自己的妃子入朝为官。正是因为你们的昏聩无能,才凸显了贤妃的才能出众。你们不好好反思自己,反倒污蔑贤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罢,便一甩袖子走了,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朝堂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入了后宫。
一时之间,后宫哗然,妃子入朝为官,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妃子们顶破天也就只能在后宫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争夺皇上的宠爱,哪里能奢望上朝与皇上共商国事?
此时传到萧淑慎耳朵里,更是气得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你说的都是真的?确有此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桂嬷嬷忙不迭地点头,“千真万确,前朝都炸开了锅了,文武百官都劝皇上收回成命,柳丞相更是以死相逼呢!”
萧淑慎冷哼一声,手紧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本宫一定不会让她轻易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