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看也不敢多看赵亦钰,整个人哆嗦得不成样子,嚎啕大哭,“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赵亦钰眉心微微有些抽搐,她什么都还没做呢,这个宫女怎么就吓成了这幅样子?难道她的名声这么可怕吗?
“不关奴婢的事!娘娘饶命啊!”那宫女一边哭嚎着,一边猛烈地磕头。
赵亦钰幽幽一笑,那扬起的唇角宛若嗜血的罂粟,“本宫知道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说出来,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便就好了。”
那宫女颤抖了起来,嘴唇也哆嗦得厉害,张了张嘴,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真是不中用。
赵亦钰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道:“是不是福贵人?”
在一旁听着的细柳不由怔了怔,脑海里浮过福贵人的那张脸来。
原来赵亦钰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了,细柳不由抿了抿唇,暗暗想道。
秦游措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瞧着那个宫女,道:“她不是福贵人宫里的。”
“哦?”赵亦钰蹙了蹙眉,询问似的看向了秦游措。
只听秦游措道:“钰儿对这西秦宫中事务并不熟悉,福贵人住在清兰殿,清兰殿的宫女不是这幅打
扮,看她的打扮,是椒灵宫的无疑。”
椒灵宫,那也就是余美人的宫女了?
赵亦钰哼了一声,白了秦游措一眼,“皇上知道的可真多呢。”
秦游措勾了勾嘴角,挑了挑眉,“多谢夸奖。”
赵亦钰现在也没功夫和秦游措斗嘴,只看向了那个宫女去,“你真的是余美人的宫女?”
那宫女点了点头,冷汗涔涔。
赵亦钰微微蹙眉,脑海中浮现出余美人那张素雅到无趣的容颜来,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余美人,竟然妄想要来害散里?
细柳也觉得甚是奇怪,余美人与福贵人比起来,明明福贵人长得比较像害人的人,怎么最后这件事是余美人做的?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赵亦钰扬了扬眉目,看着那名跪在地上,依旧不停颤抖的宫女,“你不必害怕,只要你如实禀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是……”
“那你说说,余美人让你来干什么?”她问道。
宫女咬了咬唇瓣,道:“今日是主子让奴婢过来看一看,想要知道太子究竟怎么样了,奴婢刚刚到了门口,就被李公公给抓住了……”
赵亦钰点了点头,给细柳使了个眼色,细柳会意,走过去
将那名宫女扶了起来,让这宫女的心稍稍没那么紧张了。
只听赵亦钰又道:“那余美人她具体怎么说?”
先是恐吓,再是示好,这样足以让一个人将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
秦游措饶有趣味地看着赵亦钰,索性不去插手,他也想要看看,他的钰儿玩弄人心到了什么程度。
果然,那宫女一股脑地将自己知道的讯息全部吐了出来,“主子她前几天得知了如何治疗天疹的方法,但她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所以命奴婢过来先问一问情况。”
赵亦钰眯了眯杏眸,她完全把控了这个宫女的心理,知道这宫女不会说谎。
“好了,知道了。”她点了点头,轻轻扬了扬手,道,“细柳,你先带她下去吧,将她找一处房子好好安顿下来,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细柳领命,带着那宫女走了。
那宫女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知道赵亦钰所说的“好好安顿”,意思就是要将她软禁起来。
她边哭边道:“皇后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赵亦钰闭了闭眸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目送着细柳将她带了下去。
她抿了抿唇,扬了扬眉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散里下手
,她一定要让这个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来!
她看向了秦游措去,“夫君你怎么看这件事?”
在一旁悠哉嗑着瓜子的秦游措不由挑了嘴角,“钰儿你不都有主意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赵亦钰轻哼了一声,淡淡一笑,只见细柳已经将那宫女安顿好了,正回来复命。
“娘娘,那个宫女刚才哭得昏死过去了。”
赵亦钰蹙了蹙眉,“这心里承受能力未免太差了,不过也无须怎么样,过上一会儿,她就应该醒了。”
细柳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惹事的余美人,竟然会这样陷害太子殿下……”
“不,你错了。”赵亦钰幽幽扬了唇角。
细柳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赵亦钰,只见赵亦钰那双杏眸中冷淬的光微微聚拢,形成一团耀眼的流彩。
“奴婢错了?”细柳不解,道。
一旁的秦游措悠闲地挑了挑眉,提醒道:“细柳,你注意听那个宫女说话了吗?她说余美人前几天得知了如何治疗天疹的方法,‘前几天’这三个字,是此事的关键。”
细柳微微蹙眉,依旧不得要领。
赵亦钰默了半晌,见细柳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就幽幽开了口。
“
这三个字是所有问题的所在,余美人进宫也不过几日前的功夫,那么就说明她只能从宫里听说这治疗天疹的方法,不是吗?”
细柳恍然大悟,不由点了点头,终于想了明白,“也就是说,这个治疗天疹的方法,是有人故意告诉她的?”
可不是吗?赵亦钰冷冷挑了眉目,此人陷害散里,又妄图玩弄在她面前耍阴谋诡计。
很可惜,这个人与她斗,还是嫩了些!
“这个故意告诉余美人,如何治疗天疹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谋者,只不过她留了个心眼罢了,想要借余美人的手来探听虚实,万一事情败露,她也可以将此事引到余美人的身上,自己抽身而退。”
天哪,竟然有这么缜密的计划!细柳不由蹙了蹙眉,在不自己现身的情况下,让别人来背黑锅,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此人会是谁呢?”
“还能有谁?”赵亦钰的杏眸中滑过一道幽冷的光束,“就是前几日与余美人一同进宫的福贵人,她妄图加害散里,在计划失败后,又假借余美人来探听虚实,而她自己想要置身事外。”
她不由冷冷一笑,这个福贵人若是碰到一些蠢人,说不定还会成功,但用这些蹩脚的手段对付她赵亦钰,那可还是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