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的反应相当明显,表明了皇上所言非虚。
她扬着红唇,杏眸散发出华丽的光线来,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她要破釜沉舟赌一把了!秦游措定然是会帮她的,只要手中握有兵权,任这皇上再怎么说,她都有胜算。
说实话她已经不打算篡国了,可皇上既然拿她哥哥来威胁她,也确实将她惹怒了。
这个西秦——她篡定了!
秦游措站在下面,既不帮她,也不制止她,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只是静静地凝视这一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与秦游措反差极大的是秦天熙,秦天熙知道赵亦钰打算破釜沉舟,他看了看秦游措,见秦游措无动于衷,他不由攥了攥手心,既然秦游措不肯帮赵亦钰,那么就让他来帮!
他往前几步,道:“诸位大臣请大家放心,弟妹并没有篡国的心,她只是听见了皇上要开棺,才会如此激动。那位贾道士也根本不是赵亦儒,贾道士是三王爷引荐给先皇的,本王曾经去调查过,他其实就是从东齐出来的一位道士,他之所以给父皇吃那些慢性毒药,也完全是因为他是东齐派过来的奸细!”
赵亦钰微微一愣,这个秦天熙还
怪会瞎扯的。
只见不少朝官都半信半疑地看着秦天熙,秦天熙知道,自己一定要拿出最为有力的证据来才可以,但一时半会儿他也编不出来。
“七王爷说得不错。”赵亦钰接过他的话来讲,“这个贾道士之前的确是东齐派过来的奸细,为的就是扶持三王爷登基,可后来他与三王爷闹了矛盾,所以与我联合将三王爷绳之于法了,我与他就只有这一个交集。”
赵亦钰知道自己临时编的这个故事有点经不起推敲,但好在她表情极为自信,这朝官们也被她吓傻了,所以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
她乘胜追击,“至于我的哥哥,我让他之前在我府中当影卫,他从来不是什么贾道士,关于这一点,我府中的影卫们都能作证。”
“你府中的影卫,不还是听你的话?”皇上怒目而视,道。
赵亦钰并不理会他,只是拿刀锋又往他的肉里嵌了几分。
皇上害怕到了极点,这种恐惧感一直延续到了他的心里。他不由自主地朝秦游措看去,秦游措无动于衷。
一切都和那个人预想的不一样。
那个人告诉他,只要他死咬着赵亦钰,秦游措就一定会替赵亦钰出来说话,到时候他再将秦游措也拖下水,给
秦游措扣个“被红颜祸水迷惑,想要叛国”的罪名,他的皇位就保住了。
可这秦游措仿佛像洞穿了一切似的,就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是个局外人。
王丞相率先反应过来,带头道:“请皇上处置王妃!”
丞相这么一带头,朝中不少墙头草都跟了上来,“臣附议。”
还有一些觉得赵亦钰要倒台的朝官,立马也跟上,“臣附议!”
渐渐地,附议声音越来越多,湮没了朝堂。
皇上见此,不由心中欢喜,盯着赵亦钰,道:“这是你逼朕的!”
赵亦钰浑不在意,这些个文官没什么用,她之所以不想兵变将皇上赶下去,就是觉得能和平解决就不要动武,但既然有人妄图威胁她的性命,她就可不在乎什么和平还是暴力了。
只听她笑了笑,“皇上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你不想要刚刚摆脱瞎子的身份,就变成哑巴吧?”
皇上浑身一颤,只见她扬着红唇,宛若艳丽的罂粟,盛开得极为华丽与耀眼,仿佛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赵亦钰扬了扬眉目,环视一周,所有人不觉就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实在太有威慑力,让他们的嗓子仿若黏住了一样,发不出什
么声音来。
只听她冷嗤,道:“处置我?凭什么处置我?”
“就凭你的身份,就凭你欺君罔上,无视圣颜,够你死一百八十回了!”王丞相理直气壮,道。
赵亦钰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由挑了挑红唇,“王丞相,论到欺君罔上,无视圣颜,你也不比我差,你是不是也要死个一百八十回?”
她这话说得不错,众人都知道这王丞相行事跋扈。不尊圣旨、无视圣颜对于王丞相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又熟悉。
“你到现在还在狡辩?”王丞相见此处说不过她,转而换了一个攻击点,“你这样拿刀放在皇上的脖子上,是什么意思!”
“你看错了。”赵亦钰飞刀出去,一把打掉了王丞相戴着的乌纱帽,王丞相瞬间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赵亦钰冷笑一声,环视四周,“有人看见我拿刀子对着皇上的脖子吗?”
朝中官员都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们深知但凡自己说一句“有”,结果就会变成那顶被戳穿了的乌纱帽,一个二个不由噤声不言,都低下了眉目,打算再观望一阵儿,看究竟谁能占上风,然后再表态。
赵亦钰起身,拍了拍桌子,道:“我想问
你们,我对西秦究竟是奉献多,还是索取多?如果没有我,你们还有命在这里说话?”
秦天熙见状,立马道:“是的!在之前的日子里,父皇不闻朝政,连续出了两次叛乱,全部是弟妹她主持了大局。这次打退东齐人,也有她的功劳在!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她伤害过你们吗?还是你们选择性失忆,压根不记得她为我们西秦所做的事情?”
赵亦钰感谢地看了看秦天熙,秦天熙冲她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她不自觉地看向了秦游措去,只见秦游措的唇角轻轻勾着,那双眸子隐隐烁烁闪着碎芒,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丞相见状,继续发难,怒道:“七王爷,您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这个女人无论做了什么,她都是南赵的公主,她的目的都是……”
他话音未落,就被赵亦钰硬生生打断了,“我是南赵公主,所以我和王爷是门当户对的,不是吗?当初你们说我是暖玉阁的,所以怂恿先皇废了我的王妃身份。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是南赵公主,你们还是要杀我,你们之所以这样喊打喊杀的,和我的身份有任何关系吗?”
她指着王丞相,道:“一切不过是你排除异己的方式罢了!”