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段云飞还是不顾劝阻执意进了御书房。
宇文帝本在专心处理政务,段云飞一推开门,一阵寒风灌入,将桌面上的奏折吹落一地。
“谁让你进来的……”宇文帝正要大发雷霆,一抬头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段云飞。
宇文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面上依旧非常严肃,与之前在段云飞面前的样子不同,想必是因为对段云飞的气还未完全消除。
“父王,孩儿帮您捡吧。”段云飞连忙将房门关上,径直走到宇文帝的书桌前,蹲下身将被吹落的奏折一个一个捡了起来。
段云飞将奏折整理好以后,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宇文帝的面前。
在整个过程中,宇文帝一句话都没有说,段云飞知道那是宇文帝在表达他的不满。
“父王,云飞已经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既然段云飞今日是有事相求,现在毕竟要摆出认错的姿态,要不然就算她说的再多,宇文帝也断不可能允许她前往战场,反而可能如同李公公说的那样再一次重重罚她。
别说之前没有顾虑的被禁足,现在知道边疆百姓民不聊生,段云飞怎么可能坐得住,
更别说是被迫关在红鸾殿中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说,你错在哪了?”宇文帝的语气严肃,全然没有以前那样慈父的模样。
“云飞那日不该打十一姐姐,是云飞冲动了。”
段云飞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本就是段流苏挑衅在先,也是段流苏先动的手,只不过是这件事被她们粉饰过去罢了。但若是段云飞现在还犟着,吃亏的只有她自己,宇文帝认定她做错了,就算她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这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毕竟那是天子的威严。
“冲动?就因为冲动你就可以打你的皇姐?父王知道你们几个孩子之间平日里小打小闹的,但是真的动手,父王绝对不能容忍。父王一直教导你们要互爱互助,结果呢,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宇文帝知道他现在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他从未这样对段云飞说过话,但这是非常严重的事件,若是这次不教导段云飞,恐怕以后后宫就乱了。
“云飞,父王对你的期望与她们不同,父王希望你能够明白父王之所以让皇后罚你,就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你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父王很清楚,这
场事件之中,流苏必定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流苏,父王不能包庇你。”
其实宇文帝在那以后也调查了这件事,将事情的经过大致了解了一番,私下里也与云贵妃提过多多管教段流苏。
被罚的不止是段云飞,段流苏也被罚了禁足,只不过为了不将事情闹大,云贵妃对外宣称段流苏是染上了风寒,现在在宫中养病,实则是在禁足而已。
“父王,云飞知道您是为了云飞好,云飞不敢有怨言。”
段云飞知道现在的时机大概差不多了,便准备着将今日来的目的说出来,可没想到宇文帝居然还记着她此时应该在禁足的事情。
“你的错难道只有打了流苏吗?父王可是听说皇后罚你禁足半月,抄写《女戒》五遍。《女戒》五遍父王是已经看到了,可现在似乎才过了七日吧?你说呢?”宇文帝的语气有些危险,段云飞的话都要说出口了,又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段云飞也只好用一用她最不喜欢用的招数了——撒娇。
都说撒娇的女孩最好命,这在后宫里是非常实用的,要不然那些娇滴
滴的妃子们是如何得到宇文帝的宠爱,不就是靠着那股媚人的娇气吗?
段云飞一向是不屑于用这样的法子,但是现在也是实在没了办法。
宇文帝正等着段云飞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为了皇后的面子,以及好好给段云飞一个教训,不论段云飞的解释是否合理,宇文帝都打算让段云飞把这半月过完。
不然传出去恐怕又会有议论的声音说什么宇文帝因为疼爱段云飞而对段云飞网开一面这样的话,那样宫里的规矩就乱套了。宇文帝断不可以打开这样的先例。
段云飞拉了拉宇文帝的袖子,扯了扯。
“怎么?说不过父王又想了这样的鬼主意?”
宇文帝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段云飞简直就是个鬼精灵,虽然宇文帝还挺想看段云飞撒娇的样子,但是还是阻止了段云飞。
段云飞的阴谋没有得逞,心里有些不高兴。
“父王……”罢了,段云飞还是准备将实情说出来,反正做再多的铺垫,该说的最后还是要说的。
“父王,孩儿想要前往前线。”
段云飞的话如同突然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御书房的气氛突然变
得不寻常了。
“你是听到了什么?”宇文帝现在的表情比刚才训诫段云飞时来的更加严肃,段云飞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前线的确已经到了十分危机的地步了。
禁足段云飞,一是为了让段云飞闭门思过,二是宇文帝不愿让段云飞听到风声,可没想到段云飞还是知道了。
“父王不必管孩儿听到了什么,孩儿知道父王不希望孩儿知道这件事,可孩儿是晋国的公主,有那份保卫国土的责任。”
“责任?那是男子的事,你一个公主,就应该待在你的红鸾殿里。你喜欢看兵书,父王就找来难得的兵书赏赐给你,你喜欢舞刀弄枪,父王就派人教你,但是唯独上战场,这绝对不可以。”
宇文帝的回答十分决绝,段云飞也早已料到,若是宇文帝轻易答应了,段云飞反倒会觉得奇怪。
但是段云飞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更何况现在她是为了成千上万的性命在争取。
宇文帝瞪着段云飞,目光中透露出自己的坚决。段云飞从小到大的要求,宇文帝从未拒绝过,但上战场这样危险的事情,宇文帝又怎么能够让段云飞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