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一愣。
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未曾设想。
毕竟雾矢格桑能看见他的好感度, 对拯救世界一事也无益，最多是增进感情，不，破坏感情的工具罢了。
认谁看一个人对自己笑颜如画, 但却在一个相当有权威性的面板上的好感度极低的长袖善舞, 也生不起什么好印象。
只能说, 不愧是雾矢君。
几秒后, 黑色的俄罗斯青年施然一笑：“这东西，也只是做个参考。”
雾矢格桑眨眨眼, 依旧握着费奥多尔的手：“道理我懂, 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
“可以给我一个早安吻吗，费佳？”
他想试试和真正的费佳接吻的感觉。
这样以后再陷入幻景，还有个参考。
费奥多尔一愣：“早安……吻吗？”
雾矢格桑点点头，眸色清浅，不带任何□□杂质, 清澈的像是在索要一杯热可可。
“毕竟宣扬了这么久的恋人，连吻都没有过。”
费奥多尔突然问：“您知道恋人是什么意思吗？”
雾矢格桑奇怪的看他：“知道啊。”
他是失忆了, 但这种常识性的问题, 在旅团……算了吧, 旅团灌输给他的知识更多是情人。
雾矢格桑知道恋人这个词，是从某个定居地点的邻居小女孩那学到的。
她说‘在路上看到一颗奇怪的树, 你心中第一个冒出但‘一定要把这棵树分享给他’的人, 就是你的恋人。’
虽然这说法出自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口, 而且过于笼统梗概，但雾矢格桑还是觉得言之有理。
虽然他没见过奇怪的树, 但能心无旁骛的将自己在幻景中见到的东西分享给费奥多尔, 也能说明他们之间的特殊性了吧。
这不是完全不知道吗……
费奥多尔看他纯澈的样子, 心中说不出滋味。
他干脆不说话，顺着雾矢格桑抓住的那只右手，反手抓住他，随后将人拉的近了一点，左手背在身后，在其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松开。
“您要的早安吻。”
俄罗斯人认为，左手为凶，右手为吉，行礼时，左手后，右手前。
——为您奉吉避凶。
雾矢格桑眨了眨眼：“谢谢。”
懂了，真费佳，躲不开。
他攥了攥刚被松开的手腕。
……谢谢？
费奥多尔迷茫了一瞬，一时竟没懂雾矢格桑的意思。
直到对方绕开他把车厢门推开，他才想起那句梦中的呓语。
“您关于家人……过去的梦里，有我？”
雾矢格桑倒觉得没什么，嗯了声，保养极好的手搭在门上。
“所以我才说嘛，我还挺喜欢你的。”
他的幻境特殊，大概是016做了手脚，否则出现的会是什么情景？
和旅团一起离开流星街？寻找到自己每一个新的过去的碎片的瞬间？新家门前的矢车菊？邻居家的小姑娘漂亮的灵魂之火？还是和费佳一起做蛋糕喝热可可？
他回头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瞳子里，倒映出一片紫藤花样璀璨广阔的灵魂的火。
然后推开了门，眼睛微微增大。
车厢外早已不是站台，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
也不知道花海的尽头在何处，反正他们乘坐的车厢被单独拿出来，像一座小木屋，躺在花海的正中间。
那些花和车厢里的不同，它们是彻头彻尾的血花，红色的露珠从花瓣尖端简短不断滑落，又从根部的透明触手里输送到花茎中。
但整片花海却没什么血腥味，反倒弥漫着一股清新芬香的味道。
雾矢格桑突然想起中原中也讲的那个梦。
五条悟和絹索他们，进入了一座很华丽的宫殿，再接着花海蔓延进来，几人倒在花海中。
然后，五条悟一个人醒来，将絹索变成了夏油杰。
“他在花海的幻境中和什么人做了交易。”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
为什么同样的遇到花海，花海的出场顺序却不同？
016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双生花海不是单独的副本】
雾矢格桑刚迈出步子，就收了回来：“什么意思。”
【因为它是被主系统第一个盯上的主世界，主系统那时候……业务还不太熟练，再加上好像有人做了什么，导致双生花海的世界被毁坏的很彻底，祂又不想浪费……】
主系统一直拿这东西当彩蛋。
实在是不当彩蛋也没办法，主系统搞不了这些花。
雾矢格桑在意的是，有人做了什么导致世界被毁坏的很彻底？
“十六，你当初是怎么绑定我的？”
他低头看向脚下，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车厢里的花也开始流血了，于是，雾矢格桑干脆返回车厢，找了个座位坐下。
因为他看见了躺在花海里的几个人。
中岛敦、泉镜花、太宰治，还有四个不认识的，应该是第一批幻境的罪魁祸首。
【我也很好奇，毕竟您的世界属于低武，没有异能者和念能力者一类的特殊力量者，怎么会有能对付主系统的力量？】
【我到的时候，整个世界只剩下您一个活人了，您坐在宫殿后山的一处悬崖边，山崖下开满了花，然后我问您，要不要报仇，您同意了】
一周目的雾矢格桑是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他智商很高，但毕竟是娇养在宫殿的圣子，加上才经历了那种灾难，在副本游戏中，好几次濒临死亡。
费奥多尔因为雾矢格桑突然返回车厢的行为一愣，还没开口问，也越过雾矢格桑看见了车厢外的情景，想起在恐怖漫画遇到的，青年瞳孔一缩，苦笑道：“糟了。”
“糟了？”
“嗯，这花海的幻境很麻烦。”
费奥多尔坐到了雾矢格桑的对面，等着花香发挥作用。
“那幻境的内容我想不起来的，只记得，很麻烦，如果不是您救下了我，将幻境中断，仅凭我的力量是无法在全身血液被吸干之前离开的。”
雾矢格桑神色倒是自若，他甚至有闲功夫给自己挑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别担心。”他给费奥多尔讲了中原中也的那个梦，随后笑笑：“五条悟一个人都能出来，没道理我们不行啊。”
费奥多尔听完更担心了：“他能出来，是因为做了交易吧。”
雾矢格桑声音放大：“我的意思是，我没什么好舍弃的，费佳。”
他本就只身一人，让主系统眼馋的筹码还是016给的。
他问过了，只要他自主放弃那份力量，它就可以回收。
一定不会叫那份力量落到主系统手中。
“我不是说过吗？”白发青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趴在此桌上，只露出一双妖异的琥珀瞳子。
他扯起一个浅笑：“我会保护你的，费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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