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张副将才回到邬善的营帐之中。
邬善还伏在桌案边看着军中奏折,听到张副将走进来,连头也没有抬的点了点头,招呼着张副将说道:“回来了。”
张副将走到邬善的面前,弯下腰来对着邬善行礼说道:“启禀邬将军,末将已经将西南使臣安置在军营当中,并且派专人看官,请将军放心。”
张副将做事一向谨慎,邬善轻轻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张副将道:“这西南使臣不过是一介文人,并没有见过战场血腥,更何况自古以来就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所以你只需要派人看着便好,饮食吃住一律不可苛待。来者皆是客,不能显得我们晋国小气。”
“末将记下了,请将军放心。”张副将拱了拱手,对着邬善行礼说道。
邬善这才笑了笑,抬起头来看了张副将一眼。示意他上前走过来。
只是张副将的眉头紧皱,心中大约有许多疑惑。
“看着张副将这一脸着急的样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对本将说。”邬善抬起头来看了张副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语气平静
的对着他说道。
张副将从来都是藏不住心事的人,站在邬善的身边沉吟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开口对着邬善问道:“将军,您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可是今日在大帐之内,为何一句话也不肯说,那使者必然以为是我们惧怕了他。此时还不知道是如何得意呢。”
张副将一边说着话,一脸幽怨的看着邬善,惹得邬善不由的笑了出来。
“张副将不必生气,本将今日之所以不肯开口,实际上是为了等一个消息。”邬善伸出手来拍了拍张副将的肩膀,这才敛了脸上的笑容,开口对着他说道。
听到邬善这样说,张副将的心中更加疑惑起来,他抬起头来看了邬善一眼,低声对着他问道:“将军何出此言,究竟是在等什么消息?”
天色渐晚,营帐外的巡逻变得更加紧密起来。
自从邬善统领西南士兵以来,军纪严明,在军中获得一片赞扬之声。
听到张副将这样问,邬善犹豫了一下,这才对着他说出了今日的事情。“今日敌军忽然派人前来求和,本将的心中也甚是疑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
以这才派我军的密探前去打探事情的详情,生怕是敌军的诈降之计,所以刚刚在大帐之内,我一直避不答话,就是在等我方密探的回信。”
“原来邬将军早有安排,是末将鲁莽了。”听到邬善的话,张副将不由的有些惊讶。他以为邬善年少,又没有什么战场杀伐的经验,遇到敌军来降一时兴奋没了主意。没想到他早已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邬善对张副将道出详情之后,便坐在一边的桌案旁细细的研究行军地图,显出一副沉着稳定的样子。反倒是张副将不停的站在营帐门口张望着,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宝剑,露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张副将在营帐中走来走去,看着邬善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忍不住走到邬善的面前问道:“邬将军,这消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邬善却依旧沉稳,对着张副将笑了笑,而后摆了摆手说道:“张将军稍安勿躁,随我在这里等上一等,估计就在这么一时三刻了。”
营帐外的火把一整夜的亮着,邬善营帐中的烛灯也不停的摇曳。夜色已深,
巡逻的士兵丝毫不敢怠慢,生怕出了什么差错。邬善正与张副将说着话,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信鸽的咕咕声。
张副将尚是眉头紧皱,面色紧张的看着邬善。邬善朝着营帐外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回过头来对着张副将点了点头。“到了!”
张副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营帐外将落在门口的信鸽抱进帐中,小心翼翼的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笺,还不忘摸了摸信鸽的翅羽,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家伙,辛苦你了。”
邬善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张副将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的笑了一下。张副将虽然是个军旅粗人,可是有时候却仔细的紧,他一脸慈爱看着信鸽的样子,让邬善实在是有些想笑。
张副将倒是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赶紧将信笺递到邬善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请邬将军过目。”
军令如山,张副将虽然比邬善年长许多,但是邬善毕竟是一军主帅,无人敢对他不敬。
看着张副将手中小小的信笺,邬善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自然的接过手来,麻利的打开仔细看着其中
的内容。
“邬将军,这信中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张副将站在一边有些着急。
邬善仔细的看了看,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有些飘闪,朝着营帐外看去,而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说为何西南会匆匆派人来降,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张副将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着急的在一边问道。
邬善回过头来看了看张副将,这才对着他说道:“我军的密探在信中说道,西南军营中爆发了瘟疫,疫情来势汹汹,许多将士们都病倒了,就连京中的太医都被派到了军中帮助军医诊治,可是依旧无济于事。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临时决定派人前来投降议和。”
听到邬善这样说,张副将才明白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如此,敌方爆发了瘟疫,将士们的战斗力必然被削减,继续想要与我军一教高下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们在此刻派人前来议和,也不失为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消息已经确认,看来敌军投降之事也不会是假的了。
一想到这里,邬善也微微的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