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还是问了一下复仇者之间的事情, 他在他的话语之中加了不少 “如果不方便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话语字面的意思是不告诉他也没有关系，但是蜘蛛侠话里话外以及情绪上的意思，都在激动地表达着他想知道, 不要把他排除在外的意思。
可是托尼不吃这一套，他甚至顺着小蜘蛛的话说道：“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蜘蛛侠：“……！”
蜘蛛侠忍不住喊道：“你不能这样！斯塔克先生！”
蜘蛛侠看着大人那得意满满的笑容，整个人气成了——好吧也不能说是生气, 只是郁闷——他整个人郁闷成了一个河豚。
于是托尼更想笑了。
尹凡科在一边开口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蜘蛛侠一愣, 他也反应过来了：“对了, 你是复仇者的新成……哦对现在复仇者已经没有了——我是说, 你是？”
“我是你口中斯塔克先生的……贴身保镖？”尹凡科思考了一下用词：“防止斯塔克被蚊虫叮咬？”
被蜘蛛咬所以变成了蜘蛛侠的蜘蛛侠，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又被cue到。
尹凡科愉快地搭在了蜘蛛侠的肩膀上：“既然你是蜘蛛侠的话，你对纽约应该很熟悉？”
蜘蛛侠：“嗯……所以？”
“带我逛逛吧，我还没在这里玩过。之前我一直被监视着，现在神盾局自身难保，也没空监控我了。”
蜘蛛侠微微睁大眼睛：“神盾局发生了什——等等你别拖着我！我自己会走！”
托尼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房间是那么的吵闹, 他深吸了一口气：“久违的安静，我刚才以为我耳边有两只鸟在叫。”
【先生，罗杰斯先生发来了信息。】
“哦？打开。”托尼回过头, 但是在看到情报上的信息之后，他眯起了眼睛。
倒映在钢铁侠眼底的，是一场——斗兽场一般的困兽之斗。
那些还残留着毛发的尸体何其眼熟？在那天尹凡科越狱的时候, 他就已经见过了。
“埃尔蒙斯？”托尼重复着尹凡科告诉他的这个名词：“哈, 真是和这个名字一样让人感觉糟透了。”
蜘蛛侠原本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是套着蜘蛛侠的头罩, 他的性格就会变得开朗不少。
于是这次纽约旅游, 就从尹凡科的主动变成了蜘蛛侠的主动。
蜘蛛侠不同于一般导游。普通的导游往往都会带着游客去这里最著名的旅游景点。
但是蜘蛛侠不是如此, 他的介绍带着他对他所熟悉的一切的自豪和喜爱。
他的用词也不是什么什么多么有名，而是“这家店的馅饼味道很棒！”“我曾经在这里打过工——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就是在这里抓住了一个偷车贼！”“下午好先生！我刚才路过你家屋顶，我觉得你应该修修它了！它已经对我哭泣了！”
看着已经直觉回到了纽约好邻居状态的蜘蛛侠，红发的骑士也不在意对方的忽视。
毕竟蜘蛛侠会告诉他到底哪里的店更便宜，哪里的食物更划算、更好吃。
这几乎是瞬间就点中了瑟维的死穴——哪怕瑟维现在不怎么缺钱了，但是谁会不希望自己的钱更多一点呢？
说起来，骑士是不是算是被包养了？瑟维突然想到了这个。
为什么他的马甲可以被包养，但是他自己的本体还得兢兢业业去打工？！到底谁是大号谁是小号啊！
在这个过程中，蜘蛛侠倒挂着出现在了红发青年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之中。彼得执着地又一次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是涉及到了什么机密吗？好吧我知道这个我明白的——我只是不希望、我被当成小孩子看待。而且我也算是复仇者的一员吧？虽然只是预备役……这件事真的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在推特刷到的时候差点以为是什么反派的阴谋！”
“的确是阴谋。”尹凡科点头道。
蜘蛛侠顿时看向了尹凡科：“你果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真的不能告诉我吗？”蜘蛛侠可怜巴巴地问道。
“我可不会透露主人的情报，哪怕你们是伙伴。”尹凡科回答道。
蜘蛛侠有点茫然：“master？你是指斯塔克先生吗？你是他的管家吗。”
原本蜘蛛侠是想脱下面罩和尹凡科一起走的，可是他没有找到更好的时机，而且他也不完全确定尹凡科的身份。
不同于第一个表明了自己身份的钢铁侠，蜘蛛侠并没有想过自己暴露身份的事情——虽然他的朋友知道他的身份，因为某一天他穿着蜘蛛侠的制服巡逻完回家的时候，刚好遇到他的朋友来找他玩——蜘蛛侠或许还不完全成熟，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暴露了，梅姨会非常担心的。
不是其他的任何理由，仅仅是，他不想让梅姨知道自己超级英雄的身份。这太叫人担心了。
蜘蛛侠无法确认尹凡科是否会为自己保密，毕竟……额，自己不是他的master？
蜘蛛侠和尹凡科走在一起，就像是健康的青少年体育加美食旅游频道。
但是另一边，气氛就要更加沉重一些。
复仇者不复存在后，并不代表他们会分开，他们只能将互相之间的联系隐藏在了最底下。
不得不说，神盾局的存在的确方便了复仇者很多事情——比如，过去往往是神盾局提供任务，其他情报都会有一定的收集。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们自己做。
尼克弗瑞在暗中收集真正的、而不是九头蛇卧底的神盾局特工，这是个大工程，所以最近尼克弗瑞非常忙。
刚好，托尼找到了一个九头蛇的基地位置，他自己守家，其他人暗中去讨伐九头蛇。
只是，美国队长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行动之前，就看到满地的血腥。
他没有看到凶手，但是就和托尼一样，看着现场的情况，其实很难分辨不出凶手是谁。
“或许对方就是抱着这种反向思维——其实是伪造的？好吧我开玩笑的，队长。”鹰眼开口道：“只是……之前我们亲眼看着他把特工、虽然是九头蛇的，变成了狼人，而他们狂暴后死亡，也是这种样子。”
他接着评价道：“不寒而栗。”
“我们小骑士的朋友，真是够危险的。”黑寡妇感叹道。
就算眼前都是尸体，但是他们的行动还是非常小心警惕的。万一还有人活着，然后偷袭他们呢？
他们之中可没有什么超级能力者，身体也并不坚不可摧。一发子丨弹就足够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并不小心谨慎。
而就在这个时候，美国队长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其他的人都在他的命令下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美国队长被注射过超级士兵的药物，这让他的身体素质是常人的四倍，包括听力。
他听到了并不明显的脚步声，显然这里还有着其他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其他人，是敌人，还是——
美国队长听着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把安静的手势换成了防御攻击的意思。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配合了，不像是第一次磨合那样显得困难。
而就在脚步声出现在拐角处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美国队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边也被那边注意到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拳头！
拳头划过空气甚至传出了破空声音，美国队长很快意识到自己挥空了，但是这不是重点！因为他已经把对方引出来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胡茬杂乱没有修剪，棕黄色的眼睛带着凌厉的杀意，手中的匕首划过漂亮的弧度毫不犹豫对准了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立刻举起盾牌防御，匕首撞在盾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是这个盾牌的代表意义太过鲜明，史蒂夫明显看到了眼前的中年男人眼中的一点意外。
“美国队长？”男人低声说出了这个代号。
“你认识我。”史蒂夫并为此放松警惕，但是他没有让自己的伙伴上前，而是用盾牌和眼前的男人进行对峙的同时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这里的目的！”
“等等！我记得你！”黑寡妇突然开口道：“你是蜘蛛侠提过的帮助过他的——亨特先生？”
史蒂夫注意到，在提到蜘蛛侠的那一瞬间，眼前男人身上的敌意几乎是瞬间消散了大半。
史蒂夫确定男人不会在对自己发出攻击之后，将盾牌放下，这一次他的问题变得柔和了不少：“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胡茬杂乱的男人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没有常人对美国队长的推崇，显得非常冷淡：“你们来做什么，我就是来做什么的。”
他的这句话没有什么诚意，但是至少也没有什么恶意。
脾气最糟糕自我的钢铁侠并不在，其他人都不是容易被惹怒的性格，所以他们并不在意猎人的态度。
黑寡妇开口道：“之前，蜘蛛侠和这位先生一起解决过一个怪物。”
“根据蜘蛛侠所说，那个怪物，有狼人的特性——你的目的是为了出现在这里的狼人吗。亨特先生？”
敏锐的特工女士几乎是瞬间就分析出了答案。
对于他们知道这件事，眼前的男人显然没有其他的想法，甚至黑寡妇开口后，他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没说是，也没有说否，他只是说道：“和你们无关。”
黑寡妇笑着开口道：“你看上去和蜘蛛侠口中的温柔体贴可靠的先生不太一样。”
猎人没有理会这个，他平静说道：“我建议你们在离开后，将这里烧了。”
美国队长问：“为什么。”
猎人：“如果你们不想看到怪物诞生的话。”
说完，猎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鹰眼这个时候才开口：“——温柔、体贴、可靠？蜘蛛男孩是怎么看人的？”
“大概是那个男孩比你有魅力。”
“我们不拦下他吗？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什么——”
美国队长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是敌人……而且我们也应该离开了。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资料。”
这次的探查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这里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九头蛇基地。
等美国队长回来的时候，尹凡科已经和蜘蛛侠成为了忘年交的好友了。
彼得对忘年交这个形容词发出过质疑，但是被告知尹凡科的年龄或许是自己的年龄加个零之后，彼得就不说话了。
哥谭。
提姆注意到了一件他暂时不确定是不是小事的事情。
瑟维利安最近看起来很精神。不是喝了咖啡的那种精神，而是——有点像是被傀儡师保养了的那种活力。
提姆思考了两秒：“你恋爱了？”
金发的助理迷惑地抬头：“什么？”
提姆：“你看起来很有……活力？”
瑟维利安：“……我不明白你对活力的解释是什么样的，先生。”
提姆笑了笑：“最近的天气总是让人感到疲倦，所以你在这种情况下，非常明显。”
“就和前段时间你发光的脸一样？”瑟维利安反问。
提姆已经不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尴尬了，他很清楚，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不会是他。
“对，就和蝙蝠侠夜晚发光的下巴一样。”提姆这样说道。
瑟维利安：？
不在场的蝙蝠侠：？
在开启这个话题之后，瑟维利安自觉开口道：“或许是最近晚上睡得比较好？”
“其实我觉得，只要每天睡眠有充足的八个小时，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具有‘活力’的。”
总是被自家助理明里暗里挤兑的少年总裁无奈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会这么早睡觉的，瑟维。”
“不通宵已经是现在年轻人活着的标配了。”
瑟维利安露出了“你们人类好可怕”的表情。
到了下班时间，作为年轻人之一的瑟维利安毫不犹豫丢下了总裁，确认工作完成之后就愉快下班了。
瑟维回忆了一下家里的冰箱，难得开着瑟维利安的号去了一趟超市。
他看中了一个可爱的茶杯，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狗，有点像乔纳森。
瑟维毫不犹豫将这个杯子放在了篮子之中，又选了两份刚烤出来的面包。
刚烤的面包带着浓郁的香气，瑟维利安脸上带着浅笑，他抱着手里的一堆东西打算回家。
穿着紫色短裙的斯蒂芬妮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她的双手插在上半身卫衣的衣兜之中，她的目光扫过那张有点眼熟的脸，有点小意外，但是也不惊讶。
她在被假死的时候，有关注过提姆的现状，所以她当然也会知道对方的新助理。
当你认识了一个人之后，你就会发现你在生活中会频繁的遇到这个人——但这也仅仅只是因为你认识了对方而已。过去你们或许也擦肩而过几百次，只是你没有记住对方的脸。
斯蒂芬妮和瑟维利安的方向是反方向，比起穿着就像是乖宝宝好学生好下属的瑟维利安，斯蒂芬妮的造型更加随意，她的一只耳朵里还插着耳机。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斯蒂芬妮的义警本能让她在瞬息间紧绷起了肌肉，她注意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这里不是犯罪巷，就是哥谭最简单的一条商业街，现在天也还没有黑，所以斯蒂芬妮看得很清楚。
一个扎着低马尾的男人和提姆的助理擦肩而过，那个低马尾的男人明显说了什么，而提姆的助理突然停下了脚步。
提姆的助理有一张几乎称得上是精致的面孔，金色纤细的卷曲短发，绿色的眼睛被挡在粗框的眼镜之后，也不会让他多出一分笨拙，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内敛乖巧。
斯蒂芬妮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她也绝不会记错——提姆的助理有着一双像是绿宝石一样的绿色眼睛，绝不是……此刻的金色。
当低马尾的男人说了什么——因为斯蒂芬妮是正对着瑟维利安的方向的，和瑟维利安擦肩而过的男人是背对着斯蒂芬妮，再加上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斯蒂芬妮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那双绿色的漂亮眼睛几乎是瞬间就被金色染上。
不同于绿色眼睛时轻松而愉快、让人看到就忍不住跟着一起放松的气氛，当那双金色的眼睛睁开，周边的一切都似乎变得冷凝了起来，时间都好像在瞬息之间停止了一秒。
金发助理手里还温热的面包和他拎着的杯子一起落在了地上，但是瓷器破碎的声音惊醒了绿眼睛的主人。
就好像那抹金色是斯蒂芬妮的错觉，绿眼睛的助理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包和杯子，幸好面包外面又包装，不至于弄脏里面的面包。但是可惜的是那个杯子，刚才清脆的破碎声非常明显。
斯蒂芬妮知道这个金发助理身上肯定有点问题，但是问题最大的肯定是刚才那个低马尾的男人！
斯蒂芬妮本能地追了上去，可是她追丢了。斯蒂芬妮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狠狠啧了一声。
因为这件事事关提姆，斯蒂芬妮就算也是蝙蝠家的一员，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去刻意隐瞒。再加上她和提姆之间的关系本就比其他人更亲密一些。
斯蒂芬妮毫不犹豫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提姆。
红罗宾若有所思：“我知道了，谢谢你，斯黛，我明天会去试探一下的。”
“小心点，提米。”搅局者蹲在天台上，夜晚的风吹过她的长发，她开口道：“那个男人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再怎么危险应该也没有助理危险。提姆在心里这样想到。
当第二天到来之后，原本打算今天不去公司的提姆，还是踏上了去韦恩大厦的道路。
他和往常一样，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一般他到达一段时间之后，瑟维利安就会到达。
只是今天，瑟维利安比平时晚了一段时间。
如果说前几天的瑟维利安非常精神，那今天的瑟维利安就像是没有睡好一样，精神明显有些不振。
“昨天没有睡好吗？”提姆直白地开口问道。
“可能是昨天咖啡喝多了。”瑟维利安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所以昨天的睡眠比较浅，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噩梦？”提姆重复道。
“嗯。”金发的助理拿出了一个新的水杯放在桌面上，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狗，瓷杯崭新，没有一点损坏。
提姆看着那个水杯——斯蒂芬妮提到过这个，她说她听到了杯子破碎的声音。
许许多多的不正常和违和感凝聚在了瑟维利安的身上。
“是怎么样的噩梦？”提姆关心道。
“总之就是噩梦吧？”瑟维利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梦见我走在一个村庄的路上。”
“那是我没有见过的村庄，有很多人，很热闹。”
“但是那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少，直到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瑟维利安思索道：“这么一说，其实也不太像是噩梦，就是有点奇怪吧。毕竟我应该是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的。”
提姆想了想：“很多梦境都是因为现实之中的影射，或许是你在什么新闻上看到了类似的风景。”
“嗯，你说得对，先生。”金发碧眼的助理和往常一样做着自己应该做的工作，表情平静且冷淡，专注着低着头。
“所以，你只是因为这件事在困扰吗？”提姆试探问道。
“不。”瑟维利安依旧保持着刚才低着头的动作，但是他手里的笔已经停了下来。
“我真正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当瑟维利安抬起头的时候，提姆抿住了唇。一双熟悉又陌生的金色眼睛再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是曾经在红罗宾面前短暂出现过的规则，也是一切的源头——艾米斯，让他对自己的助理身份和灵魂产生一点犹疑的存在。提姆以为他不会随意出来的，可是事实证明，对方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任性一点，又或者，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些而已。
金发金眼的艾米斯回答道：“有人对我说，我被欺骗了。”
“所以我在思考，人类总是喜欢撒谎吗。”艾米斯微微侧过脸，金色的眼睛对上提姆，他用着略显机械的口吻开口道：“就像是你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