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粉嫩嫩, □□弹弹，圆墩墩的一团，还长了一排健康的白牙。
诸多美好形容词放在一起……
雾矢格桑还是无法违心的夸赞眼前这东西长得可爱。
天逆鉾撬开被禅院真依的子弹打开一条缝的脑门后, 一团大脑从里面蹦了出来。
长腿长嘴的那种大脑。
“这算……人吗？”
【特级咒灵, 千年前是人类，因为术式特殊而得以存活】016很淡定：【咒灵基本都长这个鬼样，习惯就好】
雾矢格桑突然想起进这个地图后，自己好像还没见过咒灵。
他看着那只干净的像刚被清洗过的脑花一样水灵灵的大脑, 从下方长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小腿, 从脑壳上一跃而起，然后像蟑螂一样飞速溜走。
中原中也也被恶心到了，他手中握着天逆鉾，以投掷的动作扔了出去。
正中靶心。
大脑, 或者说絹索被从正中贯穿，被固定在地上再无法动弹。
雾矢格桑看了眼中原中也, 恰好对方也给了他一个眼神：“去吸收。”
“把我另一半身体给我！”禅院真依打断他们交流, 少女一边娇艳如花, 一边白骨累累, 看上去十分骇人, 她咬牙切齿：“要不就把我变回去，我受不了了。”
中原中也一愣：“好的好的。”
雾矢格桑走到絹索面前, 意外发现他竟然还活着，甚至从脑体中生出两只手, 想将天逆鉾拔下来。
落入下风，絹索急了, 他破口大骂。
“你不能杀我！祂发现了, 这个世界都要完！我是祂选中的！”
雾矢格桑蹲下来, 絹索身上没有血液，也没任何怪味，他勉强能接受：“服务玩家的NPC？”
絹索卡壳了，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你是谁？五条悟把这个也告诉你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见过雾矢格桑两人，为了对付咒术届，他调查了三级术师以上的所有人，这两个，不可能是四级术师吧。
雾矢格桑笑笑，脸上浅笑嫣然：“玩家。”
絹索卡壳了，它只有一张嘴巴的脸僵住，足足静止了十几秒，然后尖叫起来。
“五条悟疯了吗！竟然敢唆使玩家来杀我！他难道忘了规则了吗！”
规则？
雾矢格桑笑容不变，揣摩着开口。
“杀死你是会有惩罚，不过五条老师的条件显然更诱人呢。”
“他在骗你。”絹索信誓旦旦：“他也是神的傀儡，凭什么敢保证能给你好处，你们是神的客人，不应该那么糊涂！”
“你总说神，可我看着，你更像癔症，这世界上哪来的神。”
絹索为了保命，什么都说：“祂是存在的，在我死后，我倾听到了祂的声音！”
【主系统也是系统，数据构成，就算有肉/身，那也只是一具暂居的躯壳罢了】
雾矢格桑继续和絹索对话：“然后呢，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祂交代你了什么任务？”
“因为我……”
“别糊弄我。”雾矢格桑脸上带笑，左手的灰线却如蛇头般迅速探下去，在离絹索只有几厘米时戛然而止，然后慢慢靠近：“比如远在天边的神，我想你更在乎近在咫尺的死亡。”
他的瞳子像一谭深不见底的高山湖泊，令人胆寒。
絹索被唬到了。
雾矢格桑说的对，比起什么狗屁信仰，他所说所做的一切的根本目的，都是为了保命。
“只要不提起祂的名字，祂是不会有感应的。”雾矢格桑为他注射了最后一剂强心剂，青年嗓音清浅，就像山间的泉：“你的作用是什么？”
二楼的那个学长，东堂葵，禅院真依等人都在死亡后沦为傀儡，为什么只有絹索能清醒？
根据中原中也的梦，从絹索的身体上复苏的，应该是夏油杰才对。
“压制夏油杰。”雾矢格桑微笑，吐出的话在絹索耳中，却宛如恶魔低语：“还有什么？”
看着已经贴到自己身上的灰线，还有雾矢格桑一副知道很多东西的模样，絹索咬咬牙，全盘托出。
“祂因为和五条悟的交易，将夏油杰死而复生，导致这方世界出现了bug，为了保证对世界的掌控，祂唤醒了我，并且交代我一个重要任务。”
“居守薨星宫，用自己的术式和天逆鉾去毁坏一个东西。”
絹索说着，他面前凭空升起一块红白的菱形结晶体，散发着耀眼的光。
【006！？】
“咒骸核心？”
“这不是骸塞那玩意嘛。”
三道不同的声音突然响起，当然，外人能听到的，只有两道。
他们分别来自东堂葵，还有太宰治。
拥有一头蓬松黑发的青年抱胸站在不远处，他整条右臂上缠着一条粗若蟒蛇的灰线。
旁边还站着辻村深月和费奥多尔。
见雾矢格桑看过来，太宰治欢快的打了个招呼。
“别怪我们来的晚哈，谁叫某人不是圣子候选人，进不来呢？只能绕远路喽。”
任谁都知道他在阴阳怪气谁。
费奥多尔没理他，只是弯了弯眸子，面露关怀：“雾矢君，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他不动声色的报复了回去。
太宰治：……
有对象了不起？
“不同人看到的是不同东西吗？”
雾矢格桑和费奥多尔打完招呼，非常自然的忽略其他人，琢磨起眼前这块石头来。
无论是东堂葵还是太宰治，甚至是016，在见到这块东西时都脱口而出它的姓名，就证明这东西取自记忆。
可他……
雾矢格桑无论怎么看，也只能从这块菱形体上看出陌生。
【别想了，这玩意没有千人千面的功能，会被认错是因为世界上的核心都长的差不多】016幽幽道：【还记得我和您说过的吗，我是流水线上出来的，当年我们那一批，一共有十六个】
【您现在看到的，就是编号006，或者说，系统的能量核心，所有系统的本体，系统驱动全靠它，连主系统都不例外，当然，祂的核心是肯定不会这么平平无奇】
【我没想到它们会流落到小世界，还被换上了……】
不用016说，雾矢格桑早就动用了自己的力量。
「破碎本源」
“世界本源？”
【世界本源的名字】
雾矢格桑想起前两个副本崩塌后给出的奖励，‘编号011’和‘编号005’，还有费奥多尔的恋爱系统‘编号015’。
【其实，主系统也是那十六个系统之一，每个系统诞生初期，都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意义，涵盖了世间的七美德和七宗罪】
【005是躲掠和收集，011是守护和责任，006是青春和童趣，015是忠贞和爱恋，001，是所有系统的大哥，祂是智慧和勇气，后来祂背叛了我们】
雾矢格桑突然想起那个主线任务犹大，任务描述都是乱码的那种。
【那是我编出来哄您的，前期……因为第一次的失败，我不敢将真相那么早的透露给您】
“猜到了。”雾矢格桑无奈，随后他问：“那你呢？”
不是每个系统都有意义吗？
【我？我是原罪】
“认真点。”雾矢格桑看着从废墟上艰难爬过来的费奥多尔等人：“有这么笨的原罪？”
016这笨蛋也太小看恶了。
【……】
016不愿意说话了。
手忙脚乱的中原中也终于琢磨出了帮禅院真依补全身体的办法，他松口气，然后迎面对上太宰治欠揍的笑脸。
那家伙整条右臂上都缠着一条与众不同的灰线，比他脸上那朵碎花大多了。
【人间失格】仅仅是能抑制灰线吗？
“呦。”太宰治单手捏着下巴，凑近中原中也的脸，嘲讽拉满：“不愧是蛞蝓，连这个都这么——小，差点就看不见你喽。”
中原中也磨磨后槽牙，看向在一边单手扶着天逆鉾，盯着那颗晶石看的雾矢格桑：“混蛋太宰，别太得意了，我刚才是可调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比你进度高一大截。”
“嗯？是什么？”太宰治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瞥了眼雾矢格桑，意思不要再明显：“脑袋只有瓜子那么大的蛞蝓都能解密了，好厉害～”
中原中也：……
拳头硬了。
他强忍着一拳挥过去的冲动，黑着脸把刚和禅院真依纠缠时听到的雾矢格桑和絹索的交谈都说了出来，包括东堂葵吐露的，系统、梦境和副本的事情。
这一系列惊雷炸下来，饶是太宰治也被惊的有些瞠目结舌。
“这下幕后黑手和目的都知道了呢，玩家什么的，真让人震惊……”鸳眼的青年勾起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看向还在看晶石的雾矢格桑，还有神色淡然的费奥多尔：“你早知道了？”
“上一个副本。”费奥多尔耸耸肩，标识理解太宰治的心情，但看着他对雾矢格桑骤然升起的警戒和敌意，补充一句：“雾矢君和我们是一路人。”
“所以呢？”太宰治微笑：“你被蛊惑了吗，魔人？”
费奥多尔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雾矢君不是敌人。”
太宰治语气轻佻：“换个成熟点理由怎么样？你知道我也不是那么相信你……的人品。”
灾难在前，魔人和他们是板上钉钉的同一阵营，太宰治没理由怀疑他。
费奥多尔甚至比某些人要值得信任多了。
但雾矢格桑不是。
一个连副本深层秘密都能提前知晓的男人，制造一份让人查不出端倪的资料，太简单了。
所有人之间划出一个天然的屏障，雾矢格桑是被排斥在外的异类。
“……他是其他世界的人，和我们有同一个敌人。”
“勉强算个理由。”太宰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注意分寸，魔人。”
别被什么古怪的异能骗的像傻子一样晕头转向。
费奥多尔抬眼，紫色的瞳子清明一片：“我很清醒，感谢关心。”
他没说一周目二周目的事情。
一是底牌问题，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不是他的风格，而且在找回记忆之前，暴露这个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二是，这是他和雾矢君的秘密——他们曾经认识这件事。
‘我们的灵魂会在无尽轮回中相遇’
费奥多尔这句‘感谢关心’后劲大的差点让太宰治吐出来。
黑发青年面色古怪：“你真是谈恋爱把脑子谈坏了，老鼠。”
他这话让费奥多尔愣在原地。
……贪恋爱？
原来外人是这么看他和雾矢君的吗？
虽然言谈时对外宣称恋人，但他们的相处方式，的确仅限于朋友，或者合作伙伴而已。
毕竟雾矢格桑现在对他的好感度才「53」……
什么时候又涨了两点？
这不重要。
费奥多尔始终记得他对孩子的初始好感度都有「60」。
这时，许久不见的恋爱系统又跑出来作妖了。
【察觉到您内心的动摇啦～恋爱期间的七年之痒属于正常现象，产生这种情况，说明您和您的恋人之前缺少了一点情趣，接下来，恋爱系统将为您推荐能重燃爱情小火花的小妙招，现在您和恋人的进度是……*&%%#%……】
一阵乱码在面板上闪过后，那小孩子的涂鸦字又蹦出来了。
【谁家七年之痒，恋爱进度还在牵手，过家家吗？？？】
它看上去气得不轻，以至于系统都出现了乱码。
【我不管您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现在！和你的恋人把进度提起来！】
费奥多尔：？
“我恐怕没有这个经验……”
恋爱系统言简意骇：【上床】
费奥多尔：……
“雾矢君会杀了我的。”
他看上去实在不像会沾这种□□的人。
【我觉得他不在乎】
“……”
所以他看起来也像不在乎的人吗？
“容我问一句。”费奥多尔看着跑去雾矢格桑旁边和他一起琢磨那颗结晶和地上无人问津的大脑的太宰治：“您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和雾矢君的感情？”
【辅佐宿主恋爱是我的任务，如果不完成指标，会被大哥骂的】恋爱系统不假思索：【我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当什么系统】
“大哥？”
难得活跃的恋爱系统却又不吭声的，它消失的突然，毫无征兆。
这是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中从未出现的情况，先前恋爱系统虽然出现的少，但它最起码会把话说完再装死。
“015君？”
费奥多尔呼唤它的编号也没得到回应，他看自己的面板，也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恋爱系统安静的像是被销毁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