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离开后,叶寒星就一直对着手里的汉白玉佩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采宁连着叫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夫人!夫人!”
采宁摇了摇叶寒星的手臂,这才让她从沉思中请醒过来。
“嗯?怎么了吗?”
“夫人还问我怎么了,刚才就一直看着这玉佩发呆,怎么叫都不理人,应该是说夫人你怎么了才对吧?”
采宁不满的盯着叶寒星,眸中皆是担心的神色。
叶寒星叹了口气,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丹宁将目光移到玉佩上,晶莹的色泽昭示着这是件上等品,然而除了这点,她看了半天也还是没有看出这玉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夫人久盯出神。
要说只是单纯觉得值钱,那这宝贝虽然值钱却也不是最值钱的,何况夫人如今身在阔绰的将军府,这类东西也不会太少见啊,库房里就有不少比这更好的宝贝,不至于这样吧。
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决定将疑惑开口问出来:“是这玉佩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叶寒星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吓到自己的丫鬟了,解释道:“不是,只是有些事比较在意罢了。”
“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采宁说道:“一会你将这个玉佩拿去给崔公子,既然崔公子与沈公子是好友,那应该会知道沈公子如今住在哪里。”
“诶?”
采宁疑惑地瞥了眼汉白玉佩,又看了看叶寒星,道:“这不是忠贞侯留下来换一桌子鲜果的吗?现在就这么还给沈公子?”
“……无事,你按我说得做就好。”
突然叶寒星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很兴奋地说了出来:“一提到那桌子的鲜果,我就想起来了,这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吧……”
同一时辰,忠贞侯府内一片
大乱,沈探、云氏以及忠贞侯府里的所有少爷小姐们都开始感到小腹微痛,有着胀气般的感觉,止不住的想要上茅厕。
“什么差不多了?”沁心斋里,采宁并不知道此时忠贞侯府内发生的事情,只是被面前突然笑得有些阴森的叶寒星吓到了。
“就忠贞侯和云氏那样的人,对于这种花了大价钱还不能保留很久的鲜果当然是会选择即使吃到撑也不能浪费,但是鲜果吃过了,可是会肚子痛的。”
采宁觉得眼前的夫人有点可怕,果然是因为忠贞侯方才无理的行为让她生气了吗?
于是她对着叶寒星行了个礼,以要去送玉佩为由,离开了沁心斋。
采宁去了一趟崔家的府邸,在大门守卫的告知下崔珈一早就去了锦罗坊还没回来,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锦罗坊。
“呼,呼,”采宁跑进锦罗坊,拦下来一个小厮,道:“我要找你们崔公子,麻烦通报一声。”
小厮打量了一眼喘着粗气的采宁,忽然恍然大悟:“我记得你,你是上次被我家公子带回来的姑娘身边的丫鬟。”
“你不要胡说!我家夫人才没和你家公子有什么,只是来商讨商人间的事情,以好友的身份的!你要是再乱说毁了我家夫人的清誉,我可饶不了你!”
采宁听这小厮怎么这么不会讲话,说出来的话这么容易引起误会,不免生气地批评了他,然而这位小厮看着她的反应小声嘀咕道:“既然没有什么,就不要这么激动地反驳啊,看起来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小厮没在说些什么,见这姑娘这番模样一定是有她家夫人有要事要找公子,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耽搁了。
“姑娘你这边等一下吧,我去同公子说一下。”
“好,麻烦了。”
小厮离开片刻后,
又从二楼下来,找到了采宁后道:“我家公子在楼上等你,你随我来吧。”
采宁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来到了二楼。
崔珈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翻看着锦罗坊的账目,注意到采宁来了,放下手中的书本,问道:“可是你家夫人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采宁将手里的汉白玉佩递给了崔珈:“这个是今日忠贞侯来沁心斋买鲜果做抵押的,听说沈公子离了忠贞侯府,这东西我们家夫人又想着还是交给沈公子比较好,就让奴婢来找崔公子,说是崔公子一定知道沈公子如今在哪。”
崔珈看到汉白玉佩,脸色有些莫名。
他看出来了,这的确是忠贞侯的没错,再加之这丫鬟说的话,恐怕方才忠贞侯是去沁心斋闹事了,这要是被如冽知道,不知道得有多生气。
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崔珈接过玉佩:“我知道了,劳烦了。”
“没事,那奴婢便告退了。”
“诶,等等……你们家夫人……没事吧?”
没想到这忠贞侯被如冽赶了出去,竟然闹事闹到了沁心斋,这下忠贞侯府他肯定是不会回去了,还极有可能与之断绝关系。
一听他这么问,心思本就活络,被叶寒星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采宁又恢复了原来的个性,激动地朝着崔珈说出了今天沈探来沁心斋闹得事,还败坏叶寒星的名声。
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去的小厮看着喋喋不休的采宁,不禁汗颜:这位姑娘可真是真性情……
听完采宁的话,崔珈惊得都快站不稳了,心道:这忠贞侯是真的大胆啊!都知道沈如冽离开忠贞侯府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将军夫人,他竟然还敢去找人家麻烦,真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啊!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夫人并没什么大事,也多亏了镇国公夫人帮了我们
夫人。”
看着采宁笑嘻嘻的小脸,崔珈不光没有感到轻松,反而顿觉压力。
既然今日事情被很多人围观,那要瞒着如冽也是不太可能了,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去告诉他,要是他听完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自己也好及时阻止。
这么想着,崔珈送走采宁后便急忙吩咐小厮备马车。
到达沈如冽所在的小院后,崔珈走了进去,将汉白玉佩交给了他。
正在打拳的沈如冽疑惑地看着这个玉佩,问:“这不是老头的……”
“嗯,忠贞侯今日去了沁心斋。”
崔珈说了这句话后,沈如冽的心便开始狂跳,似乎已经预测到了接下来他说出的话,将会让自己难以接受。
顿了一会,崔珈将采宁同他讲的话复述了一遍。
每讲一句沈如冽的怒气便上升一个台阶,讲到最后,如果不是勉强的理智拉着他让他不要冲动,他可能直接冲去忠贞侯府质问沈探了。
“你先不要生气,据她的丫鬟说,最后有郑氏出马,没有让忠贞侯得到好处。”
崔珈安慰道,试图缓解一下沈如冽的怒气。
然而沈如冽并不打算放过沈探他们,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随着沈如冽的一声,躲藏在暗处的暗卫从树上跳了下来,半蹲在他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去同一直给忠贞侯府供食材的货商说,今后忠贞侯府赊得账我不会再还了。”
“是。”
暗卫双手一拱,随后又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你们一直在惹恼我,那我就让你知道,挑战我底线的后果!”
看着这副凶神恶煞模样的沈如冽,崔珈在一旁不停的打着寒颤,深刻意识到以后说什么都不能惹恼这个恐怖的男人,指不定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而当晚的沈探和云氏看到
晚饭只有一些米粥冷菜,勃然大怒。
“来人!将今晚掌勺的厨子拉上来!好大的胆子竟敢就给我们吃这些!”
云氏“啪”得摔了筷子,一脸阴沉。
沈曼婷本就饿坏了,好不容易等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结果看到的都是一桌的这种寒酸的吃食,气愤地扔下了筷子,扬言等一会把厨子压来了定要让他好看。
厨子战战兢兢地被压进了大厅,身上的肥肉此时都以肉眼可见的抖动着,被小厮松开抓着的手臂后,竟直接吓到腿软,跪倒在了地上。
沈探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今日的晚膳,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他这副怂样,不像是那种敢擅自克扣府里主人吃食的奴仆啊,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回……回侯爷,是……提供食材的货商说……说日后要是还想得到食材就……就拿银两来……”
厨子低着头趴在地上,胆战心惊地说完这句话,他身子抖动个不停,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便会被吓到失禁。
云氏皱着眉头发问:“以前不就和他们说好了,我们赊得账沈如冽都会还上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回……回夫人……货商说……说今日沈公子的人来告知他们,日后……日后我们府里赊得账他不会再来补上了……”
他的话音落下,满屋子里的人脸上的神色不尽相同。
沈探想到白天自己去沁心斋闹事的事情还未同云氏说,这番沈如冽这样做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让商户不要给他们提供食材。
云氏则是锁紧眉头:这沈如冽又抽什么风?
而沈聘凝和沈曼婷则是一脸的愤怒,不知道这个同父生的自家兄长此举到底是何意。
沈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今天做得事情说了出来,云氏听后简直要被他气到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