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进山后没多久就感受到了沈泠书留下的信息素,这股混合着血液的味道过于刻意,但他还是自愿上当,到河边拿走了袋子。
从血液的新鲜程度判断,沈泠书离开此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脚程不会太快,逃跑的方向也可以排除沿河的路线,再稍微观察附近的泥土状况,基本可以断定他是往后山去了。
原泽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浸着血的布条,额脚不禁抽了一下。
沈泠书不仅对他狠,对自己也够狠,这么硬的岔子就算在军部都少见,沈家到底是怎么把omega教成这样的。
闻着血味,原泽心里压抑了好久的好胜心和征服欲也被挑唆了起来。
一只猫再能跑,爪子再硬,他也只是只猫,想跟他斗,火候还差得远。
原泽舔了舔尖牙,将布条收进口袋,望向山林深处,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猎物抓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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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灌木丛比来时高很多,虫蛇也多了不少,沈泠书一刀楔进耳旁探出的毒蛇,抓着蛇身扫开挡在面前的蜘蛛,隐隐看见前方的路。
【他已经进山了是吗?】
三七:【是的,咱们系统这边给亲亲的提示呢,是希望宿主您点到为止,主角攻现在还没生气,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哦。】
【拒绝。】
三七叹气:【可是这边太危险了,要不换还是条路走吧。】
【拒绝。】就是因为危险他才会选这条路。
三七委屈,他只是想要保证宿主的安全呀,小精灵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比起前面的危险,沈泠书更担心附近越来越清晰的水声,他明明已经避着溪流走了,为什么还能听见水声。
沈泠书不信邪,想去传来水声的位置看一看,又怕会正中系统下怀,心里有些犹豫。
【你们给的地图准确吗?】
三七:【任务上的事我们从不马虎,地图上的关键位置都是准确的,但一些小河道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以内。】
【好拉跨哟。】沈泠书阴阳怪气。
三七咬手绢:【!!!不许这么说人家,人家已经尽心尽力了。】
【→_→】
三七真的生气了:【你真的变坏了。】
【你教的好。】
沈泠书戏弄完三七,继续按自己制定的方向前行。
大雨过后林间水汽弥散,视野有限,越往深处走,身上的黏腻感越重,头发也湿漉漉贴在脸上,沈泠书随手把头发往上一撩,露出干净的额头和粘着泥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眸子冷静而专注。
他顾不上此刻有多狼狈,注意力全放在脚下的路上。
这片树林算是他制定的路线中最难走的一段路,只要坚持过去,后面的路会好走很多。
没过多久,沈泠书终于看到了出路,加快速度出了危险地段。
一片草地出现在眼前,草地面积不大,只能容纳两三人歇脚,看样子是人为造出来的,但荒废了很久,杂草长得很高,不远处是一片稀薄的树林,隐约还能看到后面湍急的流水。
沈泠书不想再纠结溪流的事,只想坐下来喘口气。
算算时间,原泽应该已经被引向野猪群了,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能不能成。
想罢,沈泠书从背包里拿出瓶水,还没喝一阵凉风突然从身后袭来,草木的苦涩裹挟着冰冷的水汽打在身上,让本来体温就偏低的他感觉更冷了。
这可不是好征兆。
对危险的警觉促使他转身看向暗藏危机的树林,但除了被风拂动的树枝和滴答滴答的露水声再无其他异常。
是太疲惫了吗,沈泠书揉了揉太阳穴,打算不休息,直接去往下一片树林,但刚转身就撞上了一堵硬墙。
这是正常人能拥有的脚力吗?
不对,他本来就不正常人。
沈泠书迅速做出反应,刚后退一步,几缕看不见的丝线就缠上了他的四肢,将他稳稳禁锢在原地。
沈泠书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抬头看向面前危险的男人。
原泽面无表情,蓝色的眼睛如同广袤深邃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底,水面上荡漾起的金色波涛诡异而神秘,仿佛下一秒就会掀起翻天海啸,将他吞没。
三七大声嚷嚷:【锵锵,不实用仪器就可以将精神力外化,这可是百里挑一的神技,咱们主角攻就是这么牛逼,我早让你别跑这么远,现在后悔了吧,哈哈哈哈。】
沈泠书气得咬牙又骂不了人,他的舌头也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这是什么主角,这分明是变态!
见他无力反抗,原泽脸上露出抓住猎物的喜悦,他很满意沈泠书说不出话的样子,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嘲弄地看着他。
沈泠书瞪了他一眼,冷静下来试着挪动手脚挣脱束缚,但腕子上的压力随着他的抗拒持续收缩,被缠绕的的地方泛起道道红痕。
哭包体质再次发挥奇效,两行泪水从眼角滑出,沈泠书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可怎么收都收不住,只能任由眼泪掉往下掉。
“这就受不了了。”原泽把袋子扔到他面前,上前扯开他的衣领,想看看这人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唔唔唔。”(别碰我。)
沈泠书挣动身体,有意躲开他的触碰,但随着原泽靠近,缠上来的丝线越来越多,有几条甚至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未知事物靠近的紧张感令他全身紧绷,眼中愤怒更是成倍加剧。
原泽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的眼神,将视线从沈泠书的眼睛上挪开,放到他白得透明的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轻微而紧张地跳动着,一只手能盖住的脖子轻易就能被捏碎,现在的沈泠书不是猫,最多就是只兔子。
不过他的目的不在于此,原泽的视线顺着锁骨温软的皮肤一路往下,停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这是什么。”原泽从他胸口的口袋里拿出花瓣,放到鼻尖闻了闻,“百合?逃跑还带着这东西,挺有情调啊。”
“唔唔唔。”(还给我。)
原泽无视他的抵抗,手指捻起那片花瓣,心里突然涌出一个恶劣的想法。
“还给你。”
他撬开沈泠书紧抿的唇瓣,把花瓣塞进他的嘴里,一直顶到嗓子眼,等感受到吞咽的动作,才慢慢抽回手。
“味道怎么样?”
沈泠书嘴里残留着草本植物的清香,一双眼睛冷得想杀人。
“又不说话了,那换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跑?”
沈泠书不说话,无畏与他对视,就在两人视线交锋之时,一道看不见的利刃穿过了他腹部的伤口,明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疼痛却异常明显。
唔——他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回答!”
原泽在审问他,这是对待犯人才会有的语气。
舌尖的丝线消失,沈泠书忍下身体各处泛上的疼痛,一字一顿道:“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现在这种情况,原泽也不怕他再作妖,“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你怕了。”
呵,原泽没有说话,捏住他的下巴靠了上去,距离几乎缩小到零,连脸上细微颤抖的绒毛都能看见,他倒要看看这个小o能给他一个什么解释。
沈泠书伸长脖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因为我——”
他故意停顿,在将要说出答案时一口咬在了原泽的耳朵上。
这一口用足了劲,鲜血瞬间涌出,原泽恍了一秒,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他对精神力的控制。
身上禁锢消失,沈泠书抓紧机会逃跑,他来不及找寻方向,只能依靠本能往树木茂盛的地方跑去。
精神力被打断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凝聚,原泽忍着怒火,凭借体能优势去抓人。
树林里光线暗淡,沈泠书能躲过障碍,却看不清脚下的路,加上身上的伤势,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疑问的对决。
几息之间,压迫感就来到身后,就在原泽的手掌快要碰上肩膀的瞬间,沈泠书的身体突然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摔了出去。
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崴脚?!
祸事总是接二连三找上门,很那说这里面没有系统作怪,沈泠书始料不及,摔出树林,直直跌进了溪流。
原泽满脑子想着抓人,没顾及脚下的路,被带着一起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