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是秦心她能够知道,而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就身份不凡的男子,所不知道的呢?
对此,顾无忧摇了摇头,他说:“不,其实我会来找你,仅仅只是想让你留意一个人而已。”
咦惹,没错,他真的只是想要找到这个世界的主角江浔给他打工,仅此而已!!
虽然现在看起来系统给的剧情,似乎也不并那么靠谱,有些事情也是很有可能被干扰抹除的,但是……
若是真的能够找到江浔,这绝对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秦心静静地听完了顾无忧的话语,有些许惊异,她看了看顾无忧,之后才轻笑道:“这还是秦心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呢!”
以前来找她的,大抵都是因为她的容貌,亦或是打算和她‘夜话’的男人,倒是从未见过顾无忧这种,只是单纯的想要拜托她找个人的。
这不免让秦心愈发的好奇了。
来凌香阁一掷千金却不是为了□□,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即便这个人,秦心自己也有所听闻,她本人就很是喜爱江浔的诗文,视若珍宝,可一个文人,还是燕国的文人而已,又有什么好特别去在意的呢?
秦心不解,故而在顾无忧已经和她谈好条件,转身打算离开的情况下,秦心居然还凑了过去,伸手拉住了顾无忧的衣袖。
嗔怒道:“郎君是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顾无忧:??
要不然呢?
“在来之前,秦心原本以为两位郎君,以权势压人,定是面目可憎,然而现在看来,事实却也并非如此。”
“那不妨再留一会儿吧?让秦心给两位郎君起舞一曲,也省的妈妈叫秦心再去见别的客人了。”
顾无忧停下了脚步,垂眸看了看这个言语间略显几分大胆的女子,笑道:“也好。”
而一旁的凌家大公子,凌吉早在花魁秦心出来的瞬间,就已经看直了眼,如今秦心又说要给他们跳舞,便迫不及待的顺势随着顾无忧坐了下来,一向满怀算计的心里,此时竟也情不自禁的有了些许意动。
很久之前凌吉就听说过凌香阁花魁秦心的名声了,只是凌豪凌大人管的严,他平常没有那么多的花销来凌香阁,更不要说见到秦心了,今天也是托了顾无忧的福,才能一起坐在这里。
盼着秦心起舞。
秦心换了身衣裳,水袖轻软,上面隐约绣着几片流云。
随着几道低而沉闷的鼓声响起,在场的众人,便不由自主的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女子身上。
秦心的舞,如疾风,如烈火,时常能够让人联想到一些难以追寻得到的东西。
可她却又是极其美丽的,眉目婉转之间,凭空生出几分震撼。
让人不禁联想到,在系统所给的故事剧情里,秦心所说的那两段话——
她笑对主角江浔:“我知郎君是真心待我,可不行呐,秦心是野雀,是晚风,郎君何必要将我困于牢笼之中呢?”
她怒斥燕国妄图强求的王侯:“秦心宁可死,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妾!若你决意如此,便取了我的尸首去吧。”
秦心向来热烈,一生都在祈望着得到自由,可最终却葬送在了通往自由的道路上。
怎能不让人感到惋惜呢?
‘咚咚咚——’三声。
鼓声闷响,水袖轻旋,其上流云若隐若现,飘逸缭绕,却仍不及眼前人分毫。
顾无忧定睛看去,就见秦心眉眼弯弯,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之中,竟也因为自己的一舞,而流露出了些许纯然的笑意。
鼓声渐缓,至此,本以为便是一舞终了,几个人正准备回神,却见水袖轻扬,那越发震颤的鼓声,伴随着女子曼妙的身姿,在这厢房内,温暖的烛火之中绽放,更显惊艳。
莫名的情绪,无声蔓延开来,而这种情绪,似乎也是会传染的,最起码,此时此刻在顾无忧的心底,也免不了有些震撼。
他直视着面前的秦心,竟是再也不忍,不愿她落入剧情之中的那般境遇了。
应是——
丛林飞鸟,自由自在。
顾无忧只希望她的将来,能够如此。
因此,顾无忧在木岭的这段时间内,倒是逐渐的和秦心相熟了起来。
这一天,顾无忧才刚刚摆脱了想要找他套话的凌吉,转角就遇见了神情严肃,打算出门的将士们。
顾无忧一把逮住了李挥,问:“你们这是打算去哪?”
李挥看了顾无忧一眼,又转过头,左右看了一眼周围的将士们,低声道:“去剿匪。”
顾无忧心情很是愉悦,“我也要去。”
“你要去做什么?” 李挥略带嫌弃般的调侃道:“呵,到时候可别被吓破了胆,等我们一群人剿匪回来,还得再挨顾大将军的一顿训。”
顾无忧轻笑了一声,回道:“怎么会?”
他对着李挥等人,不怀好意的忽悠着:“在我们从云都出发之前,我爹就答应我了,让我去剿匪,大丈夫一诺千金,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更何况,”他靠近了点,“如果你们不带我去的话,那我就只能百无聊赖的呆在这个小院子里了,指不定就把你们前几日偷偷藏着的几坛醉欢颜……”
“咳咳。”李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嘴巴上虽是这么说的:“哪有的事?你在说什么呢?行了行了,等过一会儿我就跟顾大将军报备一下,带你一起过去剿匪还不行么?”
心里面想的却是:你的消息怎么就能这么灵通啊!混账玩意!拜托顾无忧你做个人吧!
然而顾无忧做不做人,还尚未可知,但是在如今的木岭,劫匪们却是愈发的猖狂了。
往来的商户减少,匪徒的数量在增加,这一段时间以来,倒霉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些有钱人了。
甚至是一些过路的民众,都倒了霉,遭了秧。
原本一开始,匪徒们还是颇为忌惮顾拓,和他那些从云都带过来的人马的,也曾经试图安分过一段时间,但是都已经沦落为匪徒的人们,本来过得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朝不保夕。
再加上他们从前劫掠了许多的商户和贵人,得到了不少的钱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整天胡吃海喝的好日子之后,就自然不愿意在回到从前,累死累活的在田地里面挖土刨食。
所以,在顾拓调查和整顿木岭的这些天里,他们逐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即便是他们的领头人,那几个土匪头子,想方设法的警告他们,也完全没办法遏制住他们那些想要‘发财’的小心思。
因而在这样子的情况下,木岭的匪徒猖狂,其实也算是一种不争的事实了。
可就算是落草为寇的匪徒人数再多,他们也几乎是不可能赢得这一场战斗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详细的计划,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纪律严明的军队打仗。
孙子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乎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这其中意思便是说,筹划越周密,准备越充分的,胜率就越大,而准备不充分的,或者压根就没有什么准备的,就越容易失败。
而木岭城山中的这些匪徒们,说起来惭愧,他们估计有很大的概率,也就只能充当一下后者了。
因此,这些匪徒们的结局,早在顾无忧和李挥等人出发剿匪之前,其实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顾无忧随同,跟在大部队之后,虽然顾拓和李挥他们,是答应了让他一起过来,虽然顾无忧现在的武力值也不差,但是李挥还是拦着顾无忧,没有让他上场。
只是令他在旁边看着。
顾无忧在听了这道指令后,情绪依旧颇为淡定,倒也没有非要倔强的冲上去和人砍杀,他如今的视力极好,远远的,就能够将下方半山腰上的场景,尽收眼底。
相较于木岭这些巡城士兵的生疏,李挥他们的刀剑,更显锋芒,他们掠过的地方,匪徒们如同被割了穗的麦子,全部都散成了一片,威势尽显。
后来者看见他们这个样子,还没等拿起武器战斗呢,自己就先害怕了,他们胆战心惊,齐刷刷的跪下来,只祈求着对方能饶过自己的一条性命。
顾无忧仔细的观看着他们的攻势,不禁若有所思。
虽然说直至目前为止,他都没有遇见过,武侠小说当中所说的那种内功心法,就是那种能够让他飞檐走壁,折叶飞花皆可当做武器的玄妙功法,但是,也并不能说这个世界上的武功,就毫无可取之处。
最起码,以一穿十,甚至以一敌百,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厉害吗?倒是也挺厉害的,只是有时候想想,失去了所谓的奇经八脉,也没有了妙不可言的内力,终究还是感觉缺失了一些滋味。
想到这里,顾无忧眨了眨眼睛,眸光微凝。
在回去的路上难得的有些安静,缄默不语,这让原本顺顺利利,将木岭的匪徒们都收拾完毕的将士们,都好奇的凑了过来,想要问问他的情况。
“在想什么?”李挥说。
顾无忧抬起头,闻言,很诚实也很真挚的回了他一句:“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