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什么？杀谁？
池晓一愣，停下帮奥利维亚顺气的手，他没有听系统说过有这样的事。
“老阿尔托斯那个混蛋一个子都没有留给我，全都给了他儿子！”奥利维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瘫坐在地上，鞋子还掉了一只，她站不住，手上力气倒是很大，胡乱扯池晓，还把池晓一起扯到地上了。
奥利维亚嚎啕大哭，她天天去找人要老阿尔托斯的遗产，早些时候还是能拿到一部分的，可最近不管她怎么耍手段，那边的人就是不松口，甚至跟奥利维亚点明老阿尔托斯的遗言里没有给她们母子留半点钱财。
今天看见阿尔托斯把最后的遗物带回来，奥利维亚接受不了，那个盒子说是老阿尔托斯一直带在身边，是咽气了都不肯撒手的贵重物品。
“为什么不是给我的戒指啊！”奥利维亚自暴自弃地把脱下自己另一只鞋子丢向陈列架，不过醉鬼根本分不清方向，鞋子最终砸向了池晓的腰。
鞋子的脚跟正好砸中池晓，池晓表情一紧，闷哼一声，捂住了腰，打算等奥利维亚发泄完再去扶她走。
“安迪，我可怜的安迪，”奥利维亚想抱住池晓哭，却被池晓躲了过去，“如果不是我选错了人，你也不用这样委屈自己……”
没有抓到池晓的奥利维亚拉住了池晓的衣服，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上面。
池晓托住奥利维亚的手，保护仅剩的衣服：“奥利维亚……衣服要坏了……”
“安心吧，安迪！我们马上就又可以自由了，”奥利维亚根本不管池晓在说什么，一股脑的抒发自己的情绪：“我在药局定了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就在他的饭菜里下毒，然后我们就能——呕——”
“奥利维亚！”
池晓无措地看着说话说着说着就吐出来的奥利维亚，一点征兆都没有，以池晓的反应速度根本来不及找东西去兜，等池晓后知后觉撕下一块还算完好的裙子后，奥利维亚已经吐完昏到，和自己的呕吐物倒在一块。
“……”
池晓想出去，可好像动一下就会碰到奥利维亚吐出来的东西。池晓在原地僵住，也不敢去碰奥利维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晓逐渐习惯了房间内刺鼻的异味，“嘭”的一道巨响，房间门被踢开了。
阿尔托斯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招牌的微笑不见踪影。
阿尔托斯被屋内刺激的气味激得用手遮了下鼻子，一脸想把这间房间销毁的表情。
“啧。”
阿尔托斯没有说话，手一挥，奥利维亚身下出现一个魔法阵。失去意识的奥利维亚缓缓漂浮到空中，身上没有清理干净的赃物，正在被地心引力影响，一滴滴往下落。
看上去非常恐怖。
池晓往后挪了一点距离，目送奥利维亚被阿尔托斯的魔法运走。
阿尔托斯没有再去管奥利维亚，朝池晓直直走来。
他一句话都不讲，皱着眉沉下脸，这让池晓有点害怕，池晓本来就是怕阿尔托斯的，即使知道阿尔托斯会常常顺从自己，帮助自己，可阿尔托斯的气场始终没有变过，差别只在于，他心情好不好。
随着阿尔托斯的靠近，观察他的表情的池晓不知怎么的，觉得现在的气氛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而阿尔托斯来追责。
池晓附近是赃物的聚集地，阿尔托斯靠得越近表情越阴沉，没有一丝多余动作，阿尔托斯弯腰把在地上傻愣着的池晓抱了起来。
还好池晓身上没有被奥利维亚直接吐到，不然估计就算是阿尔托斯也会嫌弃。
事实上，池晓很明显的感觉到阿尔托斯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里的心情了。
池晓被猝不及防捞起，本能地想抓住阿尔托斯，但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能很脏，老老实实地将双手缩在自己胸口，目视阿尔托斯的下颚线。
对此，阿尔托斯只是用眼角瞟了眼池晓，交代道：“现在我送你去浴室，然后请女佣照顾奥利维亚，再叫人去收拾那个房间，在这个时间段里，请你好好清洗干净自己。”
在池晓的感官中，阿尔托斯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看到阿尔托斯和平日完全不同的面孔，池晓直觉认为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选择。
被阿尔托斯送进浴室前，池晓都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做木头人。
把先前就备好的水又热了一遍，阿尔托斯告诉池晓浴室里的皂角用途后便转身准备走了。
正要关门离开的阿尔托斯，无声叹息，转过身问一动不动地回望自己的池晓，笑了下：“怎么了，主人？需要奴隶来帮您洗吗？”
还是在生气，池晓判断到，不知道阿尔托斯为什么会气成这样，如果是嫌弃自己脏的话为什么不干脆用魔法，像运送奥利维亚那样运自己呢？
“没有衣服。”池晓身上的衣服一大半都被自己撕坏了，再加上奥利维亚东扯西扯，连衣裙的上半身部分被弄得面目全非，露出了一半的肩膀。
阿尔托斯沉默了几秒钟，说：“我会带一件新的给您，需要男装还是女装？”
“男装。”池晓想，反正这个家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男扮女，干脆穿男装好了。
阿尔托斯忽然想到了什么，语调轻松了不少，靠在门框边上，说：“这么晚恐怕找不到开着的服装店了，可能得委屈哥哥穿我曾经的衣物。”
“好。”池晓点头，一头雾水，又不生气了？为什么？
“那……哥哥先把贴身衣服给我吧，”阿尔托斯伸出手，眼神意有所指地点向池晓下摆的一处：“我找一条新的给你。”
池晓捂住阿尔托斯看的位置，阻隔他的视线：“……别盯着看……”
阿尔托斯乖乖地转过身，把一只手摊在身后，听到布料摩挲，手上被交托了一块有温度的布料后，抑制扩大了的笑容。
怎么这么乖啊，阿尔托斯把想说的话替换：“我很快回来，主人。”
门关上了一瞬间，池晓就从一旁拿过空的木桶，灌上水堵住了门。池晓看到墙那边还有处为了通风留的窗口，找东西垫了下，把那个窗口也关住了。
池晓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也是直觉下意识的行动，好像这样做了就会更安全一点。
池晓跑进浴桶里，被温热的水包裹，满足地吐出一口气，觉得这是从进入这个世界后最美好的时刻。
【……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系统的电子音伴着莎啦啦的噪音回荡在池晓脑海里，紧接着池晓捂住了耳朵，系统噼里啪啦地拉响警报大声质问。
【为什么主角在叫你哥哥啊！你是继姐啊！继姐！干嘛还要把你的、你的那个给他啊！你给他了至少说两句啊！什么，‘你就是个只配洗这种玩意儿的脏东西’或者‘你就一辈子当我的洗衣奴’什么都可以说两句啊！】
【池晓我要被你气死了！你个不争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