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相处, 玛莎已经明白了她的新邻居是怎么样的性格。新邻居的性格完全无法在城市之中生存,这种小镇平和的地方才更适合他。
他不需要和邻里交流,自己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
玛莎有意把这个孩子拉出来, 但是也不打算用强硬的态度, 所以并不打算在现在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但是她相信迟早有一天对方会愿意主动打开房门的。
所以在克拉克提议“要不要再次邀请他?”的时候, 玛莎拒绝了,温柔地表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既然乔纳森来了, 玛莎就将送晚饭的工作交给了小乔纳森, 这一次露易丝没有回来,她这个周末需要加班——克拉克原本是打算趁着乔不在的时候,偷偷飞回去,可惜被露易丝拒绝了。
“克拉克, 我也是需要一些个人时间的, 难得乔不在, 我打算和朋友出去逛逛街。”露易丝调笑道:“你打算怎么和她们解释,你是如何上一秒还在堪萨斯, 下一秒就出现在大都会的?”
“好了,我的男孩, 乔就交给你了,你们玩得开心。”
在餐桌上, 克拉克再度感受到了自己“被嫌弃”了。因为他听道乔纳森嘟囔道:“如果爸爸不在的话, 只有我和玛莎奶奶,帕佩特说不定就会答应来做客!”
“难道我变成了那个惹人讨厌的人了吗?乔。”克拉克难过道。
乔纳森被克拉克骗到了,他睁大眼睛立刻安慰道:“当然不是!你当然是最好的爸爸!”
“但是你又不是帕佩特的爸爸, 他没有和你接触过……嗯, 就像是我第一次去学校的时候, 我也很怕老师!因为他们都是陌生人……好吧,我现在也有点怕老师,卡弗先生真的非常严肃。”
他强调道:“不过只有一点点怕!就一点点!”
玛莎和克拉克都不介意小乔纳森带着午餐去找帕佩特一起吃,其实露易丝在这里,她也不会拒绝。
毕竟午餐是玛莎做的热汤,而不是什么披萨汉堡之类的快餐。
露易丝比较注意乔的饮食,这或许是每个母亲都会关注的事情。
时隔五天,乔纳森再度敲响了帕佩特的房门,并且还有那句:“帕佩特帕佩特!我是乔纳森!”
乔纳森有注意到,比起上一次,这一次的帕佩特开门的速度快了不少,像是就在门口等待一样。
黑发黑眼的少年人在门缝确认了一下是乔纳森,然后慢慢拉开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乔纳森觉得帕佩特的这个举动非常的……具有仪式感?
总之,就像是故事之中的勇者,用过了什么审核一般。
乔纳森拎着两份热汤和两人份的食物。两份热汤还是有些重量的,但是乔纳森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变大了不少,他提着感觉很轻松。
打开门之后,乔纳森发现一楼还是老样子,但是二楼的房间看起来东西多了一些,原本位置的箱子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出来了。
乔纳森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帕佩特已经非常熟练地将篮子放在小桌子上,将里面的食物取了出来。
被投喂了一个星期的瑟维几乎不想离开这里了——这里的氛围太过轻松,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这其中。
瑟维将食物摆好,并不意外其中有两份。乔纳森并不是那种会安静吃饭的性格,他总是憋不出话。
乔纳森把自己一个星期想说的话,都在餐桌上喋喋不休地说了出来,他说自己的学习上的苦恼,说在学校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论碰到什么都会觉得有趣,乔纳森还说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放假了!到时候我要拜托爸爸妈妈来这里住,这样子我就可以天天来你这里玩了!”
乔纳森的眼睛清澈干净,没有分毫的阴霾,让人忍不住放下所有的警惕。就算是蝙蝠侠,都无法拒绝这个孩子。瑟维在心里说道。
不过说到了上学,乔纳森产生了疑惑:“说起来帕佩特不上学吗?还是你已经放假了?”
一直听着乔纳森说话的瑟维停顿了一下,他的唇前还沾染着一点奶油浓汤——当然,完全比不过乔纳森几乎和打仗一样,吃得嘴角都是碎屑。瑟维看得出来,乔纳森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用餐动作了,可是食物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不希望的地方。
“我、没有上学。”瑟维控制着傀儡师垂下眼睛,看上去有些低落:“我不太擅长、那个氛围。”
乔纳森有些惊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是羡慕道:“真的吗?我也想不上学……”
他撇撇嘴,委屈道:“但是爸爸妈妈绝对不会允许的。”
不用上学,绝对是学生时期大部分学生的期望。
乔纳森的很多反应都出乎了瑟维的预料,他似乎每一次都能刚好卡在安全的范围,绝不会引起他人的不愉快。
这是他的天赋。
乔纳森说了很多,他自己可能也想不起来自己上一秒说了什么,他的想法极为跳脱,想到什么说什么,前一会儿说着自己昨天吃了什么,等一会儿就说爸爸的格子衬衫真的好丑,幸好他自己的衣服都是妈妈买的。
瑟维安静地听着。按理说这样单方面的输出会让气氛变得尴尬平淡,但是乔纳森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能感觉到,帕佩特在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比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还要认真。
哪怕没有回复,但是乔纳森还是很开心。
等吃完之后,乔纳森捂住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到黑发少年已经开始整理盘子的时候,立刻站起身说:“我来帮忙!”
不过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那一侧的桌子上有着不少溅落的汤水以及食物。小乔纳森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所幸,帕佩特没有因此笑他。乔纳森抬眼看了眼帕佩特的反应,小小的呼出一口气。
乔纳森立刻加快速度,擦干净了桌子,把“罪证”消除了。
等把盘子洗干净之后,乔纳森帮着一起把盘子装回小篮子。因为乔纳森在场,因此瑟维不需要自己去送,小乔可以自己顺便送回去。
等将房间整理好之后,乔纳森正打算离开,却被拉住了衣服,乔纳森疑惑地回过头:“怎么了?”
“之前、答应的……”瑟维提醒道,用着傀儡师人设特有的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的习惯语气。
乔纳森眼睛一亮,他差点忘记这个了——明明期待了一个星期,在看到“玩丨偶玛莎”的时候还很羡慕,可是在和帕佩特聊了这么久,他却忘记了。
乔纳森立刻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你已经做好了吗?”
瑟维点头。
他指了指那个放置着人偶的房间:“在、里面。”
乔纳森原本期待的脚步一顿,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哪怕催眠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人偶,可是一堆类人人偶盯着自己看,真的很恐怖啊!
不过不愿意让帕佩特伤心,乔纳森握紧小拳头,在心里对自己鼓舞,却没想到在推开门之后,意外发现,原本的木偶们,竟然被白色的布盖住了。
乔纳森惊讶地看向身侧的人,瑟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乔纳森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根本没有骗过对方,帕佩特早就知道自己那时候的害怕了。黑发蓝眼的男孩感动极了,他努力表示道:“没关系的!这是你的爱好——我才不害怕……好吧,就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喜欢的东西是坏的!”
乔纳森的用词都是小学生的词汇,但是这样单纯的形容词反而更能表现出他的认真:“我是真的觉得超级酷!”
瑟维忍住了自己想要揉小朋友脑袋的动作,认真说道:“没关系。”
傀儡师不擅长和人交流,在设定之中,他只对相信自己的傀儡。他使用的词汇甚至比小学生乔纳森更简单、简略。
但是他用最为简略的词句说道:“你不需要勉强。”
乔纳森听懂了,他更感动了:“爸爸说过,朋友之间不是要对方为自己去改变,但是最棒的朋友,会因为他让自己变得更好。”
“我不希望帕佩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偶是坏的,所以我愿意克服那一点点的小小的害怕,但是帕佩特你不希望我为了你勉强自己——”
“我真的好开心!”乔纳森甚至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要是他会飞,现在大概已经飞起来了转圈圈了。
年轻的傀儡师也因为男孩可爱的话语,脸颊上露出了小小的酒窝。
等乔纳森拎着小篮子回家之后,他的另一只手里抱着一个和他很像的可爱人偶,一看就是“玩丨偶玛莎”同款。
乔纳森很想让自己的玩丨偶和“玩丨偶玛莎”靠在一起,可是他又很想把“玩丨偶乔纳森”带到大都会的家里放在床头。
看着纠结犹豫的乔纳森,克拉克和玛莎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柔软的笑容。
不过在纠结之后,乔纳森突然想起来帕佩特对自己说的一件事。
乔纳森对着玛莎说道:“玛莎奶奶,帕佩特说他之后大概要出去一段时间,所以不用再麻烦你了!”
玛莎有些担心:“是因为我让他困扰了吗?”
“不是不是!”乔纳森摇头:“帕佩特说他大概一两个星期就会回来!”
玛莎松了口气,她说道:“我喜欢‘回来’这个词。”
因为这代表对方将这里当成了家。
乔纳森不太理解,但是克拉克听懂了玛莎的意思,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克拉克问道:“他打算去哪里?”
乔纳森回答道:“他说要去哥谭。”
房间里顿时一静。哥谭的大名,他们都知道。
小乔纳森继续说道:“帕佩特说他有一个很想要的人偶,但是只有哥谭有卖?”
这么说着,乔纳森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他总觉得帕佩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奇怪。
就在他离开前,帕佩特喊住他,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睛之中明显带着期待。
“我有,一个很想要的傀儡。”傀儡师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人偶雏形,他轻柔地说道:“我是通过、特别的渠道……知道的。”
“制作他的、材料,就在哥谭。”
“我想要拥有他。”傀儡师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我想把他、制作成我的傀儡。”
回忆结束,乔纳森感叹道:“帕佩特真的好喜欢人偶哦。”
喜欢到用拟人的“他”来介绍。
不过想到自己有时候也会对小氪使用“他”的代称,乔纳森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对方的想法。
【傀儡师:平民阵营,在狼人杀之中,每局限一次,可以操纵取代一名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