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南姝道:“你二师兄以前受了伤,我要帮他疗伤。”
既是正经事,云野便没什么不满,甚至还催着寒焰快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寝殿方向走。
南姝道:“我原本想让你在后山的温泉里药浴,但是我昨夜问了师兄,药浴的水不可太热,只能委屈你在浴桶里了。”
这还是缩减版的说法,岂止不可太热,也不能太凉,按秦亦初的话来说,三分烫。
南姝昨夜研究了好久,才终于把握住这个三分烫。
只要能恢复灵根,寒焰自是没什么意见。
等他进入浴桶,南姝才按顺序把药材一一放入,注入灵力加热,几个呼吸间,清澈的水就变得黝黑。
“师兄说药浴的过程痛苦无比,要循序渐进,一日两个时辰即可。”
等到黝黑的药水变回清水的透明色,药浴便结束了。
她看寒焰有些紧张,温声安抚:“放轻松,阿焰,你一定可以的。”
寒焰已经紧张的浑身僵硬,他实在太害怕了,害怕自己撑不过去,害怕希望变成绝望。
他抬起头,露出泛红的眼睛和惨白的唇色,“我真的可以吗?”
往日的冷漠酷哥这会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顿时激发了南姝的保护欲。
她俯身向前,双手捧住寒焰的脸,迫使他抬起眼看向自己,盯着他漆黑眼眸里的惶恐与不安,郑重道:“阿焰,你一定可以!我保证!”
她的保证并没有什么效用,但僵硬的身体竟奇异般的放松了,
他敛眸,在南姝转身时低声道:“谢谢。”
头一回听他道谢,南姝还有些激动,“不客气不客气,我在屏风后守着你,有事就叫我!”
对她从没好脸色的酷哥都跟她道歉了,厌恶值降到零那不是指日可待!
南姝越想越高兴,走路都摇头晃脑的,生怕别人猜不到她在偷笑。
目睹了全程的寒焰甚至出现了几分内疚,觉得自己平日是不是对她太坏了,才让她得了一句感谢就高兴成这个样。
可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她总是对他动手动脚。
那个突兀的清浅的亲吻忽然又出现在脑海中,寒焰连惊带羞,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他刚要庆幸没人看到这一幕,体内就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无数根浸泡过盐水的钉子被人慢慢地锤进体内。
他的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脖颈间的青筋高高地鼓了起来。
南姝听到了他强忍的闷哼声。
她心疼地叹了口气,这才是刚开始,这样的疼痛可是要维持两个时辰。
不过他可是未来威震四方的御雷仙君,这点疼应该能忍过去吧?
半个时辰,寒焰已经疼得脸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个时辰,南姝嗅到了一股血腥气,用神识偷偷看了眼,寒焰正在撕咬自己
手腕,试图用这样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南姝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这很危险。
秦亦初交代过,这些药材药性猛烈,药浴过程必须保持清醒理智,否则别说恢复灵根,恐怕连大脑都会受损。
果然,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寒焰的意识已经模糊,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下坠。
南姝赶紧过去将人拉起来,她一边大声唤寒焰,一边用传音石联系秦亦初,可始终没联系上他。
在她的不断呼唤下,寒焰短暂
的清醒,就像回光返照,连一向冷硬的神情都柔和下来。
“南姝。”他声音低的都快听不到,“不要沉迷男女情爱,你是天灵根,应该好好修炼。”
直到濒死的这一刻,寒焰才明白,他并不是讨厌南姝,而是讨厌她浪费自己的天赋。她不知道,他有多羡慕。
这是他跟自己说过最长最温柔的一句话,结果却是老父亲一样的苦心提点。
南姝是又好气又好笑,红着眼骂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你还有空教训我。”
大抵自己也觉得离谱,寒焰露出清浅一笑。
他睫羽被水珠打湿,显得更加浓黑厚重,睫羽之下,是布满血丝的双眸,配上发白的唇色,脆弱感扑面而来。
南姝试着呼唤007,也没得到回应,打开商店有很多起死回生的丹药,但她的积分不——
等等,起死回生?
鲛珠就能起死回生!而且师兄说过,南家嫡系的血入药可以将药效发挥到最大!
药浴中的药材已经很猛烈了,她不能把血滴到药水中,那她是不是可以喂给寒焰?
南姝不确定这到底有没有用,但她转念一想,没用对寒焰也没什么影响,若是有用,那她岂不是救了一条人命!
念此,南姝不再迟疑,以灵力为刃,在掌心狠狠划了一道,将伤口贴在了寒焰的唇瓣上。
寒焰已经意识模糊,不知道吞咽。南姝只好捏住他的脸颊,堪称保姆式的将血喂给了他。
她纯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竟真的有用。
“阿焰,你醒过来了!”
她一激动,贴在他唇边的手就拿开了,谁知寒焰像是没听到,湿淋淋的手破水而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含住她的伤口,在南姝诧异的眼神中大口吞咽。
“阿焰?”南姝试探地叫他一声。
男人依旧没反应,喉结一个劲的上下滚动,他吸的太急,未吞下去的血丝顺着唇角流了下来,还好南姝眼疾手快伸手给他擦去,这才没滴到药水中。
凑近了才发现,寒焰的眼睛像黑色的琉璃,通透漂亮,却没有焦点,像是被支配的只知道吸血的傀儡。
修仙者体魄强悍,伤口愈合的也比常人要快。
美味消失了,寒焰还发起了脾气,用坚硬的犬牙咬她。
“别急别急!”南姝赶紧制止他,在掌心又划了一道,“在这呢,喝吧。”
一点血而已。
南姝从储物戒掏出一瓶回血丹,骄傲又臭屁地抬了抬下巴,看是他喝的快,还是她回血回的快。
当嫩白掌心添了第六道口子,寒焰终于“活”了过来。
这时,他的唇还贴在她的掌心呈吮吸状,口中还有未咽下的血水。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寒焰蓦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往后退,想把血吐出来。
南姝见状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吐!”她凶巴巴道,“是谁说不要浪费,给我咽下去!”
寒焰无可奈何,只好照做。
确定他咽下去后,南姝这才挪开了手。
方才她用的受伤的手捂着他的脸,这会一挪开,寒焰的脸上都被抹上了殷红,像涂上了女子用的脂粉,莫名的媚气。
南姝瞬间爱住,趴在木桶边缘假模假样的关心,实则眼珠子都黏在了人家的脸上。
“阿焰现在感觉如何?”
寒焰还没完全清醒,被她直白火辣的目光盯着,竟也没厌烦的低下头。
“我刚刚喝的”他语气艰难,“是你的血?”
南姝轻快的嗯了声,“我是北海南家的后代,血有神奇的功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很多?”
岂止好很多,他连蚀骨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南姝的血就像狼王,一声令下就让四处冲撞的恶狼们恢复理智,俯首称臣。
他神色复杂地抬眸,“我看看你的手。”
南姝大大方方的摊平手掌,“没事,都快愈合了。”
白嫩手掌上,六道深浅大小不一的伤口,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
是他咬的。
寒焰喉咙发紧,“抱歉,我没控制住。”
南姝第二次喂他时,他就意识到什么,但那时他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她的血,只知道口中的液体很香甜,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连痛苦都消失了。
他不禁想要更多。
南姝无所谓的哎呀一声,“求生本能而已,不怪你。”
算了下时间,两个时辰已经到了。
寒焰闻言松了口气,紧皱的羽玉眉也稍稍放松,他双手搭在桶边想站起来,结果手脚都软的像面条一样,根本起不来。
他只好强忍着羞耻心向南姝求助,“帮帮我。”
南姝翘着唇角蠢蠢欲动,“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哦。”
身为一个大男人,却自己站不起来。寒焰本就羞愧的要死,又听她这样说,好像是自己主动求她占自己便宜一样。
原本就发烫的耳垂这下红的要滴出血来。
他受不了南姝调笑的眼神,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任由她将自己拉了起来。
寒焰没脱衣服,但浑身湿透之下脱没脱也没什么两样,反而更有种欲迎还拒的诱惑。
南姝一下又一下地偏头看他。原本几步的路让她磨蹭到了十几步。
感受着她灼热到实质般的目光从他的胸膛到腰腹再到
寒焰忍无可忍,哑着嗓子提醒她,“南姝,可以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害羞吗?怎么、怎么哪儿都盯着看!
被抓包了,南姝也不难为情,甚至还捂着嘴偷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的太入迷了。”
她还有脸说出来!
寒焰气的额角青筋猛跳,只恨自己没生一张尖牙利嘴,将她批评的泪流满面,自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好不容易忍到走到床边坐下,寒焰还未松口气,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又轻轻柔柔地贴在了他的胸口,甚至还自以为隐蔽地捏了捏。
寒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咬牙切齿地低吼:
“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