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吸了吸鼻子,秦游措想要重建她在南赵时所住的宫殿,这固然让她感动,但是……
她摇了摇头,道:“夫君的心意我心领了,如今西秦积贫积弱严重,不适合建这些东西。”
秦游措摇了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道:“你忘记了之前那个姓冯的奸商?”
“我记得啊,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我饿死了吧,怎么了?”
秦游措故意不接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赵亦钰可不喜欢有人卖关子,嘟了嘟小嘴,气鼓鼓地看着秦游措。
只听秦游措道:“这姓冯的开了不少****,如今已经全部查封了,国库本来这阵子休养生息所以有了富余,这****查出来的钱一半充了国库,另一半就可以用作修缮新宫。”
原来是这样,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赵亦钰点了点头,她知道秦游措执意要做,那她也就不要假惺惺地拒绝了。
“只不过这个动工可能会慢一些。”秦游措道。
说到底他爱惜百姓,不可能征苦工来做这个活,只在京城内贴了告示,征有意愿之人修缮宫殿,并且许诺若是哪日不愿再参与修建工作,便可离去。
赵亦钰清浅一笑,“我明白的,夫君不想让百姓们累着,也
想让他们出于自愿来做这些工作,你放心吧,我都懂的。”
这就是两人相处时最舒服的地方,许多话他不需要解释,她就明白。她亦是如此,不需要解释,他便能明白。
赵亦钰看着他那双深邃瞳眸中的笑意,不觉跟着也扬了扬红唇。她一直觉得人生皆苦,可因为遇见了他,让她这找不到安全感的心,有了归宿。
“夫君,谢谢你。”她甜甜地道。
秦游措挑了挑眉目,勾了嘴角,“就这么一句话?”
赵亦钰面上一红,嗔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夜无看着两人心有灵犀,你来我往,不由想起了自己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老婆,不由长叹一声。
“喂,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卿卿我我,旁若无人。”他装作受伤的样子,道。
赵亦钰吐了吐舌头,与秦游措相视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从这之后又过了几日,宫中并无任何事情发生,看起来平静无波。
散里的病已经痊愈了,赵亦钰便开始教散里与轻眉读书写字,两个孩子天资聪颖,学得极快,让她甚是欣慰。
某日的午后,她刚刚给散里与轻眉上完课,就见细柳匆匆进来找她。
赵亦钰心下
一沉,知道她的悠闲日子又到了头。
她出了门去,两人到了外厅,便听细柳道:“娘娘,今日出了怪事。”
赵亦钰不由蹙了蹙眉,“什么怪事?”
细柳叹了一口气,“福贵人!她上次不知不是中了您下的毒,虽然吃了解药,但也不可能再变回来了,可她偏偏就恢复了中毒前的容貌!”
什么?赵亦钰不由心下一沉,这件事确实是诡异,当时先皇也中过这种毒,她从月妃那里拿的解药,月妃确实告诉她,这个解药只会停止皮肤的腐烂,不可能恢复原状。
那么,这福贵人是怎么恢复的?
“福贵人如今在门口,说是要求见您,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云和郡主。”
赵亦钰不由觉得更加奇怪,福贵人与云和郡主?这两个人啥时候凑到一块儿去了?
她低了声音,杏眸中泛着冷凝的光线,“让她们去凤藻宫等我,这正寝宫不适合谈事。”
细柳点头,忙下去办了。
赵亦钰换了一身衣衫,见今日并无下雪,也就穿得少了些,在流彩云绣衫外只套了一件白玉嵌的小袄,便就去了凤藻宫。
她刚刚进去,只见云和郡主与福贵人后脚就来了。她仔细盯着福贵人,福贵人面容姣好,那双细长的眸子透着细碎的光芒,
皮肤白皙一如往常,哪有中过毒的痕迹。
赵亦钰又仔细看了两眼,没有在福贵人脖颈间看见痕迹,她便就确定福贵人没有戴人皮面具。
这说明,福贵人是真的恢复了容貌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变得幽冷了起来。
“见过皇后娘娘。”福贵人与云和郡主都对她行了礼。
还没轮得着她发问,就听见云和郡主先道:“娘娘,属下给您介绍,这位就是上次属下向娘娘提过的,派去东齐的细作,白鹭!”
什么?赵亦钰那双好看的杏眸中漾起了淡淡的波纹来,福贵人就是白鹭?
福贵人淡淡点了点头,“参见皇后娘娘,属下不知,原来娘娘与郡主是联合的,属下刚刚回到西秦,对西秦的局势把握还不甚了解,有不少地方冲撞了娘娘,请娘娘见谅。”
赵亦钰眯了眯眸子,审视地看着福贵人,福贵人也丝毫不避讳,与她直直对视着。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不过此时的她,可不能乱了方寸。
想到这里,赵亦钰便淡淡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可有人能解释一下?”
云和郡主道:“属下上次与你提过要联系当年师父派往东齐的细作,属下就是用师父在簿子上留下的方法,与白鹭取得的联系。”
赵亦钰看向了福贵人,“你说说看。”
福贵人便道:“回娘娘的话,属下潜伏东齐多年,跟在齐之暄身边当贴身丫鬟,一直没有人与属下联络,属下本以为是被西秦抛弃了。却没想到,有一日齐之暄派属下假充湘州福知府的女儿,想要将属下弄进西秦的皇宫。”
赵亦钰并不相信福贵人的话,但却不发一言。
她认为,只要这福贵人说得越多,错处就会越多,她定就能找出破绽来。
只听福贵人又道:“不瞒您说,属下虽然明面上看着是齐之暄的贴身丫鬟,但他确实一直在训练属下,把属下派过来后,他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让属下拆散您和皇上,但是并未成功,他便让属下想方设法毒害太子。”
赵亦钰不由眯了眯杏眸,福贵人直视着她,没有丝毫的畏缩。
赵亦钰一旁的细柳不觉开口,道:“你明明是西秦派去的细作,怎么反倒给东齐办事?趁着这次回西秦的机会,你应该与原先的云阁联络才是啊!”
福贵人冷笑一声,“我去了东齐五年,没有人与我联络过,在我眼中西秦是抛弃了我的,既然如此,为东齐办事便是无可厚非的。”
她的话相当缜密,滴水不漏,但是赵亦钰却凭借直觉,认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