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打了辆车回家换衣服。 她要顶这头现在办室里, 怕是她私生活不检点的消息明天就会长翅膀飞到总部去,Johnson养的狗听了都得愣上十分钟:这姑娘在纽约的时候看挺本份的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阑到家的时候,正碰上何丛推她奶奶买菜回来, 婆媳俩一块儿这么些年, 也处了点子相依为命的味道来。 她妈看她裹得严严实实, “昨晚怎么没回家?大早上的,头发乱成了这样?” “司接了个挺急的案子, 我加班做材料来,在办室里凑活了一晚。” 苏阑根本不敢抬头,可一开嗓子,已不复清越,咽了碎沙子似的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丛瞧觉得不对劲,可她奶奶却没看来, 嘱咐她说:“一姑娘家家的, 夜不归宿总归不成体统的, 即是为了工作, 还是早点找个对象是正经。” 苏阑开始揭起短来, “哎唷我的好奶奶, 从前我读书的时候您可不是这种态度呀, 是您说女孩子最好把本事长自己上的,现在又来数落我。” “还跟我顶嘴是不是?我话也没有说错的呀,”奶奶拍了她一下,板起脸教训她道, “学习和工作固要紧, 但也不能个不嫁人的老姑娘, 那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中国大部分家长的缩影了。 在学校的时候,恨不能围追堵截不让因为早恋分散注意力而耽误学业, 等一工作了,又望眼欲穿地巴望明天就谈场恋爱步入婚姻的殿堂。 还得是条件让他们非常中意的那种,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宗儿等呢? 苏阑应付了她两句,“我知道,明儿我就上相亲市场,寻摸俩男人来试试水。” 但何丛却说:“不用寻摸,爷爷老战友的孙子就在北京,人也才从德国回来,刚考进了中级院,抓紧时间和人小伙子见一面。” “我们俩合不来。”苏阑斩钉截铁。 她奶奶气得敲了敲她的头,“还没见面就知道合不来?成心气我的吧?别以为比人家厉害多少!” 苏阑赶紧解释:“我对学有应激反应,年律职业资格考试的时候差点没过去,都给我落下病根儿了。” 何丛:“......少贫。” “妈不错啊,来北京才多久啊,都会说贫了。” 奶奶不管这些,下了最后通牒:“就后天晚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人一面。” 苏阑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不能再打扮了,那人小伙子都没活路了要,就算我和人成不了,也不能害的他结不了婚呀。” 奶奶还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说的?” 苏阑接贫嘴:“您想啊,我本来就美,他见我这么伶伶俐俐能说会道,以后还怎么能看得上他姑娘?啧啧啧。” 她奶奶:“......” 见鬼了,活了七八十年,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 何丛也觉得她女儿没救了,她根本不想结婚,自己的事一点儿都不上心。 苏阑到家后一猛子扎进了浴缸里,发狠似的来回搓了三遍,总觉得沈筵上那道木质香还在。 尤她看那些触目惊心的红瘢紫痕,从大腿根儿蔓延到胸,就连脖子上也没能幸免,凭她现在这副战损模样,大约刚从叙利亚打完仗回来也不过如此。 天爷!昨晚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苏阑靠在浴缸里努力回忆,可想起来的,都是些零落在遂欲氛围里的。 胡言乱语吧,那应该算是。 她还记得沈筵最后战栗抱住她,汹涌的欲望,极深又极重的,悉数倾倒进她温热的体里的时刻。 他紧抱她,动地说了句,如念佛咒般:“我的心肝儿,我是...这么...想,我这样爱。” 苏阑也不晓得是不是酒劲太大了,感官了些问题,怎么完事儿以后,沈筵的脸埋在她脖颈间的时候,总觉得有湿意呢?分明冰凉凉一片。 但爱又值什么呢?走了RITZ的顶楼套房,横在他们之间的等级差,并不会减少半分。 她更愿相信,走走就走散了的人,实从一开始就不顺路。 沈筵就是那个不同路的人,只不过半道捎了她一段,而苏阑选择了中途跳下车,才不至被他带入险途里。 那是一条名被毁尽,她任人折辱,注定金屋一梦的歧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就是那天,她给沈瑾之补完课,站在大院里头,辨不来时的路径。 待要问警卫,沈筵已从里头走来,她笑问他:“沈生要送我一程?” 他忽就松了皱的眉头:“好像我沈某人现,就是为了送一程。” 看呐,实一切早有定数。苏阑眼前是满室大夜弥天的水汽。 她阖眼缓缓滑下去,嘴角含了丝苦笑,任由热水没过头顶。 苏阑在家吃完了午饭,又不停脚地回了司去上班,投的工作质惯是如此,该做的事不会少一分,就算上午请了假不能处理,那到了晚上加班也必须赶完。 唐明立志得意满地进来,不客气地坐到了苏阑宽大的办桌上,他推了杯咖啡过去给她,“休息一下,顺讲讲昨晚去哪儿逍遥了?班都不上。” 苏阑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这位Merrill北京分部本年度的业绩明星,您现在很闲吗?闲的话帮我把这份资料翻译成......” “不可能苏阑,我还有工作。” 唐明立慌不择路地跑了去。 他刚去,方助理就敲门进来了,“苏总,证监会下午的会议,还有半小时开始,周总让您参加一下。” 周荃,她和唐明立的顶头上司,一个年近五十的女强人。 人如名,处事上十分周全,自知要被后浪拍晕在沙滩上,处处栽培新人。 投圈里边缘些的,都以为唐明立才是Merrill的老大,现在又开始盛传,Merrill来了个画儿似的清冷美人,只可惜了英年早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阑点了点头,反正都在金融大街,也没有两步路,她腿儿就过去了。 她把刚签好字的文件归了个类,“这些我都已经看完了,再交给周总过遍目。” 方助理抱文件,临去前支支吾吾的,指她的脖子说:“苏总,您这脖子上、是怎么搞的?” 苏阑伸手一摸,脖子上果真空荡荡的,尴尬了吗这不? 办室里暖气开得太足,她刚才嫌热,直接就把丝巾给解开了。 苏阑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足够真诚,“家里蚊子多,我这是被叮的、叮的。” 方助理疑惑地看了眼外头光秃秃的树。 她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冬天吧? 苏阑笑看向她,“还有别的事吗?” 方助理摇头,“没了,我没了。” “去忙吧。” 等方助理的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阑慌脚鸡似的捡起丝巾来系好,她对镜子整理了一遍仪容,拿上包和会议记录本了大楼。 证监会管国内所有的投,一年大大小小的会议能开三百个,但这次新政策实施似乎格外重要,连副主席都亲自到场发言了。 苏阑埋头记得认真,工整清秀的笔迹写满了三页纸,到散会时还在整理,想明早例会如何跟员工传达。 “小苏啊,来一下。” 她走会场时,忽地被汤长一嗓子叫住,苏阑回过头笑,“来了。” 他边还围几位商业银的主管,就对她说:“这都到饭点了,一起去吃个饭。” 苏阑扫了眼这群子人,好几个她都打过交道,也有些人还第一次见。 她本能地要推辞,“我司里还有点事,改天......”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女长打断她,“去吧小苏,汤长的面子都不给?这可不。” 这个女长不是什么坦荡人,一路靠露大腿蹭胸脯走到今天,上了一家大银的三把手,名早就在金融圈里烂透了。 周荃曾提醒过苏阑,让她离这样式儿的女人远一点,没的被她给带坏了。 她还记得周总的原话是:“人走多了歪路,再想回到正道上来,就会难上加难。” 苏阑无翻了个白眼,他妈就这么爱逼良为娼?自己睡遍了男上司还不够,见一个就拖一个下水。 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不去都要得罪人了。 她笑了笑,“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汤长满意地点头,“别看小苏年轻,她啊,是个聪慧人儿。” 聪个老六的慧。 苏阑在心里骂道。 他们一大帮子人在西裱褙胡同里的程府宴吃饭,正经的皇城根儿后头,一座环境幽静的四合院里,它的创始人曾是宫里御用的厨师长程汝明生。 酒过三巡前,这桌子体面人聊的话题都还算庄重,左不过是前的经济形势和股市涨跌,喝开以后一个个的就开始原形毕露。 苏阑在来之前,就发信息给了唐明立,让他来救个场,中途借把她换下来。 可她等上个老半天,都不见他人来,心里头也焦灼起来。 尤她左边还坐一了名的色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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